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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談個買賣先

  “特派使,特派使。13579246810”

  韓藝面色一喜,但一轉過頭來,就是一臉驚訝,只見一個微胖中年男子跑了過來,待此人跑到跟前,才問道:“有事嗎?”

  這微胖的中年男子喘氣道:“我家老爺請特派使再過去一趟。”

  韓藝不解道:“什么事?”

  “這小人不知。”

  “那那好吧!”

  不到半柱香功夫,韓藝便再度來到這小宅子內。

  而那李弼正在前院等候,見韓藝來了,臉上還真有些掛不住,冷冷道:“特派使,這邊請。”

  “不敢,不敢!”

  韓藝微微拱手道。

  李弼帶著韓藝回到他的臥房,而此時李勣已經穿著整齊坐在臥榻上,見得韓藝來了,只是微微一瞥,畢竟手中有千萬尸骨,只要稍微嚴肅一點,這小屋內的壓力便驟然上升。

  好在韓藝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而且常常與長孫無忌打交道,微笑以對,上前一步,行禮道:“韓藝見過大司空。”

  “咳咳咳!”

  李勣先是一陣巨咳,算是對于方才的情況一個完美的解釋,可見韓藝竟還能微笑以對,心中很是不爽,沉聲道:“你這小兒,膽子還真是不小呀,竟敢詛咒老夫,你當真是活膩了嗎?”

  韓藝一頭霧水道:“大司空,此話從何說起呀,晚輩來此一片善意,怎會詛咒大司空,這一定有人在大司空耳邊造謠。”

  李弼聽著就覺得怪怪的,這不是他是說誰,怒道:“你小子還敢狡辯。”

  李勣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朝著韓藝道:“老夫方才雖在昏睡中,但也聽到你說老夫活不過三日,還叫李弼去為老夫準備身后事,這不是詛咒又是甚么?今日你若不說出一個所以然來,老夫定饒不了你。”

  這小子太囂張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殺殺韓藝的銳氣。

  “這話晚輩倒是說過,可是!”韓藝突然看向李弼,道:“將軍,你沒有告訴大司空么?”

  李弼困惑道:“告訴甚么?”

  韓藝道:“晚輩來此的目的啊?”

  李弼錯愕道:“什么目的?”

  韓藝哎了一聲,道:“將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呀,晚輩在來的時候,明明說過,晚輩是奉命來幫大司空治病的,將軍你不能當做沒有聽過啊!”

  李弼道:“這話你的確說過,我也沒有說不認,但是這跟你詛咒我大哥有何關系。”

  “你看看大司空。”

  韓藝手一比劃,道:“大司空如今精神矍鑠,紅光滿面,恰有大病初愈之狀態也。晚輩不知道二位是否聽過晚輩的心理學,心理學的藥就是語言,晚輩方才那一番話并非是要詛咒大司空,而是一味藥,正所謂良藥苦口,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司空和將軍多多包涵。”

  李弼唯有空瞪這一對虎目,但卻無言反駁,事實就是李勣病好了,當然仍由韓藝胡說八道。

  李勣哼道:“早問你這小兒能言善辯,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得了吧,咱們是大哥見二哥,誰也別說誰。韓藝拱手道:“豈敢,豈敢,大司空謬贊了!其實大司空乃是晚輩兒時的偶像,素問大司空用兵如神,重情重義,為人更是光明磊落,光聽到大司空的威名,晚輩就由不得肅然起敬,晚輩對于大司空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李勣哪里聽不出什么意思,韓藝是在暗諷他,你要不裝病,那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憑什么說我能言善辯,你還老奸巨猾了。

  這小兒!李勣萬萬沒有想到韓藝這么生猛,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心中很是不悅,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果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這要是平時,李勣非得教訓一下韓藝不可,但是如今局勢這么緊張,他倒也不想節外生枝。

  韓藝笑道:“不敢,不敢,大司空言重了,晚輩可是連大司空一根腳趾頭都當不得。”

  李勣冷冷一笑,道:“說吧,你找老夫是為何事?”

  “晚輩奉命來為大司空看病啊!”韓藝說著,哦了一聲,道:“倒還有一件小事,想跟大司空商量一下。”

  小事?李勣都不得不佩服韓藝的勇氣,都讓韓藝給氣笑了,“不知是什么小事?”他還加重了“小事”的讀音。

  韓藝道:“晚輩想跟大司空合作做一樁買。”

  “買?”

  出聲的不是李勣,而是李弼,你就是再給他來n回,他也猜不到,韓藝竟然會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反倒是李勣已經習慣韓藝這出其不意了,雖然他們交流才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淡淡道:“什么買?”

