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可想而知,此事一定會吵得天翻地覆,雖然韓藝曾今建議限制奴婢買賣,提高奴婢買賣的稅收,但那還是可以操作的,暗地里可以交易的,傷害不是很大,而這一回,那真是要了親命,這奴婢都已經無法得到延續,這是要斷其根本,不吵是不可能的。m.。
可是,如今卻通過得如此之快,這就是皇權至上,關隴集團被清除之后,補充上來都是一些小人物,他們哪里敢反對皇帝旨意,再加上長孫無忌一案,還未徹底結束,目前只是處理了長孫無忌,很多元老都在地方,還得派人去調查,這時機李治又拿謀反來說是,這誰敢反對,誰要反對的話,那么他就可能變成奴婢。
故此,這退朝之后,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究竟為什么?
但很快大家就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就是皇帝要借此事來立威,伸張皇權,彰顯皇威,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同時還能夠獲取民心,這若誰敢反對的話,那皇帝肯定會要殺雞儆猴的,這事可不能輕易出頭。
同時也讓大家明白一個道理,這許敬宗是無法成為長孫無忌的,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給予的,而不是先帝,皇帝可以將他捧上云端,也可以一巴掌將他扇到地獄去,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敲打了許敬宗,畢竟許敬宗這期間非常囂張。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其實李治方才也很虛的,畢竟他從未這么囂張過,根本就不給大臣反駁的機會,如今一看,大臣果然不敢說話,心里別提多爽了,李世民都沒有這么橫啊。
這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皇權至上,什么貴族與君主共治天下,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當然,也沒有人想到韓藝頭上去,更加沒有想到這事竟然會出兵高句麗的導火索。
北衙!
這散朝之后,契苾何力等人立刻將李績綁架到北衙去。
“司空,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奴婢制度一直以來都有,為什么陛下要這么做?”
這武將對此深感不滿,沖著李績就是一頓抱怨,你作為咱們的老大,軍方的代表,你竟然不幫我說話,還貿然支持陛下,弄得我們都不好開口了,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一刻鐘之后。
只見到契苾何力、高侃、阿史那彌射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的從官衙里面走出來,與方才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
“陛下圣明,我們要支持陛下的決定,以身作則,將家中一些奴婢還良。”
“對對對,不管是打仗,還是治國,我們這些武將都要身先士卒,讓陛下知道,我們武將才是最忠于陛下的。”
“說得好!那些文臣平時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只要傷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立刻就是一副小人嘴臉,就是偽君子,豈能與咱們相比。”
“哇哈哈哈!”
最后出來的李績,看著這一群武將,直冒冷汗,暗道,虧你們還得意,你們一直都在文官的算計之中啊!
只要得到軍方堅定擁護,那李治無憂矣,你文臣叫得再兇,我一刀就能夠砍死你,地方豪紳也是如此,豪紳再厲害,也打不過軍隊,況且他們還都是一盤散沙,如今這一政策,明顯對于軍方是非常有利的,因為外來奴婢必經他們之手,而且還能借此獲得糧草,去攻打高句麗,簡直一舉兩得。
地方勢力誰要敢跳的話,那都不用李治開口,軍隊自然就開過去,弄死他們。
而那邊韓藝也不比李績好,立刻被程處亮給綁架到民安局去了。
“韓藝,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處亮、李思文、韋待價都一臉困惑的看著韓藝。
韓藝沒好氣道:“我跟你們是同時知道的,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事先可是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程處亮若有所思道:“難道真是如他人所言,陛下打算借此事立威?”
韓藝點點頭,冷靜的分析道:“是有這個可能,你們想想看,連國舅都謀反,陛下還能不防著一點么。”說著,他聳聳肩道:“反正這事跟我也沒啥關系,我身邊是一個奴婢都沒有,這事你們千萬不要去奢望我會出面說上兩句,絕對不可能的。”
程處亮鄙視了這廝一眼,就知道幸災樂禍,又道:“這事你可以不管,但是修正奴婢法的事,你管不管?如今長孫延不在,咱們中沒有人懂那些,這法誰來修,陛下也真是的,這事交給刑部去做就是了,干嘛還交給我們民安局啊。”
你個傻缺,這事是我提出來的,不交給我,交給誰啊!韓藝暗罵一句,嘴上卻道:“這倒是一個問題,我們得找一個人來填補長孫延的空缺。不知你們有合適的人選么?”
