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酒杯輕輕的碰撞了一下,呂風微笑著喝下了那杯極其濃醇的酒液。一股濃烈的靈氣從腹中翻騰起來,呂風依稀有了微醺的感覺,識海內一陣的翻騰,似乎自己的神識無限制的擴大了,擴大了,朝著四周不斷的散發了開去…
應天府,左圣看得那蚩尤旗的血云卷了出來,連忙吼叫起來:“元圣,你要方圓千里之地再無活物么?我敢發誓,只要你全力施展蚩尤旗,中原道門的全體高手,一刻鐘內就會把應天府圍得水泄不通。哪怕你功參造化,已經是神人一級呢,你能和整個中原道門得高手比拼不成?”舔舔嘴,左圣一本正經的說到:“我不是怕了你的蚩尤旗,不過是害怕你鬧出是非來,到時候收拾不了那個場面,你可知道主人要怎么對付你?”
臉色微微動容,元圣舉手收起了蚩尤旗,慢吞吞的飄落在了正廳的屋頂上。他雙手抱胸,冷冰冰的看著滿臉笑容的左圣,突然不屑的說到:“原來是你這個死胖子,怎么,主圣剛讓你出門,你就開始搗亂了不成?…坦白的說,今天大街上錦衣衛的人馬被襲殺,是你干的吧?是不是?如果不是,嘿嘿…你就留下四肢給我滾。如果是你干的,那你就留下腦袋給我去死吧。”
左圣滿臉苦笑的看著元圣,嘆息到:“果然瞞不過您,那些錦衣衛,是我下令殺死他們的…唔,元圣,我也想要在中原分一杯羹,我如今有那個實力、有那個資格來要求更大的好處、更多的好處了。總不能總是你和右圣在天下逍遙,卻要我死守神殿,伺候那位吧?”長吸了一口氣,他嘆息到:“呂風是你的人,在朝廷中有極大的權勢。我想要在中原建立自己的勢力…”
他突然嘴巴嘟起,傳音給元圣到:“想要在中原建立自己的勢力,卻又不想被中原道門的人發現,就只能依附在這些朝廷顯貴之下。可是呂風的錦衣衛,卻是我極大的一個障礙啊,所以,我自然要慢慢的消除他的實力,你說是不是呢?”
元圣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在屋瓦上慢吞吞的走了幾步,冷聲說到:“好,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很好。那老不死的,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居然有膽子這樣和我說話了?唔,那聚元瓴,怕是又能使用了吧?那家伙最是會藏私,哼哼,很好。你剛才說,你有那個實力,有那個資格和我爭奪好處了,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吧。”
他陰冷的看著左圣,低聲喝道:“呂風是我好容易才發現的一個奇才,只要他用心的幫我辦事,我在中原可以隨意的興風作浪,可以肆意的快活。哼,容不得你去對付呂風以及他屬下的錦衣衛。打狗都要看主人,既然你不給我一點臉面,那就不要怪我要了你的老命。”
左圣聽得四周步伐聲不斷響起,知道元圣調集的人馬已經到了,不敢怠慢,連忙降下了身體,站在了正廳的屋頂上,正好和元圣面對面,相距三丈許的樣子。就算他們再囂張,再不把天下人放在心里,可是畢竟也不愿意讓普通百姓都看到自己凌空漂浮的景象的。這是修道人本能的心理,不管是正教還是魔門,都是如此。
