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敞明亮簡樸的辦公室里,希姆萊站在辦公桌前“呵”地一口氣噴在眼鏡片上,隨后拿起桌上的眼鏡布認真地擦起眼鏡。
將眼鏡架到鼻梁上,透過明亮的鏡片,希姆萊看向辦公桌對面墻上的掛鐘。
“一點二十分,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慢了。”希姆萊沒精打采地嘀咕了一句。
希姆萊走到辦公室東墻的書架旁,抽出一本有希特勒親手簽名的《我的奮斗》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
希姆萊每翻兩頁就抬頭看一次墻上的掛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靜靜流逝,直到他第七次看向墻上的掛鐘時,終于等來了期待已久的敲門聲。
希姆萊將《我的奮斗》放回書架,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門前,親開房門。
“海因茨,你終于來了,請進。”希姆萊熱情地招呼陳道。
希姆萊的副官站在陳道身后,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領袖閣下竟然親自為羅森顧問開門,這可是連十二個本部高層領導都無法享有的超規格待遇,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了羅森顧問在領袖心目中的地位。
連程序化的敬禮都沒有,陳道便被希姆萊帶到辦公桌前。
希姆萊親手按著陳道的肩膀讓他坐下,隨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遞給陳道。
“看看這份文件,我們的擴軍計劃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陳道看著文件右下角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母。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元首會簽署這道命令的。”
“雖然元首已經簽署了擴軍命令,可是我想問一問你給我的那份報告上所說的武裝黨衛軍的定位問題,還有擴軍計劃的落實問題。”希姆萊坐到陳道對面。摸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盯著陳道,擺出一副對坐長談的架勢。
陳道皺著眉頭說道:“武裝黨衛軍的三大定位我在報告里寫得非常清楚。
第一,武裝黨衛軍要始終代表德國先進戰斗力,要做元首的形象代言人。
第二,武裝黨衛軍要始終代表德國及其衛星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精神追求,要代表元首及德國去建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
第三,武裝黨衛軍要始終代表德國先進作戰理念的前進方向。要心甘情愿地做德國陸海空三軍提升戰斗力的催化劑。”
“這三條我都知道,我要知道一些具體的內容。首先先說第一個代表。你說要做元首的形象代言人,這是什么意思?”希姆萊問道。
“首先你要明白,武裝黨衛軍和德國陸海空軍不同,他們屬于國防軍系統。是國家的軍隊。而我們武裝黨衛軍是屬于元首的私人軍隊,國防軍代表的是德國的國家形象,武裝黨衛軍代表的元首的私人形象,這是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
我們的敵人說起德國的軍隊時,只會說起德國的陸軍表現如何、海軍的表現如何或者是空軍的表現如何,肯定不會說武裝黨衛軍表現如何。因為在我們敵人眼里,只有德國的陸海空三軍才代表著德國的軍人形象。”陳道叼著宇宙牌香煙,對希姆萊侃侃而談。
希姆萊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同時泛起一陣酸楚。
現在不僅是德國的敵人無視武裝黨衛軍。就連德國國防軍,尤其是陸軍此時都認為武裝黨衛軍不過是一支警察部隊,更有不少陸軍高層軍官暗中稱武裝黨衛軍為打手部隊。總之是名聲不佳。
“我們的地位的確很尷尬,只是要怎么才能實現你說的第一個代表?既能代表德國的先進戰斗力,同時還能做好元首的形象代言人。”
“答案很簡單,走精兵路線,打勝仗。你知道我率領的赫爾曼.戈林摩托化步兵師嗎?以德國空軍的實力與資本,不要說是一個師。就是一個集團軍都能養得起。”
希姆萊不停地點頭,以帝國元帥閣下雄厚的資本。說能夠養得起一個集團軍他絕對相信,沒有半分懷疑。
“可是空軍為什么只成立一個赫爾曼.戈林摩托化師,就是害怕編制擴大的太快導致缺少足夠多的合格的軍官和士官,進而導致戰斗力下降,然后到了戰場上吃敗仗。
這個師是以帝國元帥的名字命名的,一旦打了敗仗,帝國元帥的榮譽也會受損,所以我們才不敢大肆擴軍,為的就是走精兵路線,保證戰斗力。”陳道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是元首的私人軍隊,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更是以元首的名字命名的,我們的每一次戰斗代表的不僅僅是我們自己,更是代表元首。一旦我們打了敗仗,受損的不僅僅是我們自己的名聲,元首的形象與榮譽也會受損。”希姆萊說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所以為了不敗,為了我們武裝黨衛軍的榮譽,更是為了元首的形象與尊嚴,我們要走精兵路線。”
“所以你才建議我們最多只組建十三個師,其中陸戰師十二個,為的就是怕擴編太快導致戰斗力下降。”希姆萊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第一個代表的意思就是這樣,一支部隊要想發揮戰斗力必須要有大批的優秀軍官和士官,而這正是我們武裝黨衛軍最缺乏的。”陳道說道。
希姆萊憂慮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在布倫瑞克設立的軍校已經是在超負荷運轉了,可即使是這樣也無法培訓出足夠的軍官滿足前五個師的需要......其他的七個師的番號我們難道先空著?”
