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磕頭認錯
“看來你的天資不錯，氣血不足都可以修煉到煉氣七層，絕非尋常修士可以做到。”凌仙望著俏臉滿是激動的云煙，夸贊了一句。
確實，先天精氣不足一向是修仙界的頑疾，號稱天才殺手。
這四個字的意思是，一旦精血虧損，那么無論是天資極高的奇才，還是悟性超絕的天才，都只能淪落成一個普通修士，雖然修為不會倒退，但是卻會凝滯不前，難有寸進。
然而，云煙卻是在先天精氣不足的情況下，修煉到了煉氣七層的境界，這已是殊為不易，可以看出，她的修行資質很高。
眼下她的頑疾已經被瓊華丹治好，修為自然便隨之突破，而且可以想象，此刻的她必將大放光彩，修行一日千里。
“這…我的病終于好了。”
云煙激動萬分，竟是喜極而泣，緩緩流下兩行清淚。
她打小便因此事困擾，尤其是自從兩年前，修為凝滯在了煉氣七層，始終不得寸進，更是讓她苦惱萬分，如今先天精氣已經被瓊華丹補足，她的心病自然消失，整個人輕松無比，光彩照人。
“恭喜，想必日后的你，修為定是一日千里，筑基指日可待。”凌仙笑著恭喜了一句。
聞言，云煙擦了擦俏臉的淚水，神情變的嚴肅起來，她緩步走到凌仙面前，而后深鞠一躬，認真說道：“多謝凌公子出手相救，日后若有用得著我云煙的地方，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必這么鄭重，隨手為之罷了。”
凌仙露出一抹淡笑，他之所以愿意開爐煉丹，便是為了償還云煙的恩情，如今看到她如釋重負，喜笑顏開，他自然也會感到喜悅。
說白了，就是凌仙這個人不愿欠別人的恩情。雖然也救了云煙一命，但是他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夠，故而才選擇出手，沒想到，卻是意外治好了云煙的頑疾。
如此一來，恩情已還，凌仙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
“不，對凌公子而言，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我來講，甚至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治好了我的頑疾，等于給了我希望，給了我在修行這條路上繼續前行的可能，如此大恩，云煙謹記在心，愿為公子當牛做馬，鞍前馬后。”
云煙神情堅決，話語鏗鏘，字字肺腑，句句真心。
“當牛做馬就不必了，你也不用感謝我，感謝你的善心吧，若是你當初不救我，也不會有這些回報。”凌仙雙眸中閃過一絲贊賞，沒想過眼前這個女子與自己一樣，把恩情看得如此之重，不過，他可不需要云煙鞍前馬后。
淡淡一笑，凌仙示意云煙不必多言，而后雙眸掃視了一下四周，道：“諸位，此丹的效果你們看到了，想必，你們應該清楚它的功效。”
話音一落，眾人緩緩從呆滯中回過神來，而后皆是露出一抹帶著喜悅，也帶著苦澀的笑容。
若是一開始，眾人不知道瓊華丹的效果實屬正常，但在親眼目睹云煙神采奕奕，修為突破后，若是還不知道的話，那可真成傻子了。
不，就算是傻子，恐怕也能明白瓊華丹的效果，更知道此物的珍貴！
能治好先天精氣不足的神丹，一旦流入市場，得讓多少修士熱淚盈眶，為之瘋狂？！
要知道，此癥號稱天才殺手，修仙界最起碼有兩成的修士都患有此病，一直都無法治好，導致蹉跎歲月，無法在修行路上踏出半步。
然而眼下，卻出了一種可以完全治愈的神丹，不難想象，此物該有多么珍貴，那些深受困擾的修士又會多么瘋狂，恐怕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愿意換取一顆。
這一點早已得到驗證，不管是最開始的青城拍賣會，還是流云商會那次，都可以看出瓊華丹的珍貴之處。
故而，眾人才會露出喜悅與苦澀交織的復雜笑容，喜的是云家有救了，不必擔心缺少靈石，被紫陽宗滅門。
至于苦，自然是一開始都不信任凌仙，大長老更是惡語相向，對其橫加阻攔。
“好神奇的靈丹，竟然可以治好先天精氣不足，這下，我們云家有救了。”
“哈哈，是啊，太好了。”
“好，好啊，這等神丹，就算一顆三萬靈石，也會有無數人爭相搶購，這里一共有五枚，那便是十五萬靈石，完全可以度過這次危機！”
此刻，眾人滿臉激動，不過更多的卻是慚愧，恨不得找個地逢鉆進去。
尤其是大長老，當他看到云煙修為突破后，面色便漲得通紅，被凌仙打傷的怨恨不翼而飛，只剩下了滿滿的愧疚。
“幸好，此人心胸廣闊，沒有與自己計較，依然將這種神丹煉出，若是沒有煉制，那我，可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大長老后怕不已，一想到自己方才居然橫加阻攔，他便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
