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撕破臉皮
翌日清晨。
不知是謝長天昨天送出的求盟信件起了作用，還是楚氏皇室決心要徹底肅清青帝城中的所有可疑叛亂之徒。
反正今天一大早兒，便有近千青龍軍突然出現在了謝氏祖宅的門前，不由分說，直接便與一直堵在謝家門前的那幫黑衣人拔刀撕殺在了一處，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所有的黑衣人斬殺殆盡，便是那位為首的入虛期三重也沒能逃脫。
之后所有的青龍軍便就地駐守在了謝家祖宅的附近，既不進去與謝家之人有所交涉，也沒有過多理會謝家派出與之交涉道謝的族人。
“爹，你看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覺著那么怪異？”站在家中的閣樓之上，看著大門外不遠處留守住扎的青龍軍，謝世錦一臉地迷惑不解。
“之前青龍軍在城中各處鎮壓叛亂之時，為了不提前與清風門撕破面皮，他們都會特意繞開咱們謝家門前的那批清風門徒，可是現在，他們為何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莫不是楚氏已經做好了要與清風門翻臉的準備？”
“不應該啊？”謝世錦皺著眉頭道：“楚氏皇室的實力雖然不弱，可是清風門又豈是那么好相與的？若是他們有與清風門對抗的本錢與實力，這幾年他們又怎么會對清風門又是隱忍又是避讓的，都快讓清風門騎到他們楚氏的脖子上去了？”
“我也覺著有些古怪，”謝長天輕聲道：“門前的那些清風門徒修為都是不弱，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已是入虛期三重的高手，現在青龍軍竟然說滅就給滅了，事情絕對不是那么簡單。”
“不過，無論如何，堵在門前的那些惡徒總是死了，這對咱們謝氏來說終歸不是什么壞事，咱們且在一邊看著就是，必要的時候再出去幫忙！”
“嗯。”謝世錦輕點了點頭。
“清風門這次一下死了這么多門人，剩下的那些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想來青龍城的這場大戰即將開啟，而第一處戰場極有可能就在咱們謝家。”
“所以，爹，”謝世錦轉身看向謝長天，輕聲道：“是不是該考慮著派人護送秋寒與秋思他們兩個出城避難了？我真怕若是爭斗來得太過突然，咱們根本就來不及將他們送走。”
“嗯，確實是時候了。”謝長天微點了點頭，道：“就今夜吧，趁著夜色朦朧之時，我與大長老一起，親自將兩個小家伙護送到城外安全的地方。”
“此后，便是清風門的那些煉神期、入虛期的高手全都殺上門來，咱們也就再無所懼，再無所憂了！”
強敵上門，最多只是一死而已，只要自家的血脈未絕，只要家族的傳承未斷，一切就都還有希望，謝長天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做一些他以前一直都想但卻不得不隱忍下來的事情。
“清風門，結帳的時候到了！”
“世豪我兒，爹馬上就能為你報仇了！”
謝長天緊握雙拳，臉上沒有一點即將赴死的懼意與退縮，深邃的眼眸之中反而還透帶著一絲淡淡的舒暢與快意！
男兒大丈夫，快意恩仇，縱死何畏！
“爹，爺爺！”這時候，謝秋寒小跑著上了閣樓，見謝長天謝世錦二人皆在這里，遂高聲稟道：“門前有位楚悅將軍求見，你們快去看看吧！”
“楚悅？”謝長天父子一愣，不由對視了一眼，“青龍軍的大統領楚悅，他怎么親自過來了？”
楚悅是青龍軍的大統領，這時候他應該在宮中坐鎮指揮守護整座帝都才是，他怎么會在這么危急的時刻特意趕來他們謝家？
“難道，皇室真的已經決定要借助咱們謝氏與清風門主的那些仇怨，在咱們謝家祖宅與清風門率先較量上一番？”謝長天低頭沉吟，思緒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無論如何，青龍軍總算是幫了咱們一個大忙，咱們理解前去迎上一迎。”
謝世錦一話定音，隨后祖孫三人一齊下樓迎上前廳。
謝長天三人趕到的時候，楚悅已經安坐在客廳靜待了多時。
楚悅并沒有如外面的青龍軍士一樣身著銀盔亮甲，事實上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尋常的靈盔靈甲早已起不到太大的防護作用，碰到修為低的直接拍死，碰到同等或是以上修為的，除非寶器級別的靈甲，其它也都只是擺設，根本就阻擋不了入虛期以上強者的勁透掌力。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市野，楚悅都是一身便裝在身。
“謝老爺子，謝家主！”見謝家的主事之人出來，楚悅霍然起身，拱手道：“奉國主及我楚氏家主之命，這段時間楚某還有楚某揮下的青龍軍精銳會在貴府前后長駐，若是再有清風門的惡徒臨門，定殺無赦！”
