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
基于他們前面說過的話,那更是無比的尷尬!
前面各種顯擺,各種耀武揚威,而如今.......!
只能說韓藝忒也不厚道了,這打臉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一點,不不不,應該說是又快又猛。
李敬業他們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得,咬牙切齒的望著韓藝。
但他們也只能磨磨牙。
是,這的確是韓藝搞的鬼,但是點清糧草,可也是押糧官的基本職責,況且這還不是少了一點半點,少了足足一半,這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你怎么去爭辯?
這種低級錯誤,豬都不會犯啊!
“喂喂喂,韓藝,此話是何意思?”
“你有沒有將我們放在眼里。”
契苾何力、阿史那彌射、高侃開始叫囂起來。
他們覺得韓藝太不給面子,當著他們的面,這么無情的羞辱他們的兒子,好歹他們也是大唐有名的將軍,威震四方,這話要傳出去,今后他們還如何帶兵啊!
韓藝雙手一張,頗為冤枉道:“幾位將軍,難道你們沒有聽出來么,我這是在為你們鳴不平啊!為什么會有這一次的演習,不就是因為他們口口聲聲的嚷嚷著自己是將門之后,自己出身將門世家,讓他們學習后勤知識,那是侮辱他們的出身,侮辱他們的長輩。
可是他們卻犯下恁地不可置信的錯誤,這是你們的兒子、孫子在羞辱你們呀,而我是在警告他們,別再那你們的威名出來說事,各位將軍的名望可是那性命拼出來,若是敗在他們手里,這上哪找人說理去啊!難道你們希望,我現在還夸他們虎父無犬子么?”
虎父無犬子?
契苾何力等人得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說到這里,韓藝突然看向李績,“尤其是司空,司空如今可是我大唐第一名帥,那真是跺一跺腳,那是地動山搖,敵人是聞風喪膽,可若是讓敵人知道,司空的嫡長孫,連運送個糧草,都能夠少運一半,司空這臉往哪里擱呀!”
你牛!
契苾何力等人一看韓藝直接矛頭對向李績,心里立刻平衡許多,臉色也慢慢恢復過來,心想,李績的名氣要遠遠高于我們,李敬業也在里面,有李績擋在前面受辱,那咱們還有什么受不了的。
于是他們都看向李績,你發表,咱們就一塊發飆,你要認慫,那咱們就一塊認慫。
李績斜目瞥向韓藝,目光如同利劍一般。
“不要說了!”
李敬業突然大吼一聲。
大家轉目看去,只見李敬業的淚水都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契苾明他們都嚇壞了,他們跟李敬業一塊長大的,卻從未見過李敬業這般落淚。
“哎呦!怎么哭呢?”
韓藝猛地一驚。
契苾何力紛紛鄙視韓藝,這不都是你弄的么。
李敬業一抹眼淚,來到李績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那真是用額頭去撞地,“爺爺,孫兒令你蒙羞了,孫兒真是不配做爺爺孫兒,不配做李家的人。”
他不但是李績的孫子,而且也將李績視作自己唯一的偶像,那就是戰神,他最驕傲的事情,就是自己是李績的孫子,如今聽到韓藝恁地羞辱李績,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一些。
他這么一弄,契苾明他們頓時覺得自己有愧于父母,也紛紛抹著眼淚。
頓時哭聲一片。
楊思訓這回總算見識見到韓藝的厲害,好歹這里站著得都是七尺男兒,竟然被韓藝弄得哭成這樣,而且這僅僅是一次演習而已。
太夸張了!
真是太夸張了!
“你先站起來吧。”
沉默已久的李績終于發話了。
李敬業抬起頭來,看著李績,額頭上已經有一塊很大的淤青,這不是在演習,這是“實戰”。
李績又道:“站起來。”
李敬業這才站起來,垂著頭,都不敢直視李績。
李績道:“你磕頭有什么用?如果這是真的戰爭,將會有數萬將士,因為你們愚蠢的失誤,而活活被餓死,從而導致我們將會失去一場原本唾手可得的勝利,你跟老夫磕頭又可以挽回甚么?你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候軍法處置,老夫也沒有功夫,與你這無能的押糧官多費唇舌。”
這一句話,幾乎將李敬業的傲慢是打擊的支離破碎,他此時此刻那是真的想一死了之,活不下去了,抱拳道:“孫兒愿意接受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
契苾何力他們當然知道軍法處置意味著什么,這種低級錯誤,若真以軍法處置,不殺他,怎么去面對三軍將士,這都是沒法理解的錯誤呀,運糧運一半,這比投降輸一半還要搞笑一些,這仗還真么打下去啊!
如果李敬業接受軍法處置,那么他們的兒子也得接受軍法處置,可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場演習而已,沒有必要搞這么大。
那些學員們雙腿都開始顫抖起來,學習將名給學沒了,這學院真心不能待了。
“司空,你這也太護犢子了。”韓藝突然站出來道。
大家聞言一驚,詫異的看著韓藝。
人家都要軍法處置,你還覺得護犢子,非得要碎尸萬段不可?
這真是太過分了一點。
一時間,是殺氣騰騰!
