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藥鋪!
“怎么樣?”
鄭善行見韓藝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
韓藝聳聳肩,笑道:“四大皆空。”
鄭善行一愣,卻不知如何說是好。
后面的盧師卦就坦蕩蕩多了,笑呵呵道:“這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成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勿要介懷了。”
韓藝笑道:“你的安慰比我的激將法要妙多了。”
盧師卦哈哈笑了起來。
鄭善行見韓藝非常輕松,道:“看來你也不是很在乎。”
韓藝道:“恰恰相反,我非常在乎,但是在乎不代表無法接受失敗,而且此次失敗,也讓我更深刻的了解到朝堂上的規則,總得來說還是收獲頗多。”
說著,他突然瞧了眼鄭善行道:“不過鄭公子,王公子,你們倒是挺有機會的,只要你們去爭取的話。”
鄭善行立刻擺擺手道:“免了,免了,我這還尋思著如何辭去這監察御史了。”
韓藝驚訝道:“為何?”
鄭善行嘆道:“經此事后,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適合朝堂,尤其是這些勾心斗角之事,我真的是疲于應付,而且心里也是煎熬,如果有朝一日,需要我去為民請命,哪怕是去瘟疫地區,我也義不容辭,但是這種事,我還真干不來。韓小哥,你就幫我想想辦法,脫掉這一身官服。”
“你還來真的?”
“真的。”
“呃!”
韓藝有些想爆粗口的沖動,但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哪個年代都一樣,你奮斗一生的目的,可能對于有些人而言,輕而易舉就能獲得。而且人家還不要了,道:“要是陛下知道此案不但沒有得到朝堂上的支持,反而失去一個得力助手。那陛下恐怕會殺人的。你要不在堅持堅持,這時候去說這事。我都能想象得到陛下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鄭善行想了想,好像也不妥,點頭道:“那好吧。”
韓藝又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道:“你可不要忘記,當今的王皇后可是我的堂姐,而且我也不想夾在中間。”
那你還鉆進來了。韓藝暗道一聲,心里也明白,王玄道摻合此事,多半是想萬一王皇后失敗了。他可以從中挽救,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如果沒有他的話,王玄道無法打破自己的宿命,不敢入仕的。嘆道:“這么一個香餑餑放在那里,陛下竟然找不到人來吃,我想陛下現在一定蹲在茅房里面在罵人。”
王玄道道:“韓小哥,你的出身會一直影響你的仕途。如果無法改變這一點,你在朝中很難獲得支持。”
韓藝道:“這我也知道,但是這一點我也無法改變啊。”
王玄道猶豫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鄭善行忙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王玄道道:“聯姻!其實很多庶族子弟都是通過聯姻才提升自己的地位。其中包括房公、杜相、盧國公等開國功勛,只不過他們本也是出身官宦家族,地位也不低。”
盧師卦道:“胡說!玄道,你難道不知道韓小哥已有妻室,怎還能跟人聯姻。”他非常抗拒此事的。
王玄道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咱們幾個說說就是了,要是這話讓女魔頭聽到了,小龜人,到時可別怪我啊!聯姻?韓藝想想都笑了,他的老婆可是擁有世上最為尊貴的血脈。哪里還需要去聯姻,問題就在于他目前娶得是肖云。還不能算是蕭無衣。
為什么那么多人熱衷聯姻,就是因為聯姻是一種作弊的升級方式。
可以很簡單的說。如果韓藝娶了崔盧鄭王四家任何一家的子女,那么他如今面臨的這些問題,都將不會存在,就是這么現實。
但是韓藝根本沒有這想法,就跟他不想去打仗一樣 “恩公,恩公。”
韓藝剛從盧家藥鋪出來,恰好就遇到桑木。
他走了過來,小聲道:“恩公,你讓我打聽的事,我已經打聽到一些消息了。”
韓藝眨了眨眼道:“什么事?”
桑木一愣,道:“恩公,你忘記了,你不是讓我打聽城西金水門外那塊地么。”
韓藝恍然大悟,道:“對對對,你打聽的怎么樣?”
桑木道:“我打聽到那塊地本是城中竇家的,但是最近已經賣給了別人,可是我始終無法打聽到這背后的買家是誰,但是我想對方既然能夠隱瞞的這么深,一定是一個大人物,或者是一個非常有勢力的大家族。”
“大家族?”
韓藝突然眉頭一皺,突然道:“最近元家在北巷的買賣可有什么變動?”