“小友，這幾枚神丹，你可愿交給我云家？”云海激動不已，雙眸中隱顯淚花。
看著眼前笑中帶淚的老人，凌仙心頭一軟，道：“拿去吧，我想你應該清楚此丹的珍貴，三萬塊靈石一顆不難賣出，這里一共是五枚，度過這次危機綽綽有余了。”
話音一落，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好，我就知道這位公子不是心胸狹窄之輩！”
“太感謝了，公子此舉可以說是拯救了我們云家上上下下，如此大恩，云驚雷必定銘記在心，他日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開口，就算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還有我，只要公子你一句話，在下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眾人感激涕零，紛紛開口，言語之中滿是感激與決意。
“大恩不言謝，正如他們所說，只要公子一句話，我云家上上下下，絕不會有半句推脫之言！”云海神情鄭重，對著凌仙深鞠一躬。
見狀，其他云家之人亦是一躬到底，表達著自己對凌仙的感激之情。
“不必多禮，我說過，之所以出手相救，完全是看在云煙的面子上，要感謝便感謝她把。”凌仙雙手虛付，示意這些人起來。
然而，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起身，仍舊是保持著鞠躬的姿勢。
大長老也不例外，不過他拜了一下后，便緩步走到凌仙面前，而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頓時，現場為之一靜。
“唉…”
云家眾人皆是嘆息一聲，沒有出手阻攔，他們很清楚大長老為何行此大禮，若是換成他們出言阻攔，此刻也會像此人一般，跪地認錯。
只因，這份恩情重于泰山，若是大長老不認錯，這些人恐怕都不會輕饒了他。
“凌公子，老朽在這給你賠不是了，請原諒我方才的惡語阻攔。”大長老神情誠懇，顫聲懇求道。
“說實話，當你阻攔我時，我的確心生怒氣，因為我不明白自己愿意出手相救，為何還有人對我惡語相向。”凌仙淡淡開口。
“是，都是我老朽的錯，請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不然我一輩子都無法安心。”大長老滿臉苦澀，竟是對著石質地面連磕了三下響頭。
“咚、咚、咚！”
三聲響起，一下比一下重，他的額頭頓時紅腫，鮮血浮現而出。
見狀，在場眾人皆是眸露驚訝，堂堂云家大長老，平日里高傲無比，跪地認錯也就罷了，居然會向一個少年的磕頭？
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嗯？”
凌仙眉頭微皺，看著大長老流血的額頭，明白他沒有動用半分法力，而是實打實的磕頭，心中那絲怒氣不由得緩緩消散。
他本便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只是因為自己上趕著挽救云家，卻被人橫加阻攔，心生怒意在所難免，故而，才出手教訓了一下大長老。
眼下感受到了此人的愧疚與誠懇，凌仙心頭的怒氣自然消散，揮了揮衣袖，用柔力將老人扶起，道：“既然我已經出手教訓過你，此刻你更是心生悔意，那此事便就此作罷。”
聞言，大長老如釋重負，雙眸中閃爍著喜悅的淚花，拱手道：“多謝公子寬容大量，老朽感激不盡，愿罰自己前往寒冰洞，不到十年，絕不出關！”
“嘶！”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寒冰洞！
那可是云家懲罰族人的地方，里面冰寒無比，尋常修士根本無法忍受，最要命是其中帶有天然陣法，任何修士進去，體內的法力便會被瞬間凍結，別說是大長老一個煉氣九層的修士，就算是筑基強者，到了里面，也無法動用法力御寒！
更何況，大長老竟然說要在寒冰洞里待十年，這與送死根本沒有區別！
“大長老，不可啊。”
“凌公子寬宏大量，已經原諒了你，你這又是何苦？”
“是啊，那里可是寒冰洞，別說是十年，以你的身體，就算是待上一年，也會被活活凍死！”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開口勸說。
“不必勸了，我意已決。”
大長老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道：“若是凌公子因我阻攔，不愿出手相救，那我可便成了云家的罪人，如果不懲罰自己，我良心難安。”
說完，他對凌仙拱了拱手，而后轉身走出大廳，往寒冰洞的方向走去。
身形佝僂，背影蕭瑟，仿佛瞬間蒼老了二十歲，更顯疲憊與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