“沒有!”
程處亮回答的非常果斷,他認識的人,不是莽夫,就是賭徒,他怎么可能跟長孫延那種書呆子玩到一塊去。
韋待價道:“這方面的人才倒是有,但不在大理寺,就在刑部,或者御史臺,咱們這里就只有長孫延,如果從那邊請人,何不直接交給他們。”
可想而知,當初長孫延在這里過著是怎樣的生活,他一個人是全包,故此程處亮也非常害怕得罪長孫延,這人真是全民好下屬呀,水里來,火里去,毫無怨言,萬一他撂攤子了咋辦。這等下屬上哪去找啊!如今長孫延離開沒有多久,他們就非常懷念,你將韋待價趕走,也別趕走長孫延啊。
韓藝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而且咱們三個官署,歷來就是互不干涉,若是找刑部和大理寺幫忙,那也太沒面子了。”
程處亮道:“那你說咋辦?”
韓藝一臉不爽道:“靠!你別整的好像是我的錯,我可是什么都沒有做啊。”
程處亮道:“這當然是你的錯,你是皇家特派使,一直以來都是你負責跟陛下溝通的,如今你們溝通不利,才導致我們民安局左右為難,這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韋待價和李思文默默點著頭。
韓藝道:“我說總警司,你推卸責任的功夫又長進不少啊!”
“什么推卸推責任?”程處亮怒哼一聲,道:“待價,思文,你們說,我這是推卸責任,還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
二人異口同聲。
“你看。”
“打住,打住。”
韓藝手一抬,怒道:“你們要再這么搞,我真的會辭職的。”
程處亮聽得哈哈一笑,道:“你辭職就辭職,反正民安局要是垮了,看咱們誰更受傷,我回軍中就是了。”
“你!”
韓藝指著程處亮,真是咬牙切齒,吐血的沖動都有了,他平時在朝中與勾心斗角,對手不是武媚娘,就是長孫無忌,檔次多么之高,偏偏一直就被程處亮這莽夫算計著,一直以來,只要是民安局的鍋,甭管是誰惹出來的,都是他來背,什么皇家特派使,分明就是皇家背鍋使。
韓藝深呼吸一口氣,給他氣死那真是太不值了,心平氣和道:“好好好,算我怕你們了。這樣吧,我們賢者六院的狄仁杰,對于律法頗為熟悉,要不讓他來試試。”
“狄仁杰?”
“那不就是前兩年的進士么?”
“對呀!”
“他這么年輕,哪里懂什么律法?”程處亮對此感到懷疑。
韓藝憤怒道:“他年紀比長孫延要大好不?”
“是嗎?”
“要不要拿身份證,哦不,戶籍給你看?真是氣死我了。”韓藝一揮手,道:“反正我就這么一個人選,你們要是不答應,那你們自己找人。”
“誰說不答應了。”程處亮道:“但是這事你得先去跟陛下舉薦。”
韓藝激動道:“為什么是我,不是以民安局名義?”
程處亮道:“什么民安局的名義,你是皇家特派使,這人又是你舉薦的,而且狄仁杰本就是你的人,當然得以你的名義啊!待價,思文,你們說是不是?”
“總警司言之有理。”
二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不傻,雖說狄仁杰與長孫延一般年紀,可問題是,人家長孫延當時可是太尉的嫡長孫,以前就有很名氣,要是出了事,當然是由太尉來扛,他們想扛都扛不了,這狄仁杰要是出了事,誰來扛,還不得他們來扛,這咋行呀,他們都沒有跟狄仁杰說過話,而狄仁杰是啥出身,很可能犯錯的,他們才不想替狄仁杰背鍋,由韓藝去舉薦,那將來有什么問題,當然是韓藝來扛啊!
程處亮別的不在行,找背鍋的,那真是玩得是爐火純青啊!
“我要改名。”
韓藝猛地一拍桌子,憤怒道:“我TM一定要改名。”
程處亮嘿嘿笑道:“叫韓信么?”
“去你的韓信。”韓藝瞪了他一眼,道:“老子說得是皇家特派使,這個名字真是太坑了。”
韋待價夢吸一口冷氣,道:“皇家太坑呢?”
韓藝立刻道:“我收回剛才說得話。”心中怒罵,這三個流氓,總有一天,老子要連本帶利都給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