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觀文采?
再愚蠢的人也知道韓藝這是在說反話,他擺明就是要將尉遲修寂他們當做反面教材。
試問這么一來,誰今后還敢輕視老師布置下來的課業。
“你不能這樣做。”
尉遲修寂咆哮道。
韓藝笑道:“我將我認為優秀的作品,展現給其他同學觀看,這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尉遲修寂道:“你要敢這么做,我。”
韓藝打斷他的話,道:“千萬別把下面的話說出口,否則,你會進退兩難的。”
要知道這里可是韓藝的地盤。
蕭曉忙道:“我們抄,我們抄還不行么,希望大家多多向咱們學習啊!”
一個只是給現有的學員觀看,而且到時還能收回來,而一個是永遠釘在恥辱柱上面,兩害相權,取其輕啊!
只不過他說到最后時,那張俊俏的臉,已經紅透了。
當然,大家也是用笑聲響應了他。
“你們真的不想將自己的感悟讓大家瞻仰嗎?”
凡事被點名的學員全部搖著頭。
韓藝略顯遺憾的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們,畢竟我這人非常好說話的。”
你真是好說話!
韓藝輕輕嗓子道:“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一些寫的非常精彩的文章,我會將這些文章放在我們訓練營的木板報上面,所謂的木板報長得跟這木板差不多,只是上面會將我們學員的一些非常優秀的作品放上去,供大家學習。”
尉遲修寂道:“我們都愿意抄了,你為何還要這么做。”
韓藝道:“我說的是除此之外,也就是說比你們的感悟稍微差了那么一點的作品,跟你完全無關,你大可放心。”
尉遲修寂道:“這還差不多。”
天啊!韓藝翻了翻白眼,繼續說道:“另外,我發現大家交上來的感悟。對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大家似乎都覺得不應將女子看成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這倒是沒有什么爭議,但是對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有著不同的理解,一部分人認同崔有渝的觀點,還有一部分人認同盧開明的觀點,而且都說的非常好,我覺得這個話題還可以繼續延續下去。昨日咱們是將圣人之言是否絕對正確,那么今日咱們就體驗一下這懷疑的態度,究竟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這話一出口,底下立刻爭論起來,都不用韓藝去添油加醋。
韓藝這一回也怪了,當真一句不說,就站到一旁看他們爭論。
個個是鼓粗了脖子,爭得是面紅耳赤,大家都非常投入。到后來,就連尉遲修寂、蕭曉、楊蒙浩這些不愛讀書的公子哥們也跟著瞎起哄,唯恐天下不亂,只有少數人選擇中立。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藝突然敲打著講臺,“行了,行了。今日就到此為止。”
尉遲修寂當即道:“這都還未分出勝負,咋就停止了。”
你純屬是在瞎起哄,還有資格說這話。韓藝笑道:“下課的時辰到了,你們得回去休息了。”
“就下課呢?”
眾人為之一愣。左右一看,發現門外又站滿了人。
原來他們已經爭論了將近一個時辰。
他們從未感受過,上課的時光會過得這么快,這課還真是越上越有意思了。
韓藝道:“但是方才在你們的爭論過程中。我突然想一個不錯的點子,就是開一場辯論大賽,專門就這個問題進行探討。”
這有意思啊!
楊蒙浩興奮道:“啥時候舉行。”
韓藝道:“恐怕還得過幾日,因為我看你們準備得都不是非常充足,我給你們幾日工夫去準備,去找資料。明日我會將兩邊人選確定,到時咱們就好好辯一個痛快,你們以為如何?”
全票通過。
這比念什么大學之道有趣多了。
韓藝點頭道:“那好,未來幾日,我就不講課了,你們自己商討該如何辯贏對方,但是一定要來教室,但是你們放心,我會在幫你們多開一間教室,讓你們各自準備。”
此話一出,更是博得滿堂喝彩。
這絕對是韓藝說過最為動聽的一句話。
韓藝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學問有限,若是說實打實的,他還真不如底下做的,因此他的教學策略就是自學成才。
“那就下課吧!”
韓藝永遠是第一個走出教室的。
可他一出來,就被一些人給團團圍住,他們堵住韓藝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來韓藝這個班,這個班太好玩了,整天就屬這里最為熱鬧,別的班都是死氣沉沉。但是他們就沒有考慮過其他老師的感受。
韓藝沒有急于答應,而是讓他們寫一篇感悟上來,如果有不錯的見解,就允許他們加入辯論大賽。
學員宿舍。
“辯論大賽,這真的是太有趣了。”
仿佛擁有無窮盡力的楊蒙浩,興奮的是直蹦跶,拉著趙天富道:“天富,你選擇站在誰那邊。”
趙天富翹著腿道:“這事咱看看熱鬧就行了,就憑咱們的學問,去了也就是丟人的份。”
他是一個挺實在的人,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里,與楊蒙浩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楊蒙浩喜歡吹,比較浮夸,二人在一起,那也是完美的互補。
楊蒙浩道:“那多沒趣啊!我想好了,我選擇開明他們那邊,要不你跟我一塊。”
趙天富依舊無所謂道:“選哪邊我都無所謂,只是我還得看看,要是能不開口的話,那我就跟你一塊,要是還得讓我上去說,那我就不參與,我可丟不起這人。”
“嗚嗚嗚!”
