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白秋山 翠草生煙,好花映日。
嵐氣接地起,白鶴有清音。
景幼南大袖飄飄,溫和地笑道,“金道友,請止步吧。”
“嗯,”
金玉瑤美眸晶瑩,天門上劍丸滴溜溜轉動,扯出劍芒,虛空游走,燦爛生輝,她斂衽行禮,道,“景真人一路順風。”
“哈哈,好。”
景幼南回了一禮,腳下一點,憑空升起一朵青花,托住身子,杳杳上了極天。
嘩啦啦 下一刻,門戶打開,景幼南已經回到生死兩儀造化大洞天中。
“走,”
景幼南在中央坐定,心念一動,浩瀚的法力瞬間灌入雷池,只聽轟隆一聲,整個洞天化為赤星,拖曳千丈光華,向遠處行去。
“不錯,”
景幼南坐在云榻上,屈指一點,大五行化生葫蘆出現在身前,五道若有若無的劍氣懸下,晶瑩剔透。
“咄,”
景幼南想了想,大袖一甩,又一個大五行化生葫蘆出現,只是看上去要大上千百倍,表面布滿細細密密的紋路,如同歲月斑駁的花紋,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這個大五行化生葫蘆正是他當然前往劍冢所見,這次特意路過上清劍派,從金玉瑤的手中討了過來。
“合,”
毫不猶豫,景幼南念動咒語,兩件大五行化生葫蘆合到一塊,本質相同,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
“就是這樣,”
景幼南滿意地點點頭,將葫蘆收了起來,它們本質相同,融合起來完全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的阻礙。
毫無疑問,等到完全融合后,新生的大五行化生葫蘆肯定是煥然一新,擁有不可思議的殺傷力。
這樣的結果,也不枉費自己專門前往上清劍派,并且還欠下了金玉瑤一個人情。
“紂王,”
景幼南瞇著眼睛,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玉案,念頭轉動。
在離開玄都天外天后,他和陳留王交談了一次,主要是針對他們共同的敵人紂王。
從陳留王那里知道,紂王在金文大世界早有布置,一旦能夠發動,就聲勢大起,不敢說能夠恢復全盛的實力,但肯定可以一躍成為玄門十派掌教的力量。
只是金文大世界的那邊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屈居人下,導致事情尚未有進展。
“這真是個難得的機會,”
景幼南目光閃動,陳留王對紂王的布置很了解,如果自己能夠搶先一步進入金文大世界,就可以鳩占鵲巢,不僅讓紂王一場空,還可以令自己的實力大幅度提升。
作為曾經圣朝的帝皇,紂王深埋的手段肯定是大手筆。
“幸虧有陳留王在,”
景幼南笑了笑,紂王當年能夠瞞山過海,連仙道都沒有發現他的打算,當然是很不一般的人物,只是他沒有想到陳留王還會出現,還在逐漸恢復實力。
“解決完東海之事,就去金文大世界,”
景幼南有了決斷,深吸一口氣,這個行為會很冒險,但只要成功,就是大勢在握。
十天后,兩儀造化大洞天抵達明道書院。
曲真人親自三百率弟子出迎,紅氈鋪地,懸燈結彩,漫天靈光浮空,郁郁馥馥。
聲勢浩大,禮儀之重,不遜色于中等玄門掌教上門,顯然是給足了面子。
不得不說,當日景幼南悍然引爆洞天,一舉抹去佛門在幽冥的凈土佛國,讓處在哀兵狀態的明道書院上下很是出了一口氣,對他也是感激。
“曲真人真是客氣了。”
景幼南將書院的禮儀規格看在眼中,一邊往里走,一邊點頭。
“景道友原來是客,我們當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曲真人少見的露出笑容,隨著峣真人拜訪太一宗后,兩個宗門的合作發展迅速,正是處于蜜月期。
“嗯,”
景幼南扶了扶頭上的法冠,目光轉動。
兩人很快來到大殿,入座之后,道童奉上香茗。
景幼南品著靈茶,心中盤算。
自他入宗后所見,金銘叛宗之事對明道書院的打擊真的不小,不光是人員傷亡,整個宗門原本勃勃上升的氣勢完全被打斷,反而有一種哀兵的心態。
雖然都是哀兵必勝,但像明道書院這樣的上玄門,應該是骨子里堂堂正正,大氣磅礴,太在意了,就會顯得小家子氣。
索性明道書院底蘊深厚,還在緩慢恢復。
曲真人當然知道景幼南這次到書院的目的,無非是看到兩宗以后聯系緊密之后,提前疏通關系,增強對書院的影響力,在新的格局下,能夠更進一步。
正好她也有這樣的打算,自然是一拍即合。
在這樣的局面下,兩人自然是交談甚歡,喜氣洋洋。
又談了幾句,曲真人突然開口道,“景道友,這次可要前往東海?”
“不錯,”
景幼南當然不會隱瞞,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道,“水族不老實,正好給他們一點教訓。”
“說起來,我們明道書院離東海很近,要不是出了金銘一事,這樣的玄門聯合行動,肯定會參加的。”
曲真人蹙了蹙眉頭,然后舒展開,道,“不過,雖然抽不出人手,但我們明道書院多年來一直不忘記監視東海,對水族的認識不少,等會整理一下,交給道友,希望能有所幫助。”
“那就多謝曲真人了。”
景幼南心里一喜,開口稱謝。
論起對水族了解之深,十大玄門中,明道書院是首屈一指,不光是離得近,而且前幾代的書院院主都還策劃過招收水族的子弟入門,來擴大書院的勢力。
單論兼容并蓄,海納百川,明道書院做的最出色。
這樣的作法,縱然會有隱患,比如金銘叛宗之事未嘗不是這樣龍蛇混雜的惡果,但同樣好處多多,起碼盤根錯節,消息之靈通,就讓很多勢力羨慕。
有明道書院提供的信息,東海之行,又多了三分把握。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流光自外面飛來,倏爾一落,化為飛信,曲真人展開一看,笑道,“原來是玉真出關了。”
“玉真,”
景幼南挑了挑劍眉,目光咄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