這好歹也是校場,可不是戶部,你這么囂張,有沒有考慮過后果啊!
契苾明他們也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
李績緊鎖眉頭,空氣驟然變得凝固,道:“韓尚書此話怎講?”
“司空請看看他們,看看他們這德行。”韓藝指了指李敬業,又指了指契苾明他們,“他們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哪里像似一個軍人呀,軍法乃是用來處置軍人的,他們這德行豈有資格去享受這軍法。司空,你用軍法處置他們,那是在抬舉他們啊!”
契苾何力他們恨得牙癢癢的,這簡直就是往死里在羞辱他們,但是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如果他們反駁韓藝,那就軍法處置唄,這他們如何舍得,要真正的戰爭,那沒有辦法,你得給將士們一個交代,不殺也得殺,但這只是演習,這就將自己的兒子給殺了,誰都不愿意啊!
他們也只能忍。
韓藝心里痛快極了,平時這些武將囂張跋扈,總是用武力來恐嚇他,今年總算抱了一箭之仇,不過令他們遺憾的是,老是拍他肩膀的程咬金沒來,程二也沒有來,這真是美中不足啊。
李績道:“那你說該當如何?”
韓藝答道:“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的身份是軍事學院的學生,那么理應接受學院的懲罰。”
李績沉吟片刻,道:“你看著辦吧。”說著,他便轉過身去。
韓藝又看向其他將軍。
契苾何力他們紛紛偏過頭去,他們方才心里可是長出一口氣,這軍事學院的懲罰,再重也就那么回事,可是,總不能讓他們向韓藝道謝吧,都羞辱成這樣,今后還能不能一塊愉悅的玩耍,都不一定啊!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輕咳一聲,“列隊!”
一聲令下,那些學員趕緊列隊,唯獨李敬業來呆呆的看著李績的背影。
韓藝偏頭一看,道:“李敬業,你是想跟你爺爺回去么?那也行,你回去吧,誰讓你爺爺是司空了。”
李敬業一怔,趕緊回到隊伍中。
韓藝來到隊伍前面,道:“鑒于你們的表現,我真是沒有心情跟你們多說什么。”
你說得還不夠多么?
大家心里不約而同的想到。
又聽韓藝道:“待會你們就會學院,先將學院上下給打掃干凈,將平時楊將軍叫你們的后勤知識寫上一百遍,至于處罰么,等演習結束之后,再說吧。”
敢情打掃學院連懲罰都談不上啊!
你丫真夠狠啊!
契苾何力他們也不好多說什么,個個是唉聲嘆氣。
韓藝又道:“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列隊回去吧,哦,記住,要昂首挺胸,走出整齊的隊伍來,千萬不要讓百姓看出你們的無能,如果讓百姓知道訓練你們只是在浪費百姓交得稅,說不定我這戶部尚書都保不住了,唉...其實你們是最應該交學費的,當時我真是有眼無珠啊。”
這一張嘴還真是毒啊!
他們中終于有一些人記起當年韓藝在訓練營時,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怎么?”
韓藝見沒有反應,道:“看來你們挺不服氣的,正好,你們的長輩都在這里,有什么不服的大可說出來,現在就說,免得你們回去又告我得狀,我又得去跟你們的長輩解釋!”
“喏!”
不等韓藝將話說完,一眾學員就不約而同的敬禮唱喏。
韓藝面色一沉,喝道:“那還不快滾,嫌不夠丟人么,拿著無知當有趣,浪費納稅人的金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如今才發飆,那些學員嚇得一怔,趕緊轉身,齊步離開。
“豈有此理!”
韓藝怒哼一聲,又瞧了眼契苾何力他們,道:“司空,各位將軍,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的。”
沒有人搭理他,現在誰還跟他說話,那就是軍中叛徒。
韓藝自討了沒趣,也不再多說,往校場外面走去,反正他是爽夠了。
李績也默默的離開了。
契苾何力他們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圍聚過來。
“這韓藝還真是夠狠的呀!”
“可惡!我們都讓那小子給騙了!”
“哎呦!想不到老子老子玩了一輩子的鷹,今日竟然給鷹了啄了眼,真是氣死我也。”
“哎哎哎!各位,如今就不要說這些了,我的兒子還沒有回來,想必韓藝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對對對,差點忘記我還有一個兒子,我們應該趕緊想辦法應對,我可不愿意再經歷今日般狀況了。”
“各位,想作弊啊!”
“怎么能說是作弊了,我們只是!”
這話說一半,大家猛地回過頭來,只見方才離開的韓藝,如今正笑吟吟的站在他們身后。
“哦,我方才想到一些事,故此想過來提醒一下各位將軍,幸好我來了。”韓藝呵呵一笑,道:“各位將軍,你們猜的沒錯,他們多多少少都會遇到一些困難,但是我希望各位將軍能夠謀而后動,如今都什么時辰呢?就算你們想作弊,那也為時已晚,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各位將軍,如果你們不幫助,到時還只是他們自個難堪,你們還能夠混得一個大義滅親,不,大公無私的名聲,如果你們暗中作弊,都沒法解決問題,那就呵呵,各位,我這回真的要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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