二人說話時,忽聽上鋪傳來哭聲。
二人一愣,起身望去。只見上鋪的被窩輕輕抖動著。
楊蒙浩道:“彥伯,你怎么呢?”
此人名叫許彥伯,乃是弘文館學士許敬宗的孫子。
“我我想家了。”
被窩里面傳來一個抽泣聲。
楊蒙浩一愣,道:“想家?我覺得這里挺有趣的呀。干嘛想家,在家那多無聊啊。”
這混小子最恨待在家里了,他是超愛這種集體生活的。
但并非人人都如楊蒙浩一樣,最初他們來到這里,對一切都感到新奇。因此還不覺得,但是到了第二日,這新鮮勁一過,他們又發現這訓練營絕非那么簡單,艱難的生活、嚴格的訓練以及封閉式的管理,讓一種消極的情緒開始蔓延開來,這都是因為他們從小就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一遇到什么麻煩,就很想念父母,你要他們出去風流快活。就算一個月可能也不會想家的。
不僅僅是許彥伯,還有許多人開始萌生想家的念頭。
翌日上午時分。
一聲聲口令兀自盤旋在操場的上空,枯燥的訓練還在繼續著,今日訓練的內容就是將前兩日學的連起來一塊訓練。
長孫延和獨孤無月一邊慢悠悠的圍著操場走著,一邊交談著。
“無月,你發現沒有?”
“嗯。”
獨孤無月道:“今日似乎比前兩日平靜許多。”
長孫延道:“前面吃早飯的時候,我聽說昨夜許多人都因念家而哭了。”
獨孤無月道:“這都是意料中的事,這種訓練一日兩日倒還可以堅持一下,可是日子一久,一定會有很多人受不了的。而且,他們在這里任何事都得自己解決,這也是他們最難越過去的,其實今日還沒有人退出。已經超出了我的預計,我以為他們最多堅持一日。”
長孫延淡淡道:“你忘記那恐怖的矚目禮了嗎?”
獨孤無月道:“矚目禮只是對他們其中一些人有用,但是其中多半人還是過于軟弱,如此強壓之下,他們很快就會堅持不下,到時他們可不會顧忌什么面子。我覺得明日一定會有人退出的。”
長孫延微微皺眉,目光中透著一絲疑惑。
等到了第二日,兀自平靜的很,只是許多學員臉上消極的情緒已經無法掩藏了,但就是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直到日落時分。
獨孤無月不禁感到非常驚訝,道:“這不可能呀,為什么連一個退出的都沒有?”
長孫延突然道:“果然如此。”
獨孤無月詫異的望向長孫延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
長孫延道:“你可還記得,那日在吃飯時,韓藝主動提起放假一事。”
獨孤無月道:“這我當然記得。”
長孫延道:“而在當時那言豪就在外面,很有可能聽到了。”
獨孤無月道:“這我也知道,我已經聽到一些學員談及過此事,但是這與退出與否有什么關系?”
長孫延道:“你想想看,如果此時退出,就必須接受矚目禮,但如果去而不返呢?”
獨孤無月皺眉道:“你是說這是韓藝故意將消息透露出去的?”
長孫延點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因為如此一來,那么很多學員就可以借此假期避免接受那矚目禮。”
獨孤無月嗯了一聲:“你說的很對,畢竟這些大家族可都不是好惹的,如果讓他們顏面盡失的話,對于韓藝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此至少可以留有緩和的余地,避免發生正面沖突。”
長孫延道:“起初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依我對韓藝的了解,以及這幾日韓藝的所作所為來看,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獨孤無月道:“此話怎講?”
長孫延道:“這些學員之所以一直拿韓藝沒有辦法,主要是他們在這里孤立無援,外面并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一旦放假回去之后,這皇家訓練營的情況肯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到時肯定有不少人會來找韓藝的麻煩,再說,如果這些人要退出的話,他們絕對會將責任推到韓藝身上來,而這皇家訓練營又是陛下決定的,那么肯定會有人去陛下那里告狀。”
說到這里,他猛地一怔,道:“無月,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這個矚目禮可能根本就不是為這些學員而設立的,而是為他們的長輩設立的,韓藝真正想要借此羞辱的是那些朝中大臣。”
獨孤無月聽得雙目一睜,震驚的望著長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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