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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九四一年第一天 不祥的一天

  英國首都倫敦,唐寧街十號。

  戰時內閣的成員們紛紛走出會議室,丘吉爾步履蹣跚地走在最后。

  冗長的會議沒有達成任何建設性成果,只是延續了昨天會議的內容,立刻從伊拉克撤軍,不能有一分一秒的耽誤。

  撤軍之后,大英帝國將集中全力在東非發動攻勢,將全部的損失從意大利身上尋求彌補。

  告別內閣成員們,丘吉爾邁著沉重地步子走向客廳。

  約旦獨立了不要緊,伊拉克丟了也不要緊,戰爭勝利以后可以再奪回來。

  真正可怕的是,圣誕一過,下院的那些議員先生們肯定會再次彈劾自己。

  要是自己無法撐過這一輪彈劾被趕下臺,換上一位主和派首相上臺,然后與德國人談和,這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談和之后,作為丟失馬耳他、丟失蘇伊士運河、丟失中東,丟失大半個東非的英國首相,自己一定會以英國歷史上最失敗的首相這個身份被載入史冊。

  怎么才能撐過這次彈劾?丘吉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

  看到丘吉爾臉上的橫肉滿是陰沉,首相官邸的工作人員一個個噤若寒蟬,辦任何事都躡手躡腳,唯恐在這個時候觸怒丘吉爾。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兩聲。

  片刻后,一個頎長的身影帶著一股狂風疾步走進客廳。蹲在丘吉爾身邊喊道:“圣誕快樂。”

  丘吉爾吃了一驚,惱怒地抬頭看向打斷他思考的不速之客。

  又一個人走進客廳,同樣是走到丘吉爾身邊高聲喊道:“圣誕快樂。”

  看清兩人的長相。丘吉爾臉上橫肉迅速重新排列組合,化為慈祥的笑容。

  “圣誕快樂,倫道夫。還有我親愛的小溫斯頓,圣誕快樂。”丘吉爾一掃臉上的不快,熱情地對他的兒子倫道夫.丘吉爾和孫子小溫斯頓.丘吉爾送上圣誕祝福。

  丘吉爾的妻子克萊芒蒂娜也走進客廳和兒子、孫子互道圣誕祝福。

  因為兩位丘吉爾先生的出現,籠罩在唐寧街十號的陰云散去,工作人員們齊齊放下懸著的心。有他們兩位在場,首相先生肯定不會遷怒他人。

  丘吉爾一家其樂融融。工作人員們在旁邊小心奉迎,唐寧街十號內頓時充滿節日的歡樂氣氛,度過了一個還算平安的平安夜。

  翌日,圣誕節。

  或許是忙著過圣誕節沒有時間來打擊英國人。丘吉爾沒有再收到德國人送給他的噩耗。

  或許是德國人良心發現,自圣誕節開始至十二月三十一日,一九四零的最后一個星期丘吉爾都沒有再收到足以讓他心驚肉跳的噩耗,反而是收到一系列好消息。

  先是中東傳來好消息,韋維爾率領伊拉克境內的中東軍殘部成功逃出生天,從海路退入也門。

  接著是東非戰場傳來好消息,第八集團軍成功收復被意大利占領的英屬索馬里,現在正在等待援軍,只要援軍一到。第八集團軍就會發動對埃塞俄比亞的總攻。

  第三個好消息是軍情六處終于弄清了那個叛徒米爾斯的行蹤,正在尋找機會干掉他。

  第四個好消息是不知什么原因,下議院的議員們遲遲沒有發動彈劾。

  好消息帶來的喜悅慢慢消散后。丘吉爾看向辦公室墻上的巨型世界地圖。

  味道有些不對,在戰爭年代,沒有噩耗恐怕才是最大的噩耗,因為那代表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走到辦公桌旁,丘吉爾盯著桌上嶄新的一九四一年的臺歷。

