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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忠于誰

  在很多地方,都崇尚什么英雄主義,因為每個人都有彷徨的時候,在這個時候,人們就會希望有英雄站出來幫助他們。∷∷,

  哪怕是在最需要團隊合作的千門中,也不乏英雄主義。

  唯獨一個地方,是絕不對不含有半點英雄主義,這就是政治。

  縱觀歷史,不管是千古第一帝秦始皇,還是文韜武略的漢武帝,亦或者是受天下人敬仰的天可汗李世民,表面上看,他們好像都是英雄,但其實他們能夠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他們自己的功勞甚微,還是有很多人在后面默默的幫助他們。

  在政治上,沒有英雄主義,有得只是同盟。

  韓藝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縱使他再厲害,再擁有很多未來的知識,但如果他一個人的話,還是不可能在朝堂上玩得轉,故此,他才與鄭善行他們同盟。

  這看似有些突然,但其實不然,他們一直都在觀察彼此,韓藝對于他們的品行以及思想非常敬佩,而韓藝的所作所為,他們也都看在眼里。

  故此,他們結盟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猜忌是永遠不能取得成功的,以后是怎樣,那是以后的事,在這一刻,他們都信任彼此,因為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這是一條不歸路,如果不能信任彼此的話,那么就不要結盟,否則的話,這是非常危險的。故此,他們并沒有隱瞞心中所想,暢所欲言,這可比斬雞頭,燒黃紙要更加來的可靠。

  對于韓藝而言,這就是一場賭博。

  因為以前。他們一直都在相互試探,直到今日他們才對韓藝敞開心扉,而且他們如今都還是御史臺的官員,這若不喝上幾杯,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幾人在盧師卦的藥鋪吃了一頓便飯,但是并沒有喝多少酒。因為盧師卦和王玄道兩個人都不怎么喝酒,尤其是盧師卦,他是一個克制力非常強的人,隨時可能有人來看病,故此,他并沒有喝酒,而王玄道則是喜歡保持頭腦清晰的感覺,也不太喝酒,只有韓藝和鄭善行是兩個性情中人。酒席上就他們兩個對飲了幾杯。

  在席間,他們又告訴韓藝一些關于這一切的一些往事,大到李治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小到武媚娘的幾個哥哥。

  這種交流讓韓藝感覺有點像前世做任務前夕的感覺,他不斷的從外界收取一切相關的信息,而將一些看似平淡無奇的消息,聯系在一起,就是他獨有的天賦。

  幾人暢所欲言。其實不光是韓藝,盧師卦、鄭善行、王玄道都擁有超前的思想。這可能是因為他們出身貴族,他們的思想并沒有被封建固化,因為他們的長輩也不拿皇帝當回事,故此他們考慮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都是非常另類的,或者大逆不道的。為什么長安七子能夠成為好友,就是因為其他人的思想和他們不一樣,韓藝雖不是出身貴族,但是他本生就擁有超前的思想,這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們可以成為朋友,這酒逢知己千杯少,四人交談甚快,不知不覺,都已經快到黃昏了。

  幾人紛紛向盧師卦告辭,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韓小哥。”

  韓藝剛剛出得藥鋪,鄭善行突然追了出來。

  韓藝疑惑的望著他。

  鄭善行非常直爽道:“差點忘記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

  韓藝好奇道:“什么事?”

  “邊走邊說?”

  “請。”

  二人行走在北巷后面的小道,曬著秋日溫和的陽光,由于時辰不早了,話劇也結束了,故此街道上行人甚少,這小道上更是一個人也見不到,因為淘寶大市場已經關門了。

  鄭善行笑道:“想必你應該知道獨孤無月?”

  “我想那張臉很難讓人忘記。”

  韓藝又補充一句,道:“尤其是男人。”

  鄭善行哈哈一笑,隨即又正色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幫獨孤無月。”

  韓藝道:“他缺錢嗎?”

  鄭善行愣道:“你為何這般問?”

  韓藝苦笑道:“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他的。”

  鄭善行愣了愣,笑了一聲,道:“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樣你也可以幫他。”

  韓藝困惑道:“例如呢?”

  “例如愛情。”

  “愛情?”

  韓藝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道:“我好像只說過我是婦女之友。”

  鄭善行道:“愛情不就是男女之間的事么?”

  韓藝搖搖頭道:“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男男之間也可以有愛情的,如果是找我解決男男之間的愛情,那我真的無能為力。”

  鄭善行這一回呆了半響。

  韓藝呵呵道:“開玩笑的,說吧,什么事?”

  鄭善行沒好氣的看了韓藝一眼,大概的將事情的始末跟韓藝說了一遍。

  其實關于獨孤無月和崔紅綾間的事,韓藝已經聽蕭無衣說過了,而鄭善行希望韓藝幫的忙,就是想利用韓藝的心理學,去幫助獨孤無月解開這個難題。

  韓藝笑道:“你讓我幫崔戢刃?”

  鄭善行稍稍沉默了少許,道:“韓小哥,你不會是這么小氣量的人吧,張銘那樣對你,你也能一笑置之。”

  韓藝道:“在有些事方面,我氣量非常小,特別是關于小胖和小野。”

  鄭善行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道:“真的不行嗎?”

