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正如王橋所預料,預算情況比想象中更加順利。△↗,財政局見到縣政府紀要之后,調整了預算,為環衛所增加了接近二十七萬人頭經費。原本這二十七萬皆需要環衛所通過運渣土等方法賺錢來補足,這給環衛所領導們很大壓力。
如今這個壓力消失了,憑空增加了二十來萬收入,把喬勇臉都笑開了花。
在人們印象中,環衛所是一個窮單位。其實環衛所是一個經費流量頗大的單位,經費主要包括環衛車輛的運營費用、環衛設施的保障費用、環衛工人的工資及福利,以及其他一些費用。總盤子超千萬,在千萬級別的經費中增加二十來萬,實在是不引人注目。
此事在外部是悄無聲息的,沒有引起注意。但是在城管委內部引起了爭論,因為綠化、公園、綠燈等部門皆是差額撥款單位,如今只解決了環衛,其他單位自然對分管的王正虎不滿意。
結果樂彬親自出面,召集二級班子開了會,承諾在全委都要逐步解決差轉全,這才平息了內部不平。
經過此事之后,王橋在城管委內部的威信一下就起來了,有點城管委新星的光彩。
轉眼間,元旦到了,王橋正式去拜訪邱家。這是提議頗久的事情,要么是王橋被雜事纏住,要么是邱大海出差未歸,在元旦,時機終于成熟。
早上起床后,王橋心情莫名地壓抑起來。他丟失呂琪有六年多時間了,年齡比自己大接近三歲多的呂琪想必應該早已成婚。可是,前往邱家仍然讓他生出一種“背叛”之感。這種感覺如一根透明的絲,纏在他的身體上。
“我還年輕。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永遠迷失在以前的歲月里。”王橋是殺伐果斷之人,打定主意以后,開始為到邱家作準備。
他先換上一套在山大穿過的西裝,這是一套正裝,在比較正式場合穿過。穿上西裝之后,鏡里的他變得又整潔又帥氣,。他來到城管委會以后,接觸的人是環衛所干部職工和環衛工人。接觸的事是垃圾場、垃圾、化糞池和廁所,幾乎沒有穿過西裝。半年時間里,他習慣穿上一件茄克衫走街串戶。今天穿上西服,覺得渾身不自在 脫下西服,換上一件茄克衫。
將胡子刮干凈。
他又坐在門前將皮鞋擦亮。
十點,李寧詠到樓上來之時,夸道:“今天好帥。我覺得你穿西裝肯定更好看。”王橋道:“我試過西裝,穿上西裝到你們家很搞笑,好象是給邱主任匯報工作。”李寧詠左看又看。滿意地道:“你是個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對于提什么禮物到邱家,王橋頗費了一些腦筋。選來挑去,在李寧詠的建議之下。買了兩瓶比較高檔的紅酒。
在小區外面,李寧詠挽著王橋的胳膊。進了小區門,李寧詠將手從胳膊間抽了出來。臉上有忸怩之色。她平時給人的印象是活潑開朗、性格外向,行動干練。只有在今天這個特殊日子才表現出年輕女子的羞澀。
到了家門口,李寧詠剛取出鑰匙。房門就打開了。李珍英笑容滿面地道:“小王,快進來。”
邱大海端坐在單座沙發上,神情平和,不怒而威。
王橋恭敬地走到邱大海面前,道:“邱主任好。”李珍英跟在后面,道:“在家里還喊什么邱主任,多見外,叫邱叔。”王橋規規矩矩叫了一聲:“邱叔好。”
邱大海威嚴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和藹地道:“到家里來了就別客氣,隨便坐,當自己家一樣。”
王橋坐在雙人沙發上,試圖尋找聊天話題,第一次上門,面對威嚴的老領導,除了談談天氣,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題。
邱大海用獅子一樣的目光打量著略顯拘謹的年輕人,道:“三妹,給小王泡杯茶。”
李寧詠道:“我先帶王橋參觀一下我的房間,等會再陪你聊天。”
王橋覺得不妥當,坐著不動。
邱大海揮了揮手臂,道:“你去吧,和我這個老頭子沒有好說的,先去玩,等一會過來喝茶。”
李寧詠就帶著王橋參觀了房間,重點是自己的臥室。李寧詠臥室用了許多紫色,紫色象征著高貴、典雅、華麗、神秘。李寧詠朝門外偷窺一眼,撲到王橋懷里,熱烈擁抱著。
王橋感覺懷里抱了個炸彈,急忙將其推開,道:“你爸在外面?”李寧詠笑道:“在外面就在外面,我又不怕他。”王橋道:“你不怕,我怕。”李寧詠咯咯笑道:“就是一個老頭子,表面上威風,實質上是紙老虎。”王橋道:“等會我和你爸聊什么,剛才幾秒鐘如坐針氈。”李寧詠道:“你平時挺能侃的,怎么到我爸面前就成悶嘴葫蘆了。”
