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收官之戰(二)
陳道和倫道夫兩人到達庫特諾市南郊時已經是當天傍晚。
下了馬車，在倫道夫中尉的指揮下炮兵們集合到一處，隨后在斯圖登特劃分的區域內安營，炊事兵們開始安排晚飯。
陳道和倫道夫中尉兩人擠到一個帳篷里，一邊吃晚飯一邊商量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巷戰。
至于如何在巷戰中對付狙擊手的話題，兩人最終也沒有得出結論，讓一群只有37毫米反坦克炮和75毫米步兵炮的炮兵在巷戰中去對付狙擊手，實在是強人所難。
兩人能做的僅僅是叮囑手下的炮手們緊跟在傘兵們后邊，為傘兵們提供火力支援，千萬不要頭腦發熱去做什么英（2）勇（b）行為，免得被波軍狙擊手們盯上。
兩人正討論著，帳篷外面忽然響起驚人的轟鳴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帳篷，起身走到外面。
德軍炮兵正在對庫特諾市進行猛烈轟擊，大炮開炮時的火光幾乎照亮了天空，庫特諾市大半個市區都陷入火海。
“這是多少炮兵？一個炮兵團？”陳道問道。
“一個炮兵團可弄不出這么大的動靜，兩個團也不行，我猜是哪個集團軍司令部直屬的炮兵旅。”倫道夫中尉說道。
“他們最好能把城里的波蘭人都干掉，這樣明天的戰斗就可以避免了。”陳道說道。
“藏在地下室里的那些波蘭人是不會同意你的看法的。”
一個傳令兵跑過來找到二人，說斯圖登特召集軍官們開會。
斯圖登特的臨時指揮部里，斯圖登特指著地圖說道：“明天早上九點整，我們將對庫特諾市的守軍發動攻擊，根據友軍送來的情報，市內的守軍為一個步兵師和配屬給它的反坦克營和工兵營等部隊，還有坦克，具體數量不詳。我們師的任務是配合30步兵師從庫特諾市的西南部和南部向市中心發動進攻。
在庫特諾市周圍，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兩個裝甲師和兩個步兵師一同進攻，裝甲師會支援我們一個坦克連，他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斯圖登特隨后在地圖上一劃，說道：“明天的戰斗，3營和那個坦克連擔任主攻，你們沿奈拉斯大街進攻，1營和2營分別掩護你的左翼和右翼。”
分別和三個營長確認一些戰斗的細節后，斯圖登特便結束了這次作戰會議，陳道和倫道夫中尉被留了下來。
“倫道夫中尉，30步兵師已經發來電報，要求你率領部下回歸建制，我代表第七航空師感謝你和你的部下在戰斗中對第七航空師所做的貢獻。”斯圖登特說著向倫道夫中尉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倫道夫中尉連忙站直身子回禮，開口說道：“這些只是我身為軍人的職責，不需要感謝。我什么時候出發？”
“他們要求你今晚出發，天亮前回歸建制。”斯圖登特說道。
“好吧，我馬上回去集合部下，再見，將軍。”倫道夫中尉說著向斯圖登特和陳道行了個禮便要離開。
“等等”斯圖登特叫住倫道夫，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遞給倫道夫。
“這封信是我對你這幾天作戰表現的評價，你回去后把他交給你的上級，還有，那些37毫米反坦克炮和75毫米步兵炮你可以帶走，就當做是你這些日子作戰的戰利品。”斯圖登特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后補充了一句：“我想這些對你有好處。”
倫道夫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身子站得筆直向斯圖登特再次行了個軍禮：“謝謝，將軍。”
“不要走得太早，等我去送你。”陳道對倫道夫說道。
“好，我等著你。”倫道夫說完便離開了。
“將軍，我的任務是什么？”陳道問道。
“你的任務是和我在一起，當我和第一航空團的聯系人。”斯圖登特說道。
“除此之外呢？”陳道問道。
