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霞石路63號
到了，沒一會兒工夫，司機師傅就催著葉展下車了，葉展看了一眼里程表，剛剛三公里多點，又花了葉展五十多塊錢，早知道就只有三公里的路程，自己就不用打車花這個冤枉錢了。付了車費，葉展剛要從車上下來，推開車門一看，果然就像那老王頭說的一樣，坑坑洼洼的地表，連箱子都沒法拉，有的地方深坑都能陷住箱子底下的輪子，而且還都是土路。真不知道這么多年，交管部門是怎么樣做到對這樣一個地方的道路不聞不問的。
這坑坑洼洼的地表，害苦了葉展，本來自己的腳就不敢走路，現在又不得不加上了旅行箱的重量。懷里抱著旅行箱的葉展，順著街邊看上去，所有的建筑都是老式的法式建筑，一個很大的棱角朝外面張著。在棱角的最外面，都有一個位置掛著門牌。從這邊往前看上去，一排建筑都是一個樣子，要是少了這個門牌，恐怕生活在這里的人出門回來之后也會找不到自己的家門。
霞石路96號，葉展下車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路邊的門牌。上面赫然寫著霞石路96號。一看到這個門牌的時候，葉展心里舒坦了一大半，這兩天總算是沒有浪費時間，最起碼是找到了這霞石路。接下來只要找到王明就好了。
葉展順著門牌，抓緊時間往前走了十幾步，。歷時兩天，自己終于是找到了這，王明叔叔你在哪里啊？葉展自心中呼喚，恨不得現在就找到王明，讓他幫自己想辦法，盡快救出父親。
看著面前高大的居民樓，葉展也有些傻眼了，這個大樓難道就是老王頭說起的那種可以居住幾百個人的樓？葉展放下行李箱，仔細的打量著面前聳立的樓，灰褐色的外墻皮，看來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整修了，外面涂上的防雨漆都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這樣的樓即便是在華南，也為數不多了。在上海能見到這樣的樓存在，真是讓葉展開眼了。大樓的一層地下散落著幾點蒜皮，看來不知道是哪家孩子出來扔的家里的蒜皮。
順著樓梯往上走去，除了漆黑路滑，葉展想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它了。每層樓梯都有十六七層臺階的樣子，幾乎每層臺階上都有水跡，不知道是因為剛剛拖過地還是因為這些居民樓年久失修，下雨滲進來的水沒干，加上這個樓里面有些潮濕，剛剛葉展一進門的時候就問到了發霉的氣味，還以為是誰家的東西壞掉了，仔細想想那么大的氣味，應該就是這個樓里的建筑材料發霉導致的吧！
剛剛爬到二樓，葉展就爬不上去了，越往上在越不好走，臺階上的水更是差點滑倒葉展，手上還提著一個行李箱，本來走路就不順當的葉展，現在更是感覺到不舒服。加上越來越大的霉味，更是讓他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了。捂著鼻子敲了幾家居民的門，居民都透過貓眼告訴他根本就不認識王明。剛剛在一樓也是，葉展敲了幾個住戶的門，住戶都沒有出門，關著門回應了他，好像也是怕出門聞到這刺鼻的霉味吧！
一樓二樓都沒有人知道王明究竟是誰，住在幾層幾戶，葉展被無奈就上了三樓，葉展要不是有要事在身，他堅信一輩子也不會再來這種地方！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
“梆梆梆梆…”葉展再次敲響一家的門。這種老式的居民樓上還沒有安裝門鈴，要想到別人家，就只得開門了，敲門的時候葉展隱約聽到屋里傳出一陣腳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
“你是誰啊？敲門有什么事情嗎？”開門的是一個小男孩，看個頭也就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葉展七八歲的時候也是這么高的。
“小朋友，你家誰在家里啊？哥哥可以進來坐坐嗎？”葉展是弄明白了，如果你開口就問人家認識不認識王明，那所有的人都會說不認識，因為那樣你就不用繼續麻煩人家了，要不然告訴你認識王明，那樣接下來又得說這說那的，還得麻煩你很多事情。
“只有我和媽媽在家，媽媽在廚房呢…你不能進來，媽媽說了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不能讓陌生人進來。”小孩子一只手把著門把手，一只腳翹著，看著門外的葉展，相比葉展，似乎他并沒有感覺到霉味的存在，也可能是他在這里住習慣了吧！
“小凱，是誰啊？你在跟誰說話啊？”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內屋傳了過來。
“媽媽，應該是賣牛奶的。”小孩沒問葉展一聲，回身回了媽媽一句話。“我？賣牛奶的？”我像嗎？葉展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了賣牛奶的。不過，現在葉展倒是希望自己是賣牛奶的，那樣最起碼自己還能喝個飽。
“大姐，我不是賣牛奶的啊…”葉展對著剛剛走出來的婦人解釋道。
