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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金甌震蕩缺

  建炎帝趙構巡幸東海,寄社稷天下于一舟!

  金軍橫掃黃河兩岸,大江南北,宋軍全線潰,皇帝逃亡海上,行宮海上飄。77nt.Com千千小说网

  不是萬不得已,皇帝是絕對不會鋌而走險的。正是趙構被迫冒險,使兀術望洋興嘆。

  海戰,金人根本沒膽量展開,張公裕的海船水兵,還沒跟金人玩真的,就嚇得他們扔下“搜山檢海已畢”的大話,跑了。

  正月16日夜的強臺風,給了皇帝趙構,也給了皇家船隊一次生與死的考驗,對趙構是禍。

正月16日夜的強臺風,致使兀術水師,也致使金軍化身的兀術,望海興嘆,對趙構是福  終于,兀術宣布:“搜山檢海”已畢!準備一路掠奪,打道回府。

  完顏.兀術,撤離臺州。穿越“僅容單騎”的“杭州門戶”獨松關,慨然大笑曰:“南朝可謂無人,倘以羸兵(羸弱之兵)數百守此,吾豈能遽渡(倉促而渡)哉!”

  他的笑聲還沒落地,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之孫、余杭縣最高領導曾怛(達聲)就率領父老鄉親,捧著花跪拜在兀術的腳下,給他爺爺丟人現眼來了。

  從“曰一心”組字形態猜度,他的先人給他取名“怛”時,肯定不希望這孩子如此下作。人們也許還猜度,他這名字這么生僻,99%是他那學問很大、官也做得很大的“鞏爺爺”給他取的。

  曾怛,忤逆其爺爺意志也!曾鞏為了答謝歐陽修,為他的爺爺作墓志銘,曾經寫下一封感謝信《寄歐陽舍人書》。信中有曰:“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孫?為人之子孫者,孰不欲寵榮其父祖?”

  曾怛,不屑子孫也,使其祖曾鞏蒙羞也哉!

  也許,正是因為“曾怛”之流不在少數,致使建炎三年秋冬至四年春,可謂,國土綿戰火,金甌震蕩缺。

  金甌,金盆、金盂、金杯之屬,酒杯的美稱。

  金甌,亦指國土,比喻國家疆土之完整穩固。

  晉,干寶《搜神記》卷四:“婦以金甌、麝香囊與婿別,涕泣而分。”

  南朝,梁武帝嘗夙興至武德閤(合,對攏)口,獨言:“我國家猶若金甌,無一傷缺。”

  唐司空圖《南北史感遇》詩之五:“兵圍梁殿金甌破,火發陳宮玉樹摧。”

  建炎三年秋冬,四年春,正是趙構建炎朝,有如“兵圍梁殿金甌破,火發陳宮玉樹摧。”的歲月。

  趙構是惟一到過寧波、臺州、溫州的皇帝。

  明州,由于皇帝經此避難,給明州城帶來了創傷,給明州人民帶來了苦難。當南宋朝廷在臨安站穩腳跟后,歌頌的是“明州保衛戰”,將其列為南宋江南十八戰之首。

  我們說,不管“泥馬渡康王”和“村姑救康王”的故事真假與否,明州人民,為了掩護皇帝和南宋朝廷,所承受的巨大犧牲,是不可泯滅的。

  皇家船隊到達到達溫州。皇帝與官兵,在海上飄蕩的一個多月時間里,既是東南沿海地區天氣最陰冷的季節,又逢農歷歲末年初之時,流亡政府的君臣是在茫茫大海的波濤上。雖然,由于吳央未雨綢繆,忍饑挨餓倒是不會,當然更不存在“眾多臣僚只找到5塊炊餅來充饑,而皇帝一個人,就狼吞虎咽地干掉了3塊,還意猶未盡”之說。

而另外一說:象呂頤浩這樣宰相級別的高官,都穿起了草鞋。宋廷君臣的這種狼狽情狀,在中國歷代君王的生涯中是絕無僅有的。92.就愛看書網為了逃命,為了不重蹈父兄被俘的厄運,皇帝和朝廷官員們,只好忍受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這一說,倒是有點真實性。呂頤浩,雖然還沒有到穿草鞋的地步,但是鞋破了、濕了沒有鞋換的將士,倒是有先用草鞋過度的。然后,只要到下一站,馬上有鞋換上一水飄搖,諸如此類的歷史、野史、傳說,總是不時,活躍吳央腦海  一片片記憶,有如海浪,此起彼伏。

  臺風過后第四天,正月21日,朝廷船隊離開章安港。

  海上沿章安一線海岸,南行五六十里,趙構看到有個小dao嶼,林木茂盛,其上有房屋數間,象是小寺廟,便要泊舟登岸“游覽”一番。走進一間僧房,見閑壁上寫著:“金人侵犯中原,伏為今上消災祈福,祝延圣壽。”

  皇帝一高興,賜這家小寺黃金五十兩,三僧紫衣(僧人最高服飾待遇),以示表彰。

  呂頤浩趕緊吩咐照辦。皇帝沒有要求停留,而是很快離開,當日抵達溫州港。

  自年三十于明州下海,到正月21泊港溫州。不及一個月,演繹了:

  風雨海除夕、投琴浮門江、白魚躍御舟、賦詩祥符寺、橘燈萬點溟、生死戰臺風、章安贈紫衣,又要“甌江流新聞”了。

  似乎,往往與寺廟有關。也許,杜牧的《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便是最好的注釋:江南多寺廟!

