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騙子,情緒來的非常快,而且非常的逼真,現在的韓藝看上去就跟股市崩盤,準備與人約至天臺一樣。
高挑、優美的元牡丹很是復雜的看了眼韓藝,溫聲細語道:“你還好吧?”語氣中透著濃濃的關心。
韓藝搖頭不語,心里卻嘀咕起來,這是什么情況,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溫柔,這也太假了吧。難道她愛上我了?哇!這來的未免就太突然了點。
正當這時,聽得大市場內傳來腳步聲,元牡丹一怔,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那里坐坐吧。”
韓藝點點頭,其實他很想問,只是坐坐么?
二人來女仕閣,元牡丹先是為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后坐在他對面,道:“現在情況怎么樣?”
韓藝指著窗外道:“你往窗外一看便知,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說這些。”
元牡丹輕輕一嘆,點了點頭,道:“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要是有打算的話,就不會讓淘寶大市場的小販都先回去。”
韓藝長嘆一聲,道:“我還是有些太膽大妄為了,有句話說得好呀,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云,畢竟我與兩市的實力相差甚遠,他們賠得起,我可賠不起呀,而且他們后面還有朝廷撐腰,這一招我還真是束手無策,這一次我怕是會一敗涂地。”
元牡丹低眉沉吟片刻,道:“真是抱歉,這事我真的無能為力,畢竟這買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唯一能夠幫你的就是取消我們之間的賭約,那一千貫,咱們就一人出一半吧。”
靠之!你想得美,你都已經輸定了,我憑什么幫你出這錢。
韓藝看到元牡丹一臉同情的表情,真心想噴她一臉,可轉念一想,不對呀,什么時候元牡丹變得這么會關心人了,哦,我明白,她是故意裝成這樣,哎呦,這一招還真是高呀,我若答應她,那我就白白損失五百貫,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呀,可我若不答應他,那豈不是告訴她,我這是在忽悠她的。娘的,這婆娘什么時候變得奸詐了。
元牡丹瞧著韓藝道:“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只是杯水車薪,但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幫你的了。”
裝!使勁的給我裝!韓藝擺擺手,苦笑道:“算了,算了,我都已經輸成這樣了,還在乎這一千貫錢么,也算是為自己留一個好名聲,反正是做善事。”
元牡丹道:“你可莫要意氣用事呀,一旦北巷關閉,你將損失慘重,還得養這么多人,什么都需要錢,到時這一千貫對你而言,可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韓藝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關鍵是已經被看穿了,就沒有意義了,懊惱道:“行了,行了,別再這里裝了,有意思么?”
元牡丹其實也忍得難受,咯咯一笑,美目一閃一閃的,道:“是你先裝的,我只不過是在配合你,而冇且我看你裝的挺有興致的。”
忽悠人當然有趣,但是被人忽悠,這可就沒趣了。韓藝沒好氣道:“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元牡丹道:“這都是跟你學的。”
“別!”
韓藝立刻道:“千萬別這么說,我這么憨冇厚的一個人,什么時候跟狡猾沾上邊了,你可別想壞我名聲,好歹我也是一個官。”
元牡丹微微一笑,朱唇微微張開,露出那一排整齊的皓齒,悠哉的品了口香茗。
韓藝道:“哎!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自問演技還挺不錯的啊!”
“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元牡丹淡淡道:“如今一直都是兩市在主動出擊,可是你連手都沒有還,一直在被動挨打,這可不像你,輸贏且不論,但是你不可能一點動作也沒有,可見你肯定還留了后招,那么你方才定是裝的。”
這么厲害?
韓藝驚訝的看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抿唇道:“就是這么厲害!”
韓藝一愣,咬牙切齒道:“學的還真是像。”
元牡丹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承讓,承讓。”
汗!原來是裝過頭了,早知如此的話,我就應該硬氣一點,冇激她加注一千貫。韓藝翻了翻白眼,咱喝茶,不跟你聊天了。
元牡丹微微瞥了他一眼,道:“看來你是胸有成竹啊!”
韓藝搖搖頭道:“這倒是談不上,對方這一招簡單直接,但非常有效,關鍵是兩市的地理位置極佳,你也知道,雖然兩市是朝廷規劃的,但實際上也是根據長安的格局形成的,東貴西富,西市周邊都是富人,而東市周邊都是貴族,你叫那些商人如何會為了北巷舍棄兩市,還是很難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在情況下,我是很難取勝,而且我還是一個官員,這讓整件事變得非常復雜,我的辦法就是拖,因為我相信總會有轉機的,我也相信他們的降價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我也相信他們不可能一直都這么齊心。”
這說了半天,好像全盤托出,但仔細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說似得。元牡丹瞧了眼韓藝,目光中透著狐疑之色,韓藝這人說謊的功力實在是太強了,這話說的的確是句句在理,而且表情很非常到位,真心看不出是真是假,其實她也是如此想的,不然的話,當初她就不會跟韓藝賭那一千貫了,可是她總是覺得韓藝絕不會坐以待對手斃,但是她又想不到韓藝究竟藏了什么后招。
小樣!方才被你看穿了,那只是因為我大意了,這一回,還不忽悠住你。韓藝對自己的演技,那是有著十分的信心啊!
