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走著瞧,娜塔莎自己走回去的,巴克也抱著女兒傻傻跟了一路,然后把車鑰匙交給安保,讓他們自己去把車開回來。
確認娜塔莎起碼不會悄無聲息的離開,巴克送妻女進了那紫色小屋,自己幫娜塔莎設置好指紋鎖才轉身走,娜塔莎皺眉:“你干嘛去?!”
巴克悶聲:“找彼得喝酒。”
走出來一步,又回頭把自己的手機留下,拿了桌上那臺pda出門:“隨時撥打安保電話,都能找到我。”
已經自顧自走進浴室的姑娘沒理他。
其實穿過網球場,就找到了員工公寓的安保,帶路到彼得他們的房間,舅舅克里斯和彼得住一間,鐵錘一間,實在是他的個頭太大,得把兩張床拼起來橫著睡!
三條烏克蘭大漢正有些驚嘆的拿著罐裝啤酒趴在陽臺上觀景呢,鐵錘看見巴克又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彼得撓著灰白色的厚厚上唇胡:“娜塔莎安頓好了?你的華國太太呢?”與其說他會不會生氣,更像是男人之間的好奇。
巴克跟這老丈人沒隔閡:“都回家了,去喝酒不?”
鐵錘甕聲甕氣的馬上起身:“好!但要有烤肉就好!這些天到處都辣死人了,這里的人都是一定要吃辣椒么?”說著還有捂屁股的扭捏痛苦動作,搭配他雄偉高大的身材,反差很強烈。
原本巴克打算就在這樓頂喝酒的,那就干脆下樓,還說去開門口那輛破面包車,安保說早就被改車行的小子們接了牟大小姐的命令拖走了,說是停在feel的旗艦店外影響形象。
那是克里斯他們偷的,所以四條大漢翻上那部蘭德酷路澤,到劉長元的烤肉店喝伏特加!
彼得親自上手烤肉,鐵錘真正的大快朵頤,克里斯屬于不聲不響,只跟巴克一杯接一杯喝酒,雖然劉長元專門到附近量販ktv去買來的40度伏特加一入口,四個人都能堅定的發現是假的,卻依舊樂淘淘的用大杯往肚子里灌!
因為對前蘇聯國家的男人來說,喝酒這件事,什么口味都不重要,實在沒有用醫療酒精兌兌都能過癮,而現在好歹還是酒吧里面喝不死人的假酒,已經很知足了。
所以最后生意頗好的烤肉店,其他員工和食客都不約而同的變成圍觀,因為四個男人從來沒有什么摻綠茶飲料之類的糟蹋做法,就是直接每人拿著接近半斤容量的玻璃杯,倒滿以后,相互用指頭彈彈下巴就是祝酒詞,隨便嘟噥一句:“重聚萬歲!”
仰頭就咕嘟嘟的一杯!
很快就進入微醺狀態,開始發酒瘋的唱歌,肥胖的彼得出奇靈活,跳著小舞步在火爐旁翻肉串,捋胡子的動作和阿凡提差不多快樂,鐵錘開始挨個傾訴巴克逃走以后,那些個死去的兄弟是如何的慘狀,說到興起,還起身用頂著大棚的身高比劃在自己身上做示范,順便就坐碎了三張塑料椅子,最后找了個鐵桶反過來給他才安全了。
面相最具有中亞血統的克里斯只笑,看來娜塔莎長得偏向亞裔,就是因為這母親家的血統,那條缺了手掌的胳膊現在終于被拉出袖子外面來,光禿禿的前面就是個截肢以后的圓頭,卻嫻熟的拍打旁邊的塑料板凳給跳舞的姐夫打拍子,那斷臂更像是鼓槌。
其實也不是完全的濫喝,十分鐘左右一杯,就好像爐灶添柴一樣到點就一起碰杯咕嘟嘟!
祝相聚,祝健康,祝為了愛,為了對烏克蘭的愛,對眼前這個美麗富饒華國的愛,大家對娜塔莎的愛,對喀秋莎的愛…隨便什么理由都可以當成祝酒詞,后來彼得還興致勃勃的祝巴克華國妻子身體健康,再來一杯!
這是類似國內的白酒的伏特加!
一小時就消耗一箱!
這四個大家伙連綿不絕的持續喝了四個小時!
一大堆伏特加酒瓶讓大多喝啤酒的渝慶漢子們直了眼,劉長元那病秧子過來想敬杯酒的,沾了一下就天旋地轉的跑了,最后還是倆跑過渝新歐鐵路線的姑娘來陪著喝了兩杯,也酡紅著臉跑了。
關鍵是這幾個家伙喝起來完全就是粗暴得不講道理!
華國也是酒業大國,有說不盡道不完的酒文化,比他們能喝的大有人在,可這些老毛子的酒文化就一個字:“醉!”,兩個字“爛醉!”
這些前蘇聯國家的男人喝酒就一個目的,喝醉,所以酒好不好,只是過程口味略微差異,他們只要那個結果!
在自然條件和政治等方面都不太如意,完全沒有辦法跟熱帶那些得天獨厚地方的地區相比,用喝醉來支撐著男人們去面對生活中的種種挫折不如意,伏特加提供了一種奇異的私人空間,一個可以在幻想的自由中得到放松、忘卻煩惱、縱情娛樂的地方。
很多人都總結過喝酒的來來去去,說法也多得很,但只有這種前蘇聯的喝法才是直奔主題。
所以帶著這種喝法的巴克瘋狂起來,還真是讓劉長元跟一幫鐵路子弟們驚掉下巴,他們跟巴克非常有限的喝過兩三回,最大的印象就是巴哥特別能喝,卻不貪杯,今天反常態的一杯接一杯,很快就豪邁的跟鐵錘脫了上衣,一身酒氣的在空地上自娛自樂摔跤,最后更是被摔在地上讓巨漢壓住哈哈大笑!
完全就是一副喝醉酒失態的模樣!
巴克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有極強自控力的家伙,就算跟這幫人在一起,也通常是最后喝醉和負責收拾殘局的那個,倒不是酒量大,而是他一直都留著勁,他們喝酒一貫不會相互勸,自己能喝多少倒多少,巴克大多數時候認為這樣的酒精麻醉算是輕度的吸毒,內心來講并不認同,只是作為當地風俗被錘煉出了酒量而已,不然他根本沒法娶到娜塔莎,早就被醉鬼們打出門來了。
不會喝酒的男人怎么可能成為一家人?
而自從回到國內,自制力更是他的標簽,面對姑娘,面對財富,面對權勢,面對任何東西他都心如止水一般擁有驚人的自控力。
其實那不過是他心冷如灰!
對一個心都死了的人來說,有什么誘惑能刺激到他?
什么東西都沒意思!
但今天,他是刻意的想喝醉,不是挫折煩惱,而是他只想舉杯暢飲來慶祝自己重獲新生一般的歡樂,也許只有在如夢如幻的熏醉當中,他才能重溫那種在烏克蘭跟妻子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才能重新找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才能洗去已經如同磐石一般堅硬包裹住自己心靈的悲痛哀傷,他要從此用真正的快樂面對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