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閑人官粉扣扣群:三三四七六七一九八 那白衣男子聽到蕭無衣一聲驚叫,才轉過身來,只見他年紀約莫四十來歲,樣貌清癯,身形高瘦,氣質儒雅,不過他白衣黑發,飄飄逸逸,不扎不束,雖然帶著一份灑脫,但也不像文人雅士,倒像是一個瘋子,畢竟這不是武俠片,在古代,不梳發髻的要么就是小孩,要么就是乞丐瘋子,從他腳下那兩個酒壇子可見一斑。
但他看到韓藝時,一看看似渾濁的雙眸突然射冇出兩道精光來,微微一笑,道:“你們醒了。”
他的語氣非常溫和,讓人難以察覺出有半點惡意。
但是對于韓藝而言,他站在這里,就是敵人,皺眉問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崔平仲,冒昧打擾,還望閣下見諒。”
又是姓崔?不會這么巧吧!
韓藝微微皺眉,可見這白衣男子彬彬有禮,不含半分歹意,一時也難辨是敵是友。
正當這時,他身后的蕭無衣突然小聲喊道:“崔三叔。”
崔平仲瞧著躲在韓藝身后的蕭無衣,呵呵笑了起來,道:“小無衣,別來無恙了。”
韓藝驚訝的轉過頭去,震驚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小聲道:“他就是崔戢刃的父親。”
“啊?”
韓藝面色一驚,又轉目看向崔平仲,打量一下,倒是有幾分相像,但是面前這人可要比崔戢刃帥多了。
蕭無衣走了出來,盈盈一禮道:“無衣見過三叔,不知三叔身體可還好。”
“我還不就是那樣!”
崔平仲捋須一笑,又看向韓藝道:“小無衣,你是否該介紹一下你這位如意郎君是何許人也?”
韓藝抱拳道:“在下揚州韓藝。”
“韓藝?”
崔平仲又打量了韓藝一番,呵呵笑了起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有趣!有趣!哈哈!”
韓藝一挑眉角,道:“不知閣下認為這有什么有趣的?說出來,也好讓晚輩開心開心。”
崔平仲一愣,隨即歉意道:“真是抱歉,我絕無取笑你之意,只是我一直都非常好奇,在這世上究竟有誰能夠成為無衣的夫君,結果令我感到有些驚訝,哦,我絕非是看不起你,只是確實沒有想到。”
韓藝才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這些他壓根就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是敵是友,還是真的只是一個意外,道:“那不知崔前輩為何來此?”
崔平仲愣了下,低眉不語。
蕭無衣見罷,道:“韓藝,我想與崔三叔單獨聊一會兒。”
韓藝一怔,可見她遞來兩道放心的目光,這才點點頭,道:“好吧。”
蕭無衣向前一步,伸手道:“三叔,可否亭中一敘?”
崔平仲點點頭。
二人便往亭中走去。
韓藝望著崔平仲的背影,皺眉念道:“崔平仲?”
來到亭中,蕭無衣就立刻問道:“三叔,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里的?”
崔平仲瞧了她冇一眼,笑道:“很早,很早以前了,我也記不清了。”
蕭無衣道:“那大姐和萬二哥的事?”
崔平仲點點頭,眉宇間透著淡淡的哀傷,似乎也不想多提此事,道:“我每回回到長安,都xi慣在這里坐坐,今日不過就是湊巧遇到了,你去跟你的夫君解釋一下,我并未惡意,也不會說出去的。”
“這我當然相信三叔。”
蕭無衣立刻道。
崔平仲饒有興趣道:“不過我對你和韓藝的事倒是挺有興趣的,真的很難想象當初名震京冇城的蕭無衣竟然會愛上揚州的一個小農夫,此可也算是天下一大奇聞。”
蕭無衣兩頰微微染上一層紅暈,含羞道:“此事倒是說來話長。”
崔平仲笑呵呵道:“正好我也閑來無事。”
蕭無衣稍稍一愣,隨即還是將是如何遇到韓藝的始末告訴了崔平仲,但是后面是如何相知相愛的,她倒是并未說,不是她不信任崔平仲,只是她羞于出口。
但也可見她對崔平仲是有著極大的信任。
崔平仲聽罷,卻是沉眉不語。
蕭無衣好奇道:“三叔,你難道也覺得有些不妥?”
崔平仲道:“小無衣,你是否是真的愛韓藝?”
蕭無衣道:“自然是真的,三叔為何有此一問?”
崔平仲嘆道:“我就怕你是因為芷兒,而下嫁給韓藝的。”
蕭無衣愣了愣,隨即道:“不瞞三叔,在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因為大姐,我想證明我當初幫助大姐是對的。”
崔平仲突然插嘴道:“你也想彌補芷兒,于是才委身下嫁給韓藝。”
蕭無衣一怔,囁嚅幾回,才點點頭道:“也許是的。但是后來我是真的愛上了韓藝。”隨后,她又將與韓藝相知相愛的過程告訴了崔平仲。
崔平仲聽后,稍稍松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天意!這真的是天意啊!而且你比芷兒可要大膽多了,竟然主動向韓藝表白心中愛意,這世上怕也就你蕭無衣敢于開這口。”
蕭無衣立刻道:“三叔此言,無衣可不敢茍同,當初向元叔叔表白愛意的女子,多不勝數,你應該見過才是。”
“那等薄冇情寡義之人,提來作甚。”
崔平仲擺擺手,又道:“無衣,芷兒自小就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孩子,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你當初幫不幫助她,結果都不會變的,你也不需要為此感到內疚和難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有的你的人生,不要讓芷兒的遭遇影響到你,你與她不一樣。”
蕭無衣呆愣許久,才螓首輕輕點了幾下,道:“三叔,你怎么回來呢?”