“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我想參加巷戰。”陳道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行。”斯圖登特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陳道還要爭取，看到斯圖登特堅決的表情，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是浪費口水，便轉口說道：“好，我服從命令。”
“很好。”斯圖登特見陳道同意留下來，表情重新溫和起來，心說再不把你送回柏林，元帥閣下就要暴走了，明天天一亮，自己就不用再伺候這個讓人頭痛的“小舅子”閣下，終于可以解脫了。
斯圖登特已經安排人修了一條簡易的跑道，明天天一亮就會有一架fi－156偵察機在這里降落，隨后帶走陳道。
“羅森少校，你要去哪里？”斯圖登特見陳道要走，急忙制止道。
“我去送送倫道夫中尉，馬上就回來。”陳道解釋道。
離開斯圖登特，陳道點燃了一支香煙，叼著煙皺著眉頭向倫道夫中尉的駐地走去。
早知道不把第7防空營的部下留下照看傷員了，搞得自己現在成了光桿司令，整天被人指揮來指揮去的，唯一可以聊天解悶的好友倫道夫中尉現在也要走了，他一走自己真的要做“孤家寡人”了。
陳道心中抑郁，面色沉重地走到營地。
倫道夫中尉正指揮部下收拾行裝，見陳道面色沉重地走向自己，連忙迎了上來。
“少校”
“不要叫我少校，叫我海因茨。”陳道說道。
“好吧，海因茨，我”離別在即，倫道夫中尉也是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東西都收拾好了”陳道問道。
“收拾好了。”
“來，上車，我送你一段路。”陳道指著馬車說道。
情緒低落的倫道夫中尉翻上馬車，陳道坐到了他的右邊，車隊隨即出發。
“等到波蘭戰役結束，我的新職務定下來后，我會主動聯系你的。”陳道忽然說道。
“你將來準備干什么？”
“我突然產生個想法，我想組建個空軍陸戰隊，我的初步設想是，這是一個團級單位”陳道濤濤不絕地和倫道夫中尉說起了他的規劃。
倫道夫中尉成為陳道忠實的傾聽者，聽了半天后發現陳道沒有下車的意思，主動提醒幾次也被陳道岔開話題，只好繼續聽下去。
在陳道的長篇大論中，車隊終于停了下來，30步兵師的駐地到了。
“這么快就到了？”陳道驚訝道“這樣吧，正好我也想和你再討論一下同時彈著戰術，我暫時在你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去。”
倫道夫中尉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是半夜12點多了，這個時間趕人走是件很沒義氣的事，便答應下來。
第七航空師駐地，斯圖登特最后檢查了一次作戰部署后回到師部，洗了把臉剛要入睡時忽然想起一事。
招來值班參謀，斯圖登特問道：“羅森少校回來了嗎？”
“沒有。”值班參謀答道。
斯圖登特急忙命人去倫道夫所部的駐地查看，不久后，一個傘兵騎著戰馬飛奔回來。
“將軍，那里已經沒有人了。”
斯圖登特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抱著胳膊沉思了一陣后說道：“馬上派人去找，還有，聯系30步兵師，問問他們倫道夫中尉回去沒有？羅森少校是不是和倫道夫中尉在一起？”
沒等值班參謀去執行命令，另一個參謀拿著一份電報找到斯圖登特。
“剛接到羅森少校發來的電報，他說他今晚在30步兵師暫住一晚，要明天才回來。”
斯圖登特一把搶過電報，掃了一眼后便撕了個粉碎。
竟然說什么膽子小怕黑，不敢走夜路，所以在30步兵師借住一晚，當我是白癡嗎？這個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想到明天一早會降落的飛機，想到在柏林等的火冒三丈的戈林元帥，斯圖登特頓時產生一種率人沖進30步兵師，把那個討人嫌的“小舅子”閣下綁架回來的沖動。
沖動僅僅是沖動，斯圖登特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畢竟空軍內部的事還是要用“和諧”的辦法解決，就算是丟人也不能丟到陸軍去，不然自己和部下以后還怎么在空軍圈子里混。
但愿他明天能早點回來，斯圖登特帶著美好的憧憬成功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