桑木搖搖頭道:“倒是沒有什么變動,前兩日的女人日,牡丹娘子還都來了。恩公,你不會是在懷疑元家吧?”語音中透著一絲擔憂。
韓藝道:“不是懷疑,只是元家也有這個可能。不管是誰也好,只要是在商業這塊領域,老子才不怕他了,畢竟做買賣看得就是誰的出身更低。”
桑木聽著這話怪怪的,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恩公,那幾日女人日,楊姑娘都有來找你。”
飛雪妹子?韓藝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吧,這就是沈笑和我的差距所在,那廝也就能在青樓混混而已。”心里又補充一句,我特么想跟沈笑換換,那才叫做風流瀟灑,我這叫做幸福的禁錮 不管怎么樣,此案總算是塵埃落定,大家都可以松口氣了。
韓藝回到家睡了一個懶覺,很快就從四大皆空的陰影,畢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經歷過很多的失敗,反正只要不死,就沒有什么困難可以打倒他。
他很快就將張銘一案拋之腦后。收拾心情,開始將注意力放在當下的工作上。最令他記掛的,還是訓練營那邊,他都很久未去過了,于是昨日他就派人去詢問了下訓練營的情況,原來訓練營從上元節之后,就沒有放過假了,這是長孫延的主意,他不想皇家訓練營的學員們受到張銘一案的影響。于是選擇在營內放了一日假。
得知這消息后,韓藝算是放心不少,不過他也沒有打算立刻就趕去訓練營,他想休息幾日,給自己放放假,畢竟那幾天可是把他給累壞了 “包子來了,包子來了。”
只見熊弟捧著高高堆砌的竹蒸籠邁著兩條小胖腿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基友小野。
與沈笑、夢兒他們坐在廳內的韓藝怪慎得慌,忙道:“慢點,慢點。”
后面的小野沖著韓藝一笑。好似說,韓大哥你放心,我在后面護著了。
“哎哎哎!”熊弟一邊應著。一邊將蒸籠放在桌上,坐在凳子上,搓著小手,嘿嘿道:“這是我剛做好的,你們快些嘗嘗,看好不好吃?”
“看看如何!”韓藝呵呵一笑,取下最上面的蒸籠來,掀開白布,頓時白白熱氣騰騰直冒。隱隱可見里面放著四個小包子,咋一看。面皮薄如紙,如玉一般晶瑩剔透。里面的青蔥浮于表面,再加上里面那盈盈流動的湯汁,猶如含水的青白玉一樣,誘人至極啊!
“哇!”
夢婷看得驚呼一聲,道:“這包子好漂亮啊!”
沈笑也是點頭贊道:“此包子真是巧奪天工。”
“是么!”
熊弟聽得開心的要命,雙肩急聳。“那你們快嘗嘗看。”
正當這時,忽聽的外面響起一個非常清脆的聲音,“什么東西,好香啊!”
韓藝抬目一看,只見門前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正是楊飛雪,當她見到韓藝時,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
熊弟見罷,立刻起身跑了過去,道:“楊姐姐,你來的正好,快來嘗嘗我做的包子。”
“好啊!”
楊飛雪走了進來,可見屋內坐著很多人,又有些害羞,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韓藝站起身來呵呵笑道:“怎么會了,楊姑娘快快請坐,也好給小胖一些意見。”
“那行。”
楊飛雪微微縮了下脖頸,走了過來,坐在小胖的邊上,一見那蒸籠里面的小籠包,驚道:“小胖,這是你做的么?”
熊弟點點頭,道:“不過這是韓大哥教我做的。”
其實這就是小籠包,是當代沒有的,自然也是韓藝教熊弟的。
楊飛雪道:“原來你還會做包子啊!”
韓藝道:“你別聽小胖瞎扯,我就是嘴上說說,要我做的話可不行。”
楊飛雪抿唇一笑道:“我看你是不想做罷了。”
韓藝打了個哈哈,道:“我們還是快嘗嘗這包子的味道如何吧。”
大家立刻一人拿一個小籠包嘗了起來,才入嘴中,就覺這面皮入口即破,溫湯的肉汁滾滾入口,還伴隨著一股青蔥的香味,可謂是味覺的全方位享受。
“嗯!真的好吃極了。”
楊飛雪剛吃一口,似覺有些燙,玉手放在小嘴前,但還是忍不住的說道。
沈笑笑著點頭道:“皮薄而餡鮮,外淡而內濃,真是金玉其外,精華其中,真是美味極了。小胖,就憑你這小籠包,你的生意是不用愁了。”
熊弟見大家都叫好,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楊飛雪好奇道:“怎么?小胖,你要做生意么?”
熊弟點頭道:“對呀!楊姐姐要是有空,也可以來捧捧場。”
“好——!”
這“啊”字還未出口,楊飛雪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黯然,又笑道:“有機會的話,一定捧你的場。”
“那是極好了。”
熊弟歡欣雀躍道。
韓藝瞧了眼楊飛雪一眼,眉宇間卻透著一絲疑惑。
很快!大家就將小胖的小籠包給一掃而空,都還意猶未盡,倒不是說小胖的小籠包有多么多么的好吃,實在是當今的包子技術也就那樣。故此大家都覺從未吃過這么美味的包子。
吃完之后,熊弟和小野就開始收拾起來,因為以前在揚州的時候。也經常是他們兩個收拾碗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而其余人都吃的很飽,于是都出門走動走動。
韓藝當然是陪著楊飛雪,因為大家都知道,楊飛雪是來找他的,二人慢慢悠悠的來到了后巷外面的空地上。
“好飽哦!不過小胖做的這小包子真是好吃。”
楊飛雪稍稍直了直腰,似乎真的有些撐,見韓藝投來促狹的目光來。不免俏臉一紅,好奇道:“韓藝,你都這么有錢了,為何還要讓小胖去賣包子。”
韓藝搖搖頭道:“不是我讓他去的,是他自個要去的。但是我也贊成他這么做,多與人交流交流,這總不是壞事,而且我認為任何事在不缺錢的前提下去做,都會是一種樂趣。”
楊飛雪笑道:“那若是缺錢呢?”
