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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第六章  原來上司會抽煙呀?!

梁霞衣在沐浴后來到飯店的后方庭院散步,第一個見到的熟人便是坐在公園椅上吞  云吐霧的美女上司。

挺意外的,當她下屬三四個月,真的沒見她在辦公室里抽煙過。呃…那,她該不  該安靜的走開?還是若無其事的留下來說聲“今晚夜色真美”?

  正在游移不定時,人家早就發現她了。

  “梁?”孟紅歌看向她,隨手捻熄了菸頭。

  “呃…沒關系的。”她會裝作沒看見,絕對不會亂說。

  孟紅歌淡道:

  “你會過敏。”

  啊…原來是體貼她喔,她都忘了自己會過敏說。

  “嘿嘿…謝謝經理。呃,經理玩了一天不累嗎?”

  “只是走一點路,不算累。”她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梁霞衣坐下。

  梁霞衣小心的瞅著她:

  “經理的心情好像有點悶,是不是因為我堅持要來玩,你不好拒絕…”

  “跟這無關,四處看看其實不錯。我一向繃著臉習慣了,你別介意。”

梁霞衣沒被打發掉,可能是因為今晚上司的心情看來特別黯淡的原因,致使她很想能幫上一點忙,就算是聊聊天也好嘛。要知道,雖然東拉西扯這檔事兒沒啥建樹,可是  卻有無形中讓人心情開闊的功效呢!

  反正,心情煩躁時,做些什么都好,就是別一個人悶著,不然只會愈悶愈難過唷。

  所以她的家人才會這么喜歡打電話來找她哭天搶地,有益身心嘛!

  “經理,我、我上次在花蓮有見過你先生喔。”

  這個話題來得突兀,令孟紅歌怔了幾秒之后才反應過來:

  “是這樣嗎?”

  猜測不出這話題有沒有令上司覺得隱私被侵犯,她小心謹慎地問:

  “不、不能談嗎?”

  依稀仿佛是故作輕松的聲音:“怎么會?你談。聊天而已。”

  “他好像跟很多女孩生活在一起的樣子哦?我看那些女孩子很尊敬他,把他當大哥、

老師一般的敬愛。那時我跟他們偶遇,好像是因為幾個女孩子為了引起耿先生注意,而故意讓小混混找麻煩的樣子。我聽卓特助說耿先生建立了一些私人慈善機構,專門幫助  少女、兒童的。他真是了不起呢。”

  “嗯,大概吧。”

  梁霞衣忍不住問:

  “經理,你不曉得耿先生在花蓮做什么嗎?”

  孟紅歌略顯尷尬的別開頭,淡道:

  “我不過問,知道不是做壞事就成了。”

  “你不問,然后耿先生也從不說的嗎?”哇!這對夫妻問題大了。

“我們…彼此信任。”她有些艱澀的說著。不過這確是事實,做了兩年夫妻,雖  然聚少離多,可彼此是信任的。

  梁霞衣搖頭。

  “有時候這種“信任”幾乎是“冷漠”的同義詞耶。經理,你不認為當你完全了解、

也明白另一半的工作內容、來往朋友之后,才能付諸于信任,也才有資格這么說嗎?若一切都沒有,那就不能這么說啦。很多夫妻都錯把漠不關心當信任,結果任由問題滋生  而不去試圖解決,難怪離婚率居高不下。”

“你好像挺有研究?”孟紅歌輕笑,不管心中有無因為她的話而受影響,至少表面  上是隨意輕松的。

“我有兩個姐姐已經結婚了呀,還有一個“萬人追”三姐,其實我那四個姐姐都長得美,美還不打緊,還容易讓男人想追求。于是這十幾年來,我有幸見識到很多次戀情花開花謝。人家說戲棚下站久了,不會演戲也會編劇,男女之間的攻防戰不就是那么一  回事嗎?”

  “也包括你的經驗嗎?”

“嘿嘿…”梁霞衣搔搔頭,傻笑道:“當然也包括我單戀失敗的血淚史啦。”話  題好像偏掉了喔,快快轉回來才是。

  她接著道:

  “經理,你都不會好奇耿先生平常在花蓮做什么哦?”

  孟紅歌道:“我知道他在做哪些事…”

“正事之外呢?喜歡吃什么?休閑時做什么?有沒有女人纏他?他工作推展得順不順利?有沒有想你?有沒有計畫你們第一個寶寶何時來報到?”截斷上司的話,一口氣  給他問下去。

  一時給問得啞口無言,孟紅歌語氣失了些許鎮定,仿佛還有些倉皇:

  “這些…不重要的。”

  “是你覺得不重要,還是你覺得耿先生一定會認為不重要?”

