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忘了還有一只狗妖一直沒現身,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那只被我爺爺救活的,曾經屬于趙老漢家的那條大黃狗,幾乎沒有人敢相信,它——就是那個狗妖。
“歐寧!”
“孫子!”
“寧哥哥!”
“兒子!”
一聲聲呼喊在我的身邊響起,我媽媽和云韻從屋子里跑了出來,吃驚的看到那只大黃狗兇狠的咬在我的小腹上,鋒銳的狗牙穿透了我的肚子,幾乎要將我的腸子給拽出來。
沒有人知道這只狗是何時出現的,它選擇的時機是那么的準確,也沒有人知道這只狗為何會變成了狗妖,它居然一直隱忍,等到榮先生走后才下口。
沒有人想象得到它居然對我下了死口,明明知道七妖已經除其六,它不但沒有逃跑反倒視死如歸似的對我這個仇人做出了最后的一搏。
在我昏迷前的一刻,我看到我爺爺和大雄將這只大黃狗生生的撕裂,數道藍符,紫符不要錢般砸在它的靈魂上,那只狗妖最后撈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而我,卻重重的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死了,想來我應該沒有死。
因為我的靈魂還在自己的體內,那塊羊脂玉在最后關頭把我的靈魂守護在了其中。
靈魂沒有離開肉體的軀殼,就不算死!
或許我現在的狀況應該用植物人來形容吧?
我看著我爺爺背著我找到了寧霸道,看到了寧霸道滿臉的滄桑和悲痛的表情,看到了他憤怒的跟我爺爺揪打在一起,兩個老頭最后都鼻青臉腫的看著我的身軀。
我的意識是模糊的,我記不得太多東西,但是我依然記得我媽媽抱著我的身體跟我說話聊天,記得云韻經常趴在我的手邊哭泣,記得大雄經常出現在我的床前跟我談話。
我記得三不戒的佛家凈語洗禮了我的身體,記得寧霸道找來一個又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對我進行了各種醫治,也記得他和我爺爺把我背到了榮先生的福壽店,卻從小神棍的口中得到榮先生不在家的消息。
我依然記得那個高大的男人一身殺氣的出現,面對著病床上的我,殺氣頓斂,瞬間變得蒼老起來。
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它們在那種失望和痛苦,那種悲傷和絕望之中看著我,卻束手無措的神情。
我想,如果我還保持清醒的話,我一定會哭的稀里嘩啦。
可是我明明知道這些,我卻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通過其他方式和他們交流,我只能默默的忍受著這種煎熬和痛苦,我不知道這種狀態何時是個頭。
我曾經一度想過自己一睡不醒,或許就不會再有這么悲傷的事情出現了。
我的親人和朋友們也會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將我埋在記憶深處。
可是我不敢,我不敢一睡不醒,我不敢辜負他們的期望,我只能帶著一絲希望的茍延饞喘,希望有一天奇跡能夠出現,我能夠再次睜開自己的眼睛,從病床上站起來,然后跟他們笑著說你們看,我活過來了。
這一天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長,我每天所做的,就是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我媽媽不斷的給我全身按摩,聽著云韻的念叨,聽著大雄的謾罵,聽著我爺爺和寧霸道的哀嘆聲,數著一個又一個的黑夜和白天。
直到某一天,那個高大的男人再次出現,他領來了一位穿著少數民族服飾,帶著惡魔般面具的怪人。
我不知道這個怪人到底有多大歲數了,但是我可以看出,他的頭發已經斑白,他的眼中充滿了邪惡,他看著我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塊肥美的食材。
他嘰里咕嚕的跟那個高大的男人說了一些什么,我看到我媽媽和那男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堪,最后卻因為這個怪人而爭吵起來。
他們的爭吵似乎在刻意避諱著我,但是卻吵得非常兇,吵的特別厲害。
隱約中,我好像聽到他們在爭搶什么東西,我媽媽說我是她的兒子,這種事應該她來做。
而那個高大的男人則是十分霸道的說我也是他的兒子,這種事應該由他這個父親來擔當。
只有后面的,我就越來越聽不清了。只是聽到了什么渡命,什么記憶等幾個詞。
很久之后,我的父母,和那個怪人一起走進了我的臥室,那怪人拿出了一截紅繩系在了我的心口處,
紅繩的另一端以一種奇怪的形狀纏繞在了他的十指上。
然后那怪人攤開了雙手,我看到我的父母各自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他的手掌上。
接著,我便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似乎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做過了什么,我茫然的坐在床上,努力的回憶著之前的一切,我把我所能記得起來的全都想了起來,從我爺爺帶著我除妖,到榮先生出現,再倒我被狗妖襲擊,最后到我昏迷之后的一切。
我似乎想起了我的父母,他們似乎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卻真的想不起來我是如何醒過來的。
命運好像在跟我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它硬生生的把我被救醒的那一端記憶從我的腦海中剝奪了。
從我的父母把手搭在那怪人的手上那一刻起,后邊的記憶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我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屋子里的人都興奮的站了起來,而我的父母,卻沒有在場。
我爺爺臉上的皺紋終于舒展了幾分,但是依然不能減弱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蒼老速度。
寧霸道打從落花村出來時就是一頭白發,此時更是顯得滄桑疲憊。
云韻的嗓子已經沙啞,卻滿臉激動的淚水。
大雄頹廢的站在那里,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在告訴我,他已經提前邁入了青年期。
我看著這幾位我的至親,眼淚緩緩的落下,張開嘴想要說什么,可是我沒敢說,也沒敢問。
我卡巴了兩下嘴巴,最終還是沒吐出一個字。
寧霸道似乎理解我的心情,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用擔心,他們兩個現在就在佘山村,并沒有走遠。”
說完這句話,寧霸道重重的嘆了口氣。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