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第一百八十一章大雨磅礴那年春下 小鍋小灶小曲烤小酒,蒸鍋天鍋木甑出好酒。
這是在部落部族流傳了千年的一句話。
蘇秦來到炎國之后很少飲酒,但是這并不代表他的酒量不行,就像他在大山里的時候,每到冬天,溪蠻族的族人都會在家里備自釀的燒刀酒——那是一種用生在懸崖的藥草配以棕櫚汗和稻米為主,輔以經過三次蒸餾的露酒為精,再用百年老樹原木挖空制成的甑子釀造的一種蒸餾酒。
在甑子的中部留一個小孔插細竹管,作為出酒槽,下面是方體四足的青銅鼎制成的蒸鍋,等到鍋底加熱,酒氣就會升遇冷凝聚為酒,落入釀中的接酒器中,再通過出酒槽流出——先出者度數高,酒勁大,隨著蒸烤時間的推移,酒度漸次降低,越后者味越寡薄。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溪蠻族的燒刀酒釀造方法在整個部落部族都很有名,因為在燒酒釀造進程中,溪蠻族浸原糧、蒸烤酒飯所用的水,是大山里最好的,有好水才能釀出好酒,這是各民族的共識。
大凡出好酒的地方,都是山育水秀之處,山泉清冽,溪流凈琮。而溪蠻族天禁后山的一道山泉就是這樣的存在,入了冬下了雪,其他部族的人總是會扛著大塊的腌肉去溪蠻族換燒刀酒,作為曾經溪蠻族的三王子,蘇秦的生活中自然少不了酒,而且都是好的燒刀酒。
燒刀酒入喉不辣,甚至微甜,但是后勁十足,缺點就是燒心——這也是燒刀酒名字的由來,燒刀酒一口入肚全身通暖,但是心卻像被刀割般難忍,直到有人喝了一碗燒刀酒突然心臟停止跳動之后,很少見到有人喝燒刀酒大口喝酒的樣子,都是淺嘗即止。
而蘇秦就是靠著這些燒刀酒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大雪封山的日子,而且蘇秦喝起燒刀酒來,在整個部落無人能及。
一天一口,積少成多,到后來蘇秦喝燒刀酒成碗的喝——這是蘇秦本身的秘密,蘇秦發現用巫師教的心法運行全身經脈的時候,不禁能減少疲勞,而且能很大程度減少燒刀酒對心口的刺激,這才令他無所顧忌。,。
畢竟燒刀酒能暖身子。
如果說善獵者是勇士,善飲者是猛士的話,那蘇秦是整個部落部族當之無愧的勇猛之士。
再淡的酒,喝多了,也是會醉人的。
這也是后來木恨玉聽牧野說蘇秦喝燒刀酒很不要命的時候質問蘇秦,蘇秦害怕木恨玉擔心說自己喝的是最淡的燒酒時,木恨玉說的一句話。
而事實蘇秦喝的是味道最濃的燒刀酒。
這樣是蘇秦來到炎國之后很少喝酒的原因,喝慣了燒刀酒的他自然對大陸的各種酒類產生莫名的抗拒,淡,無味不說,在蘇秦看來炎國釀造的酒更適合花前月下飲酒作對,而不適合暖身抗寒,就像此刻塵封在錦繡地下的酒窯的好女兒紅。
酒水淋濕了蘇秦的頭發,順著蘇秦的臉頰流向了脖頸。
屏住呼吸的蘇秦默默的任由酒水澆下,直到酒缸里再無酒水流出。
看著滿地的泥濘,依舊屏住呼吸的蘇秦突然一拳擊向了自己的太陽穴——既然不能醉,昏過去何嘗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至少在睡夢中不會想那些思之痛徹心扉的往事。
只是蘇秦沒想到這一睡就是四個時辰。
等到蘇秦再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在原先孫大娘為他安排的房間床,外面的天色已暗,只有燭光在輕微的搖曳著,散發出一種柔和的黃光,使屋內的光線看去有些朦朧。
如果是佳人在側的話,會憑端生出幾許詩意來。
感覺頭有些昏沉的蘇秦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個人影坐在木桌旁,蘇秦雖未仔細看,但是看輪廓心底就冒出了一個名字。
“木木…”不自覺的喊出這個名字之后,蘇秦猛然住口徹底從睡夢清醒了過來,那人不是木恨玉,而是祈洛歌。
“你怎么在這里?”尷尬的一笑,蘇秦期望著剛才的輕喊祈洛歌沒有聽到。