那婦人不說話，伸出頭往外一瞧，又縮回來，低哼了一句“還說自己不是賣牛奶的，昨天那個賣牛奶的，就是拉著這個箱子，今天只不過換了個人，卻不知道換個箱子。”
“不是，大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什么賣牛奶的，我是昨天剛剛來到上海的，走到這里口渴了，您能讓我進去喝杯水嗎？您看，我也不是壞人，喝杯水我就走好吧？”葉展對著婦人誠懇的說道。
那婦人看了看葉展不像什么壞人，一起身便把葉展讓了進來，一進門放下箱子的葉展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布置、裝飾，一看這家的女主人便是家務持的很好，什么東西在什么位置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那婦人看見葉展一直在打量著自己的房子，以為剛剛看走了眼，本想立刻就攆葉展出門，可是手上已經端著水了，索性就把水遞給了葉展，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快喝，喝完了快走，我們當家的馬上就要下班回來了。”
“哎，謝謝大姐”葉展接過婦人手中的水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有點太燙，就又放在嘴邊吹了幾下，又喝了一口。“大姐，順便向您打聽一個人，這個人就住在咱，我來上海就是為了找他的，但是咱這個樓住著這么多人，我敲了很多人家的門，都沒有人知道這個人。他叫王明，您認識嗎？”
“王明？沒聽說過這個人。”“他多大年紀，有什么體貌特征？”
“不好意思，我是受到我父親的委托，來拜訪他的朋友，至于多大年紀，什么體貌特征，我走的時候太急了，沒來得及問…”葉展只得胡編了一個借口，要不然自己立馬就會被認定為壞人或者是賣牛奶的，畢竟剛剛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成了賣牛奶的，現在自己要是說話不符合邏輯，那就是有明顯的搭訕趨向，那么很快就會被認定為壞人或者是賣牛奶的了。
“奧，對了，大姐，雖然忘記了問這位叔叔的體貌特征，不過我好像記得聽父親說起過這位叔叔會算命。”葉展裝出一副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樣子，想給婦人一點提示，希望她能幫自己找到王明。
“會算命的？呵呵，你個大小伙子，應該也上過學，就連我這樣的人都不信算命的，你還信啊？我們這棟樓上沒有聽說過會算命的啊…”那婦人如實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難道大家不知道王明會算卦？”葉展心里疑惑了一下，但是還是決定不能放棄。
“小伙子，大姐看出來了，你就是想來收古書吧？你還真是聰明哎…大姐告訴你啊，這棟樓上就7層的42戶那個老頭家里有古書，那次我兒子追貓追到他家里去，看到的，還說有很多呢！這些大姐可誰也沒說啊，就只告訴你了。算上你，這個月已經是第五個來我們這里打聽古書的人了。他們都是空手而歸，就看小伙子你了。”那婦人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也好像很佩服自己的推算能力似的，一個指頭一直在晃啊晃啊。差點兒就把葉展晃暈了。
“好的，謝謝大姐了，我一定不會空手而歸的。大姐剛剛所說的是7層的42戶是吧？”葉展再次證實了一下。
“嗯，是的，大姐看好你啊…不過，我來這個樓上這么多年了，很少見過那個人跟別人說過話，平日里也都是獨來獨往，從來不和人家打交道，不過前幾天我在郵局取款的時候，倒是碰上了他一次，到現在為止，我一共也就見了他幾次，所以也不曉得他平時是在家還是不在家，所以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不過我覺得他不會賣個你古書的，上次我兒子回來說，他進門的時候，那個人一直拿著一塊絹布在擦著那些古書呢，看來那些古書對他很重要，也許是想等著以后賣個大價錢吧！”
葉展聽著婦人嘮嘮叨叨，哎，也不容易，剛剛從賣牛奶的，變成了壞人，然后又變成了收古書的，按照婦人這樣的推測方法，一會兒葉展再多說幾句話，三百六十行幾乎他都得干一遍。
好不容易從婦人的嘮叨中告辭了，葉展臨出門的時候，婦人還囑咐葉展道：“收到古書的時候，拿下來也給自己瞧瞧，她也想看看那個人整天捧著的寶貝是什么東西。”
“好的，等我收著古書的時候，就拿給大姐看看。”葉展也無奈了，碰上這么個極品婦人，讓他說什么好呢。
不過這婦人倒是幫了葉展不少的忙，讓他省了好些無用功，看來那婦人說的7層42戶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王明，不錯，就是王明。葉展認定了那人肯定是王明之后，就提著自己的旅行箱往7層爬去，也不再堵著鼻子了，相比而言，再大的氣味也阻擋不了葉展現在的腳步。
找王明，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