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日本海軍的回馬槍
五月二十一日，亞丁灣上，夕陽西下。↖，
英國皇家海軍印度洋艦隊賈維斯號驅逐艦上，麥考爾少校站在艦首魚雷發射器旁，迎著海風望向北方。
他鷹隼般銳利的視線穿過紅海與亞丁灣連接處，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水。
看著海水上落日播下的金輝，麥考爾上校情不自禁地想起幾個月前。
同樣是夕陽西下的傍晚，同樣是例行的海上巡邏，自己指揮的賈維斯號率先發現日本海軍歐洲特遣艦隊。
這支艦隊進入地中海后，大英帝國的戰場形勢急轉直下，先是西班牙加入軸心國，隨后是直布羅陀要塞的陷落。
接下來便是來自皇家海軍的一連串噩耗，曾經稱雄于四大洋的強大戰艦一艘接著一艘戰沉。
麥考爾少校早有耳聞，在一系列海戰中，日本海軍曾經扮演過極不光彩的角色。
先是與德國和意大利同流合污，然后又跳出來做所謂的和平使者，活該那個偽君子被趕出會議現場。
那些該死的日本人，字典里難道沒有羞恥這個詞嗎？
現在，那些日本人終于要從歐洲滾蛋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還要從自己眼前經過。
算算時間，日本人從塔蘭托出發，即將到達亞丁灣。
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來，密切監視日本艦隊的一舉一動，尤其要提防德國與意大利的艦隊躲在日本人身后，向印度洋艦隊發動突然襲擊。
現在正是大英帝國前所未有的艱難時刻，大英帝國再也經不起一次重大損失。尤其是來自皇家海軍的重大損失。
“少校。北面發現黑色煙柱。數量二，距離大約十一海里。”麥考爾身后傳來瞭望哨的喊聲。
麥考爾急忙走進艦橋，隨即下達戰備命令。
會從這里出現的不僅僅是日本海軍，也有可能是意大利海軍的驅逐艦。
麥考爾不止一次與那些意大利同行交手，雙方各自為對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炮手們將炮彈推進120毫米炮膛，炮口指向北方。
魚雷手們也蹲在魚雷發射器后面，虎視眈眈盯著遠方的不速之客。
通訊員也和其他巡邏艦取得聯系，準備隨時呼叫增援。
“用明碼呼叫。詢問對方身份。”麥考爾命令道。
十幾秒鐘后，瞭望哨忽然喊道：“對方開火了，馬上開火，馬上開火。”
瞭望哨話音剛落，隆隆的爆炸聲便在空中響起，賈維斯號右前方二十幾米處的海面，四道白色水柱沖天而起。
早有準備的一百二十毫米主炮毫不猶豫的還擊，紅黑相間的烈焰與硝煙噴出炮口，彌漫在艦橋前。
果然是意大利海軍，麥考爾少校的精神瞬間振作起來。
麥考爾少校卻沒有下令呼叫援軍。而是指揮賈維斯號以一挑二，與意大利人大打出手。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在七八海里的距離，雙方對射四五輪炮彈后，瞭望哨忽然傳來消息，意大利驅逐艦正在掉頭撤退。
“每天晚飯后和意大利打上一輪戰斗，有助于飯后消化。”麥考爾少校笑著對大副說道。
“要是能打沉一艘再好不過了。”大副說道。
賈維斯號沒有追擊，任由意大利驅逐艦退回到紅海深處，隨后繼續巡邏。
二十分鐘后，瞭望哨再次喊道：“北面發現大片黑色煙柱，有四艘戰艦正在快速接近，距離大約十三海里。”
“意大利人竟然叫救兵了？他們難道想沖出紅海，進入亞丁灣？”麥考爾少校緊張地說道。
“掉頭，后撤，馬上向艦隊司令部報告這里的情況。”麥考爾接著說道。
要對抗四艘意大利軍艦，以賈維斯號一艘的力量實在太危險，不能作無意義的冒險。
賈維斯號剛剛轉過船身，一架水上飛機嗡地一聲自賈維斯號頭頂五六十米的高度掠過，麥考爾少校的身子猛地哆嗦起來。
“水上飛機，對面至少有一艘巡洋艦！”麥考爾少校驚呼道。
“報告，瞭望哨說飛機機翼下方有圓形的紅色噴圖，懷疑是日本飛機。”
“日本飛機？”麥考爾下意識地重復一次，額頭忽然冒出一頭冷汗。