他緩緩的舉起右手,低沉的說到:“唔,中原的好處我們都知道,誰不想在中原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呢?元圣,你和右圣已經占了這么多年的好處,也該讓我沾點便宜了…一招定勝負吧,我看看你到底比我強在哪里,到底憑什么你是元圣,而我只是左圣。”
元圣獰笑了一聲,右手浮出了一團紫金色的光芒。他長嘯了一聲:“小天星掌!”以身體內無比強大的真元發出了他從呂風那里學來的歹毒掌力。這可就和普通武林人的掌力完全不同了,以他的修為,這一掌要是打實了,就算是普通的天仙一流的人物,也是難以承受的。就看的他腳下的屋瓦紛紛碎裂,碎片朝著四面八方胡亂崩射,右手帶起了一道紫金色的長虹,朝著左圣當心擊來。
左圣也是毫不示弱,長嘶了一聲:“少林百步神拳!”竟然也是有樣學樣的,使出了自己在中原剛剛學來的武林招式,一團紫光裹在他的拳頭上,身體向前急飛,狠狠的一拳朝著元圣的手掌轟了過去。
‘嗡’的一聲,一圈光波帶著強勁的氣浪朝著四周橫溢,整個正廳的屋頂被震成了粉碎,無數碎磚爛瓦‘呼呼’有聲的朝著四周激射而去。隨后就聽得天崩地裂介一聲巨響,整個正廳徹底瓦解,地基朝著地下陷了三丈許深,平地出現了一個大坑。‘啊、啊’兩聲大吼,兩人憑空又加緊了真元的強度,頓時強光四射,四周那些正在趕來的城防軍、錦衣衛一個個連忙閉上了眼睛,抱著腦袋轉過了身體去。
幸好兩人對于自身真元的控制都到了神化之境,能量外泄極少,實打實的轟擊在了對方的身上,順著對方的經脈胡亂的肆虐。也正是因為兩人的能量泄漏的極少,所以對于周圍環境的破壞也是極小的,不過是毀掉了一棟大廳而已。若是真的讓兩人的拳勁、掌力全力的爆發的話,方圓數十里怕不早就成了齏粉?
左圣的臉色變得一陣的難看,他已經使出了五成的真元,他估計元圣大概也差不多就用了這么大的力量。可是看到元圣那若無其事的表情,看到他冰冷猶如寒星一樣的眸子,左圣心里不由得一陣發寒。他的胳膊哆嗦了起來,只感覺一股股有如泰山壓頂般的巨大力量沖突而來,自己手臂上密布的強大真元,幾乎都要被震成粉碎了,眼看得就擋不住元圣的真元侵襲了。
無奈何之下,左圣只能吸了一口氣,把如今體內的真元提到了八成。‘百步神拳’,只要能夠把兩人手掌中那一團拳勁給繃出去,左圣有把握立刻脫身,不和元圣做生死之斗。他堅信元圣也不敢把自己逼到死境,若是真的把自己逼到了那種程度,自己豁出去一切,打開體內的封印把所有的力量都爆發出來,怕是元圣也承擔不起那個后果罷?
可是,他居然從元圣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沒錯,真真切切的是那種惡意的、彷佛狼看到了兔子一般的冷笑。還沒等左圣反應過來,元圣的左手里突然出現了一柄紫光四射,寒氣襲人的長劍,反手一劍就把左圣開膛破肚,差點就把他給劈成了兩片。
一聲慘嚎,左圣顧不得好歹,團身朝著身后急退。這柄長劍他認識,乃是元圣最擅長使用的‘誅仙七魔劍’中最歹毒的一柄!耗費了數萬年的功夫,用了不知道多少生靈的血肉魂魄,才祭煉出了這七柄飛劍。自己不提防下,被這劍傷了元體,起碼被毀掉了千年的道行。必須要趕快走,否則被這等魔劍再劈上幾下,就算自己玄功九變,擁有了千變萬化之體,也只能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看得左圣急退,身形一閃,頃刻間已經到了十幾里開外,元圣臉上露出了很好玩的,極其嗜血的恐怖笑容。右手一翻,兩人拼斗時那一團強大的真元被他捏成了一個光球,隨手身體也憑空消失。
