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韋待價、李思文、長孫延皆是呆若木雞,昨晚上才說好的,先擱置著,今后再說,怎么今天一覺醒來,就完全變了,你什么個情況。
韓藝耐心解釋道:“我昨日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覺得清除長安城內的賭坊,對于我們皇家警察百利而無一害。”
程處亮納悶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我問你,百姓是擁護賭坊的多,還是不擁護的多?”
程處亮動了動嘴皮子,才道:“也許是不擁護的多。”
“這就是關鍵!”
韓藝表現的煞有其事,道:“總警司昨天說的非常好,我們首先要贏得百姓的信任,但僅憑這兩日的小恩小惠,很難打動百姓的,我們必須來一點大動作,正所謂一舉成名。我們皇家警察與以前的官府、刑部有什么不同,就是他們不做的事,我們來做,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皇家警察就能夠迅速博得百姓的好感,并且揚名立萬,對于我們皇家警察的宣傳,也有著莫大的幫助,而且也對陛下有一個交代,我們皇家警察是打擊一切危害長安治安的行為,不管對方是誰,我們秉持的就是這個理念,這是陛下賦予我們的圣神權力。
這是從我們的角度來說,從百姓的角度來說,昨天獨孤警長他們說得非常對,賭博的確危害著百姓,百姓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結果一夜之間就都送給賭坊了,如果這只是他個人的事,那我絕不會反對,完全屬于你自己的錢,你愛怎么用都行,但是他們都是有妻兒的,我難道忍心看到那些幼兒們因為錢被父親給輸了而上街行討嗎?或者活活餓死嗎?
這成年人上街行討,那是他在為他的好吃懶做負責,但是幼兒的話,就太不公平了,他們沒有生存能力,他們只能依靠大人,依靠國家,我們如果放任不顧,這對于皇家警察是一種褻瀆。”
程處亮當即道:“那你昨夜為什么不怎么說?不會防著我們吧?”
韋待價、李思文都很受傷的望著韓藝。
韓藝很激動道:“操!我是這種人嗎?”
四人齊齊點頭,出奇的默契。
“你們這樣,我真的很受傷啊!”
韓藝一臉委屈,道:“你們也不想想,我防得住你們嗎?我方才不是說了嗎,當時我也覺得太過于冒失了,但是回家想想,良心不安,正是因為我們的無所作為,從而導致又有不少家庭發生悲劇,我們皇家警察是怎么誕生的,就是陛下賜予百姓的雨露,這雨露要是落入糞坑,那就挺尷尬的。退一萬步說,我的重心是在戶部,我完全是為了民安局和百姓著想,其實這事哪怕完成的再好,跟我個人關系不大!”
李思文稍稍點頭,韓藝個人威望其實已經很高了,朝中也少人敢再站在韓藝頭上撒尿,道:“可是韓侍郎,你要知道許多賭坊都不是尋常人可以開的。”
程處亮點了點頭。
韓藝嘆了口氣,道:“我哪能不知道,但是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總是不可少的,我們要展現皇家警察的權威,總不可能拿百姓來襯托吧,這忒也沒勁了,也襯托不了呀,必須拿個像樣點的人物來開刀,否則的話,今后誰會將我們放在眼里。總警司,你貴為民安局老大,直屬陛下,三省六部都無法限制你,是這民安局的權威,如果你讓人家騎在你頭上來,那你今后你做什么都施展不開,你會處處受制,要是那位大人物強.奸少女,你管還是不管,如果打贏了這一場硬仗,那今后誰見到你,都得敬你三分薄面,反而會為我們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你是如此,我們也是如此啊!我們得告訴百姓,我們的宗旨,我們同時也得告訴那些大臣,我們是不畏權貴的,你若犯法,我就敢抓你。”
談及權力,那賭博就顯得輕描淡寫了,程處亮就開始動心,這總警司喊著是神氣,但是總警司的權威是什么,百姓怕你,那有個球用,是個官,百姓就害怕,也得要那些權貴怕你,你這總警司才當著有意義,才過癮呀,皇家警察在證明的同時,總警司也得證明自己。看向韋待價、長孫延和李思文道:“你們怎么看?”
韋待價當即點頭道:“我覺得韓侍郎說得挺對的。”
他之前是的被貶了,他也迫切的想要在朝中立足,權力才是立足之本。民安局的權力有多大,沒有人知道,連皇帝自己都不知道,這就得用行動來證明。
李思文也點頭了,他老子是很屌,當朝第一人,但是他不屌,他也想做出一點成績來,別總是人家一看到他,就李勣的兒子,這活著多沒意思。
長孫延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崇尚法治,這法律規定不許,當然就不許啊!