兩人在臥室里偷偷摸摸親熱一番,由于客廳坐著邱大海和李珍英,親熱顯得格外刺激。
毛腳女婿終究是要見岳父的,王橋整理了衣服,還是坐到邱大海旁邊。李寧詠朝王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假模假樣地跟著母親進了廚房。
邱大海喝了一口茶,問道:“城管委扯皮的事情多,還能適應吧。”
王橋道:“我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師范后街化糞池外溢,當時有點手忙腳亂,過了半年時間,在同志們的幫助下,大體上能適應工作。”
李寧詠豎著耳朵在聽兩人談話,聽到王橋如匯報工作一樣的答話,在廚房里捂著嘴笑。
邱大海道:“年輕人到工作一線鍛煉,這是好事。太年輕坐機關,染上歪風邪氣,長不了本事。”
王橋對這句話深以為然,陸軍以前頗為耿直,在組織部辦公室工作幾年以后,變得虛虛假假,完全如變了一個人。但是他沒有隨意附和邱大海,道:“機關也有機關的好處,見多識廣,這一點基層比不了。”
邱大海道:“你的意思我清楚,這其實是我們干部用人體制上的問題,領導都用身邊人,不肯大力提拔使用基層賣老實力的干部。我當縣委書記的時候,沒有到一線工作過的干部,絕對不能提拔到領導崗位。”
王橋頻頻點頭。
聊天持續了半個小時,邱大海見多識廣,打開話匣子以后,小故事、典故和妙語接連不斷,王橋聽得興味盎然,漸漸放松下來。
李珍英到客廳來招呼:“吃飯了,你們在餐桌上邊吃邊聊。”
邱大海即將起身時,隨口問道:“丁部長身體好嗎?”
王橋腦子非常清醒,通過這一句話就知道邱大海知道丁原副部長打招呼之事,他沒有瞎編,而是老老實實地道:“我其實不認識丁部長?”
邱大海哦了一聲,有些意外地看了王橋一眼。
王橋講了畢業分配后如何通過趙永剛的關系找到丁原。邱大海站了起來,道:“拿瓶酒來,我和小王喝兩杯。”邱大海早就將王橋的背景查了個底朝天,知道丁原曾經為了他的安排打過招呼,但是不了解丁原和王橋到底是什么關系。通過談話,他對這個老實的女婿更滿意,這才主動要酒。
李珍英則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殷勤地給王橋夾菜舀飯。
酒足飯飽,李寧詠以看電影為借口,拉著王橋出門。王橋問道:“我這次上門,你爸、媽對我感覺怎么樣,過關了嗎?”李寧詠撅著嘴道:“我在懷疑我是不是爸媽親生的,他們兩人就想把我嫁出去。原本大哥二哥也要來,我堅決反對,你又不是猴子,憑什么讓大哥二哥來參觀。”說到這里,她抿嘴直笑。
出了大院,來到大街上,她大大方方挽起了王橋的胳膊,不再害怕熟人看見。
“我們看電影嗎?”
“不看,今天的電影好難看,我為了解放你,就是找個出門的借口。”
回到電力家屬院,王橋到衛生間拿了一把牙刷,道:“抓緊時間刷牙。”李寧詠疑惑地道:“現在才一點半,為什么要刷牙?”王橋道:“一刻值千金,趕緊洗洗刷刷上床。”
李寧詠頓時紅透了臉,將手里的餐巾紙朝王橋砸了過去。等到王橋刷牙出來,她也跟到衛生間刷牙,并霸道地將王橋推出去。
王橋躺在床上翻看著雜志,房門響動后,一具火熱的st鉆進了被窩。
“寧詠,我們先說好,你爸不要管我的事情。”
“討厭,不準說話,現在不許提我爸。”
“還是要提,這是原則問題。”
王橋故意停止運動,讓李寧詠著急。李寧詠伸手在滿是肌肉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道:“我是讓你別說話,不是讓你一動不動象個呆瓜。”
“那我來了。”王橋的身體如一張弓,慢慢把弦張開,又猛地將得箭射了出去。
李寧詠雙眼迷離,喃喃地道:“王橋,我愛死你了。”
醒來之時己是下午五點,李寧詠起身穿衣服,道:“我得回去吃晚飯,否則我媽肯定要說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什么時候到你們家,我也得見見你的爸媽。”
王橋道:“春節期間城管委事情多,我作為新人要多堅持在崗位上,在春節前抽空回二道拐。”
(第二百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