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頭昏眼花
劉淑芬當然也對眼前兒媳婦的數量和質量感到嘆為觀止。
牟晨菲就沒有不漂亮的時候，哪怕是出來吃個夜宵，也認真的化了淡妝換了漂亮衣裳，這會兒大家閨秀的儀態就更不用說，站在白色鑲金線的餐桌邊，認真又帶點尊敬的微笑多一分顯媚少一分變假，恰到好處；
向婉略微有點局促，灰綠色翻領t恤略顯中性，手指無所適從的在桌面上敲敲，畢竟她曾經也是劉淑芬疼愛的兒媳，雖然相處不算很融洽，獨一份的那種感受跟現在肯定有很大區別，只是這姑娘的主觀意識在淡化這種區別，所以臉上的表情有點她一貫的冷傲，可她那冷清的脾性不就最適合這樣高冷的風格么；
娜塔莎是最不在乎的，漫不經心的喊了之后就自己坐下去，可恰恰她原本最高的個頭現在就顯得跟其他姑娘略矮點而已，還自顧自的去桌上舀點砂糖調自己的吃食，斯拉夫民族那種大氣倒是彰顯無遺；
葉明靜跟娜塔莎一樣是運動服，但同樣的衣服娜塔莎穿著是爽朗健美，她看著就有點妖媚，濕漉漉的鬢發洗過以后貼在臉頰，脖子上還掛了條毛巾，現在被拉下來在手上捏過來捏過去，還無意識的把之前有點故意拉開跟娜塔莎比事業線的運動服拉鏈拉上去點，減少性感成分；
方靈穎穩定下來了，左顧右盼的看其他姑娘，嘴角有點笑，可轉過頭來發現劉淑芬打量自己，還是連忙整了整表情，她這兩天的確有點不修邊幅，散亂的頭發和隨便抓的衛衣倒是搭配起來有種隨意的凌亂美，她心態好，早兩年就見過婆婆了，什么樣外表不重要；
周曉莉站得最近，伸手拉了婆婆的手，所以能在劉淑芬正面視界外，可劉淑芬得注重看啊，在每個姑娘臉上的停留都不敢多了，最后還得放到大肚皮身上來，周曉莉擠點笑：“這個…”她有豁出去的性子，干脆點：“既然您都看見了，這也是…是個事實了，這都是阿明的…家人！”這個詞有點艱難，也虧得她是做銷售的，臨時湊詞的能力還不算差，不然用老婆不夠正式，妻子有點親密，太太又不適合面對婆婆，別的么貌似想不起了。
姑娘們臉上的表情是各異的，娜塔莎有些譏諷的笑，牟晨菲下巴不自而然的揚起來一點，方靈穎是自嘲的睜大眼，向婉毅然決然，葉明靜沒被拉到一個層面的受寵若驚，伸頭觀察其他姑娘表情，周曉莉自己就跟說別人事情一樣，再無以前那種壓力巨大的憤慨。
可劉淑芬的目光卻猛一下移到站在旁邊也擺出類似身形表情的小姐妹身上，難以置信的啊了一聲，比剛才還驚訝。
小姑娘已經亭亭玉立到起碼跟周曉莉個頭差不多，站在清瘦的向婉身邊也不會顯得單薄多少，特別是沒上學的幾年廝混下來完全沒有那種學生氣息，恍眼看過去的確是跟嫂子們差不多的成年姑娘了，還有些含苞待放的嬌嫩卻被身上的…跟著婆婆轉過頭去的姑娘們這才發現這倆鬼精靈什么時候學著娜塔莎穿那種胸衣運動服加緊身運動短褲，現在只是在外面罩了件薄外套，這么看上去居然有點分量了，向婉就站在小昭旁邊，忍不住伸手去檢查一下，太不公平了，好像比自己都大點了！
小昭咯咯一笑捂著胸口跳開，讓所有人好像也被解開了定身術，牟晨菲立刻代表解釋了：“不是不是，南南是妹妹…”她突然發現這還是很難開口，這種局面換做任何一個妻子都不愿承認吧。
還好劉淑芬在瞬間的呆滯以后，還是能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來大罵：“啊？！巴志明這個小王八蛋呢？他…他怎么能這樣…”
周曉莉順應這種情緒：“對對對，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但是局面已經是這樣了，您坐下來，都認識吧，要不要再介紹一下。”
葉明靜精明熱情的連忙盛了一碗，卻沒說話，還給方靈穎做眼色，慫恿女朋友跟上，方靈穎回她一個不屑的表情。
娜塔莎對小王八蛋這個詞的爆破音的連貫性很欣賞，轉頭問牟晨菲這是什么意思，解釋分析一下的大小姐就抬頭指點婆婆不對：“不是吧，他是王八蛋那…”向婉連忙拉了捂住她的嘴坐下。
方靈穎已經笑起來，而且忍都忍不住的使勁捂嘴，連連擺手表示不好意思。
還得是周曉莉來說話，使勁撓撓頭，動作跟巴克有幾分神似：“這個的確很難說清楚，但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相互勉強可以接受這個局面了，阿明也不是有心要騙誰，他也不是多想這樣，反而多了很多責任…”
