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民安五巨頭 如果韓藝選擇正兒八經與兩市對抗,那肯定沒有取勝的希望,雙方實力相差太多,但若是利用后世那些商業手段,那就必須劍走偏鋒,出奇制勝,可是這就必須進攻,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里,但是目前的情況,韓藝還得有求于那些商人,打也打不得,那么只有以守為攻。
可是守的話,那就必須要有實力,不然的話,那也沒有取勝的渴望,所以顯得保證自己的實力足以抵擋兩市的進攻。
而唐朝的商業規模,一目了然,就兩市加平康里,唯獨平康里是在兩市之外的,中巷、南巷也是韓藝唯一能夠拉攏的盟友,但是中巷、南巷勢力也是錯綜復雜,有些人都是有靠山的,韓藝不太熟悉,一家一家的去找,太麻煩,擒賊先擒王嗎,曹繡在這里經營了這么多年,如果有她相助,那么這事就好辦多了。
要是早先答應了與曹繡的合作,那這事就是水到渠成,偏偏劉娥那里有耽擱了一陣子,機會也是稍縱即逝。
當然,這是事后諸葛亮了,天知道兩市會在這個關頭發難。
而韓藝也不知道曹繡是否意識到現在她是他的唯一可尋的盟友,因為這一點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想到的,或許元牡丹都沒有想到,故此他前面并沒有急于進入花月樓,而是站在門口等了一下,如果曹繡沒有察覺到,那么肯定親自出門相迎,頭兩回他都還沒有到門口,曹繡就出門相迎,但是如果曹繡察覺到了,那么就肯定會擺架子,結果表示曹繡肯定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
因為這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東西,只能說是一種遠見,畢竟還沒有發生,曹繡也不敢肯定,韓藝來此就是為了尋求幫助來對付兩市。
故此,就看誰沉不住氣了,先開了這口。
這等于就是一種相互試探,看看誰更加渴望與對方合作。
這也是為什么韓藝見到曹繡,都大吐苦水,混淆視聽,反正就是不提合作之事,以此打亂曹繡的部署,還作勢要走,這點點演技,韓藝還是信手拈來的。
曹繡雖是處處設防,但還是中了韓藝的詭計,這話一出口,那就完全落入了韓藝的節奏。
至于草兒么,韓藝前世泡妞無數,許下的諾言怕是比星星還要多了,但是無一兌現,都不記得草兒這個人了,這是顧傾城要求的,讓草兒來給她當貼身丫鬟,韓藝也覺得理所當然,在家不用什么下人,但是一旦出門的話,還是要的,再加上她的追隨者這么多,總得弄個經紀人給她吧。當然,他可不會這么跟草兒說的。
由于韓藝不是跟曹繡單獨合作,而是覆蓋了整個平康里,曹繡那邊還得去聯系其他青樓的掌柜,商量此事,故此想在一日就達成合作,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一時半會還成不了,不然韓藝真冇是分冇身無術,因為民安局一事已經擬定下來了,今日早朝,李治就迫不及待的在大殿上宣布了此事,這絕對算是快得了,成立一個權力不小的新部門,從提出到決定,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實在是李治等不及了,因為現今朝堂上鐵板一塊,任何事大臣都已經私下商量好了,到他這里只是走走流程了,他真沒啥事干,他迫切的需要新的東西出現。
為此他不惜天天去三省巡視,雖然表面上沒說,但是三省官員都知道,皇帝在催促這事。韓瑗、來濟他們也難受呀,這皇帝天天盯著你,那饑渴的眼神,讓他們實在是無言以對,心中愧疚極了,趕緊弄好,把這一尊菩薩給送走,要是來上個把月,那不得把人給活活熬死去,正是因為李治的死皮賴臉,故此這事的流程走的非常快,三省官員也是加班加點,把這事給弄妥了。