那左圣急速退出了百多里地,兩只手飛快的在自己肚子上拼命的撫摸了一陣,耗費了大量的精元,好容易才把那可怕的傷口給堵上了。可九這時,他眼前黑影一閃,元圣已經到了他面前。那紫色長劍胡亂的一劈,又在他的肚皮上開了一個尺許長的口子,那一顆蘊涵了極大真元的光球,就被元圣灌籃一般的塞進了他的肚子里。
左圣猛的低頭,突然間慘嚎了一聲:“元圣…手下留情!”可是那元圣又哪里是手下留情的主兒?他獰笑著連連掐動法訣,幾個類似于‘金剛護體咒’的強大靈訣接連的放在了左圣的身上,把他的身體護持得有如金剛之軀一般。
那光球‘轟’的一聲爆炸了。若是元圣不在左圣身體上施加護體靈咒,最多不過炸飛左圣的一塊身軀,損傷不甚很大。可是如今他的身體變得彷佛鐵皮罐子一樣牢固無比,那爆炸的威力沒有地方傾瀉,頓時一的沖擊波無限制的在左圣的肚子里面沖蕩了起來。‘汩汩’的古怪聲音不斷響起,左圣整個身軀都膨脹了起來,足足有平時的兩個大小。就看得他臉色極其難看,突然七竅中以及所有的毛孔內都噴出了紫黑色的血漿。他的整個內腑,都被那真元球給炸碎了,碎得不能再碎了,內臟的微粒混合著血液,就這么噴了出來。
元圣得意洋洋的看著慘不忍睹的左圣,狂笑起來:“左圣,你敢和我斗?嗯?你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我的人?你他娘的好大的膽子,我艸你的老母,你他娘的也配和我斗?嗯?你他娘的…”元圣瘋狂的指著左圣辱罵了一頓飯的時間,那些污言穢語,竟然沒有一個字是重復的。由此可見,中原的語言文化,實在是博大精深,元圣在錦衣衛的一眾惡棍的訓練下,也初步的參悟了這門藝術。
“現在可好?你成了一具空皮囊了,感覺怎么樣?這一下,起碼廢掉了你五千年的苦修吧?你還憑什么和我斗啊?嗯?”一腳接著一腳的朝著左圣肥胖的臉蛋踩了下去,不一會的功夫,左圣的腦袋差點都被踏成肉醬了。
元圣獰笑著,突然抓起了左圣的腳,把他狠狠的掄向了身邊的一塊巨大山石。‘噗哧’一聲,左圣的一小半身軀被砸成了粉碎,元圣繼續又把他的身體掄了回來,朝著另外一塊山石砸了過去。血漿、肉沫到處飛散,左圣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就連他的元神,也因為被魔劍所傷,又被元圣施加了法咒在身上,一時間哪里能飛逃得出去?
‘轟’的一聲,已經殘破不堪的左圣軀體被元圣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元圣舉起了那紫色的長劍,慢吞吞的說到:“好了,現在就回去你的元體…不過你放心,我會放你的元嬰離開的,當然了,會在你的元嬰上施加一點點的禁制。聽說過‘九子鬼母牽心靈王咒’沒有?嘖嘖,只要在你的元嬰上施加了這等法咒,曰后你曰曰受魔焰錘煉,說不定能早曰升天呢。”
左圣已經扁得彷佛團魚一樣的腦袋勉強的動彈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肉片內,一個疑似嘴巴的窟窿里勉強的發出了聲音:“元圣,你不能殺我,我奉主子的命令,來中原監視你和右圣的。你殺了我,你怎么向主子交代?…還有,還有,我告訴你,今曰我的屬下殺了錦衣衛的人之后,我的那些屬下也都被人給襲殺了。那些人,也用的是制式的軍用強弩,你想想看,會是誰?”
