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吃塊西瓜。”性感小妹用牙簽叉了一塊西瓜,遞給王橋。王橋打量了性感小妹一眼,接過西瓜,慢慢吃掉。
歌聲響起,涂成功摟著一位高挑女子,站在大屏前,一邊搖擺,一邊開始唱歌。秦真高則開始跳舞,在閃爍燈光下與女子貼得很緊。
等到歌聲稍停,王橋對涂成功道:“涂總,我人不舒服,先走了。等會你給秦真高說一聲,我現在就不打擾他了。”
涂成功朝角落里看了一眼,只見秦真高的手伸進了女子衣服里,確實不方便打擾,笑道:“改天,我到昌東請王主任吃飯。你是彭縣長的人,大家就不是外人,別客氣啊。”
走出歌舞升平的房間,仿佛離開了妖怪的洞。王橋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開始給李寧詠打電話。對于王橋來說,他和青皮一起到東城之東跳砂舞,一點都沒有心理負擔和障礙。涂成功是個有著利害關系的生意人,秦真高又面和心不和,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摸性感小妹那怕一個指頭,更何況李寧詠還在樓下做美容。
在當前情況下,王橋可以為了工作低頭陪著秦真高吃個飯,應酬一二,但是要一起摟抱小姐就越過了底線。
“喂,還在美容嗎?他們在唱歌,我不想唱了。”
“我剛剛開始做,還得等一會。”
“那我去開房間,等會把房號發給你。”
王橋沒有離開賓館,直接開了房間。在房間等李寧詠時,他打開電視,漫無目地換著臺,頗有些心緒不寧。從最近了解的情況來看,王橋發現彭克縣長與涂三旺、牛清德等礦山老板接觸得很頻繁,不僅僅是工作關系,還有相當密切的私人聯系。王橋雖然是初到縣政府辦公室工作,可是見識過社會最陰暗的東西。有著尋常同齡人沒有的警覺,不太愿意與礦山老板們攪在一起。
晚上十一點鐘,李寧詠從美容院上樓,進門就道:“你看我的臉。怎么樣,是不是比平時更光滑。”
王橋將煙頭在煙灰缸按滅,道:“你平時就很光滑,實在沒有必要美容,青春少女素顏是最好的。”
李寧詠湊在鏡前仔細觀察著剛剛做過美容的臉。通過鏡子這才看見煙灰缸里有好幾個煙頭,驚訝地道:“你怎么抽這么多煙,受了秦真高的氣?”
王橋搖頭道:“秦真高是疥癬之疾,我想是另外一件事情。”
李寧詠將外套脫下來,將姣好的身材展示在王橋面前,還有意轉了幾圈,道:“你等會,我去沖洗一下,我們在床上來討論嚴肅的問題。”
兩人都很有興趣研究對方的身體,認識以來一直樂此不疲。等到激情過后。王橋仰面躺在床上,道:“你爸和彭克關系怎么樣?”
李寧詠軟綿綿地嬌聲道:“關系還不錯,我爸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他還是部門的頭頭。”王橋道:“那時彭克是在哪個部門工作?”李寧詠想了一會,道:“在我的記憶中,彭克當過中小企業局局長,又來是安監局和國土局。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王橋道:“難怪如此。我在府辦工作時間不長,總覺得彭縣長和礦山這一塊的老板接觸比較密切,我有些擔心。”
李寧詠笑道:“你這是杞人憂天,彭克能當上縣長。在上面是有臂膀的,沒有臂膀的人能當上縣長?吉書記如果調走,他肯定就要接書記的班。”
王橋道:“難道你一點都沒有考慮過與老板接觸太多有可能出事?”