  “有差嗎?”

  梁霞衣用好大的點頭以茲證明。

“有差!如果你真的覺得不重要,那我也就不必多舌了。也許你的婚姻是一場所謂的商業聯姻,不講感情的,那旁人又何須置喙勒。但是,要是你自己基于身段或害羞的天性而不讓自己表現主動,不去對丈夫表達感情關心,導致彼此因為體貼、客氣而漸行漸遠,那不是太冤了嗎?我不覺得耿先生會拒絕你的關心耶——如果你忌憚的是這一  點。”

  孟紅歌看向她。

  “你才見過他兩次不是嗎?怎敢說得像你已經很了解他?”

呃…因為她天生善于察言觀色以及瞎掰,而且還常常掰得八九不離十。不過這下  好明說啦,說了就不威風啦!

“就算我分析得有些誤差好了,可是經理,耿先生會回臺北見你,那你呢?你曾經  南下花蓮找過耿先生嗎?”想了一想,她右手成拳輕擊在左掌手心上,叫道:“唉呀!

  這真是不公平說!”

  “我不公平?”由外人眼光看來,她真的對他太冷淡了嗎?

“不是啦!是耿先生,他不公平,他好詐!”沒讓上司發問,她接著說下去:“你  看嘛,卓然,還有趙永新是耿先生的眼線…”說到一半被打斷。

  “他們不算——”孟紅歌的說明沒能接續下去。

“算啦!雖然說他們的主要功能是在公事上輔助你、保護你,但是只要你身邊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肯定會如實回報呀。這么一來,對你了若指掌的耿先生當然會安心待在花蓮,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敢發誓他一定不會為了你抽悶菸,因為他不必患得  患失嘛。”

“我、我不是為他抽悶——”這次沒有旁人搶話,但她卻無法將字句說全。不是嗎?不是為他嗎?好久不再買菸了——兩年前他那句“好女人不該抽菸,很臭”,讓她  下意識不再用這種方式排遺煩躁。

事實也證明了,香菸跟煩躁不是對立關系,反倒像是焦孟不離的好兄弟,讓人更加  心悶。

抽菸,或許只是為了自殘;更或許是為了氣他——氣討厭她抽菸的他,縱使他根本  看不到。

  不明白上司心中正在想些什么的梁霞衣,逕自說著她的看法:

“你不能老是處在劣勢呀,經理!雖然我了解你要當女強人已經夠辛苦了,根本沒時間研習馭夫術,不過這門課千萬不可荒廢…呃,當然前提是你要這個丈夫啦。你要  嗎?”

  她要。孟紅歌無言,但是心中忠實呈現出這個無需思索的答案。

  可是,能怎么個“要”法呢?

孟紅歌并不是隨和合群的人。自小到大,優秀的才能與超凡的家世讓她始終處于領導者的地位,這也訓練出她果斷的行事風格與堅定的意志力。活了二十五、六年,總是別人聽她的;而對于長輩,她只須接受指令,完美執行便成。沒想到…她也會有傻傻  跟別人走的一天哪…

直到搭上了卓然租來的轎車,隨著車子駛往花蓮的方向,她依然神魂不屬,怔怔看著外頭的星空。心中空蕩蕩的,當然也有一絲不知所措的惶然。她做了什么呢?就這樣讓梁霞衣拉上車…說是要去拜訪“雪頤院”,在她還沒想到完美的拜訪理由時,他們  就不由分說的開車了…

她不是這種任人搓圓捏扁的性子呀,她其實是強硬而冷漠的,但…她怎么會在這  車上呢?在她還沒通盤想過一遍之前…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外頭只有點點星光與黯淡的路燈相對應,天地間一片孤寂。

  要是在臺北,所有的狂歡才剛要開始呢,但是人跡稀少的東海岸線,夜晚就是結束了,

  只有他們乘坐的這一輛車,還在叛逆的展示喧嘩。

  像她的心,該靜的,卻…由著它喧囂吵鬧。

  他…會以什么面孔迎接她突兀的來訪?

  是笑?還是一無表情?

  他是否會覺得困擾?

