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默淚

　　倆人要下樓去溜達溜達，冬月的日本也是很冷的，泰妍堅持要給阿九穿上羽絨服。

　　阿九想自己穿，泰妍也不讓，就只好像個大老爺似的伸開手臂，任憑泰妍施為，繼續講他的那個不著調的故事。

　　“我是怎么成為變異人的呢？這件事可就機密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怎么辦，組織不讓說啊…”

　　“那就不要說啊，我又沒很想知道。”

　　“算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阿九生怕泰妍真不聽了，要是不聽了，編了這么半天不是白費了？

　　泰妍無奈搖搖頭，把羽絨服的拉鎖提上：“那你就說。”

　　“我五歲的時候，加入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叫做‘中國龍組’，中國龍組有一項極其隱秘的計劃，這個計劃叫做‘天選’。顧名思義，要選出上天賜予能力的孩子。通過各種辦法激發人的潛能，我就參加了這個計劃。當時我們是與俄羅斯合作，使用的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俄羅斯科學家研制的基因藥水，這個基因藥水能夠幫助我們體內隱藏的特殊能力顯現…”說著阿九錘錘胸口：“我的特殊能力就是再生能力，只要沒缺胳膊少腿兒，我就能很快恢復健康！”

　　“哦？”泰妍蹙眉沉思，忽然她拿起阿九的手，在他的指節處自習地看。

　　“看什么？”

　　“看看有沒有爪子出來啊，說的不是‘金剛狼’的情節嗎？”

　　“呃…”

　　泰妍輕哼了聲，推著阿九出去：“真當我什么不知道啊？X戰警我是看過的。”

　　阿九抓住了破綻，回頭看著泰妍，道：“跟誰一起看的？”

　　“唔、”泰妍‘回想’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當時的男朋友？”

　　“男朋友？當時的？”阿九突然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呼吸，泰妍不知道他怎么了，手足無措，忙扶住他：“我叫醫生去…”

　　阿九抓住泰妍的手。定定地看著她：“我剛才想了一下，這個電影應該是09年的，09年的男朋友是誰？”

　　“你沒事啊？”

　　“這不重要、”阿九盯著泰妍的眼睛：“09年的女朋友是誰？”

　　泰妍微微揚著下巴，道：“你問我。那你呢？”

　　阿九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就它，你呢？”

　　“我…”泰妍一時哭笑不得，道：“有必要知道嘛？”

　　“吃醋，嫉妒，不舒服。腦袋疼，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就不告訴你！”泰妍說著，甩開阿九的手，走在了前面。阿九一瘸一拐地跟上去，擋在泰妍面前后退著走，聒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那個叫什么的來著？強仁對吧？和你一起主持Radio節目那個？是他吧？”

　　“叮！”

　　“那就是利特，利特對吧，想瞞過我的眼睛？我是干什么的，我是特工出身啊！網上有你們的關聯詞。還戴同一款耳釘呢！”說著阿九一臉鄙夷：“一個大男人戴耳釘，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的眼光也是夠差啊。”

　　“叮！叮！”泰妍抬手擺了一個‘X’，道：“你就不要猜了好不好，這種事情一定非得知道嗎？”

　　“嗯！”

　　“真是…”泰妍無奈嘆氣，走進電梯里：“那你就猜吧，心情不好可不怪我啊。”

　　“那我要是猜到了，你就得告訴我！”

　　“嗯嗯，你猜吧。”

　　“…”阿九絞盡腦汁地想，忽然道：“該不會是金圣元吧？”

　　泰妍滿臉懵：“金圣元是誰？”

　　“我看的一本小說里面。說是你的男朋友，長腿叔叔一樣的人，他陪你度過黑海，還寫了《GENIE》送給你。他又演了好多電影，韓國所有賣座的電影都是他演的，你不知道嗎？韓國媒體最喜歡說的話就是‘2008年是金圣元的一年’，‘2009年是金圣元的一年’，2010年也是…2012年好像也是，2013年也是…對了。他還把濟州島買下來了，錢多的不要不要的…”

　　“…”泰妍狠狠剜了阿九一眼：“無聊！”

　　“不是金圣元，難道是劉一？”

　　“劉一又是誰？！”

　　“劉一啊，就更有意思了，你們在2017年認識，他最開始是Sunny的男朋友，但是后來你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他…”阿九忽然笑了起來，道：“說起來這人跟我有點像啊，某些地方、要不要看，我下載到手機上了，等會傳給你？”

　　“去死！”

　　其實，阿九對泰妍之前有幾個男朋友，都是誰，這種事情，并不是特別在意。他故意表現得很緊張，是因為他發現泰妍在享受這種感覺，主要的目的還是讓泰妍開心。再說，根據他觀察到泰妍的表情，泰妍在09年的時候應該是沒有男朋友的，作為特工，這點細節他還是能夠捕獲的。但追求者肯定是有，而且這個追求者曾讓她非常頭疼，以至于她不想回想那段回憶。

　　阿九也不會糾纏在這種事情上不放，從電梯里出來，他就把話題岔開了。

　　雖然對日本這個國家沒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認的是，日本這個國家的‘面子工程’還是不錯的，幾乎看不到垃圾，街道非常清爽，甚至有的街道連個垃圾箱都沒有。第一次來日本的時候，他很奇怪為什么街道上沒垃圾，觀察后發現日本人幾乎都會把垃圾帶回家處理。比如吃個雪糕，包裝紙他們會揣在兜里。感冒了，擦鼻涕的紙，他們也會揣進兜里。當然可以說這樣做是為了環境衛生，但仔細想想，難道不變態么？擦鼻涕的紙在兜里揣一天，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啊，嘖嘖…

　　阿九把這套理論跟泰妍講，泰妍聽得一愣一愣的。泰妍其實也發現了這種情況，但她只是覺得別人不扔垃圾，自己也不要扔就好了，沒想這么多。

　　東京大學醫院，在日本也是數得上號的大醫院，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占據很大的面積，綠化都是用櫻花樹。但這個時節櫻花還早著，能看到的只有雪而已。冷倒是一點兒也不冷，但不要忘了這世界上有一種冷叫做我覺得我女人冷，阿九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把同樣穿著羽絨服的泰妍攬進懷里給她取暖。

　　泰妍很害羞，但好在周圍都是‘外國人’，感覺還好一點兒。忽然泰妍想起了昨天看上的那件‘連體衣’，有點惋惜。阿九察言觀色，猜到了泰妍心里的想法，湊到她耳邊嘀咕了一句。泰妍頓時開心了起來：“你真的買了啊？”

　　“那當然，我今天下午干嘛去…呃、”阿九苦笑道：“不帶詐的啊，你這是犯規。”

　　“承認了吧，出去了吧，還喝酒了對吧？”泰妍從阿九懷里掙開，站到他對面：“你怎么總是這么不聽我的話啊，如果是秀晶跟你說，你會這么不聽話嗎？”

　　“這不是誰說的問題，我沒事了，總不能像蹲監獄似的在病房里蹲著吧！”

　　“反正要是秀晶，你肯定不會這樣！”

　　阿九張了張嘴，無奈道：“你為什么一定要跟她比啊？不比不行么？就非得比？”

　　“我…”泰妍忽然紅了眼眶，心里委屈，別過頭，眼淚在眼眶打轉兒。

　　阿九嘆了口氣，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抓著頭發，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