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英國首相艾德禮通過bbc廣播電臺正式向德國道歉。
道歉聲明中,艾德禮表示英國對兩國間的戰爭承擔全部責任,并對在戰爭中陣亡的德國士兵家屬,以及在英軍轟炸中死傷的德國平民致意最誠摯的哀悼。
廣播之后,艾德禮的道歉聲明同時被刊登在《泰晤士報》等英國主流報紙上。與此同時,英國政府向德國政府支付第一批戰爭賠款,價值為三億帝國馬克的黃金,用實際行動向德國表明停戰的決心。
艾德禮發表道歉聲明的第三天,希特勒通過廣播與報紙回復艾德禮的道歉聲明。
“......和平與發展才是當今社會的主題,愿德英兩國永不再戰。”
希特勒發表回復的當天,為數三萬人的英軍戰俘從德國啟程,乘坐火車趕往威廉港。
在那里,他們將乘船返回英國。
接下來的兩天里,威廉港的火車站與碼頭到處都是穿著土黃色軍裝的英國士兵,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
記者們用他們的相機與攝像機,記錄下英軍士兵們回家前充滿幸福與渴望的笑容。
然而很快,記者們憑借他們出色的職業素養與毒辣的觀察力,迅速察覺被釋放的英軍中沒有一名軍官,有的只是士兵和士官,軍官一位都沒有。
記者們帶著疑問質詢維持現場秩序的德軍官兵。得到的答復只有一個,無可奉告。
記者們多方詢問沒有獲得答案,只得將疑問發布到各種媒體上。
倫敦。唐寧街十號,艾德禮看到報紙上的疑問,苦笑不已。
柏林,沃斯大街四號總理府里,希特勒聽到相似的詢問卻是放聲大笑。
“海因茨,如果你告訴英國人我們的真正想法,我想英倫三島的英國人肯定會上下一心。集體要求對德國宣戰。”
陳道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又沒說錯,英國人辦事從來沒有下限。我向來都是以最大的惡意衡量英國人的道德水準。對待英國人,我們時刻要留一手,留下軍官做最后的人質,防止英國人背后搞什么陰謀。是必須的防范措施。”
戈林鼻子里先是噴出兩道長長的白煙,隨后笑著說道:“英國每支付一億戰爭賠款,我們才釋放一萬戰俘,也是你做的預防措施?”
“對待英國人,就應該是溫言在口,大棒在手,時刻不能松懈,否則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會施展陰謀詭計。不能不防。”陳道說道。
“讓那些記者慢慢猜我們的用意去吧,我們還是繼續我們的工作。”希特勒說道。
陳道聞言在沙發里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向希特勒口頭做述職報告。
陳道對作報告很有經驗。知道要詳略得當,而不是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向老希匯報。
例如波蘭銀行的收購問題、阿迪達斯、彪馬和芬達等公司在波蘭的征用工廠問題,統統屬于沒有意義的內容,不值得用來浪費偉大元首寶貴的時間,陳道很善解人意地絕口不提,而是將述職的重點放在波蘭的民生、基建工程和游擊隊的剿滅等話題上。
希特勒不時打斷陳道的講述。詢問一些細節。
聽陳道做完全部匯報,希特勒贊許地說道:“第一次去占領區執政。你能做到這種程度我很滿意,你記得要再接再勵。記住一點,波蘭是我們進攻俄國最重要的后勤樞紐,在戰爭爆發前,最大程度地提升波蘭的鐵路和公路運輸能力是你執政的重點,你要多關注這方面的問題。”
見陳道點頭表示明白,希特勒繼續說道:“猶太人的問題你解決的很好。不需要浪費帝國一個馬克就能解決猶太人,而且還能為帝國帶來一筆重大的財政所收入,你真的很有經濟頭腦。”
陳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戈林,就見戈林翹著二郎腿,右手夾著雪茄,仰面朝天,滿臉的洋洋自得。
在本元帥的熏陶下,海因茨終于學有所成,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成就啊,成就!
