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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不知所措

  “你且放心,我方才瞧云城郡主面色不像似身懷重病,興許只是吃錯東西了,不會有什么大礙的。

  盧師卦坐在大廳內安慰著一直在廳中踱來踱去的韓藝。因為男女有別,因此盧師卦先讓柳琴去幫蕭無衣看看,如果柳琴搞不定,他再出馬。

  當然,要不是他坐在這里,韓藝早就跟進去了。

  “吃錯東西才是最可怕的。”

  韓藝顯得更加憂慮了,他認為這年頭的食物中毒幾乎是致命的,畢竟你很難去分析是什么中毒了。

  又過得一會兒,柳琴才一邊擦著汗,一邊走了進來。

  “盧夫人,無衣她怎么樣?”

  韓藝急忙迎了過去。

  柳琴忽然一笑,道:“恭喜韓小哥。”

  韓藝一愣,道:“難道無衣已經病愈呢?”

  柳琴噗嗤一笑,又看向盧師卦。

  盧師卦心領神會,哈哈大笑起來,“韓小哥,你還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內子的意思是云城郡主懷有身孕了。”

  韓藝面色一驚,又看向柳琴。

  柳琴點點頭道:“云城郡主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我有后了?韓藝直覺腦袋里面轟的一聲響,然后便是一片空白,呆愣著不語。

  柳琴道:“韓小哥......。”

  她喊了幾聲,見韓藝沒有反應,又看向盧師卦。

  盧師卦走上前來,道:“韓小哥,你沒事吧?”

  他沒有從韓藝臉色看到半點欣喜之色,反而眉宇間透著一絲愁色,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

  韓藝一怔,臉色流露出一種非常怪異的笑容:“真是多謝二位了,我我先去看看無衣。”

  盧師卦夫婦木訥點了下頭,眼中滿是疑惑。

  “先失陪了!”

  韓藝微微頷,便往出得大廳,往蕭無衣的閨房行去。

  可是來到屋門前,韓藝又停了下來,但見他鼻尖滲出汗珠來。

  “是夫君么?”屋內的蕭無衣似乎聽到了韓藝的腳步聲。

  韓藝一怔,一抹臉上的汗珠,道:“是我。”

  說著,他便推門而入,這一入門,他臉色大變,哈哈道:“這古人云,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可我看不是這理,應該說只要持之以恒的耕耘,終將會有收獲的。”

  他話音剛落,一個枕頭就飛了過來。

  韓藝輕松的將枕頭抓住。

  “呸!什么耕耘,我難道是,呸真是下流至極。”慵懶躺在臥榻上的蕭無衣狠狠剜了他一眼。

  韓藝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坐在臥榻邊上,拉著蕭無衣的玉手,但是這話卻卡在喉嚨里面,說不出口來,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蕭無衣好奇的看著他:“你怎么呢?”

  韓藝一怔,笑道:“我想我是太高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蕭無衣眨了幾下眼:“你很高興么?”

  韓藝一愣,道:“難道你不為此感到高興嗎?”

  蕭無衣輕輕撓著玉頸,眉宇間透著忐忑之色,“我我。”

  韓藝略顯緊張道:“你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蕭無衣螓輕搖,又稍顯怯意道:“夫君,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生我的氣。”

  “我哪有這膽啊!”韓藝苦笑道。

  “去你的!”

  蕭無衣輕輕拍了他一下手臂,又道:“不瞞你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在為此感到擔憂,甚至于不敢告訴你,我怕是因為我年紀大了,故此才一直懷不上。可是可是如今算是如愿以償了,可我我又無法高興起來。人人都說賢妻良母,可見賢妻和良母是相輔相成的,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是賢妻,連自己的丈夫都照顧不好,這良母又從何談起,我我怕我當不了一位好母親。”

  別看她向來都非常自信,但是在妻子這個角色中,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當下的標準來看,她知道自己絕不是一位好妻子,因為她幾乎什么都不會做,不會也就罷了,而且她甚至于討厭在家相夫教子,這跟元鷲很像似,向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覺得是老天讓她遇到韓藝,因為韓藝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跟韓藝在一起她覺得非常輕松和開心。

  可是如今要做母親了,這可就是無法逃避的責任,韓藝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還可以照顧她,但是孩子必須要大人的照顧呀,因此這讓她非常忐忑不安,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勝任母親這個角色。

  “夫君,要不你用你的心理學開導我一下。”蕭無衣又羞澀道,因為韓藝的心理學總是能夠將她的缺點化作優點,因此她希望韓藝再度令她開心起來。換句話說來,她對于韓藝的謊言非常癡迷。

  可是這一回,韓藝卻是看著她怔怔不語。

  蕭無衣見韓藝面色怪異,緊張道:“夫君,你怎么呢?是不是覺得我不好了?”

  韓藝一怔,道:“當然不是。”說著他緊緊握著蕭無衣的手,很是尷尬道:“無衣,不瞞你說,其實其實我也跟你一樣。”說到后面,他幾欲落淚。

  “啊?”