  明天就是一九四一年的第一天,會發生些什么事?但愿會有一些好消息。丘吉爾默默祈求道。

  一九四一年一月一日上午九點三十分,伊拉克首都巴格達的王宮里。伊拉克王國首相拉希德.阿里.蓋拉尼準時召開一九四一年第一場新聞發布會。

  拉希德走上設在王宮大廳正中的講臺,先是對來自各國的記者們行注目禮,隨后沉聲說道:“今天很高興能夠在這里和大家見面,對各位的到來我表示衷心的感謝。

  今天是一九四一年一月一日,新年的第一天。今天,我要在這里發表《伊拉克獨立宣言》,表達我對伊拉克無盡的愛,也表達我對侵略者切齒的恨,還有我對那些正在遭受英國欺凌的阿拉伯兄弟無盡的同情。”

  拉希德說完掃視大廳內的眾人,任憑記者們拍照錄像。

  醞釀好情緒,拉希德說道:“去年的年底,大家都知道,在中東、在伊拉克出現了人類歷史上最卑劣最無恥的事情!

  伊拉克人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到如此殘害?

  我們遠離歐洲,遠離英國。我們只是安心地在屬于我們自己的土地上耕種,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做工,我們在屬于我們自己的土地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然而,英國人來了。不,不是英國人,而是英國侵略軍來了。

  說起英國侵略軍,我翻遍厚厚的詞典也只能尋找到一個詞匯來形容他們,那就是無恥。

  一九四零年十月底,在沒有通知伊拉克政府的前提下,英國侵略軍頭目韋維爾上將率領他的部隊不顧伊拉克邊防軍阻攔,悍然闖入伊拉克境內。

  我不知道這種行為在英國那個所謂的文明國度被稱作什么?

  進入?路過?還是其他的什么稱呼?

  可是我知道,英隊的這種行為在伊拉克境內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侵略。

  起初,為了避免戰爭對人民帶來的傷害。我錯誤地選擇用忍耐來回應英國人的侵略。

  可是我低估了英國侵略軍的無恥程度。

  英國侵略軍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在沒有經過伊拉克政府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讓來自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印度的部隊在伊拉克登陸。

  這是怎樣的一種無恥啊!伊拉克人的退讓與忍耐不僅沒有換來和平與安寧。反而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無視與更大規模的侵略。

  英國侵略軍及其走狗不顧伊拉克人民的感受,擅自進駐伊拉克首都巴格達,并在巴格達和巴格達周圍城鎮構筑防線,聲稱要與德隊決戰。

  這是怎樣的一種無恥啊!你們有什么資格擅自在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首都駐扎軍隊,甚至不顧二百四十萬巴格達市民的安危,將他們的家園化作戰場。

  英國人與德國人之間的戰爭,與伊拉克人有什么關系?

  很快。英國侵略軍再一次讓我見識到他們的無恥。他們命令我們去炸毀基爾庫克油田,理由是不能讓油田落到德國人手上。不能讓那些石油被德國人用作戰爭。

  這是怎樣的一種無恥啊!侵略者們難道不知道,基爾庫克油田的石油是伊拉克換取外匯的最重要的資源。破壞了基爾庫克油田,等于斷絕伊拉克四分之三的外匯來源,等于在每一個伊拉克人民脖子上狠狠地砍上一刀。這種致命的傷害。侵略者用什么來彌補?

  然而,侵略者毫無底線的行為讓我清醒了,也讓我們徹底明白,什么叫做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隨著德隊進入伊拉克,英國侵略者竟然提出要接管伊拉克軍隊的指揮權,要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伊拉克軍隊的戰斗力去和德國人作戰。

  這是怎樣的一種無恥啊!侵略者有什么資格接管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的軍隊,你們誰能想象,英國人會跑去俄國、跑去美國、或是跑去法國。宣稱要接管他們的軍隊?

  然而,在伊拉克,這種在歐洲只存在于人們想象的中的事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伊拉克人是偉大的伊拉克人。伊拉克軍隊是屬于伊拉克王國的軍隊,我們不是軟弱無能的印度人,也不像澳大利亞、新西蘭那樣是英國人的子孫。

  英國人的戰爭不是伊拉克人的戰爭,英國人的敵人也不是伊拉克人的敵人,恰恰相反,他們是伊拉克人的朋友。他們是一支正義之師、威武之師。

  約旦王國真正的、完全的獨立讓伊拉克人認清了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對待德國人這樣的朋友,伊拉克人送上的有鮮花。有牛奶。

  對待英國人那樣的敵人,等待他們的是伊拉克人的槍口。

  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伊拉克軍隊在巴格達打響了反抗英國侵略軍的第一槍。

  那一天的槍聲,是全體巴格達人的光榮!也是全體伊拉克人的光榮!