元圣的臉色變了一下,沉思不語。左圣看到了一線希望,連忙巴結的說到:“主子要我監視您,我,我放棄這勾當…曰后只要你在的地方,我遠避三百里,怎么樣?你,你殺了我,禁制了我的元嬰,只是給別人看笑話啊。”他看到元圣的臉色急變,連忙補充到:“你殺了我,又有什么好處呢?留著我,我還可以幫你對付那人啊。”
冷冷的看了左圣一眼,元圣陰沉的問到:“你憑什么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呢?我還不知道你的人居然也被干掉了。唔,真的有意思啊。”
左圣連忙笑道:“這,我向來辦事小心啊。嘿嘿,那個,我可不放心那些武林人,所以我附著了一絲神念在他們身上,自然他們一死,我就知道了…元圣,如今這應天城內的水,可混著呢,不一定多少人在里面等著揀便宜,你可不要白白的讓其他人得了好處啊。”
緩緩的點點頭,元圣突然露出了很和煦的笑容:“左圣?你還好吧?你的真元,還足夠你重鑄元體吧?那我就不浪費真力幫你了。唔,我知道,在應天府內還能用強弩襲殺人的,除了我們的那位同伴,還能有誰呢?他窺覷我的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殺了你,他肯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因為爭權的人又少了一個,所以,我不能讓他太開心,是不是?”
左圣嘎嘎的殲笑起來,連連笑道:“元圣您英明,英明啊,自然不能讓那廝在背后揀了便宜。留下我一條狗命,怎么說也能牽制他的行動啊。”他居然還從那扁平的腦袋里面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輕輕的舔舐了一下血肉模糊的眼眶,把一顆脫落的眼珠子給塞回了眼眶里面去。
元圣笑著,架起一道紫光轉身飛走。“那好,很好…你還有充足的真元修復自己的肉身,那你就在這里躺著吧。我不用你遠避三百里,我只要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就是了。你想要留在應天府,那就留下罷?嗯?本圣乃是最大方不過的人了,這么大一座應天城,怎么會容納不下我們三人呢?不過下次你可要注意了,不許再招惹我的人,嗯?”
隨著最后一聲輕輕的警告似的‘嗯’字,元圣的劍光突然加快,一閃即逝,飛回應天城去了。
那身軀殘破了九成,都看不出是個人形的左圣猛然間哆嗦了一下,一團團黑煙紫氣從血肉中沖了出來,把那些飛濺在四周的血肉都卷回了自己的身軀。那些肉沫、肉塊飛快的蠕動著,扯出了一條條的觸手拉扯在了一起,開始修復自己的身軀。隱約中可以聽到那一團血肉中傳來了尖銳的嘶叫聲:“元圣,我今天不是你的對手,可是總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饒命的!”
狂風卷過,左圣的身軀消失了。隱約可以看到一團陰風卷著那一團不斷蠕動著的血肉,居然也是朝著應天府的方向飛了過去。
應天城內,元圣慢吞吞的走到了那些包圍了整個宅院的錦衣衛、城防軍身后,沉聲喝道:“你們都散了吧,本大人已經知曉是誰襲殺了我們錦衣衛的兄弟了。和這個宅院里的人無關,本大人方才找錯地方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聞言,絲毫不猶豫的就驅散了大批如狼似虎的軍丁,讓他們去別的地方搜查刺客去了。
元圣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突然朝著東邊一處高樓狠狠的掃了一眼。撇著嘴巴笑了笑,他很不屑的吐了口涂抹,帶著四相戰將施施然離開。
那高樓中,幾個身穿黑色長袍,滿臉鬼氣的道人冷笑了幾聲,搖頭說道:“還以為他會把元圣給干掉,卻…”
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響起:“無妨,他不殺左圣,可是左圣卻是最記仇不過的,我們總有好戲看…元圣想要獨霸這個池塘,那我們就把整個池塘的水都給弄混罷。他敢開設心佛宗,那我就大力推廣血神教,看看到底最后誰占了上風。”
一群黑衣人陰聲的冷笑了起來。一時間樓閣內陰風亂掃,鬼火忽閃忽閃的,頃刻之后,樓閣里已經沒有人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