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唇槍舌劍
林有德這時候其實特別虛，因為他并沒有找到什么和那次事件有關的AAA保密級的檔案，諾亞也許發現了什么，但這位爺沒告訴他林有德。問筆啥平批厚 趁著現在諾亞心情好，說不定可以問出點啥，于是林有德提問：諾亞，你就沒有什么可以告訴我的內容么？
諾亞把一堆電子資料甩林有德腦袋里，啥也沒說。
于是林有德立刻有了底，他沒立刻說，而是醞釀了一下氣氛，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根據我查到的記錄，人類注意到問題，大約是在事件徹底爆發前兩周的時候，當時大角星的居民普遍性的發生了一些——檔案里說是認知混亂，誰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一開始這事情并沒有得到聯合國宇宙軍相關部門的認真對待，但是我父親覺得事情不對，所以展開了單獨調查。但當時負責大角星安全的以撒貝萊認為這是我父親在砸場子，就暗中動用人脈阻止我父親的調查，
“最后聯合國宇宙軍特勤部門給了我父親一個休假，收走了他的武器么，還把他的小組的其他人派往外星系執行任務，名義上給了我父親一個閑置處分，但實際上讓我父親能夠自由行動…”
諾亞，這是真的么？為什么感覺像警匪片的經典展開？林有德忍不住在腦內回路里詢問諾亞。
我，超厲害的。
林有德翻譯了一下：我這么厲害的人怎么可能錯。
既然諾亞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沒錯，但…
藝術源于生活呀。
但是藝術還會高于生活，這明顯已經是高于的階段了吧？
有時候現實比小說更離奇。
林有德接受了這個說法。
同時，一直悶聲聽林有德說的霍恩海姆提問道：“你剛剛說群體性認知混亂？怎么個混亂法？”
林有德檢索了一下諾亞塞來的資料，在附錄里面找到了具體的描述。
“他們會時不時的感覺自己是其他人，比如…有人突然認為自己有胸，然后驚呼‘我的胸呢’，有人大哭‘我的把兒沒有了’，還有人突然認為自己是越戰老兵。并且深陷戰爭后遺癥中，記錄中最夸張的一個認為自己是始皇帝，對著自己收集的美少女手辦大喊‘朕的兵馬俑們你們怎么了’。
“因為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并沒有造成大規模的恐慌。但還是有一些程度比較嚴重的家伙被送到了心理醫生那里，一個叫特里的醫生一天之內連續接診了十幾名同樣癥狀的患者，他懷疑這不是單獨事件，還有更多沒來就診的患者，就做了更廣泛的調查。才發現有這回事。”
光是這些就足以斷定有人在測試飛升裝置了啊。諾亞說，人類真笨。
拜托，人類世界就沒幾個人知道真有飛升這回事的。
所以你們笨啊，你們現在當成寶的嬰兒超文明也很笨，竟然飛升失敗了。太笨了。
林有德明白了，諾亞只是換了個方法表達了她超厲害的這件事。
還承認了。
在林有德和自己的寵物愉快的腦內交流的當兒，霍恩海姆眉頭緊鎖。
“聽起來，好像某些被影響的人類，突然擁有了一些古代人類的記憶？”他如此說道，“這可能嗎？那些人已經死了啊。”
“是啊。始皇帝死了幾千年了。”林有德點頭。
“我從來沒有從組織那邊聽說過這回事。”
“大概組織也把這些當作無稽之談了吧。”
“不，”霍恩海姆搖搖頭，“也許組織的其他高層是這樣想，但直接負責這個項目的那位隱瞞這些肯定是因為截然相反的理由，他認為這才是裝置真正應該產生的效果…”
“哦！”諾亞突然發聲，大家一起看她，結果她拿著包裝袋上的標簽，對林有德晃了晃，“我中獎啦！‘再來一個’！”
霍恩海姆嘆了口氣：“我知道人偶越像人越厲害，但你也太寵她了。至少要讓她知道在什么時候應該閉嘴。”
諾亞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問林有德：“我要閉嘴嗎？”
她問完立刻開始往嘴里塞東西，看來是打算在必須把嘴閉上之前多塞一點進去。
“只是讓你別說話。”
“哦，吧唧吧唧…”
“也別吧唧嘴。”
諾亞大概是心情好，所以真的沒有再發出明顯的咀嚼聲。
公共頻道里莉莉說：“這段恩萊科風格的表演是怎么回事？平時的諾亞不會連閉嘴的意思都不知道吧。”
“你就不許她突然心情好了強行賣個萌？”
“超文明的人工智能還有這種設定啊…”
