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剎絕望扭曲的面孔驟然舒展開,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他聲嘶力竭的朝著姬昊尖叫起來:“你不能殺我,現在是…”
姬昊手腕一轉,炎龍劍噴出一縷火光,干脆利落的斬斷了帝剎的心脈。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滾滾烈火從帝剎體內噴涌而出,帝剎三只眼睛驟然暗了下去,身體在火光中迅速燃燒起來。
火焰升騰,帝剎的血肉、內臟被迅速燒成灰燼,唯有一副比姬昊高出兩尺左右,通體呈紫銅色,微微有點透明的骨架子殘留。火光中,半透明的骨架在緩慢的縮小,逐漸壓縮到了和姬昊的身高差不多,這才徹底穩固了下來。
紫銅色的骨架,顱骨上三顆碩大的黑漆漆的眼洞。
姬昊呆呆的看著這幅骨架,這玩意讓他想起了一些已經故意丟棄的記憶。但是很快他就平復了心情,將這幅依舊連得緊緊的,保持著完好的骨架丟在了地上。
‘嗡、嗡’聲中,帝剎的骨架中有血色的符文亮起,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骨架中緩緩流轉,這幅骨架居然自行飄了起來,懸浮在了離地數尺的空中。
“耶?都燒成骨頭了,還能飛起來?”蠻蠻拎著兩柄錘子好奇的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用錘柄輕輕的碰碰帝剎的骨架,發出清脆的響聲:“而且,居然不怕火燒?被火燒了,還會縮小?這人的骨頭好有趣。”
一旁的帝挲、帝歿已經嚇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帝剎被燒成了骨架,這一幕景象太過于殘酷,對于虞族的貴族而言,這更是一種絕對恐怖的事情。這證明帝剎的死,沒能得到血月的賜福,他的骨架沒能回歸血月,這是一種無比殘忍的詛咒。
對于虞族貴族而言,死后骨架居然還殘留下來,這就等同于人族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也正是因為虞族貴族有這樣的傳統和講究。他們才最喜歡將他們強大敵人的顱骨制成酒器,隨身攜帶,這不僅僅能夠夸耀武功,更能詛咒敵人!
但是將敵人制作成酒器的時候,那是何等的賞心悅目、心曠神怡,這種事情輪到自己頭上,那就是比死還要難以接受的絕大恐怖。
兩人嚇得魂飛天外。看向姬昊的目光都扭曲了——絕對不能冒犯姬昊,起碼在逃離人族的掌握之前。絕對不能冒犯姬昊。天哪,他們寧可死,也不愿意自己死后把骨架留在人族手中。
高空中一頭巨大的青雕飛來,嬴云鵬站在青雕背上,義憤填膺的指著姬昊厲聲呵斥:“姬昊,你怎么敢胡亂斬殺俘虜?而且還是這么高級的俘虜?你可知道,我們生擒活捉一個虞族,是多么困難?”
將炎龍劍收起,姬昊背著手。懶洋洋的看著嬴云鵬冷笑:“這是你們無能,還能怪我嘍?”
嬴云鵬氣得眼珠子差點都跳了出來,他指著姬昊,半天說不出話來。
姬昊身后,少司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按照人族的規矩,姬昊生擒的一切俘虜,都是姬昊的私產。按照人族的規矩。主人有權力隨意處置屬于自己的財物。哪怕一把火燒掉呢,就算帝舜也沒有權力說什么。”
冷冷一笑,少司看著嬴云鵬淡淡的說道:“殺一個俘虜而已,你有什么權力在這里指責姬昊?就憑你死了兒子和侄兒,大家都要讓著你不成?”
嬴云鵬的一張老臉驟然漲得通紅,眼珠里全都是血絲。
他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他統轄整個十日國在蒲阪的箭手增援赤坂山,他應該在人族聯軍總營中參贊軍務才是正理。但是這兩天嬴云鵬總覺得心里一口郁悶之氣憋得難受,所以今天帶了一隊護衛出來狩獵散心。
結果正在休憩的時候,姬昊一劍撕開了血月大封界,沖天而起的血煙立刻驚動了嬴云鵬,他在大事上面還不敢胡來,急匆匆的傳令給人族聯軍總營后。自己帶著大隊護衛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結果他正好看到姬昊一劍捅死了帝剎,他也來不及分辨其中的前因后果,急忙開口呵斥了一聲。
但是少司一句話,就把嬴云鵬心頭的萬般念頭全部打得支離破碎。
可不是么?
人族的規矩明擺在那里,戰場上,繳獲的財富都歸自己所有,生擒的俘虜都歸自己所有,就連帝舜也別想從低位最卑賤的人族戰士手上搶半點兒東西——除非那些戰士是帝舜部族的族人,那么他們的戰利就有一半歸帝舜所有。
姬昊用力的拍了一下額頭,他笑著沖滿臉紫漲的嬴云鵬笑道:“可不是這個道理么?我殺個奴隸,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嬴云鵬這么著急的趕過來?難不成,你和他有勾結?”
嬴云鵬的臉色驟然變得漆黑一片,姬昊這話太惡毒了,結結實實一口勾結異族的大黑鍋就扣了下來。
“簡直是胡說八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會勾結異族?”嬴云鵬氣急敗壞的朝著姬昊大聲呵斥。
“那么,敢問嬴長老,你沒事跑來這里喝止姬昊又是做什么呢?”半空中,五龍垚、夸父焱兩位大巫師突然從一片水云后顯出身形。他們就這么凌空懸浮著,巫王級的實力一覽無遺!
嬴云鵬沉默了一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了一口氣。
四面八方,有大群身披黑色長袍的巫殿大巫出現,看他們身上殺意凜然的模樣,分明都已經做好了廝殺的準備。在這些巫殿大巫身后,山林中還有無數身影晃動,起碼有十萬以上規模的軍隊在急速調動。
“原來,你們已經有了準備?”嬴云鵬輕輕的點了點頭,向五龍垚笑道:“五龍長老,這次你們可是立下大功了。這幾個三眼惡鬼,身份都不普通…嘿嘿,想不到他們居然會蠢到深入我人族防線。”
看都不看姬昊一眼,嬴云鵬一跺腳,青雕迅速轉身,帶起一道弧線向遠處飛去。
“只不過,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要去姒文命那里告姬昊一狀。”
“哪怕就是他的私財,虞族將領何等珍稀,他居然無端端的殺了,這種行為,一定要重罰。”
遠處沙島,草窩中,盤膝而坐的禹馀道人抬頭望了嬴云鵬一眼,兩個嘴角驟然拉了下來,很是凌厲的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