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論斷
與葉歡定好出發的時間之后，楚青青與柳香香兩人就帶著各自的高手“隨從”匆匆離開了東方世家。
因為已確定要乘坐飛禽靈獸飛速反回青帝城，她們需要通過特殊渠道將消息盡快傳回本家，讓本家在青帝城提前做好準備。同時白云城的事情也需要她們去做一些交待，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地不見了蹤影。
“姑婆，方才我在葉神醫面前應下的那些條件會不會有些冒失？尤其是最后，我還說要送給他一座中心城區的府宅外加百萬兩的黃金，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爹要是知道了，不會責罵我不知輕重胡做非為吧？”
回去的路上，楚青青心下有些忐忑地看著一路上都隨在她身后的那個婦人，親昵地輕聲征詢著她的意見。
“不會的，小郡主。”楚姑婆慈聲說道：“能夠以一座府宅、一百萬兩黃金，就結交上一位醫術高明可以輕易診治經脈傷病的高級醫者，老王爺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會對小郡主的眼光及果斷作為大加贊賞。”
“要知道，縱使那個葉歡小子不能解決襄王府的功法問題，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不依靠任何靈丹就能快速醫治好武者內傷內患的小神醫。”
楚姑婆道：“而襄王府仍至整個帝都皇室，一直都是以武立家，且因為所修功法的緣故，日后少不了會與他這樣的神醫打交道，就同老王爺之前花大價錢收攏結交那些三品丹師一樣，小郡之此舉是在為襄王府提前做好了打算，有功而無過。”
“姑婆也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楚青青不由長松了口氣。這畢竟是她第一次這般大手筆地與人交易，緊張一些也是難免。
“姑婆，”又向前走了一段兒，楚青青再次出聲詢問：“你說葉神醫他是怎么瞧看出我身體上的那些隱患的？”
“他一未探息檢測，二未像對東方不亮那樣周身摸索細致檢查，三也沒有開口詢問試探口風，他到底是怎么看出其中的不妥之處的？難道僅只憑著他的一雙眼睛，就能輕易看透咱們襄王府功法中的缺陷嗎？”
楚青青不太相信，或是說覺著有些太過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們襄王府中的祖傳功法《霸王神氣訣》，那可是一部少有的天級功法，雖然因為傳承的時候有部分殘缺，但天級功法畢竟是屬天級，豈是葉歡他一個山村少年就能輕易看摸得透的？
不過，提起《霸王神氣訣》，楚青青也多少有些頭疼。
凡是修煉過這種功法的族人，雖然個個都進境神速，遠超外族的同齡之人，但是因為修煉它而產生出來的那種缺陷卻也是相當致命的。
修為越高，尤其是過了結丹期之后，動武調息之時就越容易傷及到自身的經絡根基，輕則內息紊亂，重則吐血昏迷。這樣的傷勢雖不致傷了自身的性命，但是處在于敵對決之時，這卻是一個致命的破綻與缺憾。
在以往的數千年中，不止是襄王府，還有初云國所有的楚姓皇室，因為臨敵自傷而喪命于敵手的先輩已有不下萬人之多。
有的戰后縱使僥幸不死，也會因為經脈重創不能根治而被廢去一身高深的修為。
即使是現在，青帝城中因為經絡之傷而修為盡毀不得不在仙療院中頤養天年、坐吃等死的前輩就還有數千名之多。其中，修為達到結丹期的強者過百，入虛境的強者三十有六，煉神境的強者有三。
數千年來，因為《霸王神氣訣》的這個致命缺陷，楚氏王朝一直都不太敢與國內的大型宗派及其他臨國有過太大的沖突，而且為了防止被外人發現《霸王神氣訣》的破綻，這個缺陷也一直被列為楚氏一族的最高機密。
除了似楚青青這樣的皇室直系核心成員，其他的楚氏族人，修為不到結丹期都沒有資格知道這一機密。所以，不論是大多數的楚氏族人，還是初云國內的其他宗派勢力，都只知道楚氏皇族傳有一部修煉神速的天級功法，而從不知道這部天級功法竟還有這樣一個致命的破綻。
所以，當葉歡不動聲色地就隨口道出了楚青青身上的隱密缺陷之時，青青郡主還有楚姑婆才會如此震驚與不敢置信，同時對葉歡的醫術能力也就更為信服。
“或是他有其他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也不一定。”楚姑婆輕聲說道：“這個葉歡本就是一個很神奇的小子，說不定咱們楚氏一族數千年的悲劇，數千年的苦苦搜尋，還真有可能會在他的手上有個終結。”
“若真如此的話，”楚姑婆動聲說道：“別說只是一些三階的靈丹靈藥，他就是想要整個初云國的所有靈藥靈丹甚至靈石靈器資源，咱們楚氏一族也都會全力給他弄來！”
