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勝算
“哦？你覺得我是那樣貪婪的人嗎？”
李云霄悠悠喝著香茶，對外界的嘈雜渾然不覺。
四周都在談論著城中發生之事，之前他們大戰時的余波震開，對方圓之地都產生了極大影響。
車尤冷笑道：“難道不是嗎？”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
李云霄道：“剛才我掂量那鑰匙的時候，發現它雖然做工精美，但卻是個假鑰匙。”
“什么？假的？！”
車尤大驚起來，怔怔說道：“這萬一千果然是老狐貍啊，怕是一早就制造了這柄假鑰匙用來迷惑眾人吧？”
李云霄正色道：“萬一千現在把扳本的希望都壓在了這秘藏上，就算舍棄老命也不可能舍棄秘藏的。若真丟了，他還會有心思去千葉島嗎？”
車尤憤憤道：“這老狐貍，居然連你也騙！難怪你不再與他同行，原來是看破了他的人品！”
“非也！”
李云霄悠然的自飲自酌，道：“本少的考量是，萬一千雖然可以用假鑰匙瞞住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假鑰的事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依然是麻煩重重，我還是及早離開為妙。只要他到得千葉島，這個麻煩自然就是千葉島的了。”
車尤道：“倒也是，你身上的寶貝已經夠多了，那上古秘藏再豐，也不可能勝過你身上所藏。沒必要為了那雞肋讓自己深陷麻煩。你現在打算去哪？”
李云霄握住茶杯，看著其內一圈綠波蕩漾，一飲而盡，道：“原本是打算用龍血淬體踏入九星巔峰后，去赴亓勝風之約。誰知道力量被肉身吸收，打開了神體六門，修為依然停留在九星中階的程度。我尋思著去找那極北冰精，先把神煉鋼煉制出來。自從牧笛大人邀那袁高寒參與下階段的煉制后，那廝一直在催我去找極北冰精。”
車尤道：“那東西不是沒有著落嗎？”
李云霄道：“袁高寒在圣域的典籍中查出了一些線索，值得一試。”
車尤叫道：“太浪費時間了，不如隨我去一趟東海雨地吧。”
“雨地？”
李云霄訝然道：“你想去搶那龍首的世界之劍？”
“嗯。”
車尤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應聲道：“不僅是世界之劍，那所謂的雨地應該也是由一片龍域演化而來，而且是很大的一塊呢。”
他的語氣中充滿貪婪和興奮。
李云霄道：“能否搶到且不說，那終歸是人家的東西，我們去搶豈不成了強盜？”
“哼，什么叫人家的東西？真龍大人留下之物，歸每一位龍族后裔所有，憑什么是他們的？要說血脈和身份，本座可比他們來的正統！”車尤不服的叫道。
李云霄奇道：“對了，龍龍你到底是什么來歷？好神秘的樣子啊。”
車尤冷聲道：“本座就是至高無上的龍之后裔，還需要什么來歷嗎？是正統龍族，跟羅青云和龍千淼這些身懷龍血的人族完全不同。”
李云霄道：“四海王族不也是龍族后裔嗎？”
車尤道：“不錯，真正的龍族傳承現在只存于四海了。在天武大陸上極少有，即便遇見也多是和其它物種的雜體。”
李云霄道：“那龍域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自身力量突破空間限制后，自成的領域之力嗎？”
車尤道：“對，正是領域之力。龍族的這種領域之力，和你們人類武者突破到武尊后所謂的‘領域’完全是兩個概念。八荒境武尊是力量之強，鎮壓四方空間，在自身氣場內可以得到力量加成，所向披靡。所以號稱八荒，唯我獨尊，是為武尊。而龍之領域完全是一方獨立的空間，充斥著自身力量的規則。”
李云霄道：“那便是界力了？比如本少的雷界，劍界。”
車尤道：“但還在這種小界力之上。你們所謂的‘界力’，不過是自身神通達到極限后，通過調用和吸納天武界規則，形成的一種充神通之力的‘結界’。而龍之領域是依靠自身誕生的規則之力組凝聚而成，完全獨立于天武界存在。說白點便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李云霄心中暗驚，但還是瞪眼道：“你丫的說了這么多，意思就是說你比我們牛逼，比我們高級是吧？”
車尤嘚瑟不已，大笑道：“哈哈，即便你不想承認，但就是這么回事了。我在施展龍族神通的時候，也能形成一定的龍域之力，但太弱，只是一種雛形狀態。東海的萬雨之地，則是當年真龍大人凝聚的龍域破碎后，其中一塊自行演化出來的，里面還蘊涵有極強的真龍之力。”
