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月光,灑在山間,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動聽的蛐蛐鳴叫聲,粗重的男人喘息聲。
“呼呼雖然我是一個田舍兒,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怎么拿過鋤頭。”
韓藝站在半山上,揮舞著鋤頭,汗如雨下,大口得喘著粗氣,時不時看一眼身邊這個靜若仙子的女人,不停的抱怨著,“為什么你的墳墓,要讓我來挖,這太不公平了!”
王萱淡淡道:“你見過誰的墳墓是自己挖的?”
韓藝眨了眨眼,點頭道:“說的也是哦。”
他又努力的挖了起來。
過得一會兒,韓藝扶著鋤頭,下巴抵在鋤把上,指著面前的小坑,喘著氣道:“怎么樣?這你總滿意了吧。地方開闊,宜居,南北通透,不會當西曬,周邊也沒有鄰居,一梯一戶,絕不會感到擁擠,還有,還有總之,你不要奢望我再挖大一點。”
王萱根本沒有搭理他,輕輕跪了下來,雙手將一整套整整齊齊的衣冠,小心翼翼的放入坑中,并且偷偷放入了一滴清淚,凝視半響,才站起身來,然后看向韓藝。
韓藝一本正經道:“其實你可以將你身上這一套也埋了,我覺得嗯這更加有意義,反正大晚上的,也沒有人偷看。你認為呢?”
王萱淡淡道:“我認為你很下流。”
“!真是不識好人心。”
韓藝嘴里嘀咕一句,又推動著鋤頭,將坑填滿。
王萱突然問道:“你說將來會有人來祭拜她嗎?”
韓藝聳聳肩道:“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會來。”
王萱問道:“為何?”
韓藝嗨呀一聲,“拜托!她哪有你這么可”
王萱愣了愣,隨即神情黯然道:“是呀,她一直都惹人討厭,想來也不會有人記住她的。”
“要說到討厭,她算得了什么,在這天地之間,我自問沒有人更比我討人厭了。”韓藝一臉傲嬌道。
王萱抿唇一笑,道:“你嘴上雖然經常胡言亂語,但其實你心里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韓藝溫聲道:“美女,我是讓人討厭,但是你要明白,那些討厭我的人都是出于純粹嫉妒,因為我實在太完美了,不管是樣貌,還是才情,只有庸才才不招人妒忌,像我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讓人討厭?當然,只有男人討厭我,絕大多數女人都非常喜歡我的,因此才送了我婦女之友的稱號,這你應該聽過。”
“你說得不錯。”王萱輕輕點了下頭,玉指指向衣冠冢,“她也是如你一般。”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道:“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不要臉。”
王萱道:“跟我師父學得。”
“師父?”
韓藝一愣,隨即期期艾艾道:“我還能否見到王萱,我突然發現我很想念她了。”
王萱抿唇一笑,卻猶如山間綻放的冰山雪蓮,美麗動人,饒是韓藝不禁看得有些癡呆。
王萱瞥了眼有些愣神的韓藝,不禁莞爾一笑道:“看來你還是喜歡現在的我。”
韓藝一怔,自知失態,不覺有些尷尬。
王萱得意一笑,往坡下走去。
韓藝皺了皺眉,md!我就究竟訓練出一個怎樣的女人啊!
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二人自然不會這么早就回洞中去。韓藝與王萱并肩行走在山間小道上,韓藝一直都在注意王萱的神情,因為她此刻的神情與前幾次是大不一樣,前幾次王萱出來,神情都是有些開心、忐忑、期待,甚至于害怕。
但是這一回完全不同,王萱臉上充滿了自信,綻放著光彩,就好像要告訴天下人,該我上場了。
弄得韓藝都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在利用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尉,我舅舅他們難逃這一劫。”王萱突然說道。
韓藝一時沒有注意,不禁問道:“你說什么?”
王萱又重復了一遍,然后凝視著他的臉。
韓藝聳了下肩道:“不能說早就知道,但是有這種預感,實不相瞞,不僅是我,就連太尉也有這種預感,因為官場講究的就是斬草除根。”
王萱道:“可我說得是你。”
韓藝道:“我不是說了么,我是有這預感,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發生,畢竟太尉是陛下的親舅舅。”
王萱凝視韓藝片刻,便收回目光,低眉不語。
韓藝好奇道:“你為何這么問?”