退一萬步來講，縱使葉歡最終沒能將功法的缺陷問題解決，但就他那一手快速醫治經絡傷勢的手段，也足以解決很多他們楚氏一族的后顧之憂。最明顯及最顯著的就是，仙療院里的那些被廢了修為坐吃等死的前輩，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變成皇室的主力！初云皇室的力量，也因此而暴增數倍。
更重要的是，至此之后，初云國皇室再也不用對清風門上下虛與委蛇、深藏忌憚，同樣的天級功法，同樣的豪門大派，清風門若想再像以前那樣在青帝城內作威作福，妄想騎在初云皇室的脖子上胡作非為，想都不要再想！
“嗯！”楚青青用力地點了點頭，對葉歡的此次帝都之行，同樣是充滿了期望。
風云商會駐地。
回到靜室之后，柳香香立即凝神向馬婆看來，鄭聲問道：“我爹出事之后，馬婆婆當時也在身邊，我想知道，我爹受傷之后，是不是立即就服用了三階療傷靈丹續命療傷？”
“不錯。”馬婆輕點了點頭：“小姐你也知道，老會主生性謹慎，不管到了哪里，身上都會隨身備有幾粒救命靈丹，受了重傷之后，自然會第一時間服丹續命。”
“那，”柳香香的聲音稍頓，最后還是堅聲問了出來：“服用的效果如何？”
“外傷即合，出血即止，甚至連被仇家捏碎的骨頭都已連接恢復了原狀。”馬婆稍作遲疑，輕聲道：“只是，那些靈丹對老會主的內脈傷勢幾乎無效，所以，便是外在的筋骨完好，老會主還是不能起身行走。”
“那，內傷較之服藥之前如何？”
“似乎更重了。”馬婆沉聲道：“當時老身還有老會主都以為經絡損傷皆是如此，畢竟以往身受重傷的時候也常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會傷得這么嚴重，更沒有想到，造成這種結果的直接原因竟很有可能是服用了靈藥本身！”
若是葉歡的論斷是對的，那么幾乎整個中天大陸的武者都不自知地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幾乎是致命的誤區之中。
幾乎所有的武者都有受傷后服用靈丹的習慣，且幾乎所有的武者也都已經習慣了經絡上的傷勢會有一個逐漸加重的過程，好不好的全都憑借運氣，運氣好的話自然能夠平安度過，運氣不好的話則是要么修為受損，要么從此就成為了廢人。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造成這種傷勢逐漸加重的一個根本性的源頭，竟然是他們賴以救命的高級靈丹！
也從來沒有人知道，在他們身受重傷放心地服用高級靈丹續命療傷的同時，那些高級靈丹的藥力就像毒藥一樣地在慢慢地侵蝕著他們本就重創不堪的經絡！
“回去帝都之后，記得要暗中調查一下，”柳香香輕聲吩咐道：“看看其他武者是不是也都會遇到這樣的狀況。切記，不管查到的結果如何，都不要讓外人察覺，便是調查的時候也須得小心謹慎，莫要讓人覺著異常。”
這個問題本就禁忌，若是直接挑破的話，定會在整個中天大陸攪起滿天風波，到時候，縱是十個風云商會也都只有被人屠滅的份兒。
“知道了，小姐。”馬婆輕點了點頭，她知道事情的輕重。
“還有，”似想起了點兒什么，柳香香精神一振，接聲向馬婆吩咐道：“在往帝都傳送消息的時候，記得提一下青帝城謝家的事情。”
“這些年來，因為謝世豪的拖累，清風門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對謝氏一族的打壓，聽說現在的謝家早已經到了捉襟見肘、山窮水盡的地步。”
“旁系離散，親朋疏遠，原有的產業更是十不存一，現在整個謝氏直系全都蜷縮在他們僅剩的那座祖宅之中艱難度日。”
柳香香沉聲說道：“吩咐下去，在咱們陪同葉歡趕至青帝城之前，風云商會一定要與謝氏一族搭上關系，不管是人情也好，是生意也罷，要盡可能多地表現出咱們風云商會的交好誠意。”
“不要再顧忌什么清風門，”柳香香堅聲道：“葉歡現在已經與襄王府搭上了關系，看樣子也極有可能會在帝都楚氏一族留下極大的恩惠。”
“別忘了，除了楚青青之外，皇室之中還有一個仙療院，還有近千位因征戰四地而經脈受損不得不在其中養老虛度時日的廢物‘高手’！”
“若是葉歡能夠將那些人全部醫好，帝都楚氏皇族必定會對他感恩戴德，予取予求。”柳香香道：“試想一下，若是到時候皇室知道葉歡竟是謝氏子孫更是謝世豪之子的話，他們會怎么做？還會像十七年以前那樣，任由清風門在青帝城肆意妄為繼續迫害謝氏一族嗎？”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葉歡這個在外流落了十幾年的直系子孫的突然出現，謝家在青帝城、在初云國的強勢崛起，已是可以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