  正月25日,趙構在“金甌震蕩”之際,駕幸甌江,駐蹕在溫州城北,甌江之江心孤嶼上,即,駐蹕“江心寺”。

  甌,是一種泥陶凹狀器皿。宋代之前,約3000年,溫州盛產“甌”,人們以名其地為“甌”,呼其人為“甌人”,稱其江為“甌江”。

  甌江,江心孤嶼有兩島,因兩島聳立甌江中流,也稱兩山,即東山、西山。當時,東山有“普寂禪院”,西山有“凈信禪院”,且東山、西山分別建塔,曰“東塔、西塔”。

  東塔、西塔——雙塔對峙,俯瞰甌江。往來船只遙見二塔,便知已到溫州城了,雙塔也因此成為那時乃至后世溫州,標志性建筑。

  皇帝的到來,使甌江之江心寺,成了佛門寶剎。

  在河南,哪位皇帝到過哪個小村子,太稀松平常。村頭莊尾,大字不識幾個的老太太都不會掛在心上。

  在溫州,這可成了從古以來永恒的新聞——趙構“到此一游”!

  甌江,趙構是唯一一位駐蹕過這里的皇帝。當然,要不是金兵壓境,他也不會來。

  吳央腦海里,又浮起一片記憶:多年后,即南宋中興后,趙構賜改普寂禪院為“龍翔禪寺”,凈信禪院為“興慶禪寺”。詔請禪師(謚號“悟空禪師”)自普陀前來住持龍翔、興慶兩寺。

  禪師住持,看到兩寺隔水相望,東西對峙,就親率僧眾,簣(愧聲,竹筐)土拋石,填塞了兩嶼之間的湍急川流,讓兩島連為一體,并在填塞的新基上蓋起了中川寺。然后,表奏趙構,賜改中川寺為江心寺。同時,他還將趙構駐蹕于此時題寫的“清輝”、“浴光”鐫成兩碑,分別立于龍翔寺、興慶寺。

  趙構準奏之后,又下詔三寺為一,賜名“龍翔興慶禪寺”,但因其立在甌江之中,故“江心寺”一名沿用,不曾更改。

  因而,江心寺,寺廟屋頂建筑裝飾,不是其他寺院通常用的走獸,竟然是“飛龍”。

  看來,趙構本人,也把這兒作為他的“龍興之地”

  移蹕甌江之江心孤嶼,當天晚上,趙構面對清冷的孤島,感嘆陸地的踏實感,感嘆汴京以往的繁華,感嘆偌大皇族的熱鬧等等,對著吳央說了近半個時辰。末了道“真想念在臨安,有人喊我姐夫。也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聽到姐夫之稱。”

  “還說呢,瞎掰!”

  “又來了!我怎么瞎掰了?難道你敢說,不是我女人?”

  “當然瞎掰!一是,目前連妻妾名份都沒有,二是就算你的女人,除了吳家父母弟弟,就鵬舉、紅玉夫婦知道。三是,能夠叫姐夫,恐怕要正妻之兄弟姐妹吧。”

  “那是你造成的,雖然也是為了我。另外,就算正妻,以前邢妃兄弟姐妹,都叫我王爺的。這下,你明白了吧。”

  “就算成了你的女人,你有皇后的。”

  “到今天,你還敢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刺傷我嗎?”他生氣道:

  當時的后宮,除了皇子生母,有點資格。也就母憑子貴,而她本人,夠格嗎?是能文了,還是能武了?除了一副好樣貌,什么都不行。與你比之,天壤之別。

  我要立你為后,拿出趙桓諭旨就夠。試問,現在還有誰,是先皇詔命賦予我的女子?如果按你說的,我也算南宋開國皇帝,那更有資格,愿意立誰就立誰!

  不然,我就算強加給你,依然可以按你要求:有名無實。皇帝、皇后并肩戰斗,怎么就不是一段佳話?皆因你個性太強,我擔心傷了感情,才不得已而權宜的。

  再說,我即位前夕,怎么跟你說的?我故意選擇可以虛位以待的邢后,也告訴過你,你是我唯一的皇后人選。不然,雖然她是我原配王妃,可她不僅在遙遠的五國城,還被敵寇侮辱過。我長時間沒有回過王府,她卻在北上途中流產。雖然是被強迫的,但也沒有資格母儀天下了。正因為她在遙遠的東北角,玷污不到我大宋疆域,我才權且為之的。

  趙桓的皇后,都殉節了,她還活著,這不明擺著讓我跟著受辱嗎?雖然也曾自殺未遂,可一個人真想死,守的住嗎?撞墻、搗柱都能死。如果值得我紀念,沒有受辱前,就應當為我一死而拼,還能等到受辱后再自殺未遂嗎?