“可以先空著,也可以先搭起一個框架,總之不能馬上成立,目前所有的資源必須優先滿足前五個師的需要。先把他們打造成精銳師。
不過我們也不能白白浪費這七個師的番號,我們可以在部隊中放出風聲。要是前五個師的軍官們,尤其是中校和上校一級軍官在未來的戰爭中表現優異。我們就送他一個師的番號,讓他來擔任師長組建新的師,這種方法的激勵作用絕對遠遠超過勛章。”陳道說道。
“這個主意非常好,不過我認為我們輕易不能將新增師的番號授予出去,一定要把軍官們的胃口吊足了再使用這個方法。”希姆萊鏡片后面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笑意。
陳道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意思。”
看著仰身靠在椅子里抽煙的陳道,希姆萊舔舔嘴唇,皺著眉頭嘆息道:“要想提升部隊的戰斗力。人員的素質是一方面,武器裝備是另一方面。在輕武器上我們和陸軍沒有什么差距。在重武器上,尤其是陸軍最近新開發的那些重武器上我們還有很大的差距,你知道陸軍正在進行大整編,各個軍火公司生產的武器都要優先供給陸軍。除了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以外,我們一輛都分不到,斯柯達兵工廠能不能想想辦法分給我們一些配額?”
希姆萊說完便緊緊盯著陳道,臉上充滿焦慮,唯恐陳道拒絕。
結果令希姆萊大失所望,陳道干凈利落地說出一個詞。
“不行,所有的產量都已經被陸軍預訂了。”
希姆萊低下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擋住了自己臉上失望的神情。
嘴里的咖啡還沒有咽到肚子里,希姆萊耳邊便傳來一個充滿魔力的詞匯。
“但是。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獲得那些武器。”陳道說道。
希姆萊急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盯著陳道驚喜的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你的思維真是太保守了,這樣只能永遠跟在陸軍后面吃剩飯。你為什么不學學空軍?”陳道毫不客氣地說道。
希姆萊莫名其妙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打仗要掌握主動權,不能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赫爾曼.戈林師是怎么做的?我們直接入主斯柯達兵工廠,一切武器都是我們自己制造,所有生產的武器優先供給赫爾曼.戈林師,我們用剩下的武器再賣給陸軍,你難道就沒想過接收幾家兵工廠自己生產裝備嗎?這樣就不用跟在陸軍后面吃剩飯了。”陳道不以為然地說道。
希姆萊痛心地說道:“我也想過自己生產。可是那些廠家都被瓜分了,我完全沒有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法國、波蘭和比利時有大把的兵工廠可用,我們合伙把它們搶過來,然后自己生產裝備怎么樣?”陳道問道。
“是以黨衛軍的名義入股?”希姆萊問道。
“當然是以黨衛軍和空軍的名義,這樣才能夠名正言順。”
希姆萊瞇著眼睛思考了一陣,隨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毅然說道:“雖然做這種事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可是為了黨衛軍的發展,這件事我干了。”
陳道對希姆萊所說的原則問題不置可否,只是熱情地伸出手去說道:“領袖先生,合作愉快。”
希姆萊緊緊握住陳道的手說道:“合作愉快。”
握手的一剎那,陳道和希姆萊不約而同地產生一個共同的想法。
終于成功了!
自己當初費盡心思把眼前這位“小舅子閣下”弄到武裝黨衛軍當顧問,不就是為了想從他手里搞到些新式武器,不讓自己心愛的部下再使用那些淘汰下來的裝備嗎?今天終于有了收獲,而且還是超出想象的收獲。
拉攏“小舅子閣下”進武裝黨衛軍真是自己最明智的選擇,希姆萊暗暗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這個四眼仔肯定沒搞清事情的關鍵在哪?陳道心中樂開了花。
武裝黨衛軍從性質上來說確實是元首的私人軍隊,希特勒當元首時是這樣,將來戈林榮升元首二代目的時候也是這樣。
更遙遠的將來,本悍匪從戈林手中接過元首的寶座時,武裝黨衛軍同樣也是自己這個元首三代目的私人軍隊。
今天讓武裝黨衛軍跟著自己和戈總一起做生意。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當做是提前給武裝黨衛軍發福利了。
順帶幫著戈總刷點存在感,將來上位之后能夠盡快得到武裝黨衛軍的效忠。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第一件事就這么定了,我們以后再談細節。下面說說第二個代表,關于精神追求與統一戰線。”希姆萊說道。