  韓藝道:“是這樣的,晚輩不知道大司空是否知道,晚輩曾從大司空手中購得南郊外的一塊地,哦,就是那臭水坑。”

  這事對于李家而言,絕對是小事,但是因為韓藝身份的關鍵,李勣其實是知道的,道:“知道又如何?”

  韓藝道:“最近我們北巷打算在那塊地上建造一個游樂場。”

  “游樂場?”

  李勣微微一愣。

  “不錯!”韓藝點點頭道:“不知大司空可有聽說過,晚輩最近非常推崇儒學,而在儒家思想中,常常教導人們要尊老愛幼,可是我見長安城內關于老人和小孩的游樂場所不多,不是,就是酒肆,風氣不正,因此晚輩希望建造一個游樂場,專門給老人和小孩玩樂的地方。”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繼續道:“當然,因為沒有,故此存在著巨大的商機,晚輩敢保證,一旦這個游樂場建成,利潤是非常可觀的。可是,晚輩的那塊地,還不足以建造成這個游樂場,于是就想下周邊的土地,晚輩打聽過,這周邊的土地都是屬于大司空的。原本晚輩想提出的提議,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大司空有興趣的,我們可以合作做這一樁生意。”

  李弼聽得都快要瘋了,普天之下,敢于跑到李勣面前談買,唯有此小兒,當即怒道:“你這黃口小兒,真是豈有此理,竟敢用此下賤之事來侮辱我大哥,當真我李家會怕你么,信不信現在老子一刀宰了你。”

  韓藝茫然道:“將軍何出此言,晚輩不過就是想與大司空合作做買,這‘侮辱’從何說起啊?”

  “你!”

  李勣一抬手,朝著李弼道:“你先出去。”

  李弼困惑的望著大哥。

  李勣點點頭。

  畢竟李勣不但是他的大哥,還一直都是他的上司,李弼倒也不敢違抗他大哥的話,狠狠瞪了韓藝一眼,然后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李弼走后,李勣笑了一聲,感慨道:“老夫在外征戰數十年,面對頡利數十萬鐵騎,尚且不懼,沒有想到臨老卻被一個小兒給嚇到了,看來老夫真的是老了啊!”

  韓藝笑道:“大司空此言差矣,大司空并非是膽怯,而是謹慎,晚輩聽聞大司空征戰數十年,有勝有敗,但從未有過大敗,這在我大唐眾多能征善戰的大將中,可真不多見,這都是因為大司空為人謹慎。”

  李勣呵呵一笑,道:“看來你小子在老夫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韓藝道:“若非如此,晚輩又怎敢來此,那也太不尊重大司空了。”

  李勣點點頭,道:“你小子能有今日,絕非運氣啊!想那許敬宗、崔義玄、李義府皆是在家思考如何動員老夫,而你偏偏在老夫性格上下手,不可謂之不高明啊!”

  其實韓藝說三日李勣一定死翹翹,擺明就是在嚇唬李勣,因為李勣多半是裝病的,韓藝還敢用性命做賭注,那就是說,如果李勣身體健康,那么三日之后唯一的死法,就是死于非命,這就讓人慎得慌了,究竟韓藝這句話是個什么意思呢?

  李勣也猜到韓藝可能是嚇他的,但是他見韓藝敢用性命作為賭注,就讓他心中產生一絲疑惑,要是長孫無忌的話,那估計真的會用棍棒轟將韓藝出去。

  可是李勣這人非常小心謹慎,不要裝死變成真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他覺得賭這一次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他贏了,就算韓藝真的砍下了自己的腦袋,那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他也不至于去跟韓藝斗氣,而且韓藝代表的皇帝,這伴君如伴虎呀,于是認慫了,趕緊請韓藝回來,咱們說個明白。

  韓藝玩的不過也就是狐假虎威的把戲,這在千門中是常用的手段,頷首道:“大司空抬舉晚輩了,老話說得好,失敗乃成功之母,正是前三次的失敗,才讓晚輩明白,最主要的是讓大司空開口說話,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其余的都是癡人說夢。”

  李勣笑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故意將這前三次機會讓給許敬宗他們的。”

  韓藝笑了笑,沒有做聲。

  李勣又道:“可是你如何得知他們無法動員老夫,萬一老夫接見了他們,那這么一個好立功的機會,豈不是白白失去了。”

  韓藝笑道:“這恐怕還得從大司空的性格來分析。”

  李勣饒有興趣道:“愿聞其詳。”

  韓藝道:“首先,晚輩認為大司空并沒有選擇中立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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