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
兩個腦袋沖出水面。
“你――!”
“韓藝,你別管我,你自己快逃命去。”
韓藝正欲開口問她有沒有事,就聽得楊飛雪驚慌失措大喊道。
她雖自小好動,常常跟著楊展飛入林打獵,但畢竟是刺史千金,自然不通水性,也從未落過水,這一落水,心當然就慌了,而且她的秀發在落水時,也散落下來,剛剛遮住半張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就更加害怕了。
韓藝聽得好笑,卻極其感動,雖說目前是一丁點危險都沒有,但是楊飛雪卻在她認為的性命攸關之際,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韓藝,而非自己,可見她對韓藝用情之深。
楊飛雪猛然驚慌過后,忽覺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抱著自己,不禁心一寬,卻又聽不到韓藝的聲音,喊道:“韓藝,韓藝!”
韓藝正在感動中,聽得她喊,才反應過來,忙道:“我在這了,你別慌,不會有事的。”
楊飛雪聽得韓藝說話,心神一定,道:“那為何我看不到東西了?”
韓藝愣了愣,強忍著笑意,伸出手來將楊飛雪臉上的頭發給慢慢撥開,只見秀發后面是一雙充滿驚愕的雙眼。他著實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楊飛雪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抬起手來,揉了揉眼,定眼一看,只見韓藝站在水中,水面大概在他的鼻尖處,因此他只需要稍稍將頭揚起,便無危險,不禁起方才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覺羞赧難當,又想起方才那句話,不免兩頰生暈,見這廝笑得正歡,本想阻止他,可這一張嘴,她自己倒先忍不住,噗地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她生性開朗樂觀,倒也不懼他人嘲笑,反而也覺得自己方才實在是可笑至極。
韓藝本見她看來,心中還覺自己不應該笑得這么歡樂,趕緊收住笑意,可他剛剛收住,就見楊飛雪咯咯笑了起來,當即就傻了,他還是從未見過有人嘲笑自己也能嘲笑的這么歡樂,可見她笑容甜美,天真浪漫,一時竟看得出神。
楊飛雪笑著笑著,忽見韓藝怔怔望著自己,神色間頗為異樣,不免俏臉一紅,心想,他果然沒有騙我,他確實最喜歡我的笑容。念及至此,她芳心如小鹿般怦怦亂跳,埋藏在心底的情種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心房中蔓延開來,很快就充滿了心房。
原來她在知道真相后,就更徹底斷了念想,完全忽視了蕭無衣給的暗示,這是很慣性的思維,也覺得韓藝與蕭無衣非常般配,心中為他們兩個高興,因此她將對韓藝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她只想知道韓藝是否曾喜歡過她,這就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她曾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韓藝,可是突如其來的落河,卻將她對韓藝的愛戀給勾了出來,想收卻再也收不住。
韓藝見她笑容一斂,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只盼能多看一會,可又見她雙眼滿是深情,不禁心神一怔,二人面對面,近在咫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摟著她那柔若無骨的腰肢,望著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韓藝難以克制,一時沖動,竟抬起頭,親吻過去。
“阿嚏!”
眼看就要奪走楊飛雪的初吻時,楊飛雪突然一個噴嚏打出。
尷尬!
這絕對是入選韓藝人生十大尷尬時刻之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
楊飛雪起初并未反應過來,因為想打噴嚏,可如今見韓藝臉龐近在眼前,心想,他方才想干什么?難道。想到這里,俏臉不禁紅透了,心中又羞又喜,還帶有一絲絲的期待。
韓藝已經徹底清醒了,雖然近在咫尺,但是要他再吻上去,那也是很難了,因為氣氛已經完全不對了,但是總得找點事來解釋他這一動作吧,很快,他就發現一根救命稻草,道:“不要動!”
