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首戰告捷
佛得角群島位于大西洋中部，東距非洲大陸最西點塞內加爾境內的佛得角500多公里。
群島扼歐洲與南美、南非間交通要沖，由十五個大小島嶼組成。
璀璨的群星剛剛占據天空，佛得角群島東部大約二百公里的海面上，十八艘大大小小的艦船自南向北悄悄駛過。
暗淡的星光下，船隊看起來好像一群遷徙中的鯨魚，每一條艦船好似一條碩大的鯨魚，煙囪中冒出的煙柱好似鯨魚鼻孔噴出的巨大水柱。
兩艘葡萄牙商船自北向南，在船隊東側大約一海里處擦肩而過。
葡萄牙商船無驚無險地自對方船隊右翼擦肩而過，卻不知道自己的出現給對方造成一場小小的虛驚，也不知道曾經有數十門各種口徑的艦炮指向自己，其中最大口徑的艦炮是來自英國皇家海軍拉米利斯號戰列艦的381毫米主炮。
拉米利斯號戰列艦艦橋的戰斗指揮室里，艦長菲利普上校接到觀察哨的報告，兩艘自稱是葡萄牙商船的不明身份艦船已經遠離，隨即下達船隊解除戰備的命令。
菲利普上校指揮的拉米利斯號戰列艦隸屬于ob272護航船隊，它的任務是率領五艘驅逐艦為十二艘商船護航，目的是為在東非作戰的英軍運輸急需的作戰物資。
ob272船隊順利完成了運輸任務，此時搭載著一批英軍傷員和意大利俘虜正在返回英國本土的路上。
眼看著一步步臨近家鄉。菲利普上校心頭的顧慮卻日益加重。
他已經接到警告，德國海軍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戰列巡洋艦已經進入大西洋獵殺英國商船隊，皇家海軍正在追蹤這兩艘高速戰艦。他必須高度警惕這兩個敵人。
按照英國皇家海軍的標準，對方明明是兩艘戰列巡洋艦，德國人卻偏要稱他們為戰列艦，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倒無畏的皇家海軍？真是笑話。
雖說對兩艘德國戰艦的稱呼充滿鄙夷，菲利普上校還是打起精神做出部署。
他派出黑獾號和步行者號驅逐艦在艦隊前方三到五海里的位置進行偵查，當步行者號在黑夜中率先發現兩艘葡萄牙商船的蹤跡時，他著實緊張了一陣。
拉米利斯號戰列艦是復仇級戰列艦中的五號艦。服役于一九一七年九月，是一艘名副其實的老爺艦。
拉米利斯號滿載排水量33500噸。擁有四座雙聯裝381毫米主炮和厚重的裝甲，然而卻只擁有可憐的21節的最大航速，在皇家海軍內部被蔑稱為會移動的海上炮臺。
英國重啟護航制度后，拉米利斯號和它的兄弟艦復仇號、決心號毫無意外地被認為不適合承擔海戰任務。隨后被扔進護航船隊承擔護航任務。
要是真遇到那兩艘高速戰艦，以ob272護航船隊的實力只能艱難應對，能追上對方速度的驅逐艦打不過那兩個流氓，而能打得過的拉米利斯號又追不上對方的速度，只要對方指揮官不是太愚蠢，ob272護航船隊一旦遭遇對方，即使能夠趕走對方，商船和驅逐艦肯定會損失慘重。
確認那兩艘葡萄牙商船的真實身份，警報解除。菲利普上校終于有心情去餐廳吃晚飯。
晚飯過后，菲利普上校盡職盡責地檢查過各個部門的夜間值班人員，確認沒有問題便返回船艙睡覺。
翌日六點。菲利普上校剛剛起床不久便收到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那兩個流氓已經進入地中海，警報暫時解除。
壞消息是海軍司令部強行下達命令，以西班牙西部海岸向西，大西洋內五百公里為半徑的區域被劃為英國運輸船隊的禁區。
電報上強調，那個區域已經淪為軸心國空軍轟炸機的捕獵場所，所有英國運輸船隊。包括艦隊都要避開那個區域，即使要進入。必須利用夜晚作掩護，而且必須在天亮前離開。
菲利普看著電報嘴角不禁露出苦笑，這就是西班牙加入軸心國帶來的惡果。