“這個很容易理解,我們和國防軍不一樣,國防軍只談軍事不談政治,而我們是武裝黨衛軍,我們是具有政治屬性的武裝組織。所以我們也要做一些與政治相關的工作。
按照我的理解,政治的真諦是讓我們的朋友變得多多的。讓敵人的朋友變的少少的。
統一戰線就是用來為我們找朋友的,而只有和我們具有共同精神追求的人才能稱之為朋友,才值得我們去進行統戰,米爾斯少校指揮的希特勒青年營就是用來干這個工作的。
我建議將第十二師的番號留給米爾斯少校。用來收納那些來自歐洲各地的有志青年。”陳道說道。
“你的答案和我想的一樣。我們正在組建的第五維京師已經在無意中進行建立統一戰線的工作,這個師里有來自挪威、芬蘭、荷蘭和丹麥的志愿兵,總數足有近一千人。”希姆萊說道。
“太好了。現在我們的統戰目標只放在歐洲,將來戰爭結束之后,我們的統戰目標將擴展到七大洲、四大洋,讓來自全球的、擁有神圣的國家社會主義信仰的有志青年加入到我們武裝黨衛軍的大家庭中來。”陳道說道。
“以后我們是不是可以自稱為德國的統戰部?”希姆萊笑著調侃道。
“完全可以。”陳道說道。
在陳道的解釋下,希姆萊頓時看到武裝黨衛軍的前景光芒萬丈。
兩人打趣幾句之后,希姆萊問出最后一個大問題:“最后一個代表,先進作戰理念與催化劑。編制表中。第十三個師為什么要組建成空中炮兵師?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從理念上說,誰掌握了天空誰就掌握了海洋和陸地。
從戰術上來說,空地協同作戰已經成為戰爭中必不可少的模式。我指揮的赫爾曼.戈林師擁有一個直屬的空中炮兵團。它的存在讓我們總是能夠隨時隨地得到空中支援,只要是在天氣允許的情況下。
這種模式的作戰效率非常高,我準備在陸軍中推廣這種模式。只是因為資源有限,給每個陸軍師配備一個空中炮兵團是不現實的,所以我的打算是給每個集團軍配備一個空中炮兵師,武裝黨衛軍的第十三師就是試點單位。”
“為什么要到武裝黨衛軍來做實驗。這種任務應該由空軍來完成啊?”
陳道的解釋令希姆萊更加糊涂。
“第一,空軍也要進行大整編了。以后不會把主要精力放到對陸軍的支援上,而是去完成一些更重要的戰略性任務。
第二,我是為了武裝黨衛軍的長遠發展才想出這個辦法的。如果我們只發展陸戰部隊,我們和陸軍將永遠是競爭的關系,陸軍為了和我們搶奪各種資源肯定會極力地打壓我們武裝黨衛軍。
可是我們有了那些空中炮兵師之后,我們和陸軍之間就是合作的關系。陸軍為了得到更強大、更及時的空中支援,不僅不會打壓我們,反而會迫切地盼望我們變得更加強大。
第三,武裝黨衛軍也是擁有陸戰部隊的,有了空中炮兵師的支援,我們的地面部隊作戰效率會得到質的飛躍。
總之,成立空中炮兵師對武裝黨衛軍來說是一舉兩得、有利無害的選擇。”
聽了陳道的解釋,希姆萊臉上立刻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得到元首的器重,完全憑借的是自身的實力,至少在空中炮兵師這件事上一舉扭轉了武裝黨衛軍在陸軍心目中的地位。
一想到以后陸軍會哭著喊著來求自己為他們提供空中支援,希姆萊就感到心中無比的舒暢。
“空中炮兵師這個名字不夠專業,你是第十三師的首任師長,不應該用這樣不專業的名字。我建議將我們武裝黨衛軍的空中部隊稱為陸軍航空兵,這樣比較專業,而且可以用來和陸軍拉近關系。第十三師也要有個響亮的名字,你看叫做圣刀怎么樣?”希姆萊興奮地向陳道提出建議。
“陸軍航空兵?武裝黨衛軍第十三圣刀師?真是好名字,我喜歡。”陳道點頭說道。
希姆萊接著說道:“我總結了一下我們今天的談話,武裝黨衛軍的三大定位可以精簡成這樣三句話:
第一,我們代表的是德國最精銳的陸戰部隊。
第二,我們代表的是德國統戰部。
第三,我們代表的是德國陸軍航空兵。”
“完全正確,就是這三個代表。”
希姆萊是個工作狂,僅僅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就搞定了全部手續。
在希特勒的默許下,在戈總和某小舅子的大力支持下,在克虜伯和梅塞施密特等軍工企業的幽怨下,黨衛軍強勢接管了波蘭的華沙汽車廠和pzl飛機制造廠,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
與此同時,來自黨衛軍各個部門、各個部隊以及新兵訓練營的兩萬多名軍官和士兵分批被送往德國空軍的各個航校接受測試,以決定他們是成為飛行員還是地勤人員,而它們都將成為德國陸軍航空兵、也是武裝黨衛軍第十三圣刀師的成員。
為了表示對陸軍航空兵建設的重視,戈林特意將一戰時期著名的戰斗英雄、大名鼎鼎的紅男爵里希德霍芬的弟弟,沃爾夫岡.馮.里希德霍芬中將調往圣刀師擔任副師長兼參謀長。
陸軍航空兵第十三圣刀師的成立宣告著布谷鳥計劃第二季的圓滿成功,也宣告著圈錢二人組在圈錢之路上取得了又一個里程碑式的勝利。
陸軍在忙著整編,武裝黨衛軍在忙著重新定位,德國空軍也沒有落后,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轉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