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嗎?”丁二苗聞言回頭,問道。
赟媽點點頭,眉眼飛飛,并且伸出了食指,沖著丁二苗輕輕勾動。
很有挑動性的一個動作。
這是要干什么?丁二苗又是一愣。
“赟媽叫你,趕緊去啊兄弟!”吳昊推了丁二苗一把,道:
“瘋子你記住了,赟媽是我們幫派里第二號人物,白紙扇,除了我之外,就是她最大,你…也要聽她的。”
丁二苗不解,問道:“幫派?昊哥,我們這是什么幫派啊?”
“青龍幫,知道嗎?”吳昊很得意地拍著胸膛,道:“我的胸前,就常年紋著一個龍頭,就代表我是青龍幫龍頭老大。”
丁二苗點點頭,上午從浴場出來的時候,確實看見了吳昊胸前有一個龍頭紋身。
“那…什么叫做白紙扇?”丁二苗又問了一句。
印象里,似乎這個名詞有些熟悉。
“咳咳…,白紙扇就是幫派里的軍師,負責出謀劃策的人物,非常的重要,明白?”
“明白了,白紙扇。赟媽的胸前,一定紋著一個白紙扇…。”
丁二苗舉一反三地理解了一下,這才轉身,走向了面包車邊的“白紙扇”赟媽。
赟媽看著丁二苗,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開口道:“你好啊,瘋子兄弟。”
“你好。”丁二苗中規中矩地打招呼。
“耗子都跟你說了什么?”赟媽問道。
丁二苗不知道從何說起,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樓道門前的吳昊。
“其實我能猜得到,耗子一定說他自己,是青龍幫的老大,龍頭老大,對吧?”赟媽說道。
“嗯嗯,是這樣的。”丁二苗點點頭。
赟媽哧地一笑,又道:“他還說我是幫派里的二號人物,軍師、白紙扇,對吧?”
丁二苗再次點頭。本來吳昊就是這么說的。
赟媽突然伸手,把白白嫩嫩的手臂,搭在丁二苗的肩膀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丁二苗,道:“那些…,都是耗子的瞎扯。”
“啊?難道他騙我?”丁二苗微微皺眉。
“也可以說騙你,也可以說他在吹牛。說白了,耗子就屬于那種…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角色。跟混混沾了點邊,但是遠遠做不成老大。”
赟媽收回手,點了一顆煙,優雅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又大又圓的煙圈,說道:
“據說每個男人的心里,都藏著一個江湖夢。可是耗子陷在夢里,陷得太深太深。于是他就帶著兩個不良少年,幻想自己是老大,并且對外聲稱我是白紙扇。其實,我和他只是合伙人的關系,明白嗎?”
丁二苗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心里卻在想,我為什么要明白?
“你不明白。”赟媽卻又一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跟在耗子的身邊,是沒有前途的。你可千萬別受他的慫恿,去打打殺殺。萬一出了事,那可是要坐牢的,明白了嗎?”
丁二苗本來就不明白,被赟媽這么一說,就更加不明白了,于是茫然地哦了一聲。
剛才吳昊叫自己要聽赟媽的,但是赟媽又叫自己別聽吳昊的,這到底,誰是老大?
“你明白就好,我先回場子那里看看,拜拜…”赟媽一揮手,跳上了面包車,揚長而去。
吳昊走了過來,摟著丁二苗的肩膀走向樓道,道:
“女人膽小,所以赟媽的話,你別聽啊。走,跟我回樓上,換一身行頭,我帶你去我們的場子轉一圈!”
“可是昊哥,你們說的場子,是個什么場子啊?”丁二苗問道。
“賭場,很大的賭場!”吳昊又揮手,道:
“總有一天,我要把我們的賭場,開到奧門和拉斯維加斯。放心吧,兄弟,跟著昊哥干,是有前途的!”
丁二苗搖頭:“拉斯…加斯?我不知道。”
“所以說你沒見識嘛,等你以后跟我久了,就會不一樣了。”吳昊哈哈大笑。
龍頭老大吳昊住的地方,在這棟老樓的頂層,六樓。
丁二苗走進來一看,房子里幾乎空空的,地面還是水泥地坪。
“現在是創業時期,艱苦了一點。”吳昊走進臥室,一邊換鞋換衣服,一邊說道:“不出兩年,昊哥帶著你,天天住五星級大賓館。那里面的服務員,比空姐都漂亮。”
丁二苗一笑,空姐到底有多漂亮,他沒概念。
換了行頭的吳昊,儼然一派老大氣勢。
上身一件敞胸t恤,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半截皮衣,脖子上黃澄澄的金鏈子。胸前的龍頭紋身,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點點。下面是一條燈芯絨黑褲子,腳上是擦得錚亮的黑皮鞋。
然后鼻子上再架上墨鏡,嘴里叼上香煙,結合他剛剛梳起來的大背頭,修成的身材,冷酷的面孔,和電視劇《上海灘》里的許文強,有的一拼,瑜亮難分。
最后,吳昊將一把折疊匕首塞進口袋,沖著丁二苗和鐵蛋皮蛋一揮手:“走了弟兄們,去找那個茹沃煥談談,要是不識抬舉,今天就放他的血!”
看吳昊說的挺嚇人的,丁二苗忍不住問道:“昊哥,那個…茹沃煥,又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放他的血?”
“他是黑虎幫的老大,趁著我這段時間不在,他就欺負赟媽和皮蛋鐵蛋他們,還搶我的地盤。”吳昊惡狠狠地說道:“這次我回來,就要讓他知道厲害!”
“他搶了你什么地盤?”丁二苗又問。
“賭場的地盤啊!”吳昊說道:“他搶我的飯碗,斷我的財路,你說,這還能忍嗎?”
丁二苗點點頭,心里想也是。
“那我跟著去,干什么?”丁二苗又問。
身后的皮蛋不耐煩地說道:“當然是打架了,難道叫你去看戲啊?”
“皮蛋,不得無禮。”吳昊回過頭來,鄭重地說道:
“從今以后,你們的瘋子哥,就是我們幫派里的第一號紅棍,地位在你們之上,知道不?”
皮蛋和鐵蛋不敢犟嘴,一起點頭:“知道了昊哥。”
但是看得出來,他們的心里,對丁二苗很是不服。
丁二苗倒也不在意皮蛋鐵蛋的態度,又問吳昊:
“昊哥,紅棍…是個什么意思?是不是還要在我身上,紋一個紅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