楊飛雪一愣。
只見韓藝伸出手來從她頭上取下一根水草,道:“你頭上有根水草。”
他不說還好,這欲蓋彌彰的一說,楊飛雪便忍不住了,噗嗤一聲,抿唇小聲道:“誰叫你想使壞,活該。”
韓藝全當沒有聽見,正人君子道:“我們還是快點上去吧,免得著涼了。”
其實他們離岸邊并不遠,就幾步路的事。上得岸上,韓藝就松開了楊飛雪。
楊飛雪心里稍顯失落,偷偷瞥了眼韓藝,驚道:“你干什么?”
“耍流氓!”
韓藝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說道。
楊飛雪啐了一聲,又見韓藝脫下自己的外衣來,擰干,抖了抖,來到她身邊,將外衣給她披上。
楊飛雪納悶道:“你的衣服也是濕的,這披著有什么用?”
“你不想逼我耍流氓,就趕緊披上。”
韓藝說著目光往她胸前一瞥。
楊飛雪低頭一看,一張臉紅得跟早出的紅日一般,原來她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那嬌挺的雙峰凸顯的非常厲害,她的規模雖不及蕭無衣,但是十分挺拔,因此非常顯眼,甚至還有一點乍隱乍現,將韓藝的外衣緊緊裹住,瞪了韓藝一眼,“流氓。”
韓藝笑道:“我姓liu不假,但是在下是叫做柳下惠。美女,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畢竟這年頭柳下惠不多,你看這附近又非常幽靜。”
楊飛雪哼了一聲,往前走去,可剛走兩步,她忽然驚呼一聲,“不好!”
韓藝嚇得一跳,道:“怎么呢?”
楊飛雪驚道:“你送我的香油。”
汗!我還當什么事了。韓藝道:“下回我再送你一瓶便是。”
楊飛雪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韓藝道:“你不會讓我下去找吧。”
楊飛雪沒有做聲,只是望著他,眼角泛著淚光。
天啊!
韓藝心中一陣無奈,目光一掃,確定周邊安全后,他迅速跳入水中,好在這湖水非常清澈,不到片刻,他便尋得那盒香油,遞了過去,笑道:“放心,我們鳳飛樓出品,可抗水火。”
楊飛雪根本不聽他的,趕緊接過香油來,打開一看,確認沒有進水后,放下心來,小心翼翼收好,才與韓藝一道回到寺廟去。
“你們兩個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這才多久工夫,就掉到湖里去了。”
楊老夫人手拿木杖,威嚴十足的訓道。
換回女兒裝的楊飛雪捧著一碗姜湯,小聲道:“奶奶,這不關韓藝的事,是我不小心掉到湖里的,韓藝是因為救我。”
楊老夫人瞧向韓藝。
看我干什么,你孫兒可沒有開放到跟我去湖里洗鴛鴦浴。韓藝點點頭道:“事實就是如此。”
楊老夫人還以為韓藝會幫楊飛雪辯駁,哪知這小子恁地直接,當即道:“你沒來之前,老身也沒見雪兒落水。”
韓藝頓時一臉尷尬,點點頭道:“老夫人說不錯,小子也難逃其咎。”
楊飛雪抿了抿唇。
楊老夫人又朝著楊飛雪道:“雪兒,老身準備這兩日就回家,你是準備跟老身一道回去,還是留在這里出家。”
“噗!抱歉!嗆了一下。”韓藝強忍著笑意。
楊飛雪尷尬斜目瞧了眼韓藝,又瞧了眼老夫人,道:“孫兒自然跟奶奶一塊回去,孫兒還想在奶奶身邊服侍奶奶。”
楊老夫人心里明白了,呵呵道:“想不到我的寶貝孫女去湖里走一遭,變得孝順不少。”
“噗!抱歉!嗯,有點燙。”
楊飛雪聽得滿面羞紅,都快將頭埋到碗里去了。
“飛兒,你別推了,二叔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折騰,你看二叔這都一把年紀了,這事我真是難以啟齒啊!你何不自己去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妹最近對我頗有偏見,我要去一準壞事,說不定還會被她用棍棒給趕出來,可是小妹一直非常敬重二叔你,這事還非二叔出馬不可。”
只見西郊外的一條小道上,一個中年男子圍著一個老頭子是又拉又推的,可那老頭子卻顯得很是不愿。
這人便是元鷲和他二叔元樂。
元樂瞧了眼元鷲,問道:“牡丹真的喜歡韓藝?”