  另外,他們受辱,責任算不到我頭上。我當時不過一親王而已,父皇育子31個,親王多的是。至于我沒有被虜去,那是因為有你千方百計阻攔。不然,十幾道圣旨,我能夠不回汴京嗎?就算有割地出使的離開機會,那也未必是我,因為金賊忌憚。而我在外,金賊更忌憚,才造成命我出使金營的。

  我出使途中,大家,包括你,都說當大孝、大忠,不能讓人趕盡殺絕,我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我開大帥府后,你是清楚的,一個多月過去,加我護衛不及萬人,如何勤王?你們也都分析了,除了帶人去送死,不會有任何效果。

  我即位后,連站穩腳跟的地方都沒有,連保命都艱難,難道能夠殺到五國城,救出他們?除非做夢!要說血性,作為皇子,我倒是有血性,寧可拼一死,也比這樣窩囊好。可我死了,誰繼位?

因而,無論是為了大宋,還是為了你,我只能學學勾踐之臥薪嘗膽了。跟你山高江湖遠,又沒有第二個親王可以接替  她暗忖:第一次,第一次見他、聽他一氣說這么多掏心掏肺的話。句句心里話,毋庸置疑。吳央,你自詡知他、了解他,你知他多少?你還以為他們結發夫妻,很有恩愛余情的,原來懷恨邢妃沒有為他守節…原來在外人面前,為邢妃掉的眼淚,很有做戲成分…

  男人啊,真恐怖!

  “你現在回答我,還會不會認為,你不是正妻?”

  “可人家告訴我,詔賜:侍康王,就是侍女,連妾都算不上。所以我,先失蹤再說。”

  “你才瞎掰!首先,當選秀女,才有資格算皇帝備用女子,地位可上可下。隨時可以冊封為皇帝女人,或者賜予親王。而被皇帝冊封的,本身就高人一等。侍奉,除了皇后與親王正妃,都叫侍奉。之前的兩個側妃,我記的很清楚。父皇詔命是,冊封某人之女某氏為康王側妃,侍康王。”

  “可人家有前綴,康王側妃的。”

  “前綴側妃,是要通過親王奏請的。當然,皇帝或者太后、皇后,會事先打招呼,奏請誰。即,哪個秀女,或者哪家女子。當時年紀小,當然不懂該要誰。如果認識你后,我自然可以奏請立你側妃,大不了下一個,上一個,理由全憑我說。然后,再找理由轉正,正的可以轉側。你倒好,不僅遲來數月,還自請帶刀侍衛吳央,連吳芍芬都不承認…”

  “如你所言,我上了,人家卻下了。沒準哪天就被嫉妒、嫉恨謀害了。我最討厭后宮之爭,無聊!我寧可選擇退避三舍,不屑與爭。”

  “我擔心著呢,所以,諭旨不還給你,免得你什么時候不高興,便抵賴,或者再失蹤。不過,就算給你,也有趙桓諭旨卷宗備考的。我記的很清楚,如果省略前面一堆的套話,原話是:東京員外世家吳府,開封府軍器監吳近之女,秀女吳氏芍芬,奉旨后三日內入康王府,侍康王!欽此。然后是下詔日期,加蓋御璽。對不對?只是,三日后,變三月后。你想想看,你膽子有多大?如果你事先告訴你父親,我相信,他會嚇得發抖,然后跪下求你。你自作聰明,以為康履接你離開吳府,責任便與吳家撇清了。你不知道,抗旨之罪,株連家族嗎?噢,你知道的,你對韓本說過的。那就是你自信,可以拿下我,而且有本事叫我無可奈何,對不對?”

  “你大部分猜錯。我失蹤,原因之一,絕對不做侍女,殺了我也不行。之二,命中注定是肯定的,這樣也不行,我信命運,但不迷信。我擔心你是我夢中人,外加注定的人,那我豈可坐以待斃,當然要先適應社會,了解敵我情形去。計劃見你之后,一旦不是夢中人,掉頭就走。然后帶走家人,安頓好。之后我會回頭,選擇宗澤軍營,招來鵬舉、紅玉,每每在你最危險、最需要我們的時候出現。無論如何也要,為此命中注定負點責任。直至待你定都后,徹底失蹤,過我的日子去。反正你不缺女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而我憑什么要接受,對我來說,都不知道自己算第幾個女人的你?門都沒有!最后,我投降了,因為你真是我夢中人。既然沒有掉頭就走,那就不會走了。”

  “那你講講你的夢,好不好。”

  “以后再說吧,夜深了,該休息了。”

  言罷,她催他去休息。這次很好,很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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