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難自已

　　神戶，春川別苑。

　　神戶市并沒有多大，爆炸聲一響，基本就驚動了全城。燎天的火光在夜里非常扎眼，春川別苑建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看得更是清楚。筱田建市在監獄服刑期間，留下了氣胸的隱疾，遇事則肺氣不順，今天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夜晚難以入眠。被爆炸聲驚醒后，站在窗邊久久凝視，不發一語，神情委頓。

　　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南佳也沖進來，興奮得難以自持：“組長！山健組遭到襲擊，死亡人數超過三十，重傷十余人，六個行動組的成員幾乎全軍覆沒，組長無一幸免。剛剛山健組的若頭聯系我，想拜托您去和龍九商談和好，看來是服軟了。短期內，他們應該是不敢再提獨立的事情了。”

　　“南佳也。”筱田建市的聲音有些苦澀，南佳也一愣，收起了興奮的神色，躬身：“哈伊。”

　　“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筱田建市緩緩轉身，悲愴道：“且不說現在的山口組就是由山健組發展而來，就說眼前的事實，山健組畢竟還沒有獨立，它還是我山口組的一部分，現在山健組的精英死傷殆盡，這是高興的事情嗎？”

　　南佳也心里頗不以為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山健組的不臣之心，叛徒即是敵人，當然是除之而后快。但族長大人既然定了這個基調，南佳也自然不敢反駁，腰彎的更低：“組長說得有理，南佳也欠斟酌了。”

　　筱田建市長嘆一聲，道：“沒想到，三年了，他還是這么狠辣。”

　　“他？”南佳也一愣：“組長，您指的是…？”

　　“龍九…或許你對他另外一個名字能更熟悉一點。”

　　“另外的名字？”南佳也露出疑惑之色：“什么名字？”

　　“屠夫！”

　　“屠、屠夫？！”南佳也大驚：“是那個、那個雖然是國際刑警，但行事作風比恐怖分子還可怕，執行任務從來不留活口，殺人如麻的屠夫？”

　　“沒錯…”筱田建市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嘆了口氣：“如果你知道他殺了多少人，都殺了誰，你就不會這么驚訝了，你只會麻木…我平生自詡沒有害怕的人物。但是這個年輕人，他真的是魔鬼…不，說他是瘋子更準確一點。”

　　南佳也沉默不語，人的名樹的影，‘屠夫’。絕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人，可以企及的對手。

　　“馬上去安排，明天上午10點，我親自去見他。那份厚禮，在這之前必須辦清楚。”

　　“哈伊！”

　　“去吧…”筱田建市揮了揮手，聲音說不出的蒼老與疲憊。年輕時，他也曾是以為狠絕的人物，但是一出手就炸了十五輛車這種事情，他自問還是做不出來的。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就不怕引起外交上的糾紛么？他的上級。難道就沒給他設過底線么？

　　筱田建市凝眉思慮，怎么也想不通。除了真正的恐怖分子或者是被逼到絕境的亡命徒，誰會如此不計后果行事，但他就偏偏這么做了，真的不在乎么？

　　這一刻，筱田建市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唉，老啦…”

　　長長地一聲嘆息，良久。

　　說完了正經事，王思明并沒有著急走，坐在病床旁邊。吭哧癟肚地，似有話要說，又像便秘，表情很是糾結與精彩。

　　阿九皺眉看著他。道：“還不走？留下干什么，你是電燈泡你知道么？故意的是么？是不是以為我傷了一條腿就不能揍你了？我讓你三條腿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不、不是，師父啊、”王思明咧嘴笑笑，搓手道：“我、我戀愛了。”

　　“戀愛？誰啊？”阿九心里咯噔一聲，糟糕，這小子長得也人模狗樣的。該不會被撬了墻角吧。

　　王思明羞澀不已，就差臉蛋上刻上‘初哥’倆字兒了：“是、是孝敏，嘿嘿嘿…”

　　阿九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消息簡直是太讓他意外了。其實這也是他自己遲鈍，剛剛王思明他們來的時候，這小子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夠明顯了，是他沒在意而已。

　　阿九凝視王思明，道：“你是認真的么？還是只是玩？”

　　“我是認真的，我當然是認真的，師父，我確定我這是一見鐘情。”

　　阿九正色又問：“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呃…”王思明懵了一下，咽了口吐沫：“師、師父，我們還都是年輕人，提結婚…是不是有點早啊？”

　　“那就給我滾蛋！”阿九怫然變色，道：“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況。你可以和藝人結婚么？你父親，你大爺，你們家誰會同意？孝敏是我的學姐，對我有一飯之恩，如果你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而且真的能結婚，說實話我覺得你們站在一起也挺般配，但如果這個前提不存在，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王思明好不尷尬，漲紅著臉，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阿九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他的內心。作為王家這輩僅有的兩個男丁，他的婚姻當然不可能自己做主。不但是他，就算他的哥哥，未來的繼承者，現在也不是一個月換一個嫩模玩耍？真的付出感情，他也不敢。王思明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所以一直單著，感情對他來說，是一種奢望，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有心動的那天。但是看到孝敏，他的小心臟不爭氣地Duang了一下，腦袋一熱，不計后果地說出了這番話，現在被阿九這么一提醒，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如果最后給不了承諾，那就算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樣，有多甜蜜，就有多傷。

　　阿九罵完了王思明，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最近他有一個苦惱，就是每次說別人的事情，最后總能感覺這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這種感覺比直接挨了一巴掌還疼，人吶，總是叭叭地說別人容易，毛病長在自己身上就看不著了。王思明給不了孝敏承諾，自己還不是給不了泰妍和IU承諾？還不是耽誤了她們？還哪有臉說別人。

　　王思明深吸了口氣，耷拉著腦袋站起來：“我明白了，師父，你說得對。”

　　“呃…”阿九嘆了口氣，道：“如果、如果你確定真的很喜歡她，至少先解決溝通的問題吧，她的英文很差，你的韓語還不好，總要有人先走出一步，明白？”

　　王思明愣愣地看了看阿九，大喜：“師父，你、你同意了？”

　　“感情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強制什么，但是剛才我說的那個前提，你要自己掌握。”

　　王思明一臉嚴肅：“我會努力的！謝謝師父，謝謝你！”說著，王思明似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給了阿九一個擁抱，阿九推開他，他又湊過來在阿九臉上親了一口。

　　阿九懵逼了。

　　門外買了飲料回來的泰妍看到這一幕，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