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隨心

　　“可是…秀晶怎么辦啊？”

　　阿九輕輕把Jessica攬入懷中，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聽我把話說完。”

　　Jessica身子一僵，就要從阿九懷里起來，雖然嘴上說‘妹妹怎么辦呀’，但是心里面，她其實還是想阿九能選擇她的…哪怕最后為了Krystal，她再拒絕。不是虛偽，女人就是這么奇怪，她寧可接受你愛我但不能跟我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你說你愛我但選擇了別人。阿九的話，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被耍了。

　　阿九沒有松開胳膊，Jessica自然也逃不掉，眼眶紅紅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我既然已經說娶你，就絕對不是開玩笑。”阿九深吸了口氣，道：“可能有點長，你慢慢聽我說。”

　　阿九尋思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Jessica看著他，安靜地等著。阿九看到了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嘲地說道：“抱歉，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我還是很多事情沒辦法坦白。”

　　Jessica沒應聲，只是看著阿九，等他開口。

　　“我就撿著能說的說吧。”

　　“如你所見，我是首爾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的老大。這就是我給你的錢的來源，秀晶知道，她沒告訴你，除了保護我這個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討厭這樣的我。”

　　“或許你會覺得，我明明很有錢，為什么要裝出沒錢的樣子…其實你誤會我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確實是沒有錢。原因也簡單，我覺得錢對我來說的作用不是很大。你也看到了，我平時也不怎么花錢，我花出去的錢，可能大部分都吃進了肚子…這就是我覺得錢最重要的應用。我想賺錢的理由，還是因為你的話。你說得很有道理。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有養得起我的女人的能力，所以我就重新組織了飛車黨，成為了現在的規模。只用了半年。”

　　“這不是在炫耀，真的不是。我也想過正常賺錢的辦法，但比我想象得難很多。即便我能做到，也需要很長時間，我等不及。”

　　“秀晶在這件事上和我有很大的分歧。她寧愿她的男朋友是個賺不了多少錢，甚至讓她養活的男人，她也不愿意她的男朋友是個黑社會分子…但我畢竟是男人，所以這件事，我沒有聽她的話。雖然我們現在不吵了，但是我知道，她的成見還在。”

　　阿九低下了頭，繼續說道：“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說…我和你結婚，只能用半個我和你結婚…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但是…你知道雙子座吧？我這個人，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精神分裂。你們平時看到的我，是我的一種樣子，我還有一種樣子…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看到，不算在這里面。所以我想用一半的我和你結婚，另一半的我，會和秀晶結婚…我可以給你我擁有的一切，只是、只是…不能給你結婚的證書、”

　　阿九的頭更低了，聲音也小：“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你愿意…嗎？”

　　Jessica愣愣地盯著阿九好一會兒：“原來是假的？”

　　“不、”阿九搖搖頭。認真道：“在我心里是真的，我可以發誓，但我不能對不起秀晶…我已經對不起她，我已經欺負她了。我、已經在傷害她，你、能理解嗎？”

　　“那你還跟我結什么婚？”Jessica甩開阿九的手，道：“你別管我，別管我不就行了嗎？秀晶永遠不會知道，我不會跟她說。孩子我生下來，我自己能養他長大。這樣不就行了嗎？你何必這樣，你這樣，秀晶的傷害就會小一點嗎？”

　　“笨蛋！”Jessica的聲量徒然升高：“是你不懂還是我不懂？傷害就是傷害，刀插在心上，插進去多深都是疼，你明白嗎？”

　　“我不能不管你。”阿九看著Jessica，堅定地說道。

　　Jessica凄然笑了，道：“就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是這個理由嗎？”

　　“不是、”阿九搖頭，道：“不是每一個懷了我的孩子的人，我都會跟她結婚。”

　　“是嗎？”Jessica看著阿九，問道：“那你再給我舉個例子，還有誰懷了你的孩子？”

　　“…”阿九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憐憫我、”Jessica壓抑著憤怒，盯著阿九的眼睛，道：“你不是說過嗎？你對我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為什么要娶我？就因為一次意外？”Jessica抬手抹了下眼淚，阿九想幫她擦，但被擋開了。

　　“我可以把孩子拿掉的，醫生也說，我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但是我愛他，我愛我的孩子。”Jessica咬牙道：“我只是愛我的孩子而已，你不要多想了，就算還是的爸爸是別人，我也會把他生下來！你不要管我，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啊，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發誓，我發誓我不會介入到你和秀晶…”

　　“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阿九打斷了Jessica的話，道：“我承認，我對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腦袋里面是這樣想的。就算你懷孕了，我和你沒有感情，我也不會娶你。但是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發現我的想法忽然變得不一樣了。我承認我是因為孩子才有想和你結婚的想法，這是起因，但是真的讓我下定決心做出這個決定的，是我慎重考慮的結果。我和你之間的感情基礎是不深，但并不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和你在一起雖然經常吵架斗嘴，但是我沒有真正生氣過。負責任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它不是全部。”

　　“我想過，秀晶知道了這件事，可能會很生氣，可能會跟我分手，恨我，甚至遷怒你…但是我必須做出選擇，對不起她是我的錯，但和你，還有孩子無關。二十年前，我師父就教過我一個道理。這世上的事情，因果循環。有因就有果，而因果自有天定。可能今天我做的事情，會導致明天我犯下另一個錯誤。但未來充滿不確定，我不能因為畏懼一件還沒發生的事情的結果，就不做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我沒有能力做一個方方面面都照顧得當的人，我只能一件一件做，先把眼前的事情顧好，未來的事情，等它發生了，我再想辦法。師父告訴我要隨心而行，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道理，現在我想，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們的感情怎么辦？”Jessica問道：“你勉強和我結婚，會真正愛我嗎？”

　　阿九深吸了口氣，不知怎地，Jessica覺得他的表情好像忽然變得靦腆了一點兒。

　　“感情的事吧…其實，我覺得也不是沒有辦法。”

　　Jessica急道：“什么辦法，你倒是說…唔、”

　　Jessica被封住了嘴唇，兩只大眼睛滿是震驚，但過了幾秒鐘，她把眼睛閉上了，認命又似配合，反手摟住了阿九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