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們就不要露面,好生在家休息,若無必要,盡量別出門,尤其是你們臉上的傷,可莫要讓人看見。∠雜±志±蟲∠記住了嗎?”
張德勝領著江巧卿與王萱來到宮門前,還不忘小心叮囑道。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江巧卿唯唯若若的點頭。
“你們走吧。”
張德勝揮揮手道。
二人立刻上得馬車,駛出宮門。
張德勝看著馬車,搖著頭道:“像,真是太像了!”
一旁的小太監問道:“少監,你說什么好像?”
張德勝當即瞪向那小太監,道:“你嘴這么多,遲早小命不保。”
那小太監當即嚇得不敢言語。
馬車上。
出得皇宮之后,王萱、江巧卿不約而同的松得一口氣,神色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你沒事吧?”
江巧卿先是觀察了一番車外的環境,才小聲問道。
王萱搖搖頭,只是用手捂住被武媚娘打得半邊臉,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江巧卿輕輕松得一口氣,道:“看來這最難的一關我們是渡過去了。”
王萱笑意一斂,淡淡道:“如今說這話,就還為時已早,那個女人是不會輕易罷手的,我與她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說著,她瞇了瞇眼,又道:“當然,若是她愿意放過我,這一出戲也就演不下去了。對了,今晚好像沒有宵禁?”
江巧卿一愣,隨即道:“好像是的,商人特地將決賽選在今日,就是知道那些公子哥晚上肯定去慶祝的。”
王萱道:“咱們回去之后,立刻準備一下,今晚連夜出洛陽,回金陵去。”
江巧卿驚愕的看著王萱。
王萱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們只是普通的歌妓,這時候理應想回家,而不是繼續留在這里,這不符合常理。”
江巧卿皺眉道:“可是!”
王萱不等她說完,便道:“陛下是不會讓我們輕易的離開。”
江巧卿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憂慮道:“可是陛下就這么放你回去了,可見陛下對你!”
王萱道:“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如果陛下就這么輕易放我們離開,那我們留在這里也只是死路一條。”
“皇后駕到!”
其實這“駕到”都還未喊出口,武媚娘就已經沖到李治的書房里面來了。
李治似乎已經預料到武媚娘會來,神色淡定,只是朝著張德勝揮揮手,張德勝立刻領著兩個在旁伺候的女婢退了下來。
這門一關上,武媚娘便是質問道:“臣妾聽說陛下將那兩個賤人給放走呢?”
李治點點頭,道:“是的。”
武媚娘激動道:“此事都還未調查清楚,陛下怎能就放她們離開?”
李治道:“朕已經說過,咱們認錯人了,那紅塵根本就不是王萱。”
武媚娘冷哼一聲:“不知陛下如何得知的?”
李治稍稍皺眉,他對于武媚娘的語氣有些不爽,但還是忍著,道:“你也認識王萱,你認為就王萱的性格,會跑去當一名歌妓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武媚娘道:“陛下,這分明就是一個陰謀!臣妾從未見過世上會有兩個如此像似的人。”
“什么陰謀?”李治笑了笑,道:“朕看是你多想了,那王萱早就在宮中被火燒死,這你我親眼所見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你若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金陵調查,不過朕認為紅塵絕非是王萱,雖然二人長得很像似,但是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像似的地方。”
武媚娘冷笑道:“既然不是的話,那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包庇一名歌妓?倘若臣妾今日要懲罰的是其他歌妓,陛下還會如此緊張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但是李治也絕不會承認,只道:“朕絕無包庇任何人,她既不是王萱,那她就是無辜的,即便你是皇后,也不能濫殺無辜。另外,你對江巧卿濫用私刑,朕都沒有怪你,你也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陛下說臣妾咄咄逼人?”武媚娘非常委屈道:“臣妾做這么多事為得是為什么,是害怕陛下會受奸人蒙蔽,到時追悔莫及。總之,臣妾絕不會就此罷休的,此事臣妾定當要查出一個水落石出。”
說完,武媚娘一甩長袖,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李治不禁皺了下眉頭,但隨即又閉目嘆了口氣,斜靠在臥榻上,腦子里面全都是王萱的畫面,過得半響,他突然對外面喊道:“來人啊!”
