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派。
大靈妙虛無長觀洞天。
丹暉云庭,紫煙玉林,煥爛七寶,璀璨靈音。
崖嶺凝寒泉,流霞映金室,飛旗郁玄蓋,羽節耀空精。
三五枝龍梅綻放,一二只仙鶴輕鳴,日月光灼,圓景太虛。
木道人高居云榻之上,頭插玉簪,眸子深深,天門上升起層層疊疊的毫光,如檐下滴水,叮當作響。
“純陽宮的大陰陽水火洞天,”
木道人手一抬,輕輕一抹,青穹上的云氣登時消散,晴空萬里,不見煙霞,隱隱看到一顆星辰在閃爍,跳躍不定 實際上,這不是星辰,而是大陰陽水火洞天,它正在以一種玄妙的軌跡運轉,真的如星辰一樣。
當然,如果萬萬年過去,水火洞天還存zài,它說不定真的會被天地同化為星辰,加入到莽莽星海中。
“倒是個機會。”
木道人目光轉動,修長如玉的手指泛起光華,一個中古大能開辟的洞天,要是能送一批弟子進入,對他們來講是個不小的造化。
“咦,”
突然之間,木道人就看到洞天爆起無窮無盡的光華,然后往上一躍,跳入到無窮無盡的星海里,消失不見。
“不好。”
木道人登時反應過來,用手一點,一道水幕光鏡出現在身前,花紋纏繞,映照周天。
“真的不見了。”
看到空空如也的鏡面,木道人面色凝重,左手結印,宛若星圖,演算萬象,事無巨細。
好一會,木道人站起身,在高臺上來回踱步,霜眉皺起,道,“看來洞天生了不知名的變化。”
沉吟片刻,木道人向仙鶴童子傳下法旨,道,“等姜卿筠回來后,讓她來長觀洞天一趟。”
仙鶴童子應一聲,展翅飛出去。
羅海星城。
層層疊疊的宮殿中央,玄龜鼎爐中燒著上好的香料,煙氣氤氳。
大城主頭戴星冠,身披萬鶴仙衣,長袖飄飄,夜觀天象。
“咦,”
大城主目光動了動,好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
二城主扶了扶光潔額頭上的梅花妝,環佩叮當,幽香陣陣。
“不可思議,”
大城主想了想,好一會才開口道,“我們現的那個純陽宮的洞天不見了。”
“什么不見了,”
二城主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俏臉上滿是著急之色,道,“楊天成他們怎么樣了?”
由不得不著急,楊天成他們九人是羅海星城中年輕一代最優先的弟子,要是真出了事,對羅海星城可是一個致命打擊。
“不用急,”
大城主走下蓮花寶座,周身氣息幽深,道,“楊天成他們被送了出來,我能感應到加持在他們身上的符篥。”
“這就好,這就好,”
二城主放下心來,拍了拍高聳的胸口,風光無限,道,“只要天成他們沒事就好。”
“真是奇怪,”
大城主眉頭皺起,在他的感覺里,水火陰陽大洞天就好像突然間活過來一樣,很違背常理。
“不用想太多,”
二城主笑了笑,用幸災樂禍地語氣道,“最著急的可不是我們,而是外面爭吵不休的家伙們,哼哼,真不知道他們得到這個結果后,臉色會怎么樣。”
想到高興處,二城主笑的前仰后合,高髻上的珠翠亂顫。
由不得她不高興,在他們剛送把第一批弟子送入洞天后,聞訊而來的大千世界各大勢力就開始爭吵,瓜分利益,半點不給他們羅海星城這個東道主半點的面子。
只是來者都是強龍,個個身后的勢力背景滔天,他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現在洞天飛走,不知影蹤,來的人白白爭吵了半天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大快人心。
“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吧,”
大城主面色平靜,道,“他們也應該收到門后勢力的傳信了。”
“我去辦這件事。”
二城主描眉畫唇,巧笑焉兮,她真迫不及待地要去看一看在場的那群可惡家伙們的苦瓜臉。
百闕山。
羅石棋布,青苔留痕,雜花生樹,群鶴輕鳴。
碧崖與紅泉交映,落霞與孤鶩齊飛。
景幼南盤膝坐在一塊紋路細膩的石頭上,天門上丹氣如蒸霞,東華慈光星辰尺,金陽蟬葉,枯皮葫蘆交相碰撞,出叮叮當當的脆聲。
不一會,景幼南睜開眼,眸子中的青意一閃而逝。
“到底洞天里生了什么事情?”
景幼南凝神思考,他本來估計還能在洞天中待個十天左右,沒想到突然有一股排斥之力憑空產生,把他們所有人送了出去。
“真是古怪,”
想了半天,景幼南也沒有頭緒,隨即放棄不想。
畢竟是大能修士開辟的如星辰般能在青穹上運轉的洞天,有太多的玄妙,不是他這個境界的修士可以猜測的。
“出來吧,”
景幼南一拍腰間的龍角海螺,一道青光垂地,白白胖胖的大娃娃跳了出來,咿咿呀呀,笑的眉眼彎彎。
“過來,胖娃娃,”
景幼南招了招手,吩咐道。
“咿呀,”
胖娃娃邁著肉呼呼的小短腿來到景幼南跟前,仰著小臉,咬著手指頭,奶聲奶氣地叫了聲。
景幼南先塞給胖娃娃一枚丹藥,然后從袖囊中取出一截焦黑的木頭,在小東西眼前晃了晃,開口問道,“胖娃娃,你看看這個。”
“咿呀,”
胖娃娃點點頭,用胖嘟嘟的小手抓起焦黑的木頭,小鼻子湊過去聞了聞。
“咿呀,”
胖娃娃大大的眼睛中滿是迷茫,好像不認識這黑炭似的木頭。
“胖娃娃,不要著急,慢慢看。”
景幼南不驚反喜,用手捏了捏胖娃娃細嫩的小臉,笑容滿面。
人參女可是天生靈藥,以往辨識靈草藥芝從來是沒有出過差cuò,比最厲害的靈草師和煉丹師在這一方面都要強悍的多。
能難住人參女,看來這一截黑炭果然來歷不凡,沒有讓自己在瓜分戰利品之時白費心思。
“咿呀呀,”
胖娃娃不信邪,鼓起包子臉,小口一張,吐出一道精純的木行精華,噴在這一截焦黑的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