“今日過來，只是提前與貴府招呼一聲，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兩位多擔待。”楚悅接聲道：“若是之后再有戰事，也希望貴府能夠支派些人手，畢竟無論是為了我們初云皇室，還是為了你們謝氏一族自身，貴族都沒有逃避參戰的理由！”
“不過結丹期以下的就算了，便是去了，也只是沒有一絲還手之力的炮灰而已，徒送性命。”楚悅直聲道：“準備好了就派人去營中跟楚某招呼一聲，到時由楚某統一安排迎敵！”
該說的話說完，楚悅一句告辭之后，轉身就走，分毫沒有留給謝長天還有謝世錦父子兩人說話的機會。
“這個楚悅實在是太無禮了！”見楚悅這么直來直去地對他爺爺還有父親沒有一點禮數，謝秋寒有些看不下去，憤聲報怨道：“憑他一句話，就想要征召掉咱們謝氏所有的高手，他以為他是誰啊，青龍軍的大統領就了不起了嗎？”
“行了，寒兒。”謝長天輕擺了擺手，淡聲道：“楚將軍說得也是實情，讓族里所有結丹期以上的族人集中在一起與訓練有素的青龍軍協同作戰，確實要比咱們自各為戰要好得多。”
“至于禮數，”謝長天稍頓了下，“在這種危急時期，青龍軍的大統領能夠親自上門，本身就已是最大的禮數了，又何必過多強求。”
謝長天倒是看得很開，現在非常時期，已不是追究埋怨別人講不講禮數的時候了。
“看來老夫之前的猜測并沒有錯，他們這是真的要在咱們謝氏祖宅提前與清風門攤牌了。”
“只是，就憑他們這支青龍軍，以及咱們謝家的幾位族人長老，就想與清風門對陣，無疑于是以卵擊石而已。不知楚家的那些老祖到時會不會及時出現，不然的話，咱們謝氏一族，傾滅在即。”
“爹，就別想那么多了。”謝世錦斷然道：“左右不過一戰，我這就去通知大長老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謝氏祖宅之外，千余名結丹期以上的精銳青龍軍士嚴陣以待，大統領楚悅亦是親自坐陣其中。
之前被青龍軍輕易斬殺的那三十余具清風門徒的首級，全都被高高地掛在當街所栽的高架之上，那位入虛期三重的頭領位居最上，尤為顯眼。
挑釁，威懾，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表明著初云皇室與清風門徹底決裂的決心與勇氣。
一個入虛期三重的高手，便是放在帝都的各大世家當中，也都是長老甚至是太上長老一級的人物，清風門沒有可能不心疼，不惱怒。青龍軍這樣殺而又辱的作法，也未償沒有一點兒想要吸引仇恨，想要引來更多清風門人過來報仇的意思。
“混帳！”
果然，清風門駐地，聽到屬下的回報，陽裂天一個巴掌拍打在旁邊的桌面之上，鐵木桌面應聲而碎。
“既然初云皇室已經率先撕破了臉皮，那也就無須再顧忌什么了。”陽裂天朝在座的幾位長老及下屬看了一眼，之后高聲道：“何鐵木！你這就帶些人去將那什么青龍軍給我滅了！將楚悅的人頭給我送到楚氏祖宅，也給楚仲那個廢物長長眼！”
“是，門主！”何鐵木應聲而起，轉身出門。
“還有，”在何鐵木即將出門的瞬間，陽裂天輕聲囑咐道：“記得將謝氏的族人給我留著，一天只能殺一個，多死一個都不行！謝家祖宅的那些嫡系也全都給我盯緊了，一個也不能逃！”
“是，門主放心！”應了一聲，何鐵木的身影在門前消失。
“殺人不過頭點地，門主你這又是何必？”何鐵木離開之后，座下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輕聲一嘆，淡聲向陽裂天勸說：“門主若想他們死，直接全都殺了不就是了，又何必非要將事情搞得這般麻煩？”
“鐵老，我的事情您就不要過問了。”陽裂天恨聲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讓謝氏一族一點一點兒地死在無盡的恐懼與怨恨之中！否則難消我這么多年的心頭之恨！而我的武道也就別想再精進一步！”
“你這孩子，都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是放不下呢？唉！”鐵老輕嘆著氣微搖了搖頭，之后便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在他們這些人眼里，謝家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世俗世家而已，如果殺了，能讓他們門主的心情好一點兒，能解除一直懸在他們門主心中的魔障，那么殺了也便殺了，不足為慮。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推翻楚氏一族對初云國的掌控，為我清風門贏得更多的修煉資源。”鐵老旁邊的一個婦人接聲說道：“若不是這些年來初云皇室一直都不肯歸附，不肯讓出更多的資源與宗門，老身實在是不愿與他們楚氏一族兵戎相見。”
“怎么？”陽裂天反聲問道：“難道溫婆竟還怕他們楚氏一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