李寧詠道:“你的思維好奇怪,這都是沒影子的事情。”
王橋總覺得有陰影。道:“彭克是本地人吧,應該不會在本地任書記。”
李寧詠道:“彭克一直在昌東工作,但是他不是本地人,只是中專畢業后分到昌東。彭克現在算起來應該是梁強書記的嫡系,是靜州最早納入梁強隊伍的處級干部,這是我爸說的。梁強書記的人在昌東還能有什么問題。我爸為什么會支持你跟著彭克。也是有原因的,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婿跟著一個走下坡路的領導。”
這倒是說的真話,邱大海是個精于謀劃之人,不會讓準女婿列入危險之中。
聊了一會,李寧詠漸漸地沉入了夢鄉,王橋做了一個決定:“盡管從理論上來說緊跟彭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從直覺來說還是稍稍距離彭克遠一點好。”
早上回到縣府辦,王橋隨即找到楊春,報告道:“昨天與秦真高吃了飯,酒喝得多了些,開銷不少,用了三千多。”
楊春笑道:“只要和市領導關系處得好,這點錢算個卵,以后會成百倍給昌東縣賺回來。”他原來擔心這個邱老虎的女婿不好打交道,誰知王橋這個年輕人極為眼色,頗懂進退,這讓他有點意外,又增加些提防心。
他又道:“今天你重點關注晚上的宴會,不能出差錯。”
王橋道:“沒有問題,地點確定,房間確定,菜品確定,酒水確定。”
楊春豎起大拇指道:“你這四確定總結得好,以后要在辦公室推廣。”
晚上的宴會果然進行得非常順利,沒有了一點紕漏。市委常委、副市長康正平與縣長彭克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面,在酒場上,兩人一句工作都沒有談,反而抖了些黃段子出來,賓主都很高興。
王橋在縣長彭克身前禮貌、恭敬,盡到了一位縣府辦副主任的本身,但是并沒有表現得過分謙卑,也沒有刻意去拍彭克的馬屁。
讓王橋很瞧不起的是秦真高的表現,秦真高在外人面前總是將市長秘書的架子擺得很足,和一些老板接觸頻繁,指手劃腳。但是在康正平面前表現得非常緊張,可以用如履薄冰來形容,讓王橋看得都有些為他著急。
宴會之后,彭克將康市長送走以后,由章同國秘書陪著坐車離開。
楊春喝了不少酒,噴著酒氣,高興地道:“王主任,你是走那里?”王橋笑道:“既然來到了靜州,我還得回邱叔家里去一趟,否則不禮貌。”楊春道:“我喝得有點多,就不去看望老領導了。我明天讓陽師傅來接你。”王橋也沒有拒絕,爽快地道:“等會我直接和陽師傅聯系,約定明天來接我的時間。”
王橋在市人大家屬院下了車,等到楊春的小車遠去以后,他沒有進小區,而是在轉角處打了出租車,直奔楊璉家里。
楊璉早就將茶水準備好,等到王橋喝了茶以后,道:“今天怎么想到晚上到我這里來?”王橋道:“心中有難題,沒有人說,準備和楊叔夜聊。”
楊璉眼睛閃亮了一下,笑道:“你雖然年輕,也算是久歷江湖了,能有什么難題。”王橋道:“說難題之前,先打聽一個事,我怎么一直沒有看到鄧書記上任的消息。”
楊璉道:“他遇到一點小麻煩,還要過教育部這一個程序。”
王橋實話實說道:“我對高校這一塊干部任命方式不太了解。”
楊璉耐心地解釋道:“高校的行政級別其實也與各級黨政機關相類似,行政級別的高低直接反應了學校的行政地位和國家的重視程度,副部級高校的校長均由中。央和國。務。院來任免,副部級高校的黨委書記需要中。組。部來任命,除以上32所副部級高校外,大部分普通本科以上高校都是廳局級,這些高校的校長和黨委書記的任免不由中。央和國。務。院以及中。組。部決定。其中有一個特殊點是教育部有75所直屬的非副部級(廳局級)高校,其校長由教育部相關領導直接任免。鄧建國所在學校是教育部直屬院校,因此他的任命要走相關流程,比較麻煩。在靜州市估計只有數人知道鄧建國的事。”
講了一大通,他又道:“現在能說說你遇到的麻煩了。”
王橋道:“這事有可能是我自找的煩惱,也可能是杞人憂天,更可能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覺得有些領導和老板關系太密切,我覺得這不正常。”
楊璉道:“這有什么不正常,自古就是如此。紅頂商人胡雪巖,關于他的書多得很。”
王橋道:“關鍵我是處于縣政府辦副主任這個敏感位置,如果走得太近,不符合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原則,如果走得太遠,我的工作不好開展。”
楊璉思考了一會,道:“你確實比一般的年輕干部想得遠,我覺得此事很難也很簡單,其一,你必須在法律法規和政策允許范圍內做事,超出原則的事情不要去做,這樣你行得正站得穩,弊端就是遇到素質不高的領導時就有可能失去領導喜愛,少了些提拔機會;第二,你要記住你是國家的公務員,而不是私人的人。我雖然希望你記住這兩條,但是很多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得靠自己的悟性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王橋道:“我也正是這各種想法,只是有點把握不準。”
楊璉道:“你產生了這種想法,不可避免會影響你的行動,這有可能會讓自己走得困難,青云之上的人往往是反其道而行之。”
王橋道:“有所得有所失,得失總是互相依存。看見那些老板,我腦子里總是回想起姐夫跳樓時的場景,我希望生存得更長一些。”
(第二百五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