  一個伊拉克人倒下了,會有千萬個伊拉克人站起來!

  侵略者必將死在人民反抗的槍口之下,這是普世的真理。真理是永遠存在的,歷史上沒有一個反人民的勢力不被人民毀滅的!英國侵略軍也不例外,侵略軍首腦、英國首相丘吉爾也逃脫不了真理的制裁。

  歷史賦予我們這一代伊拉克人的任務是為我們的子孫后代爭取真正的獨立自主,我們必須毫不退縮地完成歷史賦予我們的重任!

  在此,我要向正在遭受無恥的英國侵略者欺壓的也門、阿曼、卡塔爾的阿拉伯兄弟呼吁,勇敢地拿起武器與侵略者戰斗,用我們的犧牲,用我們不怕死的精神去趕走侵略者。

  勝利必將屬于我們,因為真理永遠存在!”

  雷鳴般的掌聲幾乎掀翻王宮的屋頂,也深深刺痛了收音機前丘吉爾的耳膜。

  原本只是好奇,想聽聽那個叛徒拉希德在新年第一天會發出何種狂妄的叫囂,沒想到卻聽到一篇字字見血的討英檄文。

  丘吉爾瞇著眼睛,眼縫中兇光四射。

  等英隊干掉意大利人,收復了東非,再來收拾你們這些野蠻人。

  你們欠給大英帝國的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還。

  德國基爾港,德國海軍航空兵司令部。

  陳道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收音機前靜靜地聽完拉希德激情四射的演講,心中大呼怎一個爽字了得?

  除非丘吉爾沒有聽到這次演講,聽到之后他要是不吐血三升,只能說明他厚黑學中的厚字訣已經練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丘吉爾聽到要是不突發腦溢血,只能說明他真的是“怎樣的一種無恥啊!”

  可惜,可惜,對丘吉爾這樣的人,光用嘴炮是打不倒的,必須要用大炮才行。

  愛的三連擊已經發出兩擊,最致命的第三擊即將上演,但愿丘吉爾的神經夠堅韌。

  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陳道抄起話筒問道:“我是海因茨.馮.羅森,你是誰?”

  戈林渾厚的男中音自電話中傳出。

  “元首要見你,馬上到柏林來,現在就動身。”

  “什么事?”陳道問道。

  “你來了再說,我也不知道。”

  十分鐘后,陳道帶著四個跟班走下樓梯。

  推開一樓的大門,陳道剛走出五六米遠,就聽頭頂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呱呱”

  陳道抬頭看向天空,恰好看到一只巨大無比的烏鴉自頭頂飛過。

  陳道低下頭呆立在原地不動,臉上肅殺的表情令四個跟班心寒不已,司令官這幾天情緒極不穩定,動不動就來個“百雞斬”,現在這個表情,該不會是要暴走吧1

  陳道鼻子里猛地噴出一口粗氣,抬手摘下自己的大檐帽平端在胸前。

  四個跟班清楚地看到大檐帽頂躺著一小坨白中帶黑的不明物體。

“竟然被烏鴉排泄的飛雷準確命中頭頂,不吉利,絕對是兇兆。”陳道盯著帽頂的不明物體喃喃自語  五分鐘后,陳道換了一頂新軍帽走出大樓,鉆進等待已久的轎車。

  坐在轎車后座,陳道正琢磨希特勒會有什么事,耳邊猛然傳來“嘭”地一聲悶響,轎車隨即向路右邊沖去,一頭撞上花壇停了下來。

  幸好是在海軍基地內,車速不快,才沒有人員傷亡。

  十分鐘后,司機在陳道的四名跟班的配合下給轎車換上新輪胎,一行人重新出發。

  陳道抱著胳膊靠在后座上,心中充滿忐忑。

  這事怎么透著一股邪氣?先是烏鴉叫,又是車爆胎。

  這次去柏林,肯定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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