韓藝苦笑道:“那就是一種痛苦了,就好比打獵。獵戶打獵那是為了生計,日復一日,我想其中沒有任何樂趣可言。有得只是擔心,但是楊姑娘你去打獵,那就是一種快樂。”
楊飛雪微微噘嘴道:“原本打獵是挺快樂的,不該就是遇到了旺財,弄得我在家愁悶了好幾日,一點也不快樂。”
韓藝愣了愣,暗道,該死的,我提什么打獵啊!提寫字畫畫不行么。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見他一臉窘迫的表情,噗嗤一笑。道:“不過你也真是厲害,能夠哭得那么凄慘。就連我二哥都沒有看不出你是騙人的,我二哥可也是見多識廣哦。”
“呃倒也不能說是騙人的,其實我當時想到的是那可惡的王寶,是馬上就要面臨家破人亡,凄慘是真的凄慘,就是哭的原因不是旺財,眼淚還是非常真誠的,你那一貫錢花的值。”韓藝堪堪解釋道。
“是么?”楊飛雪不信道。
“真的,你不信也可以試試,你就想想自己最悲慘的事情,很快就能夠哭出來了,我想這是人之常情,談不上騙。”
韓藝說著又自顧道:“不過我想楊姑娘你很少有煩心的事,這對你而言可能比較難。”他說著說著,忽見邊上都沒有人了,暗道,不會睡著了吧,那我豈不是成小胖了。回頭一看,只見楊飛雪呆呆站在那里,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眼中流了出來,那清澈純凈的雙眸流露出無盡的哀傷來。
韓藝沒由來的微微一怔,他印象中好像還是第一回看到楊飛雪哭,一直以來楊飛雪在他心中都是屬于那種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少女,尤其是那燦爛的笑容,可以說是韓藝見過最動人的笑容,如今見她流淚,突然感到特別難受,輕聲喊道:“楊姑娘。”
楊飛雪微微一怔,似乎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流淚了,只覺臉上有一絲涼意,伸手一抹,才醒悟過來,又見韓藝困惑的望著自己,頓時暈生雙頰,但她不是那種內向的女孩子,會害羞到遁走,微微揚起嘴角道:“下回出門,我想我也有資格帶上旺財了,這樣就不用害怕沒錢吃飯了。”
韓藝哈哈一笑,隨即道:“可是你不會成功的。”
楊飛雪好奇道:“為何?我也能輕易的哭出來啊。”
韓藝道:“世上帶著旺財出門的人多不勝數,但是像楊姑娘這般心地善良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要是還能遇到,那真是十世修來的福分了,如果當日我遇到的是秦羽,你認為我還會成功嗎?”
楊飛雪聽得心中一喜,嘴上卻道:“你這是暗指我比較笨,好騙。”
韓藝忙道:“我絕不是這意思,世上要是能多些像楊姑娘這樣的人,那也就不會有旺財的存在了。”
楊飛雪心頭跟抹了層蜜似得,嘴角含著一抹羞澀道:“我當真有這么好么?”
“當然啊!”
韓藝忽見楊飛雪臉頰紅潤,含羞帶喜,眼中一片深情無限,不禁心神一動。
楊飛雪見韓藝呆呆望著自己,心中雖然歡喜,但難免還是感到羞不可當,出聲道:“韓藝,你最近很忙么?”
韓藝一怔,只想立刻甩自己兩個耳光,但想想是自己的臉,還是算了,道:“前段日子比較忙,最近兩日正在放假當中。”
楊飛雪喜道:“那你明日有空嗎?”
韓藝一愣,反問道:“你有事么?”
楊飛雪笑道:“倒是沒什么事,只是我馬上就要隨爹爹回揚州了,可是我一直沒有多少機會游覽這長安四周的風光,要是你——你明日有空的話,可否陪我去郊外看看,哦,小蒙一直待在訓練營,而我二哥也得與他的好友聚聚。”她語氣輕松,但是小手卻是握得緊緊的。
韓藝驚道:“你——你要回揚州?”
楊飛雪點頭道:“我爹說秦家那邊的事已經解決了,我也不能老是打擾我二伯。”
韓藝微微皺眉,不免感到有些惆悵,只嘆,世上無不散的宴席。隨即笑道:“沒問題。”
楊飛雪臉上一喜,正欲開口,忽聞有人說道:“喲!飛雪妹妹也在啊!”
二人轉頭一看,只見后巷口站著一位足以令楊飛雪都汗顏的大美女。
正是蕭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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