“戰爭背后站著的是政治,政治背后站著的是經濟,這是我對經濟重要性的理解。”陳道說道。
希特勒起身走到辦公椅后面的墻邊,指著墻上的世界地圖說道:“蓋世太保最近向我反映,國際上,尤其是在中東地區,流傳著一些流言,說我們會不守承諾,不從伊拉克撤軍,而是要將中東化為殖民地。在西班牙也有相似的流言,說我們不會歸還直布羅陀半島給西班牙。”
陳東察覺到希特勒身上散發著一股不甘心的情緒,隨即試探著問道:“元首,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我問過里賓特洛甫和戈培爾,還有赫斯和希姆萊,他們的看法是無論是中東還是直布羅陀,都是我們的軍隊付出鮮血與生命才征服的,我們不能放棄。只是他們在政治上的才能比不上你和赫爾曼,所以我還是想聽一聽你們的建議。”希特勒說道。
“我的建議很簡單,身為大國我們要講誠信,我們必須履行承諾。在現在的世界,殖民主義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階段,我們不能再用殖民主義時代的思維方式來處理現在的國際政治。
而且里賓特洛甫部長和其他人的思維有一個誤區,我們沒有征服中東和直布羅陀,我們是在解放它們,必須要搞清這兩者之間的不同,我們才有資格談論這個問題。”
希特勒嘆了口氣,不甘心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勸我撤軍。”
“撤軍有撤軍的好處。如果不撤軍。我們與西班牙辛苦建立的戰友情誼將蕩然無存,畢竟直布羅陀是西班牙人做夢都想收回的領土。至于中東,我們在那里維持駐軍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在那里維持一個裝甲軍。需要消耗一個集團軍群的運輸量,我們負擔不起。如果我們像英國人那樣毫無廉恥地違背誓言,打碎我們在伊拉克人心目中辛苦建立的好形象,那才是對陣亡士兵們的不負責任。”陳道說道。
“要想控制一個地區有很多種方式,要想在伊拉克駐軍也有很多種方式,不守信用,強行在伊拉克駐軍是性價比最低的一種。”戈林說道。
希特勒揮舞手臂在地圖上敲得砰砰作響。皺著眉頭說道:“好吧。我們的生存空間是在東方,我們不能在中東消耗太多的實力。通過間接的方式控制那里也是可以的,比如說我們可愛的意大利朋友。”
一九四一年的九月份對世界來說同樣是不平凡的一個月。
德國政府與西班牙政府首先發布聯合公告,德國在西班牙本土的全部駐軍將在九月結束前全部撤出。
隨著德隊的分批離開,大批涌入的是德國的銀行家、工程師和各種工人組成的觀光旅游團體。
以赫本羅斯頓銀行為首的銀行負責為西班牙政府提供低息貸款。首批到賬數額為五千萬帝國馬克,西班牙政府隨即按照合約用這批貸款向德國企業采購興建重工業的各種設施與器材。
伴隨著設施與器材到來的德國工程師負責提供技術支持。
重工業項目的投資需要時間才能獲得回報,而大批旅游觀光團的涌入則為西班牙帶來的是“現金流”。
觀光團住宿,飲食、觀看各種節目表演,以及采購紀念品,為西班牙的各大旅游城市帶來數以十萬計的現金收入。
德隊歸還直布羅陀半島,自西班牙本土撤離,原本就令西班牙人尤其是西班牙人中關心政治的有識之士好感倍增。現在又用出錢出人出方案的實際行動援助西班牙重建,更是引發西班牙各個階層的好感。
在德國與西班牙政府的有心宣傳下。德西兩國間的友誼升級為同志加兄弟般深厚......