而直布羅陀半島丟失的惡果就是德國海軍可以自由進出地中海。
大英帝國的命運和復仇級戰列艦的命運一樣悲哀。
先是皇家橡樹號，然后是君權號，復仇級戰列艦一艘接著一艘被軸心國擊沉，下一個被擊沉的會是誰？
先是中東、然后是直布羅陀半島，大英帝國的領土一塊接著一塊被軸心國分割占領，下一塊要丟失的領土會是哪里？
“馬上讓作戰室計算各艦的燃料儲備，然后計算繞行西班牙海岸所增加的航程，看看燃料是否夠用？”菲利普上校對大副命令道。
統計的結果不出菲利普上校的預料，ob272艦隊的十八艘船里僅六艘船足以支持到開回英國本土，其余十二艘要想完成這段航程必須補充燃料。
菲利普上校立刻做出決定，去加納利群島進行補充。
加納利群島是西班牙的飛地和自由港，位于非洲西北部的大西洋上，東距非洲西海岸約130公里，東北距西班牙本土約1100公里。
西班牙向英國宣戰后，丘吉爾與內閣成員開會時得出的結論很一致。
直布羅陀失守已成必然，要想彌補直布羅陀失守帶來的損失，必須立刻出兵占領加納利群島，然后利用加納利群島為基地，從空中和海上監視直布羅陀海峽。
五千人的遠征軍與龐大的遠征艦隊迅速被組織起來，由薩莫維爾爵士率領直撲空虛的加納利群島。并于三月十一日成功占領，算是提前報了直布羅陀失守的一箭之仇。
ob272護航船隊抵達加那利群島首府拉斯帕爾馬斯港，各船忙于補充燃料。菲利普上校拜訪了h艦隊司令薩莫維爾爵士，隨后得知加納利群島雖然被占領，但是形勢仍舊不容樂觀。
“地中海里現在有德國人和意大利人的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八艘，還有日本海軍的兩艘航空母艦和兩艘戰列艦，他們實力異常強大，他們隨時有可能沖出直布羅陀海峽截殺你們，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的船隊盡可能繞更遠的路回國，那樣會更保險。”薩莫維爾叮囑道。
“日本人的艦隊？他們對我們宣戰了？”菲利普上校驚訝地問道。
“沒有。但是我有一種預感，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加入這場戰爭。”薩莫維爾說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菲利普上校說道。
駐守加那利群島的西班牙守軍投降前破壞了港口的大部分設施，燃料的添加異常困難。ob272護航船隊足足忙了四天才勉強完成補給。
禮貌地與薩莫維爾爵士告別，菲利普上校率領船隊再次啟程，向西北方向駛去。
得到薩莫維爾爵士的提醒，菲利普上校決定繞行六百公里而不是五百公里半徑返回英國本土。
一連四個小時平安無事，菲利普上校吃過午飯，正準備回艦長室休息，忽然接到緊急報告。
“東北方向發現三艘艦船，速度很快，懷疑是軍艦。”
菲利普上校急匆匆趕到艦橋。拿起望遠鏡向東北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三艘艦船。
菲利普上校仔細觀察幾分鐘后瞇著眼睛下達命令：“他們沖著我們來了，讓各艦最好戰斗準備。讓通訊室用明碼詢問對方的身份。”
通訊室很快發來答案。
“他們自稱是日本海軍。”
沒過多久，三艘艦船越來越近，拉米利斯號的觀察員再次發來報告，前方艦船桅桿懸掛的是日本國旗。
日本艦隊飛速接近，菲利普上校很快便看清對方陣容，艦船型號目測為一艘巡洋艦與兩艘驅逐艦。艦首的旗桿上飄揚著一面白底紅心的膏藥旗。
這些力量還威脅不到自己的船隊，看他們的架勢也不像是來戰斗的。
菲利普上校的判斷十分準確。除了短暫的交流，兩支艦隊之間什么都沒發生。