“快讓防空炮停火，馬上用明碼發電給日本人，這是誤會。”麥考爾臉上的肌肉瞬間扭曲變形。
大副也知道高炮手們闖了大禍，急忙對著話筒大喊起來。
片刻后，賈維斯號上乒乒乓乓的高炮聲停止。
還好沒有打中那架飛機，還有挽回的余地，麥考爾少校抹掉額頭的汗水，心中暗自慶幸。
日本艦隊的責問接踵而至。
“我們是大日本帝國海軍，你們是誰？為什么攻擊我方軍機？你們難道要對大日本帝國宣戰嗎？”
隔著電報，麥考爾少校都能清晰察覺到對方的怒氣。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麥考爾直接通過無線電與對面的日本海軍指揮官通話，說明剛剛發生的誤會。
“麥考爾少校，這種行為很容易引發戰爭，請您注意，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方艦隊急著趕回日本，請你把道路讓開。”
賈維斯號急忙讓開航線。
沒過多久，一艘輕巡洋艦與三艘驅逐艦先后自賈維斯號東側海面駛過，進入亞丁灣。
麥考爾少校的目光隨后轉向北方，北方的海面上出現一大片黑色的“烏云”。
日本艦隊主力終于出現了。
赤城號的甲板上，艦攻機三人組和戰友們一樣，站成一個四方形隊伍，蹦蹦跳跳做著晚操。
晚操過后，出木杉英才三人跟著隊列返回船艙，他看著西方紅彤彤的晚霞說道：“今天終于要過去了。”
野比大雄和骨川小夫相互對視，齊齊嘆了一口氣，跟在出木衫身后向船艙內走去......
目睹赤城號航空母艦、加賀號航空母艦、兩艘金剛級戰列艦巨無霸一般的船身一一從眼前駛過，麥考爾少校命令賈維斯號調轉船頭，跟著日本艦隊向東方駛去。
他接到新的命令，沿途監視日本艦隊動向，確認對方是否有敵對行為......
翌日凌晨六點整，南云忠一走進赤城號艦橋，立刻接到值班軍官報告。
“根據雷達信號和無線電波反應，有三艘英艦跟在我們身邊，距離從七海里至十海里不等。”
“德國人送的雷達還好用嗎？”南云問道。
“非常好用，尤其是在夜間，能夠探測到觀察哨無法看到的目標。”
南云點點頭：“等我們回國后，要敦促司令部加強雷達方面的研究。”
一個上午飛快過去，確認日本艦隊沒有敵意后，為南云艦隊“護航”的英國艦隊依依不舍地離去。
派出四架水上飛機偵查艦隊周圍海域，南云確認英國驅逐艦已經離去。
十二艘驅逐艦相繼發來報告，附近海域沒有發現潛艇信號。
南云一道命令，艦隊航速隨即由十五節降為十節。
下午三點，赤城號艦載機飛行員船艙內。
出木衫英才坐在床頭，伏在床頭的方木桌上寫著家書。
“親愛的父親，我要去執行任務，完成使命。我希望能為我們全家爭得榮譽，如果需要付出生命，我將在所不辭，精忠報國......”
他的身后，野比大雄和骨川小夫也在奮筆疾書。
船艙外，零式戰斗機、九七式艦載攻擊機、九九式艦載俯沖轟炸機一架接著一架擺滿飛行甲板。
一身白色工作服的地勤人員們熱火朝天用推車推著一枚枚炸彈和魚雷，隨后將它們加掛到戰機下方。
赤城號桅桿上，z字戰旗高高飄揚。
刺耳的作戰警報響起，一個個穿著草綠色作戰服、戴著黑色皮質飛行帽的飛行員躍出艙門，在甲板上集合。
高舉清酒杯，出木衫三人組與其他戰友慷慨激昂地喊道：“讓我們靖國神社再見吧。”
一飲而盡杯中的清酒，出木衫放下酒杯，接過地勤人員送來的白色長頭巾寄到額頭，白頭巾中間是紅色膏藥圖案，兩邊是“必勝”兩個黑色大字。
跑到飛機右側，腳踩機翼敏捷地鉆進機艙，放下護目鏡，出木衫隨即發動飛機。
參加首輪戰斗的五十四架艦載機先后發動，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赤城號上空。
赤城號龐大的艦身早已轉向逆風向，并提升到最大速度。
飛行指揮所指示起飛的藍色信號燈不斷地劃著圓圈，飛行甲板前面的戰斗機率先起飛。
發動機隆隆作響，飛機開始慢慢地滑行。
周圍響起了暴風雨般的歡呼聲，地勤人員們揮動著帽子，揮舞著手臂，搖動著小旗，為飛行員們送行。
經過漫長的排隊，滑過起伏搖動的甲板，出木衫一拉操縱桿，飛機迎風而起，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