  蕭無衣錯愕的看著韓藝。

  韓藝嘆了口氣道:“在此之前,我也為此事擔憂過,我也想盡早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方才盧夫人告訴我你懷孕后,我原本應該非常開心的,但是我也開心不起來,只覺肩上沉沉的,一股無形的壓力令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因為因為我也沒有信心做一個好父親。”

  他對于父親的印象,不是那韓大山,而是他后世那個父親,雖說他克服了婚姻恐懼癥,但是這里面還有一層父子情,是他以前從未感受到的,因為他并未做過父親,他以前是那么的記恨他父親,是絕不可能原諒的,沒有將他父親騙得傾家蕩產,他已經覺得自己是一個孝子了,不過他還真動過這念頭。然而,他記恨的是父親,是這個角色,因此現在他自己當了父親,這個角色的轉換,真是令他有些無從適應,恐懼再度彌漫在心頭。

  這原本非常值得開心的一件事,卻令他們夫妻二人是大眼瞪小眼,一片的愁云慘淡。

  好死不死,蕭銳又不在。

  “那那怎么辦?”

  蕭無衣見韓藝都沒有注意了,頓時就慌了。

  韓藝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去當一位父親,但是他已經知道該如何當一名好丈夫,因此當他看到蕭無衣這般無助,他立刻醒悟過來,心里非常后悔向蕭無衣吐納心聲,他必須要讓蕭無衣開心起來,微一沉吟,突然笑道:“無衣,我想我們又被困于那世俗的圈子里面,這可不是我們。”

  蕭無衣一愣,莫名其妙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我們都沒有做過父母,什么是好的父母,什么是不好的父母,我們只能去拿其他人來做參考,但是我們在一起,我們的愛情,我們相處的方式,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當我們將他們的東西套在我們身上,這怎么可能會合適,我們是肯定做不好的,因為我們的思想跟他們的完全不一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蕭無衣稍稍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可是我們又該怎么辦呢?”

  韓藝聳聳肩道:“什么怎么辦?想想我們是怎么過來的,我們沒有隨波逐流,我們用我們的堅持和智慧才走到今日的,因此我們都不要去想什么賢妻良母,那玩意不適合咱們,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處理方式,在婚姻方面如此,我育兒方面也是如此,憑借咱們夫妻的智慧,不存在連一個小孩都搞不定。”

  “說得好!”

  蕭無衣當即茅塞頓開:“我蕭無衣連長安七子都能馴服,不可能連自己的小孩都不能馴服。而且我一定要生一個男孩,將我這一生未能如愿的抱負,交給我兒子去完成。”

  馴服?看來她又曲解了我的意思。韓藝聽著怪怪的,道:“這個你不會打算跟我們的孩子簽訂主仆契約吧。”

  “當然不是。”蕭無衣尷尬道:“我只是比喻而已。”

  “這就好!”

  韓藝輕輕松了口氣。

  蕭無衣輕輕拉了下韓藝的手,道:“可是夫君,我現在當總教練正當得過癮了。”

  在這一刻,韓藝恨死了運動會,你一個孕婦跑去跑跑跳跳的,這不是作死么,立刻義正言辭道:“在育兒方面,我們可以獨樹一幟,但是在孕育期間,我們還得跟其他人一樣,穩穩當當的將孩子生養下來,至于什么總教練,你就別多想了,今日之前,我一定會取消總教練的職位。”

  “也也不要取消,就算懷孕了,也能夠去看看的。”蕭無衣只能退一步。

  韓藝道:“除非你答應,一定要在我的陪同下。”

  “我知道了。”蕭無衣點點頭,又道:“是不是連自行車也不能學了。”

  “我已經砸了!”韓藝狠狠道。

  蕭無衣白了他一眼,又是一臉懊惱道:“原來生孩子這么難。”

  的確,讓她挺著大肚子,真是要了她半條命!韓藝想著蕭無衣挺著大肚子的模樣,呵呵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笑,這都怪你。”

  “怪我?為什么怪我。”

  “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懷孕了。”

  “你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真是無言以對。”

  韓藝笑著直點頭,凝視著蕭無衣,遲來的喜悅和感動涌上心頭來,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俯下身去,在蕭無衣那撅起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不帶有半點雞進的想法,只有深深的感動。

  蕭無衣也漸漸感受到那一份該有的喜悅和感動,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韓藝的臉,眼中也是一片感動,問道:“元牡丹沒有懷孕吧?”

  韓藝眨了眨眼,什么柔情,什么感動,立刻消失的無隱無蹤,一手捂住臉道:“沒有!”

  “當真?”

  “這事我怎么可能騙你。”

  “那就好!”

  蕭無衣得意一笑:“如今你可以讓元牡丹懷孕了。”

  “天啊!”

  韓藝直翻白眼道:“為什么你恁地在意這些。”

  “我一直被元牡丹壓著,不是因為她比我出色,而是因為她年齡比我大,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長幼有序么,我決不能允許我的孩子再重蹈覆轍。”

  “行行行,算你有道理。”

  韓藝才懶得跟她就這事去爭個是非對錯。

  正當這時,忽聞屋外有人說道:“姑爺,元家少公子登門求見。”

  “少公子?元哲?”

  “是。他說有些買賣上的事,要親自與你談談。”

  韓藝看了眼蕭無衣,蕭無衣點點頭道:“你去吧。”

  “那行,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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