“二叔你咋就這么不信任我,我用我的那些狼朋狗友發誓,小妹一定喜歡韓藝,這總行了吧。”元鷲極是不耐煩道。
元樂點點頭,又問道:“韓藝那邊也答應呢?”
元鷲大咧咧道:“我的二叔,這天下豈有不好色的男人,而且這還財色兼收的事,他有什么理由拒絕。二叔若是不信,待會回去可以數數自家的小妾!”
“去去去,你少拿我來說事。”
元樂瞪了這家伙一眼,又是無奈一嘆,道:“好吧,我去就我去,但是可先說好,倘若沒有談好,你可也別怨我。”
元鷲道:“二叔你怎么能恁地看我,這我怎么會怨你,小妹可也是你的侄女,她的終身大事讓你給談壞了,你應該自己怨自己,哪用得著我來怨。”
“你小子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么的可惡。”
元樂指了指這個混世魔王,各種鄙視。
二人拖拖拉拉來到元牡丹的小院前五十步外。
“二叔,全靠你了。”
元鷲說完,嗖的一聲就鉆入邊上的草叢蹲著。
元樂瞧了眼,苦惱的搖搖頭,往院子那邊走去。
原來蕭無衣下山之后,就告訴元鷲韓藝那邊已經弄妥了,還編者謊言說自己消失的這幾日是去找韓藝妻子了,利用他妻子來說服韓藝,反正是編的有鼻有眼的,元鷲一聽,只覺這法子實在太妙了,當然,他對蕭無衣也是深信不疑,因為他非常清楚蕭無衣與元牡丹之間的感情。
可不到一柱香工夫,元樂就從元牡丹的小院行了出來。
“這么快?”
元鷲見罷,心下大是惴惴,待元樂走至跟前,便迫不及待的喘上前去,問道:“二叔,你被小妹趕出來呢?”
元樂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牡丹可比你懂禮數多了。”
跟你們這些老家伙講禮數,那會死的很慘。元鷲不以為意,繼續道:“那她是拒絕呢?”
元樂搖搖頭道:“倒也沒有。”
元鷲滿心好奇,道:“那你咋這么快就出來了。”
元樂目光中充滿了困惑,“我才剛一試探,牡丹便立刻答應了下來。”
元鷲聞之,不免大喜,道:“看看看,我說什么來著,老說我騙你,這可是關乎小妹的終生大事,我能胡來嗎。”
元樂自言自語道:“難道牡丹真的恁地喜歡韓藝?”
“這是肯定的。”元鷲又追問道:“那小妹還說了什么?”
元樂道:“她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要自己去與韓藝談。”
“這倒也是應該的。”
元鷲點點頭,忽見元樂手中拿著一杯酒,驚奇道:“二叔,你咋拿杯酒出來了。”
元樂一怔,低頭瞧了眼手中那裝滿美酒的酒杯,哦了一聲,道:“這酒啊――!”說到這里,他突然端起酒杯朝著元鷲的臉潑去。
元鷲總是速度再快,也是躲閃不及,被潑了一個正著,愣了一會兒,激動道:“二叔,你這是干什么?”
元樂忙搖頭道:“這不能怪我,是牡丹讓我端著這杯酒,潑向出門遇見的第一個人,她還說這杯酒充滿了她的祝福。”
元鷲眨了眨眼,愣得半響,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下流到嘴邊的酒水,笑道:“不虧是充滿祝福的酒,真是好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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