李云霄算是明白了大半，難怪在那雨地之內，龍族再重的傷都可以恢復。
“你的想法是，要去雨地吸納真龍之力，并且搶奪那柄劫量無始劍？但你別忘了，雨地的中央，天之盡頭可是藏著一位真正的上古真靈！”
想起當初那始龍的一眸一吼，李云霄便忍不住內心微顫，涌起一陣無力感來。
始龍乃是東海龍族先祖，真正的真龍之子，即便在上古真靈中，也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車尤道：“應該是天地規則巨變，所以它才陷入了長眠。即便真的醒來，也不可能有當年的力量。”
李云霄沉吟了片刻，道：“但此事還是太危險，待有把握的時候再去吧。上次將東海王宮地脈和所藏搬空，下次再去挖掉他們的先祖墳場，萬雨之地。”他臉上淌下一滴冷汗來，訕訕笑道：“怕是四海都坐不住，波隆要再帶人殺我了。”
“哈哈！”車尤大笑道：“你趕緊將波隆的女兒搞定，我看那小妮子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你隨時可以搞定的。只要將她肚皮弄大，那么關鍵位置上就有了自己人，嘿嘿。”
李云霄抹了把冷汗，訕訕道：“你這蠢貨就會給我出餿主意！等我踏入超凡入圣，再隨你去東海！”
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茶樓內，只剩淡淡地茶香。
“咦，人呢？怎么不見了，剛才還在的呢！”
片刻后，茶樓伙計才發現少了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往外瞧去，完全沒了人影，頓時臉孔綠了下來。
因為桌上只剩冷茶，完全沒有元石，剛才那少年沒給錢就走了！
“啪！”
他頭上重重的挨了一下，掌柜怒氣沖沖的跑來，一陣拳打，“讓你長點眼，又被人喝了霸王茶！老夫的茶樓遲早被你敗光！這可是最上等的靈茶，茶錢八個中品元石，扣你二個月的薪水！”
“啊？！”那伙計一下懵了，哭喪著臉道：“剛才那人文質彬彬的，誰知道會是個無賴。掌柜大人，你已經扣了我半年薪水了，我家沒米揭鍋，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掌柜擰著他耳朵甩來甩去，怒道：“誰讓你眼拙，看是個小白眼就掉以輕心，男人你都喜歡看，活該你死！”
伙計耳朵吃痛，不斷的哇哇大叫起來。
“別吵了，安靜點。前面那人的茶錢我一起付了。再重新上一壺同樣的茶來。”
“哐當。”
一堆的元石仍在桌子上，竟是十多塊上品元石。
掌柜和伙計眼前一花，就發現兩名男子已經坐在了李云霄之前的位置上。
兩人知道必是高人，不敢怠慢，急忙歡心的拿了元石，重新沏了一壺茶上來。
那兩人竟是蒼梧穹和周楚，都是一言不發，似乎有著心事。
周楚小心的斟酌，將澄綠色的香茶遞至蒼梧穹面前，道了一聲“師傅用茶”，隨后便安靜地坐了下來。
蒼梧穹從入石川城起，就始終沒有吭聲，周楚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不敢隨便說話。
蒼梧穹端起茶杯，突然綠色的顏色急劇變化，瞬間結成淡藍色的冰晶，他的整條手臂也凍結住了，上面覆蓋一層寒霜。
“嗞！師尊！”
周楚大駭，忍不住驚叫一聲站了起來，滿臉的警惕。
蒼梧穹抬起眼皮，有些責備的看了他一眼，周楚頓時吞咽了下，不敢說話了。
蒼梧穹手臂一動，那些寒霜頃刻間退去。
茶杯重新放在了桌上，茶水也變回澄綠色，慢慢的冒出輕煙霧氣，再次熱了起來。
茶桌旁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面無表情，眼中寒光閃閃，充滿了凝重。
“段決大人！”
周楚一驚，急忙起聲行禮，但不敢大聲喧嘩。
“茶冷了，可以再熱。機會失去了，就難再有了。”北冥段決眼中閃過冷意。
蒼梧穹將手中茶飲盡，道：“你在怪我不出手？”
北冥段決哼道：“若是你出手的話，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將李云霄擊殺。”
“八成？”蒼梧穹微微笑了下，道：“你是真心認為有八成，還是故意責備我？”
北冥段決道：“那至少也是五五之數。”
蒼梧穹點頭道：“你和我估的一樣，正是五五之數，這個勝算遠遠不夠。”
北冥段決神色凝重道：“古飛揚太可怕了，他現在這副身軀才二十歲啊！下次再見，怕是五五之數都沒了。”
念及此處，忍不住的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