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之上,光華氤氳,照在丹墀下,灑在花叢中,跳動在碧水里。
景幼南御氣乘風,大袖飄飄,雄渾到難以想象的丹氣自天門中涌出,蒸騰如霞,映紅半邊天。
“斬。”
景幼南舌綻春雷,左手托起枯皮葫蘆,放出密密麻麻的劍光橫掃全場,右手握玉尺,見到躲閃不及的就是劈頭蓋臉的攻擊。
一個劍氣葫蘆,一個東華慈光星辰尺,再加上道器五岳真形圖,配合景幼南金丹一品幾乎無窮無盡的丹煞之力,竟然硬生生讓他殺入高臺,一人獨戰魔宗妖族眾人。
“該死。”
“可恨。”
“五尺。”
魔宗妖族諸人在小小的空間內輾轉騰挪,破口大罵,狼狽不堪。
另一邊高臺上,繁花如星,幽香彌漫。
姜蟬兒美目瞪大,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
“好彪悍。”
洞玄派的林文月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局面,她平時想都不敢想。
“太猛了。”
就連一向站在崎東來的劉仁娜都不同地脫口贊嘆,一人一劍殺入敵群,不管立場如何,同是玄門同道,她也不能不說一聲佩服。
只要崎東來面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
景幼南這一舉動實在太過震撼人心,一下子就奪過了眾人的目光,饒是他手段無雙,恐怕也爭不得這次的行動主導權。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羅陽銘振袂而起,紅光滿面,興奮地道,“丹成龍虎嘯,仗劍誅妖魔,景道友真是我輩之領軍人物。”
說完,羅陽銘斷喝一聲,起了一縷丹氣,身子凌空,如離弦之箭,射到對面高臺上。
“千星圖,”
羅陽銘五指伸開,當空一劃,絲絲縷縷的星光在他指尖氤氳流動,只是三五個呼吸后,就化為一副浩瀚的星圖,光芒百丈。
“星辰囚籠,”
真言落下,星圖上的一顆顆的星辰逐漸亮起,足有上千顆,一道道筆直的玉線垂下,方方正正,宛若牢籠。
與世俗關押犯人的精鐵牢籠不一樣,出現在高臺上的囚籠星光流轉,自然結成細密的篆文,時時刻刻吸收周圍的星辰精華,加固自身。
“一出手就是要拼命,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清劍派的呢。”
林文月哭笑不得,洞玄派講究順天應人,運籌帷幄,不得不說,喜歡斗法的羅陽銘確實有點另類。
“斗轉星移。”
林文月春蔥般的手指如鮮花般綻放,青穹上繁星光芒大作,一股浩瀚的力量加持在星圖上,讓囚籠更為牢固。
“飛仙渡人,寒釣江雪,”
悟真派的寧中軒張身而起,不知何時掌中多了把細細的窄劍,輕輕一揮,天地間驟然降下晶瑩的雪花,六角生芒,洋洋灑灑。
“哈哈,好。”
景幼南見到眾人來援,哈哈大笑,身上的氣勢再次攀升,丹氣呼嘯龍虎,四周的水行元氣和火行元氣滾滾而來,籠蓋整個高臺。
在洞天之中,他所到之處,即是道場,水火驅使如意,氣勢霸道絕倫。
在場的魔道妖族中不乏真正出類拔萃之輩,尤其是像始魔宗的侯道華更是驚采絕艷,本身的魔功法寶都是一等一的厲害,但奈何洞天之中的水火靈機對他們壓制厲害,施展起來,束手手腳。
“可恨。”
侯道華被逼的步步后退,手中的玄器威能發揮不出一半,氣的要吐血。
“殺,”
景幼南抓到一個被洞玄派兩人困住的魔宗修士,手中的東華慈光星辰尺一晃,鎮邪妙音發出,全力激發。
玄音發出,朵朵青蓮花綻放,細細密密的篆文在花蕊上流轉,仙音嘹亮。
饒是這個魔宗修士是金丹宗師,被玄音擊中,仍舊免不了一個迷糊,如中雷擊。
“斬,”
景幼南的五行劍光緊跟其后,光華一閃,人頭落地。
“啊,祝九死了。”
“該死,這群玄門的混蛋。”
“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灑在地上如梅花瓣的鮮血,觸目驚心。
這個時候,在場的魔宗妖族弟子才想起死在景幼南劍下的孟霍,再加上現在的祝九,一種森然寒意涌上心頭,終于有了直觀的認識:原來,金丹宗師也會死的。
念頭一起,廝殺的心思頓時煙消云散。
在場的魔宗妖族修士均是惜命的很,寶物再是動人,沒了命也是空。
正因為如此,他們互相招呼一聲,或祭出法器,或駕起遁光,或施展秘術,要逃之夭夭。
“啊,”
又一聲慘叫,一個逃地慢的被景幼南追上,一尺打了個滿面桃花開,連神魂都沒有遁走,徹底湮滅在天地間。
這是第三個被景幼南誅殺當場的金丹宗師,其他的魔宗妖族弟子聽得是心神俱寒,恨不得能插翅而飛。
不到半個呼吸,高臺上空空如也,魔宗妖族弟子走的一個不剩。
大勝利。
摧拉枯朽。
秋風掃落葉。
崎東來等玄門弟子看得有些發愣,原本跟他們爭鋒相對的魔宗妖族,難道就這么不堪一擊?
景幼南大手一招,把東華慈光星辰尺和枯皮葫蘆收到袖中,平和一笑,道,“還要多謝剛才諸位道友來援。”
寧中軒最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今天景道友大發神威,把魔宗妖族的賊子們打的抱頭鼠竄,真是大漲我們玄門志氣。”
“是啊,”
羅陽銘也點頭附和道,“景幼南孤身一人就敢直面魔宗妖族,真不愧是我輩楷模,將來必是玄門領軍人物。”
這個洞玄派真傳弟子經過剛才一戰,倒是對景幼南印象大好。
“我也是僥幸罷了。”
景幼南謙和地回禮,從容鎮定,沒有半點面對魔宗妖族的霸道強勢。
林文月捋了捋耳邊的秀發,笑盈盈地道,“實力就是實力,景道友不必太過謙虛。”
看到景幼南與在場的玄門弟子打成一片,其樂融融,崎東來臉色很難看,他已經知道,這段時間的計劃完全給他人做了嫁衣裳,白白便宜了景幼南這個混蛋。
“可恨,太可恨了。”
崎東來拳頭緊握,雙目冒火,就想甩袖離開。
不過,想到玉音殿中的寶物,他還是忍下氣,不能和寶物過不去。
又寒暄了幾句,景幼南環視左右,用一種領軍人物的口氣道,“諸位道友,我們先來破掉玉音殿的禁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