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鷲這最后一句話,突然讓韓藝感到莫名的恐慌,因為他和元牡丹是假聯姻,他相信元牡丹不可能會跟他假戲真做,他也不會這么做呀,那么這孩子又從何談起而他這個計劃光準備功夫恐怕就需要一兩年,這一兩年內,關于這個問題豈不是會一直持續發酵下去,也就是說,他男性的尊嚴在這段期間肯定會被一次又一次的踐踏,直到搖搖欲墜,體無完膚為止。
天啊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韓藝仰天長嘆一聲,帶著一顆郁悶的心去到了訓練營。
“修寂修寂”
“言哥言哥”
韓藝剛剛入得大門,就聽得操場上陣陣狼嚎,舉目望去,只見訓練營的學員們都圍在操場上舉臂嘶吼著。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啊 韓藝滿懷好奇的走了過去,悄悄來到大家身后,忽聞里面傳來砰砰之聲,踮起腳尖往里面一看,只見尉遲修寂與言豪站在人群圍成的大圈內大打出手。
靠什么時候我的訓練營變得這么殘暴了韓藝微微一驚,忽見獨孤無月也在,心里突然想到,對了,他們已經進入了第四個階段了。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如今訓練營的課程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那就是訓練擒賊技能,主要是格斗術,箭術,刀法和棍術。
這一個階段肯定是士兵出身的學員的強項,公子黨的弱項,尤其是那些書香門第的子弟,他們曾一度對此感到非常恐慌,像崔有渝就曾向長孫延提議,訓練營的授課應該分文武。
長孫延也就此向韓藝轉述過,韓藝給的建議是讓崔有渝去參加科考 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真當崔有渝他們開始訓練時,突然發現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難,他們雖然不及那些士兵出身的學員,比起蕭曉、尉遲修寂這些混蛋也差了些,但還是能夠從容面對的。
這都是因為訓練營一直都非常注重體能、力量和敏捷的訓練,故此他們早已經脫胎換骨,只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罷了。
然而,因為這些訓練都充滿了競爭性,而且韓藝一開始就把分化的種子埋好了,到了這個階段,大家就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而且還報得如此堂而皇之,真是皆大歡喜啊。
“啊”
聽得一聲大叫,韓藝趕緊望去,原來言豪被尉遲修寂一個過肩摔給扔了出去。
“吼”
尉遲修寂這個小組的學員齊聲狂吼。
而言豪那個小組的則是郁悶的垂下了頭。
“還有誰”
尉遲修寂光著膀子,一身肌肉宛如即將要爆炸開來似得,鶴立雞群的在場內大步流星的走著,目光橫掃,囂張的一塌糊涂。
那尉遲敬德素來有大唐第一高手之稱,他自己也非常享受這個名號,故此他對于自己兒子、孫子的要求很簡單,你可以不識數認字,但是一定要打的過別人,不要丟他的臉。尉遲修寂從小就開始習武,天天在外面打架,極少輸,即便輸了,回來也不敢跟尉遲敬德說。
以前在教律法的時候,不太愛看書的尉遲修寂常常被人嘲諷,有一回作弊還被人抓到了,差點沒有撤銷他大隊長的榮譽。如今終于到了他最拿手的課程了,憋了好半年的尉遲修寂不一吐心中惡氣,怎肯就此罷休。
“修寂哥,下面輪到小蒙”
專業基友的趙天富突然道。
韓藝聽得雙目一凸,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小蒙vs修寂,哇這真是太殘忍了,不過我喜歡,呵呵 “小蒙小蒙”
楊蒙浩小組的學員紛紛叫喊起來,但語氣中帶有幾分促狹的味道。
韓藝可不會阻止楊蒙浩被爆菊,還在后面偷偷喊著,心中暗笑,你這吹牛大王,動嘴你在行,但是動手的話,哈哈,估計這小子連場都不敢上。
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來,就見楊蒙浩大搖大擺的走到場中央,又面帶從容的微笑朝著自己的學員們招著手,領導范頗足,這都還沒有打,他就預先將勝利后的姿勢給擺了,論出風頭,楊蒙浩就沒有服過誰。
韓藝一驚,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種了 趙天富也是一睜小眼,似乎沒有想到楊蒙浩會這么帶種。
尉遲修寂一瞧楊蒙浩竟然在自己面前裝逼,輕蔑道:“小蒙,你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我一拳,你要是低頭認輸,然后包下揚州第一樓請咱們吃一頓,我就饒了你這一回。”
楊蒙浩仰著頭哼道:“不就是請大家喝酒,這有何難,我以前又不是沒有請過。”
“你什么時候請過,你就知道蹭酒喝。”趙天富立刻道。
“我我這不是還沒有找到機會么,你這膽小鬼連場都不敢上,還有臉說我,有膽子你來呀。”楊蒙浩叫囂道。
趙天富頓時弱爆了,撓著后腦勺道:“這是大隊長之間的比試,我又不是大隊長。”
“不是你說個啥”
楊蒙浩鄙視了趙天富一眼。
尉遲修寂聽得很是不爽,道:“那你是選擇低頭認輸請客了”
楊蒙浩微微擺手,道:“這是兩回事,我楊蒙浩在外面打架什么時候低頭認輸過,告訴你,修寂,自我出生以來,干過的架,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沒有一百回,也有七八十回,可從未輸過。”
