“小秋,不錯啊,倒像是在冷陽峰上賺著靈石了的!”
涂老三斜靠在奢華的軟榻上,享受著左右美艷侍女的服侍,醉眼朦朧地說道。
“三哥玩笑了,即便不賺靈石,請三哥一回,也是應當應分的。”
秋刀鳴笑道。
涂老三大笑,“會說話,我看你卻是越來越順眼了。”轉頭對悶悶喝酒的紫袍青年道,“二哥,都過去了,何必悶悶不樂,如今看來,卻是因禍得福,好事一樁。”
紫袍青年擺擺手,并不答話。
長臉青年道,“老三,你是當局者迷,哪知道二哥這回下了多大血本,才磨平貪狼的破事。雖說引得各方對那姓許的都生了意見,可姓許的算什么玩意,值得二哥家的這些本本錢?因禍得福,虧你說得出來。”
涂老三老臉一紅,推開正給他喂水的美艷侍女,蹭地坐起,瞪著長臉青年道,“老費,姓許的真的還入不了你的法眼。設若讓他成就陰尊之位,就憑他的天資,你果真以為能勝過他去?”
若非其中牽扯到紫袍青年,涂老三早就破口大罵了。
長臉青年道,“少扯沒用的,陰尊之境,各有緣法,誰說感魂中期強,入得陰魂還能遠勝同儕,不說別的,那小子即便入了陰魂,老子也懼他,何況,他如今連地魂符都不知去何處求,求不得地魂符,便參加不了恩科,拖上個三五年,費某的修行又該精進到哪一步,豈是姓許的能夠比擬的?”
涂老三被頂得下不來臺,秋刀鳴趕忙打圓場道,“不說這些令人不快的了,今日聚會,卻是慶賀三哥和費哥成功進階陰尊之位,小弟無以為敬,自干三杯。”說著,端起玉盞,連盡三杯。
陰尊之位,對旁的感魂中期修士而言,無疑是一道天塹,要想跨越,往往需要畢生的努力。
而對涂老三,老費這種公族子弟而言,只需在族群中稍稍出挑,就能等待這個機會。
何況,恩科在即,兩人入選了名額,族中自會策略性傾斜。
在族中勢力的運作下,二人輕松抗過了陰劫,跨入陰尊之位。
力量的爆炸式上漲,才讓老費對許易在擂戰上的表現,并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一步之差,便是天人之隔,螻蟻就是螻蟻,再強壯的螻蟻,還是螻蟻。
卻說,秋刀鳴打個圓場,滿場氣氛稍稍緩和。
滿以為話題會偏轉,孰料繞了繞,又回到了原點,依舊和許易相關。
“姓許的八成參加不了恩科了,你們說,到時候誰會補上。”
“我看沒這么簡單,姓許的不是善茬,豈會輕易放棄,依我看,弄不好他就得委身哪家豪門,做個家奴。就憑他的天資,我敢說有的是大人物想招攬,此刻無人動作,不過是嫌姓許的是個麻煩,收益和回報不成比率,倘若姓許的拉的下臉,甘愿為奴為仆,定然有的是豪門愿意收留,如此人物,一旦成就陰尊,便是家族一大助力。”
“話不能這么說,就憑姓許的狂態,他會為奴為仆,笑話!”
“那可不一定,修行路上,什么離譜的事都有,何況,那可是陰尊之位,境界和臉面之間,如何選擇,嘿嘿,不用某多說吧。”
此話一出,爭辯立止,紫袍青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長身而起,“小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告辭,對了,酒的滋味還是差了些,回頭去我那里拿兩壇!”說完,騰身而起。
趙無量倚在黑金料的木柜后盤著賬,轟得一聲巨響,兩扇百余斤的黃梨闊木的門板,被撞得粉碎,砸進屋來,細碎的木片,木屑飚飛,扎得滿室狼藉。
聽見動靜后,盤踞在后院的六名許易收納的二代門徒們,沖進廳來。
與此同時,一個形容狼狽的葛袍老者出現在了亭中。
“好膽,竟敢沖擊官署,不要命了!”
趙無量大怒,猛地一拍柜臺,沖進的六名門徒,如龍似虎將葛袍老者團團圍困。
此間,正是許易分得的那座烏當小城的官署。
趙無量等人正在此間辦公,負責烏當小城的治安,和商稅。
烏當城小且貧瘠,商會有限,許易雖不指望烏當城發財,卻還指著趙無量從中挖掘出交流火靈脈的消息。
因著沒有來自許易這位頂頭上司的壓迫,不急著賺錢,趙無量等人在此過得舒心,且無聊。
如今舒心無聊的生活,陡然被葛袍老者這驚天一撞,撞得粉碎,眾人心中卻火熱起來,實在是平淡沒有半點漣漪的日子,過起來的確沒什么滋味。
不待葛袍老者答話,又有數道身影,接連閃入。
“俞老賊,讓老子好找!”
說話的中年方鼻闊口,身著金服,身材胸闊至極,氣勢雄渾,背后立著四人。
葛袍老者冷臉道,“你找我作甚,我已離開你陳家了,從此兩不相欠,何必從淮東一直追到這淮西,十萬里之遙,不累么?
“哈哈,好個兩不相欠,主上待你不薄,倚若干城,你竟敢盜竊…反正,你罪大惡極,死有余辜,還不受死!”
錦服青年大喝一聲,“動手!”便要率領四人飛身撲來。
趙無量怒不可遏,身形一晃,搶入場中,暴喝一聲,“老子看誰敢!”
錦服青年面目一沉,陰陰盯著趙無量,“你可想好了,真要插手此事!”
趙無量怒道,“老子想你個龜蛋,誰敢在這里動手,老子就要他躺著出去!”其余六人各自持兵在手,面色沉凝,大有一言不合,便要開打的勢頭。
無怪趙無量狂怒,此間是烏當城的官署,代表著冷陽峰天下第一門的臉面。
且,他們本來就負責城中的治安,如今,若讓不相干的人將戰火燒進了官署之中,天下第一門的臉面該往何處安放?
更何況,如今他們的掌門,正風頭無倆,若在此時,墜了掌門的名頭,百死莫贖,畢竟,自加入天下第一門以來,諸人寸功未力,卻頻獲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