王萱道:“我感覺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韓藝詫異道:“此話怎講?”
王萱道:“因為即便你在長安的時候,一年倒頭也難得來這里幾趟,雖然你的確教了我不少,但是我現在出去,跟我一年前出去,并沒有什么分別。然而,如果你不告訴我,我舅舅死了,我真的會有些害怕,有些恐慌,但是如今我絲毫不感到害怕,因為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這個時機讓我出去,無疑是最適合的。所以,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一直在等這個時機,如果是的,那么這一切應該都在你的預計之中。”
韓藝笑道:“聽你這么一說,我更加放心,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厲害,我之所以急于讓你出去,乃是因為局勢所迫,我需要你去對付武皇后,如果你對付不了她,那么等到我再回到長安,就更加拿她沒有辦法,這一點,我在方才就已經說過了。”
王萱道:“這一點也令我非常好奇,其實你與武皇后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太尉已經去世,唯有我知道你們的關系,如果你殺人滅口,那么你將來便可借著武皇后飛黃騰達,為什么你還要繼續下去。”
韓藝遲疑片刻,道:“我想是因為我害怕吧。”
王萱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韓藝道:“首先,你能保證太尉沒有對我留有后手么?換而言之,這世上也許不止是你知道我與太尉的關系。其次,武皇后展現出來的手段,令我感到非常恐懼,她實在是太狠了一點,只要是她的敵人,她就會一定斬草除根,我也不敢保證,將來我不會得罪她,而且我與太尉又有這么一層關系,如果讓她知道,我就完了,我與我的親人,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與其寄望于對方,還不如將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最后,她所表現出來的野心,也令我感到非常擔憂。”
王萱道:“那你憑什么認為我取代她之后,不會變得跟她一樣。”
韓藝道:“在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不曾擔心過這一點,正如我前面說得那樣,要玩心計,你不是武皇后的對手,你只能用純真和善良去打動皇帝,如果你跟武皇后選擇一個做敵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你,但是如今的話,倒是有一些擔心。”
“嗯?”
王萱斜眸看向他。
韓藝道:“因為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你才是狗。”王萱狠狠的回擊道。
韓藝愣了愣,傷心道:“萱,你真的變了,而且變得如此之快,以前我罵你,你是從不會回嘴的。還是說,你以前根本就是裝的?”
王萱只覺一陣惡寒,不答反問道:“那我們剛剛埋葬的是誰?”
“但是我也沒說你要死得這么快啊!而且,就算以前的王萱死了,但我希望見到的是一個純真善良的美女,可你剛剛說得那些話,跟武皇后完全是一個套路來的。”
“也許是沒有死透吧。不過這不正合你意嗎?”
“不,你要就復活,要就死透。”韓藝苦惱道。
王萱輕輕一笑,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與你為敵的。”
韓藝道:“雖然我很開心,但是我想知道為什么?”
王萱道:“因為你比皇后還要可怕。”
韓藝聽得一驚,從妖婦又變成了皇后,而且是如此的自然,他真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傷心,只能說以前的王萱真的已經死了,問道:“這是褒還是貶?”
王萱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跟我說得那些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是我真的無法辯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想我更加了解皇后,而非是你,因此,你讓我感到更加害怕。”
韓藝愣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真也好,假也罷,其實這都不重要,未必你當初留在這里,是因為我騙你?未必你如今要從這里走出去,也是因為我騙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出于自愿,那么我說得是真,還是假,又有什么關系呢?”
王萱笑道:“這就是所謂的相互利用。”
韓藝呵呵道:“我更喜歡這種關系,因為這才符合契約精神,我們都將會各有所得。”
王萱突然停了下來,仰望著夏天獨有的璀璨的星空,心里默默祈禱著,舅舅,請你一定要保佑萱兒。
韓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暗自一嘆,女人真是善變呀!下回還是盡量不要跟女人合作。忽然間,他似乎想起什么來似得,“對了,在你出去之前,我得稍微侵犯一下你的身體。”
王萱震驚的看著韓藝,只覺自己聽錯了。
韓藝笑道:“別誤會,我只是要在你的臉上點一個痣,外貌上有一點點不同,其實是最好的掩飾,尤其對面坐著的是你的前夫。你大可放心,不會毀你的容,因為我可是一個易容高手,一般人我都不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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