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安局!
“你就是狄仁杰?”
“在下狄仁杰。”
狄仁杰看著這民安局四巨頭,尤其粗獷的程處亮,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關鍵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官升得真是太離譜了一點。
程處亮盯著狄仁杰半響,突然搖頭一嘆,朝著一旁的韓藝道:“特派使,真不是我說你,你這純屬是在自己添麻煩。這律法一事,講究的是經驗,是老成,你找了這么一個愣小子來,這能成嗎,我看著都害怕,要我說呀,還是應該從刑部請人來。”
韓藝道:“這人都來了,你說這些。”
程處亮道:“要不是你拿著陛下的詔令,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咱們可是事先說好了,他要出錯的話,責任都在你。”
韓藝不耐煩道:“我扛就我扛,還有問題嗎?”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程處亮又朝著韋待價道:“警務司,你帶他去熟悉一下環境吧。”
韋待價點點頭。
狄仁杰也是尷尬的看了他們一眼,只覺兩頰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抽了兩個耳光,這種話沒有必要當著他的面說,而且根本不問他任何事,要了韓藝一句保證,那就行了,這擺明就是看不起他。但是他能說什么,四個人都是他的長官,他就是一個小弟,他也只能憋著。
等到他們走了之后,程處亮往后一靠,道:“韓藝,我這回是說真的,這狄仁杰看著真是太不讓人放心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李思文也道:“朝中這方面的人才不少,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偏偏選擇狄仁杰。”
韓藝站起身來,“你們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如今全屋就他一個人站著的,他來到一旁的書柜,非常自然的打開一個暗柜,從里面拿出一瓶酒來。
程處亮驚訝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酒?”
韓藝回頭看了他一眼,“你這點伎倆除了能給你帶來一點心理安慰之外,還能瞞住誰?”不屑的搖搖頭,又拿起一個杯子來,倒了一杯酒。
“省點,省點,給我省點。”程處亮都開始抖腿了。
“真是累壞了!”
韓藝口喝完,又倒了一杯。
“你倒是給我省點啊!”
“你要再說一句,我就拿出去喝,讓皇家警察看看他們總警司平日里的作風。”
“你你喝吧,你喝吧。”
程處亮郁悶死了。
這連利息都算不上,md,幫你背了這么多鍋。韓藝還挺委屈的瞪了程處亮一眼。
李思文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又道:“先把正事給說了。”
韓藝端著一杯酒,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這道理你都不明白?這我要是將盧承慶給請來,你們愿意嗎?”
程處亮道:“你你要能請來,我咋不愿意。”
“你得了吧。”韓藝沒好氣道:“在你手下辦事,這腦力活都能干成體力活。長孫延是他自己推崇律法,喜歡研究律法,所以他是沒日沒夜的干,你們才能時不時的玩玩撲克。這要是從刑部、大理寺調來一個德高望重的官員來,你們還有機會玩撲克?還經驗豐富,要真是朝中的那些老司機,哦不,那些老官員,你們是一點便宜都占不到,出了事,還得你們來扛。
這狄仁杰好呀,年輕,精力充沛,關鍵是容易控制,長孫延你們得哄著,但是狄仁杰就完全不需要,咱們四個官都比他大,咱們讓他往東,他決計不敢往西,讓他站著,他是決計不敢坐著,并且又有才學,文章寫得好,更為重要的是,還有我這個背鍋的,也就是負責人,這種好事你們上哪找呀,你們要還不知足的話,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程處亮聽得立刻臉色一變,嘿嘿笑道:“你別動怒,我不過隨便說說而已,我要真反對,早就反對了。”
韓藝呵呵兩聲,道:“你就省省吧,不過這酒倒是不錯。”
程處亮委屈道:“當然不錯,這可是我老程家多年來珍藏的,我也是從爹爹那里偷要來的。”
殊不知他這么一說,韓藝是喝得更加有滋有味,不將這酒喝完,他是決計不會走的。
翌日上午。
韓藝站在前院,是舉首戴目,好似在等什么人。
過得一會兒,只見一人來到門前,他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哈哈笑道:“我們的大功臣回來了。”
來人正是鄭善行。
對于鄭善行,韓藝一直都是哄著,捧著,因為鄭善行這人辦事很穩妥,能力又出眾,而且很多事韓藝只能交予他去做,因為韓藝的政策主要是考慮到民生,而鄭善行是打心里關心百姓,又不是朝中那些愛擺譜的老司機,由他去執行韓藝的政策,是再適合不過了,但是鄭善行又淡泊名利,當不當這官,他真心無所謂,韓藝拿不出什么利益可以捆住他,也只能哄著他繼續當下去。
鄭善行拱拱手,非常謙虛的說道:“這話我可不敢當,我不過就是跑腿的。”
韓藝忙道:“話可不能這么說,要沒有你,我一個人絕對是有心無力。里面請,里面請。”
來到屋內坐下,鄭善行嘆了口氣,道:“真是想不到這短短幾個月內,發生了這么多事。”
韓藝苦笑道:“其實有些事是一定會發生的,只不過是早與晚的區別。”
鄭善行心里當然也明白,道:“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幫忙。”
韓藝道:“你說得是長孫延?”