日本艦隊迅速自ob272護航艦隊左翼駛過，隨后消失在海面上。
戰斗警報再次解除。
憑借敏銳的直覺，菲利普上校心頭縈繞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對方雖然什么都沒做，菲利普上校卻總感覺日本艦隊不懷好意。
菲利普上校琢磨一陣后沒有得出結果，便提醒值班人員提高警惕，隨后返回艦長室。
剛剛躺下不到半個小時，菲利普上校便被人吵醒。
菲利普上校回到艦橋中的戰斗指揮室，在部下的指點中，很快便找到在天空中盤旋的那架飛機。
“是德國人的飛機，我們被發現了。”大副萊納中校皺著眉頭說道。
通訊室很快傳來更加令菲利普上校緊張的消息，他們偵測到接連不斷的無線電訊號。
“它在向基地報告我們的位置，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群潛艇來迎接我們。”萊納中校說道。
“要是德國人的潛艇來了，剛好可以解除我們旅途上的寂寞，我們的驅逐艦上的深水炸彈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菲利普上校自信地說道。
“你看，他飛低了。”萊納中校指著天空說道。
菲利普上校再次抬頭望去，果然看到那架飛機降低了高度，望遠鏡中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雙翼下面黑色的鐵十字徽標。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籠罩在艦隊上空，卻很快被艦隊的高射炮的怒吼埋沒。
拉米利斯號上35門20毫米高射炮乒乒乓乓打了一陣，在飛機下方的天空中制造了無數白色煙云，德軍偵察機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重新拉起高度，繼續在艦隊上方不停盤旋。
菲利普上校制止高炮手們浪費炮彈的行為。轉而改為無視對方。
德軍偵察機在ob272艦隊上空盤旋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擦黑才姍姍離去。
夜晚如同菲利普上校預料的那樣充斥著危險。
晚上九點二十分，走在船隊最后面的運輸船貝斯號率先傳來一聲爆炸。接著是福克斯號油輪遭到魚雷攻擊，沖天的火光將海面照得通紅。
菲利普上校很快接到驅逐艦隊的報告，艦隊東側海域發現兩艘潛艇，國籍不明。
黑獾號和范內薩號驅逐艦根據聲吶測出的位置，飛快沖到那兩艘潛艇的藏身的位置，深水炸彈雨點般地落入海水。
“轟轟轟”深水炸彈在海中爆炸的響聲接連響起，無數白色噴泉接連噴出黑黝黝的海面。場面蔚為壯觀。
捷報很快被送到菲利普上校手上，范內薩號驅逐艦率先發現海面升起黑色的油污。敵軍至少有一艘潛艇被擊毀。
兩艘驅逐艦在附近海面繼續搜索，直到沒有再發現可疑的跡象才回歸艦隊。
貝斯號挨了一發魚雷，福克斯號油輪挨了兩發，兩艘船都沒能挺過來。
福克斯號更是直接側翻到海水里。連給船員逃生的時間都沒留下便沉沒在冰冷的海水中。
搭救起貝斯號的落水船員，ob272艦隊再次啟程。
五艘驅逐艦猶如五條不知疲倦的牧羊犬，整夜游弋在艦隊的四周海面，將商船隊和拉米利斯號護在中間。
一夜的時間，五艘驅逐艦的聲吶先后在艦隊后方和左翼發現可疑目標，并展開攻擊，卻沒有收到任何戰果。
一夜的折騰下來，整支船隊猶如驚弓之鳥，菲利普上校也跟著徹夜未眠。
東方泛起魚肚白。距離驅逐艦上次發現疑似目標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菲利普上校揉了揉充滿血絲的雙眼，與前來接班的萊納中校交接了工作，便邁步走向艦長室。