  心,悄悄瑟縮。

車內,沒人打擾孟紅歌的沉思;趙永新待會要換手開車,所以此刻閉目休息中。梁霞衣原本也想睡一下的,畢竟今天玩了一天,但是亢奮的心情讓她舍不得合眼,左看右  看的,不意在后視鏡中恰巧對上了卓然的眼。

她露齒一笑,比出一個勝利手勢。由于這行程來得突兀,他們二人只接到梁霞衣打電話到房間來交代著「快租車,咱們去花蓮,要快!”這寥寥數句,便迅速辦理。只知道上司同意去花蓮了,卻不明白梁霞衣怎么說動上司的。他們很詫異,畢竟大家都了解經理不是容易被說動的人,全身上下更找不出一絲沖動的因子;她果決,同時也深思熟  慮不是嗎?

她以唇語悄悄對他道:“別急,我會跟你說的。”現在不是他好奇的時機啦!重要的是別讓上司隨時吐出要轉頭回墾丁的命令呀!梁霞衣覺得上司正在天人交戰中,于是  狀若不經心的對卓然問道:

“卓特助,我一直很好奇耶,是什么動力讓耿先生這么致力于救援那些被推入火坑  的少女呢?公益事業很多種,他為什么對此特別執著?”

  卓然當然是依照慣例沉默了五、六秒才回答:

  “他,想找妹妹。”

啊…梁霞衣訝然不已,倒沒料到竟會是這個原因。看來耿先生似乎有個挺悲慘的身世,這會不會正是上司無止境包容夫婿長年待在花蓮的原因呢?體貼他想找尋妹妹的  心意。

  這說得通,因為上司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女人,怎么可能放縱丈夫遠遠逍遙著,

  不盡義務呢?也合該是這種大事,才會讓夫妻南北分隔,彼此不怨了。

  “沒有眉目嗎?”應該是沒有,她猜。

  “沒有。”茫茫人海,難了。

  “總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吧?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他呆呆在花蓮等,能成什么事?”

好歹跟警察攀個交情,或勤走各大酒店、娼寮打聽一下,三教九流都弄點關系,做起事  來才不會那么事倍功半吧!

  卓然投給她一抹難解的眼光,但終究沒說什么。

  她也不甚在意,反正不是重點。

  “我很好奇,他知不知道有些少女想用以身想許的方式報答他?”

  這句話夠勁爆,別說孟紅歌立即被揪住全副注意力,連小憩中的趙永新也給驚醒。

  嘿嘿,大家都很在意對不對?

  “你不會不知道吧?我上次看到的,差下多是這種情形耶。”

  卓然緩緩回應——幾乎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

  “大哥…沒放在心上。所以…不是問題。”

  才怪!問題大著呢!至少當妻子的心里會很難受。男人喔,就是不能理解。

“沒放在心上?那多危險呀!要是哪天被灌醉了、下藥了,造成事實要他負責那怎  么辦?我大姐夫曾經差點這樣被他的好友吃干抹凈呢!看這招多狠。”

  “大哥不可能…”兩位冰山爭相為耿介桓的人格背書。

“人心難測啦!”揮揮手,梁霞衣雖然同意耿先生不會亂來,但是別人會啊!現在  禁藥滿街都是,什么搖頭、搖腳、強奸藥片的,要整一個人還不簡單?

  一陣沉默后,卓然問:

  “你大姐怎么面對你姐夫差點失身的情況?”

  梁霞衣丟過去一道“孺子可教”的贊賞眼光。轉得好呀,二冰!

  “其實我也很意外,她居然沒有先哭再說,反倒是一把將昏迷在床上的姐夫抱住,

對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道:下藥、迷奸、性侵害未遂、妨礙家庭、侵害名譽,等著坐牢吧你!色情狂。”哈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好笑。“那女人以為我姐姐會哭著轉身就走,并且拋棄我姐夫說。結果不但沒有,還嚇得那女人尖叫逃走,嚇跑人之后我姐  才哭得差點沒把我姐夫淹死。”好不容易笑完之后,她才慎重點頭:“這點要學起來,

很有用。”左看右看,才發現原來三座冰山都隱約浮現笑意耶,真稀奇,他們慢慢會笑  了呢。

  孟紅歌說道:

  “我以為你大姐很柔弱。”她還記得梁秘書的身家調查內容。

“她是呀。不過當有人想染指她老公時,她不會介意給對方顏色瞧瞧。她的柔弱是  給丈夫看的,又不是給情敵欺負用的。”

  卓然正色問她:

  “如果是你呢?遇到相同狀況會怎么做?”

  她想都不必想:

“到時再說嘍!我現在又不知道我將來會嫁誰,更不知道我會不會愛我先生。搞不  好我早就巴不得甩掉他,那發生這情況下正是天助我也?”

