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投誠

　　當劉文凡再一次出現在段祺瑞的辦公室的時候，段祺瑞已經從辦公桌后轉移到了茶幾旁的椅子上了。︽，而徐樹錚則坐在他的旁邊。看到劉文凡之后，段祺瑞示意劉文凡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謝參謀長大人，看來，大人心中已經有了選擇了。”劉文凡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段祺瑞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段某雖然是北洋軍的總參謀長，但同時也是一個中國人，自然不愿意看到仇者快親者痛的事發生了。燕京城是一座古都，明清兩代的都城，段某也不愿意看到燕京城毀于戰火之中。即便，因此要背負上叛主的罵名，段某也只好認了。”

　　“參謀長大人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那無疑是再好不過的了。相信，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會贊同參謀長大人的義舉，為參謀長大人的選擇拍手叫好的。”劉文凡立刻稱贊道。

　　段祺瑞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閣下，如果我們向北方軍投誠，不知道北方軍打算怎么安置我們么？城內可是有十八萬兄弟的，一旦安置不好的話，他們恐怕也不會接受投誠的。就算參謀長大人做出了選擇，下面的人也難免會抗命不尊的。”徐樹錚開口說道。具體的條件，段祺瑞不方面直接開口，這就只能夠由徐樹錚來代勞了。

　　“參謀長大人，徐副官，請放心，我北方軍絕對不會虧待投誠的兄弟們的。少帥說了，凡是投誠的北洋軍的兄弟們，根據其個人的意愿，可以選擇繼續從軍，也可以選擇脫下軍裝。凡是愿意繼續當兵的，經過北方軍的考核之后。接受整編。不愿意參軍的，則由我們來開路條，發遣散費，每個人，至少二十個大洋。”劉文凡說道。北方軍早就已經擬定好了這些條件了，相信。這些條件會讓他們滿意的。

　　段祺瑞點了點頭，對于北方軍開出的條件，還是能夠接受的。北洋軍瘋狂擴軍當中，很多人都并不是真心想要參軍的。還有一大部分是為了混一份軍餉，如果能夠得到二十個大洋的遣散費的話，也足以他們返鄉過上平靜的日子了。雖然，那些想要繼續參軍的人要接受北方軍的考核，這也是能夠理解的。北方軍的戰斗力可比北洋軍強悍得多，自然不是什么歪瓜裂棗都要的。只有少部分精銳才能夠入選。另外。段祺瑞也知道，北方軍不可能征募太多的北洋軍降兵的。換做是他，為了確保自己的統治，也會嚴格控制降兵的數量的。畢竟，相比自己的老底子軍隊，降兵不是那么可靠的。

　　“閣下，那北洋軍中的軍官呢？貴方打算怎么處置？”徐樹錚問道。普通士兵雖然重要，但如何安置那些軍官。這才是最重要的。甚至于說，如果不能夠讓這些軍官滿意的話。想要投誠，那就根本是不可能的。普通的士兵都是聽軍官的話的，他們很少有自己的主見的。

　　“軍官的安置方式也是一樣的，愿意參軍的，進入陸軍學校或者陸軍大學進修，考試合格者授予相應的軍銜和職務。考試不合格者，只有淘汰。不愿意參軍的，我們也可以給安家費，金額將按照軍銜的高低來決定。”劉文凡回答道。

　　“軍官也還需要考核嗎？這樣的話，恐怕會激起他們的不滿的。”徐樹錚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一條是不能夠改變的。北方軍的軍官和將領。都是經過陸軍學校和陸軍大學進修過的。我們會一視同仁，不會區別對待的。”劉文凡在這一條上很強硬。

　　徐樹錚還想要說什么，但是卻被段祺瑞給阻止了。

　　“難怪北方軍的戰斗力比北洋軍強大那么多，原來北方軍的兵都是精兵，軍官和將領和都是上過軍校的專門人才，比北洋軍這些半路出家的人自然要強得多了。如果想要繼續在軍旅生涯中發展，連上軍校和參加考試的勇氣都沒有，那還當什么兵？還不如回家當一個愚公算了。”段祺瑞說道。

　　“參謀長大人果然是深謀遠略。”劉文凡連忙說道。

　　徐樹錚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普通的軍官，可以讓他們去上軍校，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高級軍官呢？各鎮的統制，各混成協的協領怎么安置呢？按照北洋軍的軍銜，統制可是中將軍銜，混成協的協領也是少將軍銜。燕京城內十個鎮，十個混成協，這可就是十個中將和三十個少將啊！