他瞥了一眼窗外。一些早起的船員正在甲板上蹦蹦跳跳做著廣播體操。
新的一天到來，自己卻要進入夢鄉，都是德國人和意大利人害的。
菲利普上校走進艦長室，脫掉外套洗漱一番便倒在床上。
菲利普上校合上眼的一剎那，艦橋內，萊納中校便接到警報。艦隊西南方出現一艘不明國籍艦船，速度很快。懷疑是軍艦。
又是一番明碼詢問，對方的身份很快顯露無遺，是日本海軍的一艘驅逐艦。
萊納中校看著那艘插著膏藥旗的軍艦消失在艦隊的東北方向，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忽然說道：“命令通訊室，監聽那艘軍艦的無線電訊號。”
通訊室很快發來報告，附近發現連續不斷的無線電波。
萊納中校消瘦的臉上迅速升起一團陰云，果然如同艦長推測的那樣，這些日本人不懷好意，他們很可能是在監視自己艦隊的行蹤。
如果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德國人的偵察機應該很快就會到來。
萊納中校立刻下令艦隊的觀察哨和雷達室注意觀測天空。
出乎萊納中校的預料，一個上午的時間，德國的偵察機沒有出現，船隊平安地自馬德拉群島西邊駛過。
下午兩點，菲利普上校神采奕奕地走進指揮室。
聽完萊納中校的報告，菲利普上校緊皺眉頭說道：“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還會遇到日本海軍的艦船。”
一個下午，平安無事。
一個晚上，又是平安無事。
早上七點三十分，陰雨連綿，菲利普上校剛剛踏進艦橋便接到報告，東北方向發現不明國籍艦船，正在高速接近。
肯定又是日本海軍，菲利普上校憤恨地向東北方向望去。
沒過多久，一艘日本驅逐艦果然從東北向西南，自ob272船隊尾部穿過。
通訊室再次監聽到那艘驅逐艦發出接連不斷的信號。
菲利普上校迅速口述了一封電報，隨后命令道：“他們肯定是在監視我們，這群該死的日本人。馬上向總部發報，提交這個情報。”
通訊室迅速發出一道道電波。電波飛向倫敦，卻也飛進意大利海軍大西洋艦隊的無線電臺，意大利無線電員立刻通過無線電波測算出對方的大體方位。
卡姆皮奧尼中將激動地說道：“英國人竟然敢打破無線電靜默。難道是在盼望著我們找到他們，我們不能辜負他們的期盼。命令第七第八驅逐艦分隊出擊，先纏住他們。”
八艘驅逐艦迅速脫離艦隊，向西南方向撲去。
二十分鐘后，刺耳的戰斗警報聲回蕩在ob272護航船隊上空。
“東北方向發現敵艦，數量八艘，航向240度。航速二十五節，距離十五海里。”
拉米利斯號上的千余名船員迅速跑向各自的崗位。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戰斗。
菲利普上校則端起望遠鏡向東北方向望去，波瀾起伏的海面上隱隱出現四道黑色的煙柱，隨后變成六道，八道。
“報告。通訊室接到對方明碼呼叫。”通訊參謀喊道。
“念。”
“我們是意大利海軍大西洋艦隊，禁止你艦隊使用無線電，否則全部予以擊沉。”
第二次明碼呼叫接連而至。
“你們沒有勝利的希望，立刻停船投降。”
“向意大利人投降？這是對英國皇家海軍的侮辱。”菲利普上校不屑一顧地笑道。
菲利普上校的笑容很快消逝，雷達室和觀察哨發來報告，東北方向又出現大批軍艦，數量為十艘。
敵方戰艦數量已經達到十八艘了，比自己艦隊所有艦船的數量還要多兩艘。
“你們沒有勝利的希望，立刻停船投降。你們還有三分鐘思考時間。”
意大利艦隊再次發來明碼呼叫。
“報告，敵方艦隊里擁有四艘主力艦。”拉米利斯號觀察員再次發來報告。
四艘主力艦！
