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五章 事實
洞府中，凌仙面色陰沉，眸中寒芒隱現。
他師承丹仙煉蒼穹，且已登臨大宗師之境，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破邪丹的成分與藥效。
平心而論，此丹的確不俗，丹陽子也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
但，此人沒有自知之明，或者說，是盲目自大。
他的丹藥也許能為玄機老人延壽，但絕不可能驅除反噬之力！
不過，別人不這么認為。
包括第二落雪，都認為破邪丹，能讓玄機老人脫離險境。
因此，太玄宗掌教等人不吝贊美之詞，讓丹陽子很是受用。
他將目光移向第二落雪，淡淡道：“此丹乃是我得意之作，看在步塵的份上，送給你爺爺了。”
“多謝前輩。”第二落雪秀眉微蹙，略有不悅。
丹陽子的語氣太高傲了，聽起來就像是施舍，任誰聽了，都會有幾分不舒服。
凌仙更是不悅。
若是丹陽子真能救回玄機老人，那也就罷了，可他確定，破邪丹根本無法讓玄機老人脫離險境！
當下，凌仙輕輕邁出一步，道：“收回你的丹藥吧。”
聞聽此言，在場幾人微微一怔，之后，除了第二落雪，其余人都皺起了眉頭。
“他是何人？”丹陽子淡淡開口，看都沒有看凌仙一眼。
“第二落雪，此人是誰？”太玄宗掌教目露不滿。
“你不用管我是誰。”
凌仙淡淡開口，直視著丹陽子：“你的丹藥的確不凡，但，無法驅逐反噬之力。”
“一個超凡境的小家伙，也敢對我指手畫腳？”丹陽子雙眸瞇起。
“不是指手畫腳，而是不想你浪費丹藥，徒做無用功。”
凌仙神情平靜，破邪丹也許能為玄機老人延壽，但有反噬之力在，絕對不會太久。
與其如此，不如他開爐煉丹，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笑話，你憑什么說我的丹藥不行？”
丹陽子嗤笑，道：“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大放厥詞？嘩眾取寵也得有個限度。”
聞言，太玄宗掌教等人紛紛附和，都認為凌仙是在嘩眾取寵。
唯有第二落雪相信他不會無的放矢。
當下，她將目光移向丹陽子，道：“前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好，很好。”
“我好心救你爺爺，你卻將我猴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丹陽子面色陰沉了下來，沒想到第二落雪竟然會相信凌仙，這無疑落了他的顏面。
“前輩息怒，她年紀小不懂事，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太玄宗掌教面色一變，急忙安撫。
步塵與執法長老也紛紛開口，讓丹陽子面色緩和了幾分。
見狀，太玄宗掌教松了口氣，而后看向第二落雪，厲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丹陽子前輩是唯一一個能救你爺爺的人，難道你想玄機客卿死么？”
聞言，第二落雪俏臉蒼白了幾分，有心辯駁，卻看到了凌仙的擺手示意。
“丹藥是你的，你想浪費，我無話可說。”
“臉也是你的，你想丟人，我懶得理會。”
凌仙淡淡瞥了丹陽子一眼，破邪丹雖然無法驅除反噬之力，但也對玄機老人無害。
因此，他沒有再阻攔。
“浪費？丟臉？”
丹陽子笑了，滿是譏諷之意。
太玄宗掌教等人亦是如此。
丹陽子可是止戈之城最強的丹道大宗師，在他們的認知中，若是連他都救不了玄機老人，那第二落雪便可以準備后事了。
“小子，我是該說你蠢，還是該說你傻？”
丹陽子淡淡瞥了凌仙一眼，道：“知道什么叫坐井觀天么？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是么…試試看就知道了。”
凌仙懶得辯解，丹陽子盲目自大，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我會讓你明白，丟臉的人是誰。”丹陽子雙眸瞇起，寒芒隱現。
“你想自取其辱，我不攔著。”凌仙神情淡漠，懶得再與此人廢話。“好，很好。”
“待我救回此人，看你還有何話說！”
丹陽子眸光冰冷，大袖一揮，破邪丹落入玄機老人口中，而后便化為精純藥力。
頓時，玄機老人煥發出了生機，氣息也強盛了幾分。
這一幕讓丹陽子露出笑容，太玄宗掌教等人也笑了。
“看到沒有？事實勝于雄辯，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不錯，丹陽子前輩造詣無雙，豈是你可以質疑的？”
“自取其辱了吧，小子，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幾人紛紛開口，言語之中滿是奚落。
這讓第二落雪俏臉蒼白，本該為玄機老人蘇醒感到高興的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不過，凌仙卻是云淡風輕，從容自若。
玄機老人之所以會蘇醒，是因為破邪丹以不老泉為主料，可增加壽元，并不是因為驅除了反噬之力。
“急什么？若此丹真能驅除反噬之力，我自裁謝罪。”凌仙淡淡瞥了丹陽子一眼。
“我期待著你血濺當場的那一幕。”
丹陽子玩味一笑，太玄宗掌教等人也流露出戲謔之意。
然而很快，他們的表情便僵住了。
只因，半個時辰過去了，玄機老人除了煥發出生機之法，反噬之力沒有半點減少。
這意味著，破邪丹根本就不管用！
“沒道理啊，我的丹藥怎么可能不起作用？”
丹陽子呆住了，他一向自視甚高，因此在他想來，就算不是藥到病除，也能輕易驅除反噬之力。
然而，卻一點作用也不起，自然是讓他神情呆滯。
其余人也呆住了，沒想到凌仙的話，竟然是真的！
“我說過，你會浪費丹藥，自取其辱。”
凌仙淡淡開口，讓丹陽子怒火中燒，卻無言以對。
他目光眨也不眨的盯住玄機老人，希望反噬之力如煙云般消散，哪怕消散一絲，他都能挽回一點顏面。
可惜，他失望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足足過去了半天時間，反噬之力也沒有消散，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意味著什么，已經無需多言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丹陽子徹底慌了，不愿接受這個殘酷的結果。
實在是太殘酷了，意味著他將顏面掃地，當然無存。
“事實勝于雄辯，丟臉的人，是你。”
凌仙淡淡一笑，讓丹陽子覺得無比刺眼，偏偏，他無話可說。
事實就擺在面前，他的破邪丹根本就無法抹去反噬之力，說什么，都掩蓋不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