因為中樞大臣都已經贊同了,也跟六部尚書做了工作,故此也沒有掀起什么波瀾來,就是有些人針對韓藝,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但很快就被駁回了,李治就是要提拔韓藝,你說什么都沒用,我是皇帝,我給他皇家的名號,我愿意,我開心,干你們屁事呀,反正李治是覺得這個皇帝夠沒面子了,我還在乎這點面子。
不管他們說得再有理,李治反正就是含糊其辭,裝作沒有聽見。
但是李治也不敢讓韓藝露面,免得又滋生事端,倒是召了鄭善行入宮,又讓鄭善行將民安局綱領拿給韓藝。
鄭善行帶著綱領就直接來到北巷,盧師卦、王玄道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早就在此等候了。
由于鳳飛樓后院人多嘴雜,又吵得很,于是他們還是來到盧家藥鋪。
這份綱領韓藝也不清楚,因為不見得長孫無忌他們會完全照著他的那一道奏章去辦。
結果也正是如此,首先一點,民安局職權比韓藝預計中的要削弱許多,對于民安局的定義,就是打擊一切犯法的事,維護秩序,維護律法,不像后世的警冇察局,辦理身冇份證這些都得通過警冇察局,這個還是吏部在管,但是如果有人偽造身冇份,那就歸民安局管了,民安局當然也可以對此進行調查。
城墻、城門也完全是十六衛軍把守,跟民安局沒有任何關系。
還有一點,就是為了避免民安局和御史臺的職權重疊,或者說維護御史臺的權力,故此民安局側重還是在于百姓,重大案件,也就是涉及朝中大臣的,民安局可以行調查之權,但是必須移交給御史臺,沒有審理、受理訴訟之權。
在權力方面,比后世的警冇察局要小多了。
另外除民安局總局之外,還有安置兩個警衛府,東西兩邊各一個,還有四個巡衛府,分別安置在郊外,也就是東西南北各一個。
人數定在二百人,其中五十名官員,一百五十名吏。
這吏就可以看做是協警之類的,不屬于朝廷正式編制,現在一般的吏就是百姓,跑跑腿什么,酬勞也是低得可憐,但是李治為了搞好這民安局,給予了想當優hòu的俸祿,跟十六衛軍一樣,而且每年還給予一定名額晉升官員的資格。
這是非常優待的。
民安局設有五大巨頭,掌管整個民安局,總警司,警務司,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分別是正四品和從四品。另外還有察律少監,正五品,內給事從五品,再加上韓藝這個正六品的皇家特派使。
從這品階來看,與御史臺是旗鼓相當,大概也就低了一兩個等級。
五大巨頭的人選也已經選定了,除了韓藝之外,總警司,程處亮。警務司,李思文。察律少監,長孫延。內給事,韋待價。
這程處亮自然不用多說,他老冇子程咬金掌管京師禁衛這么多年,他也是常年位居高級將領,對于長安的一切非常熟悉。
長孫延也是意料中的事,長孫無忌這么給面子,李治不可能不投桃報李,而長孫無忌的庶子都剛剛被升為從五品散官,人家長孫延好歹也是嫡長孫,沒有正五品那是不可能的,以前只是長孫延也沒有表露出當官的心思,但是這個察律少監他倒是非常喜歡,又是李治主動提出來的,長孫無忌也覺得是個機會,于是允許了。
但是其他兩個,韓藝就冇完全不認識了,向鄭善行問道:“鄭公子,這李思文何許人也?”
鄭善行錯愕道:“你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
鄭善行道:“這李思文便是大司空李勣的次子。”
這么大來頭?韓藝猛吸一口氣,但想想也是,程處亮這么高級別,他副官的級別怎么可能會低了。
鄭善行突然道:“可是你們沒有想到吧,這圣旨都沒有下,那邊司空家就傳出李思文打獵受傷的消息,還說要靜養半年。”
韓藝雙目一睜,道:“這么巧?”
王玄道微微笑道:“這可不是巧合,我看八成是李司空故意的,他當初連仆射一職都給推了,就連這司空都是陛下強加給他的,怎么可能會讓兒子入民安局,不過李思文已經成年了,李司空不好直接出面干預,只好讓兒子在家裝病。”
韓藝笑呵呵道:“他裝了這么些年的病了,他兒子耳濡目染,怕是都不要教就會了。”
幾人無良笑了幾聲。
韓藝又道:“那這韋待價呢?”