過得片刻,元牡丹還是無法從韓藝眼中讀到什么,突然道:“其實你也是立于不敗之地。”
韓藝詫異道:“此話怎講?”
元牡丹淡淡道:“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將北巷變成一個完完全全屬于女人的市場,如此一來,北巷與兩市就不會有任何沖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是更好。”
韓藝一笑,瞧著元牡丹不語。
元牡丹道:“你看甚么?”
“當然是美女,難道還是大嬸啊!”
韓藝說著不給元牡丹發飆的機會,立刻又道:“其實對于你們元家而言,有不有北巷,區別就在一個女仕閣,你們元家不跟錢大方他們一樣,即便是在兩市,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你們元家競爭,只是男女之別,如果北巷是完全屬于女人的,那么你們元家的買賣就可以更上一層樓了,相反男人日的存在,還會削弱你女仕閣作用。”
元牡丹點點頭道:“我不否認,但對于你而言,同樣也是一件好事,難道你想跟兩市一直都斗下去嗎?”
韓藝笑道:“如果可以一直爭斗下去,那為什么不呢?”
元牡丹一愣。
韓藝呵呵道:“做買賣就是要有競爭才會有趣,倘若沒有競爭的話,商業根本不可能發展起來,唯有商業規模越來越大,我們這些商人才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就算我這一回輸了,他日我也一定會東山冇再起的,結果其實對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我看重的是過程。不過就算我輸了,我也不會將北巷變為一個完完全全屬于女人的市場。”
“為何?”
“因為不被允許。”
韓藝道:“女人日之所以冇成功,就是因為中間間隔著男人日,倘若天天女人日的話,那不少女人恐怕會天天泡在北巷,這對于一個家庭而言,并非一件好事,也是男人不會允許的,到那時候,恐怕女人日反而會被迫關閉,任何事都不能操之過急,不然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究竟女人日能夠走多遠,又能夠變化成什么樣子,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唯有時代才能決定的。”
元牡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韓藝忽然眼光往窗外一瞥,隨即道:“抱歉,我有點事,先告辭了。”
元牡丹往窗外一看,只見劉娥帶著兩個女婢從樓下經過。
韓藝飛快的從女仕閣出來,然后抄小道跑去后院,見劉娥來了,趕緊擺好POSS,一手撐著墻,一手拿著剛剛從女仕閣順來的鮮花,左腳彎曲橫過右腳,腳尖垂直于地面,造型是帥氣,只是方才跑得有些急,故此有些喘,過得片刻,劉娥就走了過來,見韓藝站在院門口,姿勢怪異,還稍稍一愣,隨即哼了一聲。
韓藝當做沒有看見,將鮮花遞上,深情款款道:“劉姐,辛苦了。”
劉娥看都沒有看一眼,繞過韓藝就走了進去。
日!要是后世的我,那你還不被我那一雙深邃的雙眼迷的神魂顛倒。韓藝郁悶的捶了下墻,然后轉身緊追了過去,來到廳中,他又是一臉諂笑道:“劉姐坐,喝茶喝茶,一定累壞了吧。”
劉娥狠狠瞪了韓藝一眼,哼道:“你以為這就算了,你可知道我在戶部受了多大的委屈。”
“當然,當然。”韓藝直點頭,暗想,要是去耀武揚威的話,那我就去了,還要你去干嘛,你又不會裝bi,你只會裝委屈,但這話可不能說,笑道:“劉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其實我也不想,但是這事如果由我出面的話,你反而會更加苦惱,因為畢竟我是官,我出面事情反而會變得更加復雜,到時你又會怨我。”
劉娥聽得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道:“難道就非得要去求他們么,我真是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戶部擺明就是站在兩市那邊的,而且一直視我們北巷為眼中釘,你還叫我去告兩市什么擾亂市場,企圖什么壟斷什么的,這事好像他們還是學我們的,你這不是讓我送上門給戶部羞辱么,你是不知道方才戶部那些官員是如何諷刺我的。”
越說她越覺委屈,她方才在戶部,被那些官員嘲諷的生不如死,還得賠著笑臉聆聽他們的教訓。
當然,要不是這樣,韓藝也不會這么諂媚了,他不用問,也知道劉娥遭遇到了什么,如果不是他的話,恐怕劉娥還會遭到懲罰,道:“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受這罪,但是如果我們不讓戶部把這事說明白,說清楚,等到我們反擊的時候,戶部就可以輕易干預,那變數可就多了,現在他們羞辱是痛快,但也等于斷了他們自己的后路,等到時兩市大難臨頭的時候,他們就不好干預了,你等著好了,我一定讓你羞辱回來的,你這罪絕對沒有白受。”
劉娥狐疑道:“當真?”
“我以人格保證。”
“人格?”
劉娥復雜的看了眼韓藝。
韓藝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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