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真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十四小時后，林香織向林有德報告，在區域內的情報收集和戰利品搜刮等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于是企業號離開了交戰宙域。
企業號離開后沒多久，一艘飛船進曲速抵達這片宙域。
飛船的外形符合組織的外勤艦那統一的設計風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組織的船，但不明真相的人卻不會有任何多余的猜想——畢竟組織的外勤艦只是設計風格統一，每艘船的外表區別相當大，還有各種自己進行的改造，所以一般人看到兩艘組織的外勤艦并排飛行，也只會覺得這不過是兩艘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的船罷了。
海盜和傭兵中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某些產量大的型號根本就滿地都是，一個海盜窩里可能一半的船都是同一個型號的飛船改的。
這艘外勤艦的船殼上涂著一道長長的黑條，一般在宇宙海盜的船上都會有這么一條黑條來表明身份。
看起來平時這艘外勤艦主要以海盜的身份來活動。
這艘船的船頭、在主炮上方的“機鼻”部位還畫著個骷髏頭，這也是宇宙海盜常備的標志之一，特別的地方在于，那個骷髏頭是個人類的骷髏頭。
雖說類人形生物的頭骨大體形狀都差不多，但還是存在細節上的差別，比如伊拉萊人的頭骨就沒有顴骨，所以伊拉萊人的臉型比人類的要流線型不少，天生就和整過一樣。
總之，這艘外勤艦上有個人類的頭骨標志，而在海盜的領域，飛船用什么頭骨，一般取決于船長的種族。
這是一艘人類船長率領的海盜船。
人類在傭兵界和海盜界都擁有一定的市場，七八級靈能的人類在這兩個領域都相當的搶手，因為只要搭配上更高級的靈能者就能組成威力十足的跳幫戰小隊——人類的身體能力決定了他們是非常好的前鋒。
然而讓人類當頭的海盜團和傭兵團都不太常見，畢竟船長還是要有高靈能鎮場子，所以有這樣一種說法。銀河系里人類當頭的傭兵團和海盜團，背后都有人類文明的秘密支持。
當然這并不是事實，安德羅尼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和個人魅力凝聚起團隊，然而大多數人的看法依然被偏見左右。
這樣的事情過去發生過。現在正在發生，未來估計也不能免俗。
總之，一個人類擔任領袖的海盜團本身就非常引人注目，所以知名度也會自然而然的變高——企業號變得有名在一定程度上也和艦艇成員以人類為主有關。
眼前這艘海盜船的名號林有德也早就聽過，只不過他從不知道這個海盜團竟然也是組織的執行部隊。他還想著如果有緣在銀河系中相遇的話。要和對方的首領喝杯酒呢。
當然，林有德沒法知道自己錯過了這個相遇。
所以此時只有海盜船的船長在單方面的惋惜。
“來遲了啊，”年歲已高的大胡子船長搖搖頭，“還想著遇上了之后和這年輕人喝杯酒，好好交流下呢，我們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例如如何泡妹子么？”站在老人身后、和他的外表形成鮮明差別的美少女用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你只是老得慢，你這伊拉萊老妖怪。”老人搖搖頭，“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會有第二個能泡上伊拉萊人的人類。”
“在人類的認知中，他應該是第一個吧。”
“是啊。那還不是因為你這老妖怪除了我誰都不見？”老頭搖搖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艦橋，艦橋的入口有兩個，其中一個就通向“老妖怪”和他的臥室，平時伊拉萊人就住在那里面，從來不出門，只用聲音和艦上其他人溝通，所以船上的人都認為老妖怪的聲音是艦船電腦的合成語音。
只有船上的軍官們才知道，船長真的金屋藏嬌了，每當船長要他們從艦橋轉移到第二艦橋的時候。就是伊拉萊人在屋里呆煩了，要出來艦橋上走走的時候。