  “這事原本是不可能的。”

  韓藝說著,一笑道:“但是我這人喝了酒后,就會變得非常爽快,我想我知道,為什么方才你一個勁要與我喝酒了。”

  “早知我就多與你喝幾杯了。”

  鄭善行呵呵笑道:“這么說,你是答應呢?”

  韓藝道:“這事崔戢刃知道嗎?”

  鄭善行點了下頭。

  韓藝道:“他也贊成嗎?”

  鄭善行道:“你難道還會怕他?”

  韓藝搖搖頭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我覺得這事關乎別人的。我答應這事的前提,就是希望得到當事人的允許,而不是強迫性質的。”

  鄭善行笑著點頭道:“這是當然。”

  韓藝道:“那你就叫獨孤無月親自來找我吧。”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行,我就先告辭了。”

  “慢走。”

  鄭善行剛轉過身去,突然又轉了回來,道:“韓小哥。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韓藝不答反問道:“我是否有權不答?”

  “啊?這是當然,我不過就是隨便問問。”

  “那你請問吧。”

  “你忠于誰?”

  韓愣了下,隨即又沉吟起來,過得半響,他才道:“我想是我自己。”

  鄭善行愣了愣,笑道:“謝謝你能夠回答我。”

  韓藝呵呵道:“作為回報,你是否也該告訴我你的答案?”

  鄭善行嘆道:“實不相瞞,對于這個問題,我一直都非常困惑。不過現在可能有了答案。”說著,他一拱手道:“告辭。”

  “慢走。”

  別了鄭善行,韓藝往鳳飛樓的方向走去,其實他答應幫助獨孤無月和崔紅綾,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蕭無衣,其實他不太愿意摻合這些事,畢竟他對此可是沒有任何把握的。

  可是走著走著。他忽然有一種帥的感覺,轉頭一看。但見邊上的樓宇上有著一個大美人正望著他,我就說嗎,怎么重新找回了帥的感覺,原來是有美女在看我啊!轉身就往那一棟樓宇走去。

  女仕閣早已經裝潢好了,比起以前的女仕閣來,要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紅木圓桌、方桌、矮榻。椅子,看似無規律的放著,但是一目望去,卻有一種非常藝術的感覺,云帳珠簾將整棟樓隔成一個個雅間。另外在墻壁上,不僅有著壁畫,還有著一些特殊的陳設,比如高出有著一個竹片編制的圓洞,這個圓洞,唐代女人非常熟悉,可是就是她們平時熱衷玩的蹴鞠的球門。又比如織布機、秋千,當然,少不了擺放鮮花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女人的氣息。

  韓藝來到二樓,朝著站在窗前的元牡丹呵呵笑道:“多謝牡丹娘子幫我找回自信。”

  元牡丹黛眉微皺,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得意洋洋道:“我很久沒有在十步以外的距離還能被美女注意到了。”

  元牡丹愣了愣,道:“我想你誤會了。”

  韓藝忙道:“這你可別想狡辯,方才你分明就是在看我。”

  “我是在看你身上這件官袍。”

  韓藝低頭看了看,道:“我有必要告訴你一句,絕大部分時候,謊話都是非常傷人的。”

  元牡丹道:“看來你也知道你自己造了多少孽。”

  韓藝道:“這你可不要亂說,我可是從來不說謊的。”

  元牡丹笑道:“我也沒有送過你玉佩。”

  “我什么時候說你送過我玉。”

  韓藝哈哈一笑,走了過去,道:“這裝潢你還滿意吧?”

  元牡丹瞧了他一眼,抿唇一笑,道:“還不錯,我很滿意,這看上去有一種。”

  韓藝一屁股坐了下來,道:“自由的感覺。”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可以這么說。”

  韓藝好奇道:“對了,你怎么在這里?女人日還早著呢?”

  元牡丹道:“我在北巷可不只是女仕閣,我的果店和花店可都在這里,就順道來這里看看。”

  “也對,我差點忘記了。”

  韓藝又呵呵道:“我說你也真是的,你們元家這么大的買賣,按理來說,你每天都應該很忙的,可是我看你好像對這女仕閣特別上心,這女仕閣對你而言,當真就這么重要嗎?”

  元牡丹愣了下,道:“我元家買賣雖大,但是管事的人也多,而且做了這么久的買賣,也不需要經常看著了。”

  韓藝似笑非笑道:“我看不止吧。”

  元牡丹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雖然你們這一脈都拒絕入朝當官,我也不否認你的能力,但若是沒有政治的庇佑,我看你們元家的買賣未必能做得這么大,雖然你們元家還是有不少人入朝為官,但是僅憑這些,還是不能夠的,畢竟你們元家的買賣實在是太大了。那么又有什么辦法,能夠既不牽涉朝政,又能得到足夠多的政治庇佑呢?答案呼之欲出,就是女人。

  女仕閣就是你們元家與各大家族女人的聯絡感情的地方,你可以通過女仕閣建立一個龐大的勢利網,雖然女人一般不問政事,但是沒有人敢忽視她們的力量,尤其是她們集中起來后。我沒有說錯吧?”

  元牡丹沉默少許,忽然微微一笑,露出那雪白整齊的貝齒,道:“你不也一樣嗎?”

  韓藝哈哈笑道:“這就是聰明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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