  “如果你愛的話,會怎樣?”卓然不肯放松,仍問。

  這是替經理問的,還是別有它意?她猜不出來,但回道:

“要是很愛,那就沒有讓賢的道理啦。開玩笑!敢動我的人,先去問我家的三太子  允不允吧。”

  “不讓?”再次確認。

“對啦對啦!自己的男人為什么要讓?只有“不要”,沒有“讓賢。”這就像買了  一件衣服,喜歡的話會一直穿,不喜歡了才會丟到舊衣回收桶。道理是一樣的。

  他的表情是淡淡的笑,像是非常滿意她的回答。

  滿意?為什么?她不解,但跟著笑了。

  覺得這個卓然,愈來愈像個活人了。

  她的功勞呢,嘻!

  凌晨三點,全世界都該睡翻了過去的時刻。

  他們抵達了位于花蓮山區里的“雪頤院”。

  “雪頤院”是一棟中古的三層樓建筑,占地頗大,前后都無人家。

  一盞垂在屋檐下的五燭光小燈泡靜靜的向他們這群不速之客打招呼。

  嗚…汪!嗚…汪汪汪!

  不知打何處傳來的狗吠聲,權充二十一響禮炮。

接下來是不是該有人出來列隊表示歡迎了?梁霞衣只是隨便想想,倒沒料到會真的  有人出來。拜托,三更半夜耶!

紗門打開,首先出來的是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輪廓上來猜好像…好像就是耿  先生耶,這個人都不必睡覺的嗎?

  耿介桓首先看到的是趙永新二人,直覺問:

  “為什么一齊來?”聲音冷峻、苛責。

  趙永新連忙道:

  “我們是跟著…”

  “立刻回去!不管她怎么說!這邊沒你們的事,我說過你們的任務是保護她…”

  終于發現兩位男子身后有人,而人,正是他的妻…

  “我們沒有離開大嫂。”卓然多此一舉的說明。

梁霞衣很想笑,但不敢。情況很好笑,但氣氛很僵凝,這時候敢笑的人,得有不畏  死的非凡勇氣才行。她可沒有。

  “怎么來了?”他越過兩個下屬,站定在她面前,問道。

  “不能來嗎?”她問。無意表現得像質問,但還能怎么問?

  耿介桓注意到她低啞的聲音里泛著疲憊,伸手扶住她腰背,道:

  “當然能。不管怎樣,先休息吧。明天再談其它。”

他沒表現出拒絕,也沒詫異或驚喜。那,他心中對她的到來是何看法?孟紅歌抬頭看他,但因為夜色太濃,她看不清:而環住她腰那略微緊束的手勁,教她安下一顆惶然  的芳心。

  “李嫂,麻煩你清出兩間客房。”

  “四個人睡兩間哦?雙人房嗎?”不會吧?他是這么安排的?梁霞衣不敢相信。

  耿介桓對她露出意外的表情——

  “你也在?!”

  好極了,原來他從頭到尾目中無她!這是要挖她角的人該說的話嗎?

  “不,我不在,您看到的是幻象。”她翻白眼。

  耿介桓對一邊的大嬸改口道:

  “李嫂,清三間房。”

  大嬸搞不太清楚情況,問道:

  “耿先生,不是該清四間嗎?我沒有雙人房了。”

  耿介桓微微一笑。

  “我的太太跟我睡,替我多準備一個枕頭,多謝。”

  幾聲抽氣聲來自四周,粱霞衣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聚攏了四五個熊腰虎背的大漢。

嚇死人!走路都沒聲音的哦,要不是抽氣聲大得像打雷,她恐怕不會發現他們,就算他  們已經站得離她如此近…

  耿介桓也不理會他們,逕自摟著妻子進屋。

“啊!你們等一下,我就去準備一下房間。如果肚子餓的話,廚房有點心可以  吃。”第二個回過神來的是李嫂,她快步進屋工作去了。

  “她就是大嫂?那大嫂怎么來了?”一名大漢問趙永新。

  趙永新聳聳肩。

  “有空,就來了。”

一群人圍了上來,問東問西的,短時間內不會罷休。卓然警覺,趁機拉了梁霞衣的  手往廚房竄去。累了一整天,不想再被折騰下去了。

  “大哥看來很驚喜。做對了。”他回頭對她一笑。

  厚!不要突然對她笑好不好?!很嚇人耶。她被他嚇得一顆心蹦蹦亂跳。

  “有嗎?他有很高興嗎?看不出來。”