崔平仲笑道:“我聽聞長安最近來了一個有趣的人,于是想回來見識見識。”
蕭無衣錯愕道:“是么?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不知是何人?”
崔平仲道:“不就是你的如意郎君。”
“韓藝?”
蕭無衣驚訝道。
崔平仲笑道:“最近長安還有比他更出名的人物嗎?”
蕭無衣略顯驕傲道:“這倒也是,韓藝他的確有能耐,而且與眾不同。”
崔平仲哈哈笑道:“能取你為妻的男人,自然不是尋常之人。”
蕭無衣眨著美目道:“三叔,你這是夸我,還是貶我呀!”
“你又豈會在乎這些。”崔平仲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好了,想來你們也是難得相聚一次,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替我去跟你夫君說一聲抱歉。”
說完,他就往山上走去。
蕭無衣起身喊道:“三叔!”
但是崔平仲只是擺擺手,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間。
蕭無衣黛眉微皺,過得半響,她輕嘆一聲,忽聽邊上有人說道:“他走了嗎?”
轉頭一看,正是韓藝,輕輕點了下頭,道:“你放心,三叔不是那種多嘴的人,他決計不會將我們的事說出去的。”
“這我倒不怕。”
韓藝道:“我只是好奇他來這里的目的。”
蕭無衣道:“我看他只是想來這里祭奠下大姐。不過我一直以來都認為這地方沒有人知道,沒想到三叔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地方了,看來他還是挺關心大姐的。”
韓藝稍稍松了口氣,他還是非常相信蕭無衣的判斷,而且他也未從崔平仲身上感到有半分敵意,好奇道:“難道一個父親關心自己的女兒,冇是一件令人值得驚訝的事嗎?”
蕭無衣苦笑道:“但是三叔從來不過問任何事,任何事他從來不管,他甚至都沒有教過崔戢刃認一個字,而且當初崔大姐與萬二哥的事還未被人知曉時,他就已經離開長安了,就連崔大姐死后他都沒有回來過,不,也許回來過,我們并不知道,但是我都有六七年沒有見過他了。”
韓藝好奇道:“那他為何現在回來呢?”
蕭無衣瞧了眼韓藝,道:“他說他是因為你。”
“啊?”
韓藝驚詫道:“因為我?我跟他素未蒙面,這怎么可能?”
蕭無衣搖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三叔他從小就非常離經叛道,常常提出很多奇怪的問題,將他的老師氣得拂袖而去,行事說話都非常難以理解,他說是因為你,我覺得倒是挺正常的。”
難道一個基佬?韓藝只覺一陣惡寒!基佬去找無月啊!
今日觀國公府那是異常熱鬧,因為楊家三郎楊思訥回來探親了。
“二哥,你怎能就這樣將韓藝放走了,若是如此的話,我當初又何必煞費苦心,將他送到這里你來。你知不知道,那韓藝臨走之前一番話,就讓一個原本平淡無奇的小村莊,一年之內成為揚州最富有的村莊,你你叫我說你什么是好。”
楊思訥站在廳堂中間,急得直跺腳道。
楊思訓道:“我當時怎么知道他是一個人才,他當初可是以戴罪之身來的,我當然得先觀察一番,這長安可不比揚州,若是有半點偏差,可能會連累我們整個楊家的。”
坐在正座的楊老夫人出聲道:“思訓,你怎還不知錯,哪怕韓藝是一個平庸之人,但是不管怎么樣,他都救了我一命,你父親是這么教你對待自己的恩人嗎?而且韓藝這孩子,明事理,又重感情,是一個難得的人才,看你真是越大越糊涂了。”
楊思訓頓時萎了,站起身來,行禮道:“母親大人說的是,孩兒知錯了。”
楊思訥還是非常不爽,當初他頂著得罪江冇南士族的危險,將韓藝送到長安來,現在倒好,屁都沒有一個,哼了一聲,坐在一旁,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楊飛雪卻道:“爹爹,現在韓藝挺好的,都已經當上皇家特派使了,也算是沒有辜負爹爹你的一番苦心。”
楊思訥瞧了眼女兒,暗想,那有什么用,人才那得為我所有,現在好了,韓藝跟沒有楊家沒有半點關系。氣急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事都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韓藝他會離開揚州嗎。”
這一句話恰好說中楊飛雪的痛處,眼眶微紅,癟著嘴,站在一邊。
楊老夫人瞧了眼楊思訥道:“思訥,我也要說你幾句,不管怎么樣,思訓也是你兄長,你怎能如此跟兄長,還不快向你二哥道歉。”
她老人家一句話,在楊家那就是圣旨。
楊思訥站起身來,朝著楊思訓抱拳道:“三弟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二哥多多包涵。”
“沒事。沒事。”
楊思訓理虧在前,而且以現在韓藝的地位,已經充滿證明,他當初放走韓藝,是一個多么愚蠢的決定,臉都被打腫了,在識人方面,他跟楊思訥還是有不少差距的,因為他有著很多無謂的原則,而楊思訥就不拘小節,道:“這事二哥也確實糊涂了,沒有將你的那一封信放在心上。”
說著,他也是低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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