這么一說，就有人不樂意了，娜塔莎把手里調羹往碗里一扔，但沒說話，這是在含沙射影嫌棄她們東歐來的么。
向婉想幫忙彌補：“他現在不是普通人了，所以有些事情也不能當做一般人看待，雖然現在他跟牟小姐結婚了，但是我跟他的感情還是很好，媽您不用擔心。”牟晨菲又皺緊眉頭琢磨這句話好像聽著不舒服！
劉淑芬怎么可能不擔心，她才坐下來一分鐘，都覺得腦子亂得跟諸侯亂戰江湖似的，眼睛不夠看，腦子不夠想，所以說方靈穎才是真體貼，一聲不吭也不做什么，站在邊上當觀眾。
周曉莉勉力盡地主之誼，被打岔以后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兩句有點問題：“媽，難得今天一家兒媳婦都在…”
葉明靜在那邊又幫好朋友：“吳姐沒在。”
劉淑芬再次睜大眼！
唯獨跟娜塔莎坐下的牟晨菲終于能說話了：“媽，我們自己已經相互協調了，您也坐下來說話，我們這樣仰著頭說話容易有抬頭紋。”
方靈穎再次撲哧，看其他姑娘拿眼睛扎她，趕忙過來找個邊角坐下，向婉葉明靜也坐下，周曉莉是在小怡的幫助下坐的，她有點困難。
可劉淑芬怎么坐得下去，雙手按在桌子邊，就好像無數次按在講臺邊一樣，再次把一桌子漂亮兒媳婦看了遍，習慣性的咳一聲，所有姑娘的目光都看著她，這才好像找到點上課的感覺：“你們…都是好姑娘，小方，小方前年我就見過，巴志明那個小王八蛋還在路邊烤肉串的時候就見過你，那時就覺得挺文雅好有氣質…”方靈穎還笑著招招手，很灑脫的表示謝謝了。
很明顯這樣挨個評價優秀學生的節奏讓劉淑芬的語句流利起來：“牟小姐…是那回出事，小明把你的身份證帶回來，我看了就吃驚，怎么還有這么漂亮的姑娘…”牟晨菲在意的細節永遠和別人不同，甜甜的驚喜：“他把我的身份證還藏著的？在哪？”
周曉莉無奈：“在我那，別打岔，聽婆婆說。”擺足了班干部的架勢。
劉淑芬就一馬平川：“小莉就不用說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跟小明分分合合的，我一直都把你當兒媳婦，小婉，你跟小明結婚雖然很倉促，我們相處得也還好，娜…娜娜我一直都這么叫你，雖然你這個外國兒媳我真的沒想到，但是他剛回來的時候，真的是整個人都丟了魂一樣，現在我才知道是為什么。”娜塔莎剛才有點抵觸的情緒立刻就不見了，嘟了嘴看碗里的銀耳湯。
最后的葉明靜聽著婆婆說到自己：“小葉，從你喊我干媽，親熱起來的模樣，我也是有點征兆的…只是真的不敢想，你們都是好姑娘，好姑娘…可夫妻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們應該都有一份屬于自己的感情，而不是跟著那小王八蛋胡鬧…”估計是當了好些年班主任，說話真的啰嗦。
前面聽著好像還在給兒子打幫腔的說法怎么突然就變成了規勸，姑娘們都有點吃驚，又不知道怎么打斷這有點局外人的說法，還好牟大小姐一如既往的強勢，就算面對婆婆也敢再次指出不是：“媽，為什么她們就是小莉、小婉、娜娜，說到小方和小葉也還正常，輪到我就是牟小姐呢？我現在才是阿明正式的合法妻子，還有他不是王八蛋…”
好不容易進入狀態的劉淑芬給噎住了，她就順口一說嘛，不過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好像是有區別對待哦，向婉有點小得意，連忙打圓場：“媽沒這個意思…”
娜塔莎三刨兩口把最后一點銀耳湯喝了有禮貌：“媽，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都覺得亂糟糟理不清，您就別參與了，好了，我吃完了，誰跟我一起走？”
葉明靜一如既往的強調：“我還是把您當干媽，我這情況跟她們不一樣，您就把我當女兒好了。”
周曉莉捂頭：“哎喲喂，我叫你們過來吃什么夜宵嘛！”
方靈穎招呼察言觀色的小姐妹：“你倆還是幫忙把小莉姐扶上去，要不把媽也送上去休息。”
亂七八糟的局面讓劉淑芬真是面對一個放牛班一樣無從掌控，她哪有什么大戶人家婆婆的氣勢，真的頭昏眼花！
天曉得自己那個兒子怎么應付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