在這個小插曲后。林有德和霍恩海姆又立刻進入了狀態，林有德順著剛剛的話茬追問道：“項目負責人認為這才是裝置真正應該實現的效果，這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認為，裝置運轉成功后，誕生的生命是一個更高維度中生存的生物，能夠自由的在時間軸上上移動。所以你說的那些。他恐怕當作支持自己猜想的證據了。”
林有德瞥了眼諾亞。
這家伙之前就曾經在時間軸上移動過，雖然只是往前了幾十秒。
所以這次組織的負責人好像有點厲害的。
當然，和諾亞比差遠了——林有德忙不迭的補上了這句。
霍恩海姆繼續說：“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了，為什么你認為這次的實驗必然會失敗？”
不等林有德提問，偉大的諾亞發話了：我認為它會失敗，它就會失敗，沒有為什么。
林有德考慮了一秒鐘，最終決定把“我剛剛說過的超厲害的強援一口咬定它會失敗所以它會失敗”這話給吞回肚子里，有時候有些話就算是大實話也不能把它說出來。
他還指望多從霍恩海姆這里套多點情報呢，企業號來格雷古星系，不就是為了弄組織的情報么？
他這么回應霍恩海姆：“這次你們的指導者是霧霾人對吧？那些人怎么看都是進化失敗的可憐蟲嘛。”
“就這樣？”
“不然呢？”林有德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他打算通過這種做法，讓霍恩海姆產生他掌握了關鍵情報但就是不說的錯覺。
誰知道霍恩海姆站了起來：“我開始覺得我們是在浪費時間了。“
這時候林有德說：“你們的實驗。從理論到現在用的裝置，都來自已經消失很久的超文明，如果超文明成功了，它們現在在哪兒呢？”
霍恩海姆愣住了。
林有德也一副驚訝的表情：“你居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嗯。也許他們已經不屑于在我們面前現身了？”霍恩海姆回避了林有德的提問，將話題的焦點轉移到“超文明什么不出現”這件事上，“等我們成功了之后他們就會在更高次元的世界…”
“拍著手說‘歡迎歡迎恭喜恭喜’？”林有德打斷了霍恩海姆的話，“別傻了，他們失敗了。”
林有德這話說得底氣十足。因為諾亞從來不出錯。
霍恩海姆盯著林有德，片刻之后才說：“你在利用我對整個種族未來的擔憂，不得不說，我差點被你糊弄到了。”
林有德的表情差點就崩盤露餡了，然而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并且加把勁把霍恩海姆往這條他自己拐上去的路上推：
“我可沒有這種想法，我只是想讓你認清事實。”
“然后因為不想把整個吞族拖進火坑而終止實驗，從而和組織決裂，這個算盤打得挺好的，然而并沒有意義。”霍恩海姆在自己選的岔路上一路拉著汽笛遠去了。
芙蕾雅把手放到林有德肩膀上。透過物理連接對他說：“他的靈魂動搖了，看來這位吞族老人其實非常關心整個種族的福祉。”
這時候林有德已經形成了新的想法，他本來只想盡可能的從霍恩海姆這里套情報，現在他突然覺得，沒準可以把這人拉攏過來成為盟友——利用他對實驗會危急吞族的擔心。
林有德本來根本沒有這個想法，要不是吞族人自己拐岔路上去，他也不會想到這茬。
“在我看來，我的話已經起作用了。”林有德這樣說。
“是那位漂亮的伊拉萊小姐這么告訴你的吧？”霍恩海姆看了眼芙蕾雅放在林有德肩上的手，“真意外，伊拉萊人竟然把自己半機械化了。而且我竟然現在才注意到這點。”
“半機械化之后很方便哦。”芙蕾雅笑著說，“體驗過之后，我覺得這才是正確的進化之路呢，放棄組織那不靠譜的實驗轉向這方面如何。霍恩海姆先生？”
霍恩海姆看了眼芙蕾雅，又低頭看著林有德：“然后像你們新人類那樣，將半數不接受半機械化的同胞消滅掉。”
“不，沒有那么多，”林有德說，“這是那些對人類不懷好意的國家故意傳播的謠言。另外。組織正在進行的這個實驗，可不只會讓半數吞族人掛掉。”
林有德身體前傾，投出直球攻擊：“現在您還有機會主動停止試驗，保護你的種族。”
“別癡心妄想了，除非你拿出更加確鑿的證據證明實驗會失敗，不然我不會停止的。”說罷霍恩海姆轉身就走。
“你最后那個是干嘛啊，太無謀了。”莉莉馬上在頻道里抱怨，“本來還有可能讓老頭子多透露掉情報的。”
“小莉莉啊，吞族是很重禮數的種族哦，霍恩海姆先生沒有道別就走了，這恰恰說明林的最后一擊起效了呀！”芙蕾雅替林有德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