韓藝這三言兩語,就讓大家激動起來了,要干點大事,就一致通過韓藝提出的建議。
談完之后,幾人就去到食堂吃飯,一切如平常一樣,皇家警察們還在交談著今日碰到的趣事,起勁的很。
可就在他們吃飯的同時,民安局的前門、后門全部關上,任何人不得進出,因為除了在外值班的皇家警察,其余得都回來了。
吃完之后,韓藝突然吩咐,所有皇家警察在各自辦公室待命,小組長去會議室。
大家只覺莫名其妙,這是出什么大事了。
十幾個小組長和元烈虎、獨孤無月兩個警長就來到了會議室、程處亮開門見山道:“經過我們幾個商議,決定今夜突襲長安城內十五家賭坊,務必要將賭坊里面所有的人抓獲,不管是賭徒,還是賭坊人員。”
獨孤無月當即就愣住了。
尉遲修寂正欲開口,程處亮道:“我沒有空跟你們解釋,今晚由本警司親自帶隊,戌時一刻出發,亥時動手,務必要人贓并獲。下面由特派使安排具體計劃。”
程處亮是老賭鬼,他知道亥時是賭博高峰期,大概就是晚上九點的時候。
韓藝今天一日沒有露面,具體是干什么去呢?就是去打探這賭坊了,他昨日之所沒有答應,是因為昨日不具備突襲的機會了,皇家警察都回去了,這年頭可沒有電話,他又怕走漏風聲,故此沒有表露出來,今天就去打探,因為他掌管戶部,他要打探這些消息很簡單。
長安城地圖一擺,韓藝就開始安排人員,這真是太好安排了,因為長安就是一個個坊,格局就跟棋盤是一模一樣,是相當嚴謹的,因此長安城的地圖那是非常詳細,這給韓藝提供了很大的便利,韓藝只需要點名哪個小組突襲哪個坊里面的哪間屋就可以了。
命令一下,小組長趕緊領命出去,召集組員,下達突襲命令。
皇家警察聽得是異常興奮,他們也想顯顯身手啊,畢竟在訓練營學了這么多。
戌時一刻,民安局大門一開,由程處亮親自帶隊,所有皇家警察全部出動,四大巨頭中,就是長孫延留守,,因為他們知道今晚肯定要遇到一些有來頭的公子哥,必須他們得親自出面壓陣。
但是話說回來,在長安城內抓賭,尤其是晚上,那真是太好抓,因為都是封閉的,為什么他們敢在里面賭,因為也是封閉的,肯定是一逮一個準。
在象和坊大門邊上有著一間小屋,此事里面正坐著一人獨自喝著酒,吃著熟肉,這人就是一個看門的,以前是巡卒,現在撤了巡卒,但是皇家警察不可能看門,也沒有這么多人,于是韓藝就從巡卒中聘請一些人專門看門的,但是不再隸屬軍方,而是隸屬皇家警察!
但是象和坊的看門人,那可是一個肥差,因為象和坊里面有著最大賭坊,甚至于這個坊就是因此而聞名,但賭博都是在晚上,外面又是宵禁,有些人鉆狗洞來去,但是貴族子弟肯定不會鉆,他們當然走正門,那你總得給看門人一點好處吧。
咚咚咚!
忽聽得很輕微的敲門聲。
那看門眼中一喜,趕緊起身開門,這十有八九是來賭博,近兩日尤盛,以前巡卒的話,人力非常充足的,皇家警察講究的是精兵策略,人力不多,晚上巡察的人員就更是少了,犯禁被抓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因此這兩日來得人特別多。
可門剛一開,只見外面站著一群人,嚇得他張大嘴,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大手就捂了上去,尉遲修寂直接一手給他按在了墻上,低聲道:“閉嘴!”
那人都嚇得直點點頭。
隨后進來的獨孤無月,道:“文貴守在這里,其余的人跟我來。”
因為這里最大的賭坊,因此獨孤無月親自帶隊。
二十來個皇家警察悄悄入得坊內,來到最中間的一間大屋,賭坊從不靠坊墻的,怕外面人聽到,一般都是在中間,背靠著臭巷。
只見里面燈火通明,陣陣喧鬧聲傳來。
獨孤無月手一揮,尉遲修寂對著門就是一腳踹去,砰地一聲巨響,木門轟然倒下,灰塵蕩起,這可都不是踢開,而是直接踢躺下。
其余的皇家警察立刻沖入進去。
“我們是皇家警察,都不準動!”
先喊完才看清楚,這大屋之中竟有三四十余人圍聚在大大小小的賭桌旁,個個都是滿面通紅。面對皇家警察的突然闖入,表情是驚人的一致,茫然無知的望著皇家警察。
畢竟不太熟啊!
你要說是禁軍來了,肯定是嚇得到處亂竄啊!
皇家警察是什么?
來此有何貴干呢?
咱們賭錢跟皇家警察有啥關系?
都是這種表情啊!
反正就是還沒有適應皇家警察,剛出來才兩天,誰當回事了。
忽然間,一人猛地躍上賭桌,然后整個人往窗戶飛去,砰地一聲,破窗而出,但是隨后的一幕,令人震驚不已,看著他破窗出去了,但是這人都還在空中,都還沒有下落,卻又看著他飛回來,這人會法術么?
砰地一聲響!
但見那人直接重重的摔在賭桌上,一聲悶響,當即昏厥了過去。
只見窗外站在一道冷漠的身影,不是獨孤無月是誰!
“哼!敢在我們獨孤警長面前顯露功夫,真是找死!”尉遲修寂一揮手道:“全部拿下!”
“喏!”
直到此時,這些賭徒們才反應過來,知道這些人是來抓我們。但為時已晚,皇家警察都已經將他們給圍住了,手握白晃晃的大刀,這可不是道具。其實皇家警察只有一半的人有佩刀的資格,但是緊急任務可以佩刀,因為人少,不帶武器的話,怕喝止不了他們。
再加上方才那嚇人的一幕,鬼知道外面還埋伏著多少人,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修寂,你為何要抓我?”一個身著綢緞華服的公子哥當即叫嚷起來,顯然是認識尉遲修寂。
尉遲修寂哼道:“我大唐律例明言禁止賭博,你們枉顧律法,還問我們為何抓你們?”
東城,常樂坊,就從這坊名都能窺探一二,這一般都是貴族子弟來此賭博,離平康里沒有多遠,贏了錢,直接上平康,這都是有套路的。
黑漆漆的夜里,但見一人慌慌張張的奔著墻角的狗洞就去了,這身子剛一彎下,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領,又給他提了起來,“嘿!你還想跑!”
“二弟?”
“大大哥!”
韋方看著手中這人,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人正是他的大哥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