“睡不著。”扭過頭的祈洛歌看著蘇秦微微一笑,似乎沒有聽到蘇秦剛才的輕喊,說完話緊跟著起身的她收起了面前的東西,蘇秦看的真切,那是一幅字帖,至于面寫的什么,蘇秦沒有看到。
“我以為你會醉。”看著蘇秦,祈洛歌接著又道,“沒有吃晚飯餓么,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這就給你端過來。”
從床坐起的蘇秦搖了搖頭,穿鞋子他首先就來到了窗外,看著外面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夜空,大致瞅了一下北極星的方位,知道現在到了亥時,就轉身對著祈洛歌問道,“你和大娘談的怎么樣了?”
“想殺你的不是大娘,大娘只是迫不得已。”祈洛歌看著蘇秦,臉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是喬二他們?”
聽到蘇秦的問話,祈洛歌點了點頭,然后看著蘇秦說道,“你還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你能說服大娘,就算喬二他們來了你也不用擔心。”
“你為什么不問問我的身份?”蘇秦看著祈洛歌的樣子,然后神色古怪的問了一句,孫大娘之前說自己是陸天行安排在部落部族的一顆棋子,這雖然是一個謊言,但是祈洛歌卻不管不問,祈洛歌越是這樣,讓蘇秦越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愧疚。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面前是誰。”祈洛歌淡淡的回了一句。
靜靜的回味著這話的蘇秦只覺心里一暖,心里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慢慢走回木桌邊的他看著祈洛歌,然后坐了下去。
“謝謝你的信任。”說到這里蘇秦一頓,看著張嘴想說什么的祈洛歌搖了搖手,“不要說我那么客氣干什么,你先聽我說。”
“我的身份的確不是什么部落部族的三王子,這點孫大娘說的很對。”看著眉頭微蹙的祈洛歌,蘇秦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就像大娘說的,其實我和陸天行的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但是,我不是他的棋子更不是他的走狗,相反,我與陸天行有著血海深仇,這點是我出生的時候就決定的。”
“我的本姓不是蘇,而是陸。”
“還記得你曾經講過的那個故事么,你說不知道十八年前,光啟城懸空寺里出生的那個孩子是否還活著。”
“當時我說或許還活著,你問為什么,我當時沒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就是那個孩子。”
蘇秦的最后一句話說完,祈洛歌臉的神色變了幾變,最后復歸于平靜。
“不吃驚?不害怕?”
“為什么要害怕,我的身份不一樣令那些原本交好的人現在害怕么?驚訝倒是有些,其實…”說到這里,祈洛歌看向窗外,窗外不知道什么已經起了微風,“其實,你的身份我已經猜出了一些,只是從你的嘴里得到證實,還是有些…覺得天意弄人。”說完這話,祈洛歌皺眉看了一眼窗外,喃喃的說了一句,“這老天說變就變,看來要下雨了。”
“如果是場大雨最好,這樣更安全些。”
祈洛歌看著蘇秦似乎知道此刻蘇秦的想法,并未問蘇秦要去那里,只是起身笑著說了一句一起。
蘇秦看著祈洛歌忽然一笑,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添加任何彈窗廣告,永久網址請大家收藏閱讀并相互轉告一下第一百八十一章大雨磅礴那年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