中東方向,隆美爾接到命令,隨即率領部隊自伊朗首都德黑蘭撤入伊拉克。隨后在伊拉克人民的依依不舍中北上,撤往巴勒斯坦和敘利亞。
隆美爾撤軍前,蘇聯紅軍駐德黑蘭部隊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儀式。
隆美爾撤軍后,蘇聯紅軍開入德軍撤出的伊朗領土,笑納全部伊朗領土。
阿拉伯半島南部,在德國的大力支持下。卡塔爾、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和阿曼等國相繼宣布獨立。參加完各國的獨立儀式,在各國人民的歡送中。留守德軍相繼啟程,通過海運撤向巴勒斯坦,與隆美爾率領的中東軍主力匯合。
與西班牙的情況類似,德隊撤離,但是隨之進入中東各國境內的是德國的銀行家和工程師。
稍有不同的是沒有旅游團體,取而代之的是德軍教官。
他們是在中東各國政府的強烈邀請下進入,協助各國建設工業、發展經濟和編練軍隊。
德國先是與各國攜手趕走萬惡的英國殖民者,隨后又恪守承諾撤出軍隊,支持各國實現真正的獨立,并真心實意協助中東各國發展經濟。
德國的一言一行與英國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德國與吃夠英國苦頭的中東各國政府的引導下,誠實守信成為德國人的標簽,而無恥狡詐則成為英國人的代名詞。
九月五日,第一批英國十二艘英國商船在艦隊護航下經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途徑馬耳他島抵達亞歷山大港進行補給,隨后經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
進入蘇伊士運河前,一艘名為霍克號的運輸船駛離船隊,開向巴勒斯坦的海法港。
霍克號上裝載著一千五百余名猶太移民,以及隨船前往的本古里安。
沿途看到直布羅陀港上的西班牙國旗,馬耳他島和亞歷山大港的意大利國旗,古里安唏噓不已。
自法國投降后,僅僅一年的時間,這些控制在大英帝國手中的戰略要地全部易主,自己和同志們夢寐以求的家園也換了個主人。
在軸心國的控制下,等待自己國家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前途?古里安心中惴惴不安。
古里安心中惴惴不安,遠在倫敦的艾德禮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艾德禮的緊張來自于德國外交部轉交的一封信,信是希特勒寫得,希特勒在信中誠懇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德國出面調停英國與日本的戰爭,盡早讓英國人民早日恢復和平。
艾德禮猶豫再三,反復修改十七次,最終才寫出一封自己最滿意的回信,他在信中很委婉地拒絕希特勒的好意,表示要將與日本的戰爭進行到底。
因為有丘吉爾的前車之鑒,艾德禮不得不慎重,畢竟當初日本就是以英國拒絕日本調停,并侮辱日本天皇的理由向英國宣戰,這才讓原本對英國不利的戰局更加雪上加霜。
現在,換到德國出面調停英國與日本的戰爭,艾德禮的第一直覺就是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陰謀?德國是不是要用同樣的手段挑釁英國?
回信寫出后,艾德禮很是緊張了幾天,直到接到希特勒的第二封信心情才得到平復。
希特勒在第二封信中對艾德禮拒絕他的好意表示遺憾,隨后很是冠冕堂皇地期望英國與日本早日結束戰爭。
艾德禮接到這封信時,希特勒正在總理府里,與戈林并肩站在地圖旁,盯著東亞和東南亞。
“日本人突然改變主意,拒絕執行與英國和談的原定計劃,他們想干什么?”
“我認為,他們想推遲與美國的開戰時間,想趁英國現在最虛弱的時候多從英國人那里搶占一些利益,比如說占領澳大利亞,或是進軍印度。”戈林說道。
希特勒抱著胳膊盯著地圖,遲遲沒有說話,直到戈林追問他。
“我有一種直覺,我們的日本朋友似乎是想要干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我的直覺一向沒錯,他們肯定是在謀劃干一件大事,我相信我的直覺。”
希特勒的直覺十分準確。
九月二十五日,陳道忽然接到戈林電話,讓他到柏林開會。
陳道走出柏林火車站,剛剛跟親自前來接站的戈林坐上轎車,戈林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松岡洋右來了。”
“他來干什么?”陳道問道。
“他想知道,如果日本對美國宣戰,德國會是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