鄭善行點點頭,道:“可惜當時我不在長安,未能與他見一面,也未有來相送。長孫的為人,你我皆清楚,縱使國舅真的謀反,他也不會參與其中的,而且他能力出眾,少了他,乃是我大唐的損失,我不求你將他調回來,我只希望你能夠保他性命無憂就可以了。”
韓藝點點頭道:“這我明白,其實我也不想,但是這事我無能為力,因為陛下并未讓我參與其中,他的被貶,都是許敬宗他們在安排,我沒有借口插手。這得看長孫延自己的造化,我認為如果他真得有能力,那他是能夠躲過這一劫,而且我對此是抱有很高的期望。”
鄭善行不屑的笑了一聲,“我想得剛好與你相反,在這官場之中,若不死也只是上天的眷顧,這與個人能力的大小,道德的高低毫無關系,長孫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的為國出力,為君分憂,可換來是什么?”言語間滿是諷刺之意。
韓藝笑道:“還是那句話,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在這官場中,如果你做每件事,都想著回報,那跟許敬宗之流也沒有區別,咱們能做一點是一點,但求無愧于心,至于那些榮華富貴,呵呵,還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鄭善行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韓藝輕咳一聲,道:“言歸正傳,漕運一事進行的怎么樣?”
鄭善行也收起對于長孫延的情緒,道:“原本是進行的非常順利,可是奴婢一事出來之后,又可能會生出許多波折來,因為在漕運改制的過程中,是需要用到奴婢的,不過,我不是在抱怨,我是非常支持的,我相信這也不是什么困難,如果能夠改變奴婢制度,多付出一些努力,也是值得的。”
韓藝笑道:“你放心,這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很快,這場風波將會得到平息,只會有少數的人,對此心生怨念。”
鄭善行哦了一聲,道:“難道這背后還有著另外的含義?”
韓藝點點頭。
“是什么?”
“高句麗。”
“高句麗?”
鄭善行當時就愣住,這事跟高句麗有什么關系。
韓藝便將此事的始末,告知了鄭善行。
鄭善行聽后,立刻道:“此等機密,你為何要告訴我?”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主事,而這事里面卻包含著一個非常大的陰謀,這要是透露出去,會引起非常大的負面影響的。
韓藝告訴他當然是相信他的人品,但這也只是其次,道:“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鄭善行道:“在這事上面,我最多也就是能夠捐助朝廷一些物資而已,其余得我哪里幫得上忙。”
“你可以的。”
韓藝笑了笑,道:“這個計劃的關鍵,在于糧草,打仗是最耗費國力的,而如今國家正在高速發展中,如果消耗過多的國力,這將會阻礙國內的發展,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一些人參與進來,來分擔國庫的壓力,而高句麗所在的地區,離山東地區最近。”
鄭善行道:“所以你想讓我們山東士族帶頭,為朝廷分擔糧草的壓力。”
韓藝點點頭,道:“但這不是捐助,朝廷也會給予他們回報的。”
“奴婢!”
“還有資源和土地。”
鄭善行道:“但是你不覺得這么做,非常殘酷嗎?既然我大唐此次出兵是要要占領高句麗,那么那里的子民也將會是陛下的子民,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自古明君,可都是采取寬厚的態度去對待這些人,倘若當時先帝也是如此對待東突厥的百姓,那你認為東突厥還會如今日這般安定嗎?而且,將來與其他國家開戰,那么那里的百姓也一定會誓死抵抗我大唐的,此非明智之舉。”
韓藝笑道:“這只是我們兩個說說而已,朝廷當然不會這么做,朝廷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以德服人,這一切只會由商人來做,朝廷只不過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鄭善行聽著呆愣半響,隨即搖頭道:“這真是我聽過最為卑鄙的勾當。”
韓藝道:“你以前沒有聽過,那只是因為你沒有身在朝中,記得當年先帝在討論如何處理東突厥時,魏征就曾建議先帝將他們全部殺光。”
鄭善行道:“所幸的是,先帝并沒有采納。”
“但那是出于魏征之口,你能說魏征卑鄙嗎?他是大唐的臣子,他當然得為大唐著想,中原在與東突厥的戰爭中,死傷多少人,這些人可都是我大唐的百姓,魏征這么做,只是不想咱們中原百姓再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身為大唐百姓的你我,真心不能說他這番話有錯。而比起東突厥而言,高句麗就更加反復無常,隋煬帝當初不就是上了他們的當,故此才會損失慘重,若是寬容對待他們,換來將會是更多中原百姓為此喪生,十萬,二十萬,這罪過,你可以負擔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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