菲利普上校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其中兩艘肯定是維內托級戰列艦，不然意大利人不會這么有底氣命令自己投降。
再加上另外兩艘戰列艦。還有十四艘驅逐艦和巡洋艦，這是一場勝算為零的戰斗。
“怎么辦？”萊納中校看著手表焦急地問道。
菲利普上校咬緊牙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卻無濟于事，熱血一陣陣涌上他的大腦。
“第一，命令通訊室。立刻發出求救電報：第二......”菲利普上校按住自己的額頭苦苦思索。
“那些商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他們逃不掉的。”萊納中校說道。
“是啊。他們的速度太慢了，不能讓他們做出無謂的犧牲，還有那些傷員。對了，那些傷員和戰俘......”菲利普上校眼睛一亮。
“命令通訊室，立刻用明碼發報告訴對方，我方商船中有一千六百多名意大利戰俘和五百多名英軍傷員，叫他們不要向商船開火，商船隊會向他們投降。
命令五艘驅逐艦立刻向西南方向撤退，繞道回英國，以他們的速度專心逃走肯定能夠逃得掉。”
“他們不會執行這道命令的。”萊納中校說道。
“告訴他們，這是我對他們發布的最后一道命令，我以艦隊司令的名義懇求他們執行。”菲利普上校瞪著眼睛說道。
萊納中校聽出菲利普上校話中的決絕，隨后向通訊室傳達了命令。
五艘驅逐艦依依不舍地掉頭向西南方向逃去，十艘商船則按照命令向東駛去，同時用明碼向意大利海軍發出投降信號。
通訊參謀送來五艘驅逐艦相繼發來的回電。
“他們說什么？”菲利普上校問道。
“永別了，上校。”
“我知道了，回到你們的崗位，跟著我，沖鋒。”
菲利普上校的怒吼中，老邁的拉米利斯號拉響汽笛，隨后馬力全開。
三萬三千五百噸的巨大艦身猶如一只離弦的利箭沖向西北方向。
艦首和艦尾的八門381毫米主炮旋轉著指向右舷，向包抄上來的敵艦發出怒吼。
分出兩艘驅逐艦去看管投降的商船，意大利海軍四艘戰列艦、四艘輕巡洋艦和六艘驅逐艦迅速包抄上來。
魚雷在蔚藍的海水中帶出一道道恐怖的白色尾跡，一波接著一波沖向拉米利斯號。
兩艘維內托級戰列艦和兩艘多里亞級戰列艦輪番開炮，381毫米和320毫米炮彈雨點般從四面八方飛向英艦。
拉米利斯號周圍噴發出粗大的白色水柱，自艦橋內望去，這些沖天的水柱是如此之近，仿佛凝固在艦船旁邊一般。
在菲利普上校的沉著指揮下，拉米利斯號忽而西北、忽而轉向正北、又忽而轉向東北，始終保持用右舷正對沖向自己的四艘意大利戰列艦，保證自己的八門主炮能夠同時開火，而意大利戰艦卻僅能用艦首主炮還擊。
十六門副炮也毫不示弱地向左右兩舷包抄上來的敵艦開火。
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菲利普上校拍發出言簡意賅的訣別電報。
“拉米利斯號已被十六艘敵艦包圍，突圍無望，我們會戰至最后一發炮彈，大英帝國萬歲，吾王萬歲。”
隆隆巨響中，菲利普上校的身子一晃幾乎摔倒，扶著萊納中校站穩后敏銳地發覺拉米利斯號的速度慢了下來。
兩發381毫米炮彈命中拉米利斯號右舷尾部，舵艙被擊中，海水洶涌而入。
見敵艦被重創冒起滾滾濃煙，意大利海軍士氣大振，兩艘驅逐艦勇敢地頂著敵人的炮火沖到大約一千米的距離釋放魚雷。
成百上千的炮彈砸到拉米利斯號上，從艦首到艦尾，從艦橋到煙囪，無不東倒西歪千瘡百孔。
拉米利斯號艦尾漸漸沒入海中，艦首慢慢翹起緩緩下沉。
察覺到自己所處的危險處境，拉米利斯號上的炮聲終于平息，幸存的水手紛紛跳海逃生。
八分鐘后，拉米利斯號戰列艦僅存的艦首一角沒入海面，戰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