　　相比北方軍的將領，則要少得多了。北方軍一個一萬八千余人的步兵師的師長也才是少將軍銜而已。整個北方軍的中將，更是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而已。北洋軍的這些高級將領們，想要保持原來的軍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問題也是最棘手的。

　　“關于那些將領，貴軍打算怎么安排呢？”徐樹錚問道。

　　“原則上，少帥是不想接受北洋軍的將領的。畢竟，這些將領中，有能力的人很少。少帥希望他們能夠退伍，不管是從政還是經商，我們都支持。如果依舊想要帶兵的話，不僅要去陸軍大學進修，并且還會降級使用。如果能夠通過考核的話，視其考試成績，中將降職為少將或者準將，少將降職為準將或者上校。”劉文凡回答道。

　　頓時，段祺瑞和徐樹錚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很顯然，他們對于這個安置方式不是那么滿意的。不過，仔細想想他們也能夠理解北方軍。畢竟，北洋軍中的將領們，真正能夠打仗的，少之又少。北方軍顯然不會愿意將部隊交到這樣的人手上的。

　　“閣下，這恐怕很難讓那些將領們接受的。”徐樹錚說道。

　　“很抱歉，這一條，我方是不會改變的。那些將領，如果想要繼續帶兵，就必須要接受我們的條件。如果愿意退伍的話，我們會優待他們的。”劉文凡說道。

　　“好吧，這一條就按照北方軍的要求去做吧。”段祺瑞點了點頭。不是他不想為那些將領們爭取到更多的利益，而是北方軍現在勢大，如果談崩了的話，對北洋軍不會有半點好處的。而北方軍之所以這么做，更多的也是為了今后國家的軍隊是一支能夠打勝仗的軍隊，而不是像現在的北洋軍一樣，根本就是一幫酒囊飯袋。

　　“感謝參謀長大人的支持。”劉文凡松了一口氣，他最初也擔心這一點會成為雙方的阻礙。

　　“那么，關于參謀長大人，你們打算怎么安置呢？”徐樹錚接著問道。

　　段祺瑞雖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畢竟這關系到他的前途。畢竟，現在的段祺瑞不過才四十三歲，正處于年富力強的時候。讓他卸甲歸田的話，他個人是無法接受的。另外，他也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人。

　　“關于參謀長大人的安置，少帥早就已經有吩咐了。少帥給了大人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從軍，將來的陸軍副總參謀長的位置是大人的。另外一個則是從政，少帥保證未來的內閣當中，給參謀長一個內閣大臣的位置。”劉文凡繼續說道。

　　段祺瑞對于這兩個選擇，都很滿意。不管是未來陸軍的副總參謀長還是內閣大臣，都是位高權重的人。一個降將，能夠被這樣重用，也算是很不錯了。只不過，具體該如何選擇，他自己還拿不定主意。

　　“對于少帥的愛戴，我受之有愧啊！不過，這兩個選擇對于我來說，都是很不錯的。一時間，我也難以抉擇。還是等將來見過少帥之后，我再做打算吧。”段祺瑞說道。

　　“一切都任由參謀長大人決定。”劉文凡心中一陣狂喜。段祺瑞這無疑已經是接受了北方軍提出的條件了。這樣的話，燕京城內的北洋軍投誠一事，就成功了大半了。

　　接下來，三人又商議了如何確保投誠一事能夠成功。城內這十個鎮的統制，十個混成協的協領中，肯定是有人忠于袁大頭的，因此，必須要從長計議才行。

　　最終，段祺瑞還是決定直接攤牌比較好。在召見這些將領們的時候，向他們表態，凡是反對的，先控制起來，然后處置。另外，讓徐樹錚拿他的手令，命令守城的北洋軍打開城門，讓北方軍進城。

　　雖然，段祺瑞曾下令將燕京城的城門給堵住了。但實際上，段祺瑞也是留有后手的。守衛廣安門的人是他的心腹，這里的城門并沒有堵住。只要段祺瑞一聲令下，這里的城門就會打開。而北方軍就能夠從這里進城，控制燕京城內的局勢了。

　　11月26日一大早，段祺瑞下令燕京城內各鎮的統制和各混成協的協領前往總參謀部參加軍事會議。而段祺瑞則提前在會議室外埋伏好了自己的衛隊，以便應對突發狀況。在會議上，段祺瑞向將領們直接攤牌，表示愿意投誠北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