鄭善行三人紛紛相互瞧了眼。
韓藝道:“怎么?這人比李思文的來頭還大么?”
鄭善行道:“要論出身的話,確實要強上很多,他便是出身于京兆韋氏中極盛一脈的逍遙公房,也是韋季韋方的堂叔。”
韋氏一共分九公房,就是九條支脈,逍遙只是名號而已。
韋氏兄弟的堂叔?這下可熱鬧了。
韓藝聽得不由得露出苦笑。
盧師卦道:“他還有一個身冇份,就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婿。但是前年因受江夏王牽連已經被貶出京冇城了,原本也是要罰以徒刑,但是由于韋氏中的長輩出面求情,這才網開一面,貶為盧龍折沖府果毅都尉。沒想到這么快就將他調回京冇城了,以國舅公他們作風,是不可能答應的,而且也沒有透出什么風來。”
鄭善行道:“我方才出宮時遇見我叔叔,我叔叔與韋二伯歷來關系就不錯,他倒是聽說了這事。其實當初在廷議之時,韓瑗就建議啟用京兆韋氏,畢竟京兆韋氏在長安名望極高,有他們相助,民安局可事半功倍,當時陛下也點頭答應了,但至于具體選誰,還未決定。
不過,這事很快就被韋家知道了,于是韋家都想借此把韋待價給調回京冇城來。韋待價自小天賦異稟,文武雙全,是逍遙房公韋氏重點栽培的對象,希望他將來能夠出將入相,甚至還與江夏王李道宗聯姻,可見一斑。只是當時國舅公勢必要將江夏王斬草除根,故此除皇室以外,但凡跟江夏王有關系的人全部受到牽連,無一例外,韋氏也只能保護他不受徒刑。”
王玄道聽得稍稍點頭,道:“江夏王在軍中威望極高,而且還是宗室中人,國舅公可不敢大意,要么不動,要動的話,必須斬草除根,否則可能會遭到報復,而韋待價不僅是江夏王的女婿,還是韋氏子孫,國舅公如何敢留他在京冇城,如今江夏王已死,軍中勢力也已經被瓦解,國舅公即便松松手,那也無妨。”
鄭善行點點頭道:“不錯,前日逍遙房公的三位長老前去拜訪國舅公,想必也就是為了此事。韋氏在朝中的勢力可也不弱,如今又正值關鍵時期,國舅公絕不會吝嗇這一份人情的。只要國舅公點頭了,那這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以長孫無忌這一派的作風,歷來就是雷厲風行,斬草除根,絕不會心慈手軟的,不管是他,還是褚遂良,都是如此,貞觀后期一直到如今,他們的政治對手要么死,要么殘,絕不可能給他們翻身的余地。可是由于現在武昭儀在后宮興風作浪,皇帝與他們的關系開始緊張了起來,這是非常敏感的時期,長孫無忌可不會愿意在這個時候豎立太多的敵人,導致朝堂上出現太多的變數,畢竟京兆韋氏在長安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難以撼動,所以長孫無忌松松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人家都派出三位長老級別的來求情,不可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得知這一切后,韓藝心里是五味雜陳呀,民安局五大巨頭,其中有三個是當今大唐最為頂級門閥的子孫,長孫無忌、李勣、程咬金,這三個可是大唐的超級巨頭,不管是地位還是功勞,那都是無可匹敵的,還有一個地頭蛇,京兆韋氏,長安名望最盛家族,你要再往后一看,你要不低著頭,你還真看不到。韓藝,揚州來的農民,父母都已經去世,當今職業青樓老板。
不管換哪個角度看,都是弱爆了!
一個絲和四個超級官二代共事。
究竟會發生什么呢?
這個組合真是令人期待呀!
韓藝也終于為什么李治要給他這么一個牛逼官名,要是不給的話,那不可能干得下去,好歹現在也頂著一個皇家的名號,你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
王玄道見韓藝沉默不語,笑道:“真不知道陛下這么安排,對你究竟是福是禍啊!”
韓藝一手捂臉,“能不能讓我先哭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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