一個學員好奇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這家伙吹牛完全不要臉的。韓藝不禁想起那日被這家伙騙到北巷去,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騙你我是豬。”楊蒙浩當即道。
一陣嘩然響起 趙天富撇著嘴,嘀咕道:“你當然沒有輸過,一打架你要么開溜,要么躲在后面,要么就充當好人站在中間勸架,換我我也不會輸。”
尉遲修寂壞笑道:“既然你小子這么厲害,看來我得全力以赴了,你準備好沒有”
一滴豆大的汗珠從楊蒙浩脖頸流下,手一抬,道:“等下這君子從不趁人之危,你方才一連打了四場,我若現在跟你比,勝之不武,我等你休息三日再來比吧”
哇這么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韓藝算是服了。
一眾學員們開始起哄。
楊蒙浩據理以爭道:“你們干什么,我們可是肩負著復興貴族精神的使命,這當然得從細節做起,若是我今日趁著修寂疲憊不堪而打敗他,那我豈不是成了小人,這事決計做不得,否則我楊蒙浩的名聲將會毀于一旦。”
尉遲修寂怒了,道:“你小子還真敢說呀,你若贏我,我磕頭認你做師父。別他娘的說廢話了,你要再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
楊蒙浩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道:“這不是打不打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就算我不顧及自己的名譽,我也不能毀了我們皇家警察的名譽啊。”他說話時,身體往獨孤無月那邊挪去,道:“無月哥,你來評評理。”
獨孤無月雖有絕色容貌,但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對于楊蒙浩的所作所為,只有鄙視,沒有聽清,伸出手來,輕輕一推,“休要廢話”
楊蒙浩釀蹌幾步又回到了場中,心中叫苦不迭,這回真是玩大了。可就在這騎虎難下之時,他忽然看到了人群后面多出一張心災樂禍的臉,不禁淚眼盈眶,救星到也手往人群后面一指,“副督察”
眾人聽得轉頭一看,見到韓藝,不禁驚喜道:“副督察”
這個王八蛋,老子可不會救你。韓藝當然不會讓楊蒙浩就這么躲過一劫,他太想看楊蒙浩臉著地的畫面了,非常嚴肅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們這是在上課,怎么能隨便走神了,這是對獨孤公子的不尊重,有什么事下課之后再來找我說。”
楊蒙浩聽得差點沒有噴血,他還指望韓藝救他的,沒曾想就這么被韓藝給了,眼珠一轉,暗笑,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道:“副督察,聽聞這格斗術可是出自你手,你總得露兩手給咱們瞧瞧吧。”
有幾個家伙聽得眼中一亮。
糟糕這王八蛋竟然陰我。韓藝暗自皺了下眉。
尉遲修寂牛大眸子一個勁的轉圈圈,一臉諂笑的朝著韓藝道:“小蒙說得對極了,若能得副督察指點一二,那我一生都受用不盡啊,還望副督察能夠指點一下我。”
楊蒙浩他真沒有放在眼里,純粹就一個吹牛大王,韓藝才是重頭戲呀當初他們被韓藝整的那么慘,要不是邢五、獨孤無月在邊上,他們早就揍了,這回好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報仇了,實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楊蒙浩聽得心里大松一口氣,心想,還是韓藝這塊擋箭牌好使。
裴少風笑道:“是啊副督察,獨孤校尉雖然教的不錯,但總是少那么一點意思,畢竟這格斗術是你創造的,你總得親自教教咱們。”
為了能讓韓藝下場和尉遲修寂比試,他們可不管你獨孤無月長得多么漂亮。
獨孤無月倒也沒有在意這事。
柳含鈺突然嚷嚷道:“你們急什么呀,副督察是咱們的老師,一直以來,都全心全力幫助我們完成課業,教會了我們不少知識,依我之見,副督察今日來此定是為了此事而來,你們放心便是,副督察一定會給咱們露一手的。”
靠你們隱藏的還真夠深呀韓藝完全感覺到一股報復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含鈺說的不錯,你們不說,副督察也肯定會親自下場指點我們的。”蕭曉突然走了場中央來,話鋒一轉道:“不過修寂,你方才打了幾場,肯定累壞了,就由我來陪副督察給大家演示一下那格斗術精妙之處吧。”
韓藝聽得郁悶不已,什么都讓你們給說了,那我說啥。
尉遲修寂哪里愿意,沒好氣道:“去去去,我前面都還只是熱熱身,你待在一邊涼快去。”
蕭曉低聲道:“修寂,我跟副督察的恩怨你是知道的。”
“難道我沒有么”尉遲修寂道:“我抓幾個通宵的蛇蟲鼠疫。”
蕭曉咬牙切齒道:“我可是洗了好些天的茅房,而且而且拉了一整天的肚子,連連屁股都爛了,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尉遲修寂小吸一口冷氣,想想蕭曉的確挺慘的,至少比自己是要慘多了,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恨,道:“那行,但是你可得別太狠了,副督察有時候還是挺不錯的。”
蕭曉笑道:“你放心,我只是要他讓出一回丑。”
尉遲修寂大聲道:“好吧我這粗手粗腳的怕傷著副督察,就讓你來配合副督察吧。”
都要下場還不忘給自己長長臉。
蕭曉朝著阮文貴使了個眼色。
阮文貴等人立刻喊道:“副督察副督察”
他們這一喊,其余人也跟著喊起來。
那是喊聲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