“人活久了，真的會見到很多令人驚訝的事情，當年我以為人類當中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像我這樣做出一番事業了。結果這才過去了一百年都不到，人類的英杰就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了。”老人雖然在搖頭，但話語中滿是自豪之情，“我當年怎么跟你說來著？”
“我不記得了，我又不像你們人類，記憶力那么好。”
“哼哼。其實你記得很清楚吧，因為我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外星人。”老人呵呵笑著，隨后說道，“而且我是第一代納米機械，有缺陷，記憶也不是特別靠譜。我當時說的大概是，人類是充滿可能性的種族。”
“‘人類是充滿可能性的種族，你不試著和我一起旅行怎么會知道你一定會哭著哀求我放你回來呢’。”伊拉萊人用溫柔的口吻說道，“這是我見過的最厚臉皮的說法了，明明就是個強盜，把人從自己的城堡里擄走了，還說得好像人家有意愿要跟你走一樣。”
“明明你也對我充滿了興趣，不然也不可能放把我放進你的空間站的防衛圈不是嗎？雖說我確實是想要上去搶劫，但就結果而言…”老頭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當時我確實是被下半身主導了，看到你就想著不把你搶走不行，沒錯，就是這樣。你能把我怎樣，老太婆？”
伊拉萊“美少女”笑而不語。
“我記得，林家二孫子泡到的那個伊拉萊人，是伊頓還是萊頓家族的公主吧？他們不是主張你們伊拉萊人要改編現在的社會，重新獲得社會性么？還打算從戀愛開始找回激情對不對？說不定他們的靈感，就是來自我和你呢。”
“知道我被你搶走的伊拉萊人并不多，我可是被伊拉萊官方標記為失蹤的人口。不過，確實，那個公主的父母有渠道知道我的事情。所以說不定他們真的是因為我們才把辛苦培養出的女兒送到地球去。如果那個姑娘能順利生產，他們家族說不定真能重新在伊拉萊社會獲得地位，雖然現在也沒差啦，軟禁也好流放也罷，對我們伊拉萊人的影響真不太大。”
“當然，你們大多數時候都處在自我軟禁的狀態嘛。”老人吐槽道，“你看你在我的飛船上宅了多少年了，一進艦長室，就能聞到你經年累月留下的騷…呃，香味。”
伊拉萊“美少女”立刻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然后擔心的問：“味道真的那么大么？我洗澡很勤呀。”
“有什么辦法，老奶奶怎么樣都會有點老人味的啊。”剛說完老頭就嘆氣了，“好吧，我說笑的，這樣能讓我這個真正的老爺爺稍微好受一點。”
“老奶奶”從后面摟住老頭子的脖子，胸墊在他的后腦勺上，她知道他最喜歡這樣。
“我一點都不討厭你身上的味道，畢竟被你強迫著聞了那么多年，都習慣了。要知道當初我可是被你的體味熏得吐了，渾身不舒服。”
“辛苦你啦，親自體會到你們伊拉萊人有多么反感和其他人接觸之后，我毀得腸子都青了。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過意不去。”
“瞎說，你明明一直以來都很受用。”
“受用和過意不去又不矛盾。不過給我再來一次的話，我會用比較溫柔的方式吧。說起來，林家二孫子的伊拉萊妹子，好像完全克服了你們種族的遺傳病。”
“是啊，畢竟是從小開始就往這個方向教育的孩子。”
“這說明你們種族還有救，對吧？”
“首先，”伊拉萊“美少女”嘆了口氣，“得說服伊拉萊的普通人生孩子，這可不是簡單的工作。就算說服了，新生代和老一代也會有決定性的認知隔閡，之后的展開…”
“內戰么，”老頭接過話茬，“說實話，我完全無法想象伊拉萊人會內戰，就算真的戰，也應該是以電子游戲的方式才對…”
老奶奶笑了。
“好啦，閑扯到這里，向北。”她輕呼老頭的名字，“我回屋里去了，把你的部下叫上來開工吧。”
“好的，待會見，辛德蕾拉。”
“你就非要叫個全稱來氣我一下么？”
“哈哈，每次你從里面出來透氣，不來這么一下我就覺得少了點什么。重來一次，待會見，蕾。”
壓寨夫人回房后，老頭并沒有急著把部下叫上來，而是接通了第二艦橋的通訊。
“情況如何？”
“對方明顯是搜刮過殘骸才離開的，大塊的殘骸很多有被切割分解的痕跡。”
“盡可能的收集殘骸，尤其是那些可能屬于企業號的殘片，總部的通靈者還等著用這些東西獲得情報呢。雖然我個人覺得總部的通靈者可能全部加在一起還比不上核心空間站的那個舊人類小姑娘，給他們碎片也找不到什么線索，但是任務就是任務。”
“你覺得，523號是不是有可能故意讓任務失敗？”航海長問道。
“是不是和我們的關系都不大，干活。”
“是，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