這蹴鞠聯賽乃是商人所辦,那么這目的當然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就是為了賺錢,這都沒有什么好否認的。故此商人們將決賽之日,放在無宵禁的這一日,哪怕是今日下雨,商人也會推遲到下一個無宵禁日,絕不會推遲到明日,總之,是一定得將這其中的利益給榨取干凈,畢竟他們光請那紅塵上臺表演,就花了不少錢啊。
當晚,整個洛陽城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所有的酒肆、茶肆、酒樓、青樓全都是爆滿,座無虛席。
但是只有少部分談論的是決賽的賽況,而且大部分人談論的都是紅塵在中場時候的表演,大家對此是津津樂道。
可見紅塵的這一場表演已經將決賽的風頭給完全蓋過去了,因為這一場表演有著太多驚艷的地方,大家頭一回知道,原來舞蹈還能這么跳的,而且,還能添加劇情進去,并且大家對于紅塵的舞技更是五服投地。
尤其是滑步的出現,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弄明白這舞是怎么跳的。
當然,王萱一直都未出現,花月樓給出的解釋,是今日由于紅塵太過勞累,正在臥床休息,不能出現。
大家深感的遺憾的同時,也給予了理解,并且囑咐花月樓的龜公,一定要好好照顧紅塵。
三更時分,一輛馬車趁著夜色悄悄往南門行去。
可是來到南門前,卻被門前的禁衛軍給攔了下來。
“官爺,今日不是沒有宵禁么?”
那馬夫問道。
只見那幾名禁軍后面走出一個又矮又胖的人,正是張德勝,他先是一揮手,那幾名禁軍立刻將那馬車給帶到一邊去。張德勝又來到馬車邊,低聲道:“紅塵娘子。”
窗簾掀開一角,隨即里面傳來一個緊張兮兮的聲音,“怎怎么是是你?”
“不知紅塵娘子這么晚是急著上哪里?”張德勝不溫不火的問道。
“奴婢是是!”
“是要回金陵吧。”張德勝幫她說出了答案,又道:“可是紅塵娘子可否想過,你這一走,可就什么都說不清楚呢?”
“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你并沒有錯,只不過你暫時還得留在這里,在這里你才是安全的。回去吧,等到這事結束之后,陛下自然會親自送你們離開。”
張德勝卻不知此時馬車內的江巧卿抹了抹汗,大松一口氣,如果他們不攔住,這一出戲可就沒法演下去了。
王萱畢竟是韓藝帶出來的徒弟,而且是唯一一個入室弟子,此時的王萱真不是以前的王萱,她可以說是一個老千,老千就是專門琢磨人性的,根據人性而言,如果是普通人,此時一定缺乏安全感,任何一個人缺乏安全感時,都一定會想回到家里,她應該得趕緊回家。
李治想到了這一點,武媚娘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回稟皇后,那紅塵的確想連夜出城,只不過在城門前被張德勝給攔了下來,如今又回到了她們居住的宅院里面。”
一個宮娥向武媚娘稟報道。
武媚娘聽得面色陰沉,一語不發。
如果王萱不走,她肯定會認為王萱有問題,但是如果王萱離開的話,只要出得洛陽城,那就是她碗里的菜,殺手都已經埋伏好了。當然,她也想到了李治可能會派人去,但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如果李治真的覺得她只是一個歌妓,那應該任由她離開,要是派人去攔住紅塵,就證明李治是想留住紅塵。
武媚娘也想借此來試探李治的心思。
當然,結果是令她非常憤怒的。
楊氏見武媚娘面色陰沉,極為難看,又不是說話,心里也非常擔心,悄悄向那宮娥揮揮手。
那宮娥立刻躬身退下。
楊氏坐到武媚娘身旁,溫聲道:“女兒,為娘始終覺得今日你還是太沖動了,這與平時的你,判若兩人,以前你遇到的困難可比如今要大的多,但是越遇到困難,你反而越冷靜,今日怎這般沖動,還與陛下較勁起來。”
武媚娘聽得一怔,心道,娘說的是,我此時應該冷靜下來。
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緩和幾分,仔細得將這事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可是,這細思極恐呀!
武媚娘突然一拍桌子,砰地一聲,嚇得楊氏一驚,正準備張嘴詢問時,又聽得武媚娘驚呼道:“韓藝!是韓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