  卓然將她安置在餐桌前,熟門熟路的找出不少食物堆在桌上。

“這里物資豐渥喔。”看著滿桌的餅干、蛋糕,實難想像這里是一間收容所。根據她自身的經驗,每一個慈善機構都有糧草短缺的問題,能吃飽就是天大恩賜了,哪能奢  想美味點心?“這個機構是孟氏贊助的嗎?”通常必須有財團長期支撐,才能不虞匱乏。

  卓然搖頭。

  “這些東西是上課完后的成品。大哥會讓她們學會一技之長后,再輔導她們就業,

  才算責任完成。”

  “原來如此。那他…有輔導失敗的嗎?”

“當然有。”并不是每一位被救出火坑的少女都能腳踏實地的工作。有許多人在擺  脫人口販子的控制之后,依然以販賣靈肉維生,賺錢全歸自己花用,覺得太劃算不過。

  梁霞衣問:

  “對于這種情況,耿先生不氣餒嗎?”

  “并不。”

  “不可能,他至少會心痛或生氣一下啊,畢竟花了這么多心力救出她們…”

“他不會為那些自甘墮落的人心痛或生氣。”如果她更熟悉大哥一些,就不會說出  這種好笑的話了。

  “真的?那他的心臟一定很堅強。”

  “的確是。”

粱霞衣自認做不到。如果她救了一個人,就會希望那人珍重珍惜自己重新做人的機  會。要是發現那個人依然墮落,怕要吐血三升不止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讓大嫂愿意來?”

  說到這個就得意了。她呷了一大口冰開水后才道:

“當然是先弄得她心惶惶,再趁她六神無主時拐人就跑。重要的是別讓她有時間思  考,要是她真的深思熟慮了,一切包準泡湯。”

  “聰明。”

  她不客氣的收下贊美,得意洋洋道:

  “對于你們這種冰山人種喔,我漸漸研究出一點心得了呢!”

“哦?”卓然問道:“那,你認為我們這種人該怎么追求另一半,對方才會了解我  們的心意?”

  “你們自己要在那邊高唱“愛你在心口難開”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啦。我猜是這樣:

除非你們心儀的女子同時也傾心于你們,然后卯起來追,效法國父革命的精神,你們就順水推舟、欲迎還拒的作態幾天再臣服。最后是habrbryending的美麗結局嘍。”她認  真的分析。

  卓然不置可否,只接著問:

  “如果他心儀的女孩不可能追求他呢?”

  她呵呵直笑,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那就打光棍嘛!用接下來的生命來懊惱嘍。”人跟人是互相的啦,而且感隋上來  說,先動心的人本來就比較弱勢,無關男女的。“雖然世上是有“佳偶天成”這回事,

但畢竟少。我們這些平凡人只能自力救濟,能努力出個“人定勝天”的姻緣,便是了不  起。你相中的好女孩,別人也會知道她的美好,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嘍,先下手先贏啦!

  雖說下一定追得到,但總是試過了,沒遺憾了。”

  不理會他的深思,她埋頭吃蛋糕。

  許久,他問道:

  “你追求過嗎?”

  “當然!”她用力點頭,“他是我高中的社團指導老師,很厲害、很棒、很內斂!

  是我想像中大俠應該有的樣子,我迷死他了。”

  “大俠?”多么懷古的用語。

“他們家開武道館的,一家六兄弟都是武功高手,每一個都得過國內外比賽的冠軍  呢,但他們都不會四處炫耀喲。”

  語氣低沉緊繃些許:

  “你追成功了?”

  她嘆氣。

  “沒有。我們白老師有點像隱世高手,指導我們一學期之后,就跑去大陸修行了。

聽說現在在九華山、武當山之類的地方。”不想給人瞧扁,她挺挺胸,又道:“但是  我在大學時有追到一個學長喔。我們還交往了一年,直到他出國念書,才自然分手。”

  聽到分手二宇,他眉頭上的那朵麻花才卸下,幾乎可說是精神一振。

  “現在呢?出社會后,有沒有遇到想追的人?”

“哪有這么快!我才剛適應這份工作耶。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挑出一個好男人來  追。”

  “我不想等半年。”他說道。

  “啥?”他說什么?她沒聽清楚。

  “所以我來追你好了。”

  赫?!直接給他傻掉。

  “你說的,只會等人追,就等著打光棍,而我不想。”

  逕自說完,也不給她消化的機會,就道:

  “好了,現在,可以教我如何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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