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這叫搶

　　飛機即將起飛，阿九把安全帶系好，看著舷窗外。龍三八坐在他旁邊，興奮得不能自已，仿佛自己做成了一件多大的事情一樣。

　　“師兄，你能跟我回國，我真是太太太太開心了。欸、你是怎么想通的啊？哈，其實我早都料到了，你是我們這一撥兒最厲害的，小時候你在內院練功，我們在外院，師父老教育我們，怎么就沒有你的悟性，我還不服呢，現在我明白了，師父說得對啊，師兄你的天賦，那可真是…我問過師父了，他說你的內功應該已經突破了，是突破了吧？哇，你也太厲害了，現在和師父們一樣境界了？師兄，我還沒見識過呢，你能不能…”

　　阿九回頭看他一眼，屈起手指一抬手，龍三八立刻說不了話了，阿九把他按著靠著椅背，頭按下來，下巴抬上去，乍一看像是睡著了，但他的眼睛卻是睜著的，已然是被點了穴道。

　　“自己試著破穴，下飛機之前破不了我就讓空姐當中風給你弄醫院去。”

　　龍三八努力眨了眨眼睛，阿九沒搭理他，飛機起飛，阿九看著變得越來越小的首爾，變成火柴盒那么大的首爾，心里一陣空落。

　　胖師父說過，人的一生，都是一段一段的，這一段，就算是過去了嗎？

　　還是那間貴賓室，但氣氛卻已經不能同日而語。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壓抑，時不時地看看旁邊桌的精算師和律師，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精算師遞給世浩幾張紙，這是他們計算出來的清單。世浩看了看，讓小弟們帶精算師和律師們先出去，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

　　“經過計算，老大應有房產十五處，資金二百七十億三千八百七十五萬韓元。”他看向樸燦榮：“你那個公司，不算零頭。老大實際已經占股超過百分之七十七，他雖然說了不要都給你、”世浩不屑般哼了聲，道：“你怎么說？”

　　“該是多少是多少，我不能要他留給我的股份。”

　　“精算師預估。半山開發之后，實體價值將會超過600億韓元，百分之七十七，將近450億韓元，這部分暫時先放這兒。以后再說。”

　　“跟大家解釋一下，老大的這些錢，是他特意安排我，在前天晚上動手的時候，從各區的幫派活動資金里面挖出來的。換句話說，這些錢跟誰都沒關系。十五套房產，是七個區的前老大名下的產業。”世浩看向阿九昨天安排的那七個區的老大，道：“我知道，你們可能會想，現在你們是老大了。這些房產應該歸你們。但前天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們心里都明白，老大給你們的是金飯碗，吃肉的是你們，這十五套房產，你們要是有心思，我也無話可說，給你們。不過我得提醒一句，老大沒說不回來，看著辦。”

　　“世浩哥。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們要是爭這幾套房產，我們還是人么？”

　　“對啊，世浩哥、”有人白了樸燦榮一眼。道：“我們可不會想某些人，忘恩負義，傷了老大心。”

　　“就是說，也他媽不知道多厚的臉皮，還能站在這兒！”

　　樸燦榮被說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從前一起跟著阿九開始混那會兒。這幾個說話的人都是小弟，他樸燦榮是二號人物，現在被當年的小弟這樣貶損，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來簽字，一起做個保、”世浩看向沙發上呆呆發愣的IU，道：“智恩妹妹，你也過來簽字吧，老大的這些房產，資產，他說了，都由你來代管。”

　　IU聽到世浩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看眾人，起身走了過來。她已經不哭了，但是淚痕還掛在臉上。

　　“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全部…”IU看了看清單上的東西，繼續道：“既然我哥信任你們，那我也信任你們。就像世浩Oppa剛才說的，我哥沒說永遠不回來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看我，所以，我要幫他看好他的東西，所以我會簽字。但是我有一個請求，你們一定要答應我。”

　　“不用客氣，你盡管說。”世浩正色道：“老大說，讓我待你如他，你說什么，我都會去做。”

　　IU認真說道：“我想請各位一起和我聯名，沒有所有人的同意，這些財產誰也不許動。”

　　眾人互相看了看，世浩帶頭說道：“好，我答應，可以寫進附加條款，但是代管人是你，這是老大的意思，我必須按照他的安排來做。”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其實他們對阿九把這么大一筆錢都給IU代管也很不放心，IU能主動提出一起聯名，他們也安心了點。

　　“還有…你們別叫我智恩，就叫IU吧。我怕我哥回來，我聽不到他喊我、”IU說著，眼淚又要掉了下來，匆匆在文件上簽了字，轉身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首都機場，T3航站樓。

　　龍三八抽筋拔骨地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跟在阿九屁股后面嘟囔：“師兄，你不能這么對我啊，我主要練的也不是內功，你這不是欺負人么？”

　　阿九把喝完的可樂罐捏扁丟進垃圾箱：“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嘴碎容易活不長啊？”

　　“啊？”龍三八一臉茫然：“有這么一說么？沒人說過啊？”

　　“跟你無話可說，我走了，回頭你給師父打個電話，就說我這幾天回去。”

　　“師兄，你不跟我去匯報一下工作啊，你不是要歸隊么？”

　　“我什么時候說要歸隊了？再說我算哪個編制啊？往哪兒歸？要不是弄個好使的中國護照太麻煩，你以為我會去找你？”

　　“啊？！”龍三八難以置信，阿九拍拍他的肩膀，道：“還是太天真啊，師弟啊，好好練，要用心！”

　　“不是…”龍三八小跑兩步追上阿九：“師兄，你說你身上也沒錢，你去哪兒啊？要不你先跟我回去，編制什么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么？師弟我就幫你辦了！”

　　“誰說我沒錢？”阿九掏出一個錢包晃了晃：“一萬多塊呢，怎么沒錢？”

　　“欸？怎么有點眼熟？”龍三八摸了摸自己的兜，頓時明白了：“師兄，還帶這么干啊？偷你師弟錢包？”

　　阿九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更正，我這叫搶！有種你搶回去？”

　　看著阿九上了一輛出租車，龍三八嘆了口氣，嘟噥：“我沒種行